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我價格低,服務到位,考慮...)
一分鐘還是兩分鐘。
紀棠略低着頭, 瞳仁烏黑看着男人這張清冽幹淨的臉龐,略白的膚色,輪廓線條異常明晰, 堪稱上精致的藝術品,此刻他拿着這張臉,像是在早有預謀的循循善誘着盯上已久的獵物。
【今晚會讓她感到很愉快?】
紀棠驀地挺直後背,突然感覺客廳的暖氣開得有點熱, 呼吸像是缺了氧, 整個人即将要透不過氣來,只能避開他的視線, 才平複下異常的情緒。
而宋嶼墨從說出這句話開始,就徹底豁出去般, 毫無遮攔地袒露心思:“你二哥的副業做的讓我很是羨慕――”
紀度舟的副業?
紀棠想起來了,拿漆黑漂亮的眼睛去瞪宋嶼墨。
結果他深邃眼中盡是笑意, 不同先前極具占有欲盯着自己了,反而添三分僞裝出來的溫和:“你要不要考慮包養我?我出的價比你二哥的價格還便宜不止一倍,服務到位,任由你随傳随到。”
說得真是動聽, 仿佛他真能任勞任怨給她使喚一樣。
紀棠太清楚像宋嶼墨這樣精明的商人, 是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先前嘴上說得好聽,做普通朋友, 打着迂回戰術,等她不再表現出很排斥跟他相處後,又變本加厲進一步了。
之前是普通朋友, 現在想跟她做炮友?
還有什麽是這男人想不出的。
紀棠想清楚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心底的情緒也跟着平靜, 斜坐在沙發,與他保持着安靜距離,故意提起一點:“跟我糾纏不清,你不怕沒辦法跟宋家交代了麽?”
“為什麽要給宋家交代?”
“……”
宋嶼墨沒有想過跟自己女人在一起,還要經過家族的同意。他只關心紀棠願不願意回頭看自己,表面上在怎麽顯得溫和,骨子裏依舊是透着那股偏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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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有明着說出來,怕引起她的過度反感。
宋嶼墨先提了紀度舟的副業,眸色內斂,是緊緊觀察着紀棠的反應,見聊了幾句,她也沒有立刻趕他出門,于是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坐下,未經允許便先握住她微涼的手:“你不想重蹈覆轍回到以前的生活,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紀棠,你能不能發善心也給我一次機會。”
他這話解讀出來是有兩種意思,一是他尊重她的選擇,沒有動用強迫手段,已經很委曲求全了。二是他都做到這份上,能不能給個機會獎勵他?
紀棠一字不漏的聽明白了意思,連虛假的笑都懶得給他:“我給你普通朋友身份了。”
要是換做剛離婚那會,她連跟宋嶼墨待在一室都覺得分分鐘鐘想走,後面勉為其難給了他個普通朋友身份,結果這男人還不知足,又開始讨要其他的了。
宋嶼墨手掌又握緊她手幾分,嗓音低沉:“普通朋友身份怎麽能夠,當我看見你和別的男人約會的時候,我連上前打招呼的資格都沒有。”
紀棠指尖被他掌心捂的很熱,想拿走,又被力道死死壓着,最終只能放棄,皺着漂亮的眉尖說:“你沒有資格上前打招呼,所以就搞強吻這一套?餐廳衛生間和車上,我就活該被你欺負?”
宋嶼墨那時壓着火,情緒控制不住才會對她這樣,像是本能的想證明這個女人是自己的。
他有資格對她做任何事,是其他男人不能的。
宋嶼墨無法辯解這一點,索性任由紀棠控訴完自己,他嘴唇抿緊,波瀾不驚的面容看起來就跟在壓抑着什麽火氣似的,半響後,才說話:“我不後悔破壞你的約會……”
紀棠見他還敢提,氣的拿腳去踹他。
不過宋嶼墨先一步将她小腿握住,聲音有些抱歉:“沒穿鞋,踢了會腳痛。”
“……”
紀棠不想理他,避開臉蛋,表情是冷的。
宋嶼墨其實是摸不準她的态度,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準備給別的男人機會了,可能是,因為她對那個傅識笑的很開心,對他往往都是虛情假意的笑。
這讓他心底生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以前本來就愛吃醋,現在更是不能放任紀棠這樣下去。
宋嶼墨抱着她不放,将臉龐貼着她肩膀處,嗓音依舊很低:“棠棠,我會對你好的,重新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哪怕是包養我,把我當床伴,當什麽都可以。”
紀棠好氣又好笑,被宋嶼墨這副無賴的行為搞得不知道怎麽罵他。
她真想問問,這男人是不是從紀度舟身上得到了啓發,結果想學又學不到重點!
