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十一同床共枕

“是，蒹夫人。”觀止站起來微微鞠了個躬，來之前，觀止已經在車上看過每個人的照片，對在坐的人都能大致地認出來。

蒹夫人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優雅奪目，她接着向觀止介紹了褚恺左邊第一位的男人，褚惜，褚言的大哥，那是一位斯文俊美的青年，看起來十分溫和，令人心生好感。他朝觀止微笑了一下，觀止和他互相微微鞠躬行禮。

褚恺右手第二位既蒹夫人旁邊的是海薇夫人，她是褚惜的妻子，一個清秀的美人，看起來有點兒羞澀，她站起來向觀止行了個屈膝禮，觀止連忙還禮。

褚惜旁邊的是他弟弟褚端，相比起他哥哥的溫和，他透着一股張揚的俊美，如出鞘的劍，閃着冷光，帶着還沒有沉澱下來的銳利，他冷冷的目光觀止心一緊，也是冷冷地沉默着和觀止互相鞠躬。

蒹夫人那端，海薇夫人過後便是三小姐褚菀，她屬于那種五官精致的美人，皮膚雪白，頭發烏黑，帶着濃濃的氣勢，如同驕傲的公主，她應付性地草草向觀止行了一個屈膝禮，顯然對觀止不是很上心。

褚惜，褚端，褚菀都是精致型的人，可能是遺傳了他們的母親，相比起褚言來，他們的身材更纖細颀長。

而坐在褚菀旁邊的褚墨則更像她哥哥一點，帶着一點兒冷厲，她的五官雖然不如褚菀精致，但帶着自己獨特的味道，美得不同尋常。此時，她站在對面挑剔地打量着觀止，從微皺着的眉來看，顯然對他并不怎麽滿意。

她倒也沒有在這個場合對觀止多加刁難，微微屈膝行禮，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觀止一眼，便坐下了。

這頓飯，褚恺坐首座，他的右手邊分別是蒹夫人，海薇夫人，褚菀，楮墨。而他的左手邊則依次是褚惜，褚端，褚言，觀止。

介紹寒暄完畢，站在身後的仆人們上菜，觀止一直用餘光瞄着褚言的動作，有驚無險地吃完了這一餐讓他幾乎食不下咽的晚餐。

可能是因為這個家本來就不是那種溫馨的家庭，吃完飯，大家也沒過多寒暄，只說了幾句客氣話便讓觀止他們未婚夫夫回去休息。

“真是累啊。”一進大房間，關上房門，觀止輕聲地抱怨道，挺得筆直的腰也放松下來了，帶着點垂頭喪氣的樣子。

這是一個小套間，除了那間有一張巨大的華美的床外還附帶一個衣帽間，一間小客廳，一間書房和一個寬大的浴室。

聽到他的嘟囔，褚言回過頭看他一眼，低醇的聲音流出，“累了就先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你的衣服都在那個櫃子裏，”褚言斜指了衣帽間那個棗紅色的大櫃子對觀止說道：“仆人把你的衣服放到那裏去了，裏面所有衣服都屬于你，我讓他們按你的尺寸準備好的，要是不喜歡明天你就告訴你的貼身男仆——明天褚管家會給你分派，到時候他會給你準備好的。”

怕觀止不自在，褚言體貼地放柔了聲音，但沒多大用，他的聲音還是低沉而帶給人壓迫性，“你衣櫃對面的那個暗紅色的衣櫃裏則放滿了我的衣服，你可以打開，要什麽也可以自己拿，觀止，我們要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你不必跟我客氣。”

“好，謝謝……你，褚言。”想到不能說敬語，觀止說到一半時急忙改口，努力朝他微笑了一下，觀止走到衣帽間去拿衣服，他今天的确累慘了，也沒有力氣謙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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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謝，”褚言看了他一眼，“你我之間，不必那麽客氣。”

衣櫃裏的衣服看得出來是主人花了心思準備的，裏面的衣服全都是觀止喜歡的風格，而且衣服特別全，禮服，休閑服，運動服，睡衣……各種衣服應有盡有，分門別類地擺得整整齊齊。

觀止想了一下，挑了一套中長的睡衣，自個兒先去洗澡去了。

大浴室，帶按摩功能的豪華浴缸，防水防滑的木地板，源源不斷的熱水把身上的疲憊沖刷得七七八八。

洗完出來，褚言正在書房處理文件，見他出來，褚言對他點點頭，起身找衣服去了。褚言寬肩長腿，優雅魁梧，比觀止高了一個頭還要多一點，站起來給人的壓迫感非常強，讓觀止十分羨慕，捏了捏自己軟趴趴，白嫩嫩的肚皮，觀止有些失望，一點都不男人，轉而樂觀地安慰自己，不怕，還長個兒呢。

