35 (我這人有點貪心,得寸進尺...)
宋嶼墨向來是出了名的喜好古董又修身養性, 整個人透着股隐忍內斂的氣質,說白了,倘若讓他跟一群花花公子哥待着, 可能會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讓他跟長輩待在一處,怕是誰也不會覺得宋嶼墨不夠資格。
因為他的言行舉止就像是一個不會犯錯且完美的宋氏家主,連脾氣都不會随意發。
這樣無欲無求的男人,現在跟她親口承認有點嫉妒?
紀棠積攢在內心依舊不知名的負面情緒突然抽離了出來, 動了動手指, 沒等她問,在昏暗的氛圍下, 唇角就先感覺到了一股溫熱的觸碰。
宋嶼墨朝她靠近半寸,姿勢看起來像是在交頭接耳說話, 誰也不知他的嘴唇輕碾過了她唇間,用舌頭輕輕的滑進去三秒不到, 很快離開。
紀棠沒想到他會在大庭廣衆下突然吻自己,下意識抿起濕潤的雙唇,仿佛還留有他的氣息,被烏黑秀發遮擋的耳根子也無聲地泛紅, 什麽話都說不上來, 只能用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看。
宋嶼墨也在低頭旁若無人般的看她, 觀察着她的反應,見那漆黑幹淨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憤怒的情緒, 嘴角勾起弧度,像是在笑。
紀棠反應過來他在笑什麽,忍不住瞪了他。
被她瞪, 總好過她皮笑肉不笑的對待自己。
宋嶼墨将她微涼的指尖一根根用指腹揉着,逐漸有了暖意, 聲音偏低沉道:“我把外套給你披着好不好,這裏的暖氣太低。”
紀棠發現他今晚特別好說話,要換做平時怎麽可能問她?
而且還公開在外面同框,以前都是她夢寐以求,卻屢次碰壁的。
在宋嶼墨好說話的時候,往往她也會變得好說話,沒拒絕,就代表默許了。
宋嶼墨将西服外套不緊不慢地脫下,又堂而皇之地搭在她肩膀上,好在他今天穿的顏色是純黑色,跟她古典長裙也搭配的起來,不至于不倫不類的。
“這只白鶴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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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了,宋嶼墨的視線落在她裙子面料上的刺繡,還要誇一句。
可能是存着哄她的心思,修長有力的手握着她的手指也一直都沒有松開過,便宜也沒少占。
紀棠下巴微微輕擡,給他個眼神:“就裙子好看?”
宋嶼墨還沒到情話信手拈來的地步,頓了幾秒。
這也讓旁邊還在偷聽的藝人心都被吊起來,想着,也猜着這個站在豪門金字塔頂尖的男人會怎麽回答,眼睛是死死盯着,一秒鐘都不願意錯過這對夫妻的互動。
要不是拿出手機錄像過分了點,都再次有了掏手機的沖動。
很快,宋嶼墨低沉的嗓音響起了,卻是說:“你今晚讓我回家,我說給你聽。”
狗男人謀圖不軌的很!
紀棠側臉看他:“我什麽時候不讓你回家了?”聲音漸低,眼前暗了兩秒,他又在不經意間吻了過來,蜻蜓點水般觸碰後,又移開。
她被什麽猛烈地撞着胸口,蜷了指尖。
不說話了,彼此間也靜了下來。
紀棠眼睫毛的視線亂掃着,落到了臺上。
正巧,沈栀期作為設計師,被主持人邀請上臺合影,卻頻繁地将視線朝這邊看。
紀棠突然想茶裏茶氣的婊一下,紅唇微勾,主動地往宋嶼墨懷裏靠。
果不其然,沈栀期挂在臉上的微笑僵了兩秒,在鏡頭掃過來之前,又恢複正常與主持人優雅的對話。
這邊,紀棠好不容易被平複的情緒,又有點隐隐起來了。
她笑了笑,看着宋嶼墨說:“你今晚是不是還要送簡晴也回家?”
宋嶼墨見她表情沒之前愉悅,又開始沖他皮笑肉不笑了,眉間的褶皺加深,說道:“會有司機送她會去,今晚我都陪你。”
紀棠真是謝謝他的犧牲,想翻白眼,又想起這是公衆場合,給忍住了。
她看了眼手機時間,沒有打算幹坐在這裏到活動結束。
跟公司藝人交代了兩句,提起裙擺先悄然的離席。
宋嶼墨跟着走,全程沒有将眼神留給臺上一秒。
待離開,快走到出口時,宋嶼墨邁着長腿不緊不慢地跟上來,伸手去扶她:“你穿這麽高的鞋子就不怕摔倒?”