誰會這麽沒臉沒皮的求人包養的!
宋嶼墨就會,他在紀棠的面前已經丢了盔甲,任憑她一雙纖細白嫩的手就能随意決定生死,他眼睛顏色變得很深,近乎是用身軀将她整個人都嚴嚴實實籠罩在懷中,字字貼着她的耳朵說出來的:“這輩子我沒有想過娶任何人,只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我想的很清楚紀棠,只要你把心交給我,我會好好呵護它。”
他是不放開這個女人了,這輩子都想和她在一起。
以前無論是紀棠跟宋家私下簽了什麽協議,還是這三年裏從未真心愛過他,宋嶼墨隐晦的跟她單方面冷戰過,也憤怒過,氣過她。
但是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上一段婚姻裏追根究底是他與紀棠沒有同心經營好,以至于遇到一點點阻礙就輕易将兩人拆開。
宋嶼墨想重新挽回她,不願意看到自己還困于過去,卻看着她滿心歡喜的進入新生活了。
客廳時間就跟靜止了,紀棠好半天都沒說話,喉嚨仿佛被堵住,難受得她連呼吸都不暢快。
之前忙到時間上沒有一絲空隙,她就不會去想和宋嶼墨失敗的感情,不會去想他。
而越是去回避,宋嶼墨今晚就越強迫她去面對,眸色暗得仿佛滴墨,執着的問她:“你就對我沒有一點點感情,哪怕是幾秒的習慣?如果有,我們還有什麽理由不去嘗試在一起?”
是啊!她都走到這步,已經沒有誰和任何事能威脅她了。
要回頭給宋嶼墨一次機會,也完全不用顧及誰的感受。
紀棠沉默着,深藏在心底的情緒漸漸的有複出的跡象,不知是今晚的宋嶼墨格外深情,還是他的語調不再平穩從容,帶着點乞求的意味。
這一刻,紀棠的內心動搖了。
她眼睛突然變得很酸澀,盡可能呼吸着不讓眼淚掉下來,無力扯了扯唇說:“宋嶼墨,你永遠都不會想到,當初你如果第一時間來找我,我就算跟你母親公開決裂,也不會放過你的。”
……
她等了一晚上,在明知道宋嶼墨看到她公開承認生母另有其人後,是不會出現,還是像個傻子般,不承認在乎卻死心眼的等他。
現實讓她看明白了,他的心還是偏向宋家的。
所以宋夫人找她簽協議時,紀棠二話不說選擇拿錢走人,她同床共枕喜歡過的男人都不站自己身邊,拿她還有什麽資格和勇氣去跟宋夫人搶?
紀棠把這句話說出來,堆積在胸口的情緒好受些了。
她眼中含着許些淚光,對視上了宋嶼墨那雙頃刻間,就布滿血絲的雙眼。
他薄唇輕動,想說什麽,卻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紀棠肩膀被他手臂摟的生疼,努力眨着眼睛,将淚意逼退回去,索性趁這機會把話也說的清楚:“宋嶼墨,這段感情當初是我們共同默契放棄的,現在你想重新撿起來,可是我還能信你嗎?”
她當初在選擇離婚這事上,反複猶豫不決了長達一個月。
那種滋味不好受,現在想起心中都會無端升起絲絲的委屈,談不上和宋嶼墨感情有多深,他卻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動情愛上的男人,這樣的感情也是刻骨銘心的。
“如果我們重新開始試,你會發現我自私,內心又敏感,對宋家沒有以前态度端正,跟你母親更是沒辦法和平相處,你還會想嗎?”
紀棠的話,宋嶼墨聽了将她緊緊的扣在自己的懷中,很用力,手指的骨節幾乎都發白。
他薄唇緊繃的扯出嗓音,情緒壓得低:“我以後會維護你,永遠站在你身邊……紀棠,我想的,無論你說再多,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他很想跟她說句抱歉,可抱歉兩個字在紀棠面前太過于蒼白無力。
宋嶼墨神色嚴肅且認真地看着她說:“以後我們兩個的事都你做主,其他事你不要管,你只要認真考慮我們的感情,好不好?”