褚言進去洗澡，觀止慵懶盤腿坐在床上給蘇論千發通訊，現在已經折騰到晚上十一點多，再不發通訊，他師父還不得擔心成什麽樣兒。

“師父，還沒睡呢？”看着蘇論千沐浴在暈黃的燈光下滿臉困倦的樣子觀止心裏一暖，“我已經到了褚言家，和他家人吃過飯正準備休息了，師父，你別擔心，他家人都很好，他對我也很好，我現在混得舒服着呢。”

“你小子，”蘇論千笑了笑，眉眼柔和，還是那刀削一樣幹淨俊美的線條，但是半分都沒有了觀止第一次見他時看到的侵略性，只剩滿臉溫情，“機靈一點，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了，師父，你也是，好好做飯，別我不在了就湊合，我很快就會來了，到時候可別讓我看到你再瘦了，再瘦就只剩一把骨頭，難看得要死，都不帥了。”觀止認真地唠叨着，雖然平時都是師父做飯，但是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他通常一天只做一頓湊合着，這是村長告訴觀止的，未了還教育他們，讓要認真吃飯，省的熬得胃都不好了。

“行，我知道了，你別唠叨。”蘇論千有些無語。

“哎，師父，我認真的啊，你要是不好好吃飯，我可向倪牧打小報告了！”

“觀止，你是誰的徒弟？臭小子，還學會威脅了，好，我記着了，挂了啊。”

“別啊，師父，在聊會呗，”觀止撒起嬌來好無壓力，要是不跟師父聊天，他不知道呆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裏能做什麽，“師父，跟你說個事。”

“說！”

觀止嘿嘿笑了兩聲，也不直說，抽出一張紙巾往上扔，纖長白皙的手指伸出來，對準飄在半空中的那張紙，魂力一輸，半空中的紙就斷成了幾截。

“你小子，瞎顯擺！”蘇論千經驗豐富，一看就明白了，笑罵過後替他高興，“看來你的魂力的量要增多了，就快要到三級的水準，不錯。”

“那是，身為你的徒弟，我能差得到哪兒去？興許等我回去的時候，我已經達到三級魂力了。”觀止有些得意地說道，又惹來蘇論千一陣笑罵。

觀止終究沒能和蘇論千一直通訊，直到褚言洗完澡出來，現在已經過了蘇論千睡覺的時間點了，要是再聊下去，明天蘇論千非得挂上倆黑眼圈不可，觀止心疼。

等了許久，觀止已經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褚言才從浴室裏出來。觀止是感覺到他身前撲來一陣水汽和着沐浴露冷冽的香味，這才知道褚言過來了。

“褚言？”觀止睜開眼睛，腦袋有點迷糊，看到近在咫尺的他微敞着睡衣，露出健碩的胸肌，觀止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眼。

“你在這裏睡吧，我去睡沙發。”觀止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頭，晃悠悠地從床上爬下來。

“沒必要，”褚言阻止，“床那麽大，睡我們兩個足夠。”

看着觀止嫩生生的小腿和精致的小臉，褚言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就轉開了眼睛，走到床的另一端躺下，半解釋道，“仆人們不吃素，你要一睡沙發，明天收拾的仆人就會發現，到時候整個褚家都會知道我們不和。”

頓了頓，褚言接着說道，“安心睡吧，放心，不會對你做什麽的。”這次他的聲音裏帶着點笑意，在這疲憊夏夜裏讓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

褚言在另一端蓋好被子，眼睛已經輕輕閉上，高挺的鼻翼下被燈光打出陰影，整個人都柔和不少。觀止想了想，抱着被子爬上床躺下，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都是男人，怕什麽？觀止安慰自己。

結果第二天一早，觀止滾到褚言懷裏去了，觀止在熱烘烘的人體的包圍下迷迷糊糊地醒來，眼前是褚言結實的胸膛。

觀止尴尬，一掙脫，這才發現昨天把自己裹得太好了，嚴嚴實實的，連手都伸不出來，跟一個被綁得整整齊齊的大粽子似的。他在被窩裏蠕動着，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輕笑，觀止感覺到自己靠着的胸膛在微微震動。

一擡頭，觀止這才發現褚言正饒有興味地看着他，眼裏滿是笑意。觀止臉刷地紅了，動作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了，直接翻身滾出褚言懷裏，嘟囔道，“笑什麽笑，還不知道是誰的睡相不好呢？！”

褚言挑眉，也不和他争辯，直接擡起長腿，往地下一邁，走到浴室裏洗漱去了。

觀止郁悶得頭頂的軟毛都耷拉下來，作為一個滾進床底無數次的家夥，他當然知道究竟是誰的睡相不好，可是，說出來也太丢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