紀棠正要怼他,身後另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響起。
回頭看,是簡晴也穿着一身絲綢淡紫色旗袍走過來,聲音安靜輕和,在外形象與世無争般:“嶼墨,你有沒有時間,拍賣行有些事我們要談一下。”
紀棠一聽這話,就知道簡晴也是在找借口把宋嶼墨忽悠走。
以前也是,簡晴也不是第一次借用公事這樣了。
紀棠當年也不耐煩跟宋嶼墨相處,通常情況都會為了自己的溫柔得體來配合。現在懶得裝,漂亮的臉蛋沒什麽表情。
宋嶼墨指腹溫熱,先在她的臉蛋碰了碰,說:“給我兩分鐘。”
之後,便跟簡晴低聲交談了幾句拍賣行的公事,又提起讓宋途過來對接。
簡晴也的目光似有似無落在距離不遠處的紀棠身上,特別是聽到宋嶼墨要抛下公事時,表面上應付自如,心想的卻是這個虛榮膚淺的女人到底是哪裏吸引男人了?
值得她一向以工作為重的表弟抛下要事,浪費時間就為了哄紀棠那點小情緒?
簡晴也笑容變淡了,在結束話題前,提起一句:“你去忙吧,也确實是應該多花點心思在自己妻子身上了,不然像紀棠這樣不缺乏追求者的大美人,又開始涉及娛樂圈産業,這次是跟導演傳緋聞,下次可能就是某個男演員了。”
宋嶼墨內斂着語調的情緒,字字清晰:“優秀的女人有追求者是人之常情。”
簡晴也意外地看向他,宋嶼墨沒有半分不悅,輕描淡寫地就把紀棠鬧緋聞的事情概括了:“何況我能給她的,勝過世上所有男人,紀棠會明白的。”
這幾句話聲音壓得低,站在不遠處的紀棠一個字也沒聽清楚。
她有點不耐煩了,心想着再給宋嶼墨三秒鐘,要還磨磨蹭蹭的,就懶得管他了。
跟心有靈犀似的,宋嶼墨已經将簡晴也給應付走,神色自然地邁步過來。
他伸手去輕輕摟着紀棠的肩膀,低沉平緩的聲音溢出薄唇:“我在想,這一整晚的時間該怎麽陪你,是用男人的方式,還是女人喜歡的方式?”
紀棠沒好期待問他,用男人的方式是什麽。
她怕是動作詞,很有危機感地選擇閉嘴,坐上車後,就要将西服外套還給男人。
結果宋嶼墨手掌按住她的肩膀,還傾身抱了過來,低聲說:“讓我抱一會。”
滿懷的溫軟清香,以及女人的體溫。
宋嶼墨逐漸意識到,當見到紀棠後,開始悄無聲息影響着他的情緒是什麽,幾秒後,骨骼雅致的長指沿着女人的腰線,向上,觸碰到了纖細的後脖,又停頓在了漂亮的臉頰上。
借着車內的燈光,宋嶼墨捧着她的臉蛋,眸色極深地在一寸寸打量着。
紀棠完全不知道男人動了感情是怎樣的,沒見過,自家哥哥們也沒在她面前,跟誰談過戀愛。
所以她讀不懂宋嶼墨眼中的情緒,下意識想避開,卻被他低頭吻住了唇角,空隙間說:“我這人有點貪心,你讓我親一次就會得寸進尺一直想。”
紀棠被他嘴唇觸碰到的臉頰肌膚,都感覺會燙人,呼吸不自然,越是這樣親密,胸口某種壓抑委屈的情緒莫名的就越發強烈,明明她在宋家老宅都沒見情緒反應這麽大的。
可能是她也吃軟怕硬,在宋夫人面前不敢欺負人家寶貝兒子。
私底下獨處時,什麽脾氣都上來了。
紀棠擡起頭來迎上他深沉不見底的視線,因為胸口的心髒跳的太厲害,甚至有些疼:“你上次在浴室裏害我精心保養的指甲斷了,結果你第二天還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又不知道你行程,一出現就是在老宅看我笑話,簡晴也諷刺我你不知道?要不是在你家地盤上,我會忍?”
她在宋家說的好聽點,是宋家的未來主母。
是宋嶼墨合法,且名正言順娶進門的妻子。
地位卻全靠宋夫人的一句話,就連簡晴也不姓宋都能壓她。
紀棠讨厭死了宋家的規矩,也讨厭被這個身份束縛着,要是不去喜歡幾個珠寶的話,她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過得還有什麽意思?
人在往往走投無路時,總會給自己找個能接受現實的借口。
車內氣氛靜了許久,宋嶼墨幾度想要說點什麽。
解釋為什麽他第二天就不見人影,話到嘴邊,又覺得說了,像是承認他和紀棠夫妻的情分都是假的,她心目中最愛的男人根本就另有其人。
紀棠漂亮的眼睫下,一點點紅蔓延在了眼角處,不願意在男人面前哭,話音一轉,特別無所謂的說:“如果哪天你母親不再滿意我這個兒媳婦了,我們離婚……恐怕大家都會覺得很正常,是早晚要發生的事。”
宋嶼墨的臉色被這句話說得,宛如黑雲壓城一般。
紀棠也不是故意要刺激他情緒,話都說出口了,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更加詭異緊張起來。
半天後,宋嶼墨伸手按住門把,依稀可以看清指骨繃得泛白,側着臉廓對她說:“我下車抽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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