紀棠一時半會情緒是平複不下來,她也不知道這樣給宋嶼墨機會,到底是不是重蹈覆轍。
他纏得她沒有辦法,打不走罵不走,時不時出現刷下存在感。
把她情緒鬧起來了,有及時搶救退回那根線,看她心情好了又緊接着湊上前。
紀棠已經被宋嶼墨磨的快沒脾氣了,無力般将額頭抵在他的胸膛前,淺淺的呼吸,濃翹的眼睫是緊閉着,偶爾顫一下。
宋嶼墨見她這樣,眼裏深了深,修長的手指很溫柔在她漂亮臉側輕撫着:“三秒,你要是不說話,我當你是同意了。”
紀棠還處于糾結的狀态,聽了一愣。
沒等她張口,就聽見宋嶼墨嗓音再次傳來:“三!”
“哪有你這樣……”紀棠下意識擡起頭,想罵他作弊,結果先被捧住了臉蛋,眼前暗了下來。
宋嶼墨的吻細細的落到她的眉眼,沿着下來,仿佛在吻他最珍貴的寶貝,一點點的,用極為溫柔的力道,最終落到她的唇間,帶着淡淡的溫熱氣息。
整個過程幾秒,紀棠耳根子跟着發熱,直到被他的身軀壓在沙發上,無意中又碰倒了一旁的藥盒,才瞬間恢複清醒,用手擋住他結實肌肉的胸膛,指尖微縮,聲音帶着點輕鼻音:“宋嶼墨,你說的……以後我們的事我說了算?”
宋嶼墨想也沒想,回答她:“是!”
除了分開她算了不算,一切都順她的意願來。
紀棠也想了想,說:“那我不公開,你同意嗎?”
她願意給宋嶼墨一次游走于普通朋友身份和床伴之間的機會,但是不願意給他名分,本能的不想被宋家那套規矩約束着,這行為雖然不負責任了些,也是紀棠最大的讓步了。
說白了,就是兩人該約炮的時候私下約,明面上還是維持普通朋友關系。
宋嶼墨是不願意,但是他無法訴說內心真實感受。
只能低聲對紀棠提出一點要求:“你的床只能我來睡,像傅識之流的,以後不要再出現了。”
紀棠對傅識也沒什麽感覺,很輕易就點頭同意:“我要是有生理上需求,肯定會先選你……”
“那能不能有個期限?”
宋嶼墨适當的提出要求,眸色濃郁深邃盯着紀棠傲嬌的臉蛋看。
紀棠第一反應就是皺眉頭,聲音明顯比他高:“你還想從炮友轉正?”
宋嶼墨承認自己想轉正,身軀靠過去些,用額頭抵在她的眉心上說:“想,我想有個盼頭。”
紀棠心想給他個期限也好,以免這男人每天都惦記着轉正這事來騷擾人,她雙唇抿起,幾秒後說:“三個月吧,你要是表現得好我就考慮一下,能接受吧?”
宋嶼墨笑了,嘴角勾出弧度:“我都接受了你沒愛過我,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
這事算談妥了。
宋嶼墨謹記着自己身份,對她的話唯命是從的同時,又将藥膏遞給了她。
最後紀棠還是幫他把藥給塗上,手心貼合男人結實的後背線條,摩擦一番的緣故,肌膚相貼在微微的發熱着,當快好的時候,宋嶼墨修長有力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沒回過頭。
紀棠看不見自己表情,臉蛋肯定是紅的:“松開。”
宋嶼墨猶豫再三,還是松了,指腹略遺憾的磨着,仿佛還殘留着一絲肌膚柔軟。
紀棠去洗手,等出來時先前被挑起的情緒也差不多冷靜下來,她看到宋嶼墨不緊不慢的收拾好客廳,襯衣沒穿回去,依舊是只套着一條黑色西裝褲,神色不再陰沉,還有點愉悅在裏頭。
突然間,覺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至極。
輕而易舉就這樣讓他當堂入室了,偏偏比起趕走他,心底另一道聲音卻想留下他。
紀棠站在原地許久都沒走過去,看着宋嶼墨緩步過來,在這面落地窗前,一把将她給抱了起來,清冽幹淨的臉孔貼近,幾乎是在她耳邊說的話:“我抱你去睡。”
他倒是很會順勢往上爬,才認領了炮友身份,就迫不及待地想上二樓了。
紀棠本能不想讓他攻占二樓的地盤,不然可能遲早所有地方都會被他拿下,手指揪緊男人的背部,無人察覺地顫了下:“今晚做不了――”
宋嶼墨低下頭看她,眉目間寫着偏執二字。
紀棠慢悠悠的,帶着幾分淡淡的慵懶,從紅唇吐出幾個字:“家裏沒套,要有的話,你今晚且不是得發瘋啊?”
她都沒男性踏進過,要有着玩意,間接說明在宋嶼墨不知情的時候,有男人來過了。
這話間接是取悅了宋嶼墨,他将薄唇在她的發上親了親:“我現在去買。”
現在都幾點了,他還三更半夜跑出去買這個?
紀棠心想真是老男人為了點性生活,也是不嫌麻煩的。
她手指攏緊自己的衣口,依舊被他公主抱着,含着笑說:“等你買回來,我就已經沒有生理需求了。”
宋嶼墨對她,是随時随地都能有反應,可是她就不一定。
得看心情,得被男人哄高興了才願意點頭。
要沒離婚前紀棠都是承受的一方,哪裏有這樣的地位。
宋嶼墨沉默了幾秒,突然抱着她朝沙發處走,将她放下,用左膝蓋壓着腿,伸出修長的手拿起擱在一旁的手機。
紀棠有點悶,想起來,卻被宋嶼墨伸進衣服的手給搞得沒力氣。
折騰了半天才擡起頭,漆黑的眼睛注意到宋嶼墨點開某個app網站,找了一家還在營業的藥店,他選好東西後,視線掃向配送時間:半個小時。
付完款,把手機塞到了抱枕底下,又低下頭去親紀棠:“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夠前戲了。”
他說完,伸手将她的衣帶也給扯開了。
紀棠:“……”
還能這樣嗎?
宋嶼墨用事實證明是可以,即便是在中途額頭青筋暴起,也能隐忍着,反而是紀棠被弄得很不好受,有種進退兩難的恍然感,雪白的胳臂幾次從男人結實寬闊背部滑下,又被他帶了回去。
橘黃色燈光在漆黑的深夜籠罩着客廳的一切,宋嶼墨極盡溫柔地取悅她,低低的嗓音纏繞他的呼吸聲:“喜歡這樣嗎?”
“你技術……什麽時候變好的?”
在斷斷續續的質問中,紀棠長發四散遮擋住了大半部分的臉,隐約可以看到眉眼間是舒展的,無聲地任他作為。
當感覺快要瘋掉時,沉靜許久的門鈴聲終于被按響……
紀棠整個人在繃緊邊緣,一下子就解脫了出來,眨着疲倦的眼睫,去推宋嶼墨:“你賣的東西到了,別繼續了……”
宋嶼墨沒去管這個門鈴聲,修長有力的手指繼續鎖着她的腰。
門外。
外賣小哥深夜接了一大單,配送費不高,客戶的紅包卻是好幾千。
這讓他敬業精神在寒冷的冬季徹底的燃燒了起來,在藥店買完東西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客戶的地址,結果按門鈴了半天都沒有人響應。
看在紅包的份上,外賣小哥拒絕了後面的派送單,十分敬業站在走廊上等客戶開門,五分鐘就去挨門鈴一次,直到緊閉的門終于開了。
他看到一個身材堪比男模特的男人穿着條長褲出現,那張臉也是極好看,就是表情有點沉,眼神兇了點。
外賣小哥戰戰栗栗的,将小袋子遞了過去:“先生你好,這是你下的單。”
宋嶼墨面無表情接過,不等對方感謝紅包,砰一聲又将房門重重關上。
瞬間再也沒有那股煩人至極的門鈴聲了。
他邁着長腿走回客廳,此刻沙發處已經沒了紀棠的身影,只有一件柔軟的衣袍揉在上面,以及被扔得到處都是的抱枕,還有他的手機。
二樓傳來細微的動靜,應該是她去洗澡了。
宋嶼墨臉色如同黑雲壓城,将小袋子擱在茶幾上,整個人像雕塑似的坐在沙發處不動。
……
紀棠洗完澡就沒那股生理需求的沖動了,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半天,視線長時間落在胸前的鎖骨處,是方才宋嶼墨留下的一塊又一塊淡淡紅色的痕跡。
她用浴袍嚴嚴實實擋住,待壓下微亂的情緒後才走出去。
一樓還亮着燈,紀棠沒去管宋嶼墨怎麽睡沙發,回到自己的主卧後,随便将門也反鎖了起來。
這下,可以安靜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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