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三十八寶珠

婚已經結完了，究竟是怎麽結完的觀止也不知道，他只記得他被送入洞房之後，他等褚言，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來，一切回歸了正常。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觀止就醒了，他剛動，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纏在褚言身上，手腳并用，跟只八爪魚似的。

“醒了就起來吧。”褚言剛醒的緣故略帶一絲沙啞的聲音傳來，觀止擡起頭，發現他眼睛裏一片清明，看來也醒了有一段時間了。

觀止傻笑兩聲，有些尴尬地從他身上爬起來，随口問道：“不用去給你父親奉茶嗎？”觀止好歹做過功課，知道有這麽一個習俗。

“不用，”褚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剛剛褚管家來通知，諾亞城出了點事，父親他身為家主，已經趕過去處理了。”

這父子關系可真夠淡薄的，觀止心裏嘀咕，作為準兒媳，他來褚家這麽一段時間，連褚恺的面也沒有見過幾次，更不論說話了，別提他，就連褚言，觀止也沒見過他與他父親說過幾句話。

不過，別看褚家家財萬貫，過得也不輕松啊，褚恺的年紀也不小了，大清早的，他們作為小輩還沒醒呢，人就已經出門辦事去了。

褚家雖然有個伯爵頭銜，但在政治圈沒什麽影響力，更多的是在商界發展，褚恺要維護褚家的榮光也頗為不易，貴族的體面大半是靠姻親維持，甚至有些身不由己。

“別懶床，等一下我們要搬到新家去，趕時間。”

觀止應了聲，起來洗漱，這裏是褚家的大宅，褚家的兒女沒有幾個是住在這裏的，不用提褚惜夫婦，就連褚端，褚菀，褚墨幾個未婚的子女也是自己有房子住到外面的，褚言結了婚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他并不喜歡這個家，自然也不會想要住家裏。

說是搬家，但基本上所有東西仆人們都已經處理好了，觀止他們只要人過去就行。

吃完早餐時，觀止的貼身仆人青野過來詢問觀止的喜好，他作為貼身仆人，要帶領衆仆人去布置觀止的新家。他已經改口稱觀止為“五少爺”，事實上，褚家所有仆人都改了口，褚言特地吩咐的，他人雖有些冷淡，但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這點洞察力他還是有的，看出觀止不喜歡那個女性化的稱呼。按褚言的輩分排，他的伴侶叫五少也說得過去，這讓觀止小小地感動了一把，起碼作為合作夥伴，褚言是合格的。

觀止讓青野布置得素雅溫馨些就好，他沒有特別的喜好，只是不喜歡冷冰冰的簡約風而已。

在房間裏吃完早餐，觀止正想着去找他師父，還沒來得及，蘇論千便已經找來了，弄得觀止有些不好意思，他這兩天忙，太怠慢自家師父了。

“師父，吃早餐了嗎？”觀止把人帶進房間，拉着蘇論千坐到小客廳的沙發上。褚言出去處理他的事情去了，正好房間裏沒人。

“早吃了，都什麽時辰？再晚就成午飯了。”蘇論千掃了一眼這個不大的客廳，接過觀止倒的茶，坐下來慢條斯理地說道，弄得觀止臉上浮起一層不好意思的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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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止裝傻也不答話，他鎖好門，神秘地沖蘇論千一笑，跑進他和褚言的房間去了。褚言是八級魂師，又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對一些東西極為敏感，回褚家之後，他特地讓心腹過來檢查房間裏是否有什麽不該有的東西，直到确定房間裏沒有監控設備。因此，觀止對這個房間很放心，如果褚言連自己的地盤都沒辦法掌控，他也不會得到今天這樣的地位。

樂颠颠地跑進房間一個上了鎖的小箱子裏拿出那塊黑疙瘩出來，獻寶道：“師父，這就是我上次給你買的藥材，怎麽樣，沒買錯吧？”

蘇論千接過，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突然放到鼻子下聞了幾下，臉上露出些許狐疑之色，這藥材感覺起來是高級藥材沒錯，但他還是分辨不出這是什麽藥材。

“賣這個的人說這是神仙草，我覺得嘛，它就算不是神仙草，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師父，你要服用的話，一定能提升資質，魂力再上幾級！”觀止得意地說道，搖頭晃腦地向他師父邀功，顯然有着非一般的自信。

蘇論千瞥了觀止一眼，對他家傻徒弟的話不以為然，魂力升級哪有那麽好伸的？越到後面，升級也就越困難，每一個級別都隔着一條巨大的鴻溝，有的人，用來幾十上百年還在一個級別徘徊。

看了看手中的黑疙瘩，蘇論千皺眉，他覺得這藥材帶着的一點氣息讓他覺得頗為熟悉，好像這哪裏看過相關的資料提到了這個，只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蘇論千唯一确定的是，這貨絕對不可能是神仙草，金玉易得，神仙草難求，這些天材地寶，哪裏是随便逛逛就能陰差陽錯地得到？何況神仙草有的特征這塊黑疙瘩基本都沒有。

不說帝都的能人異士數不勝數，藥材玩齋裏面早已給人淘了無數遍，哪那麽容易讓人撿漏？更不論觀止旁邊有一個奸商級別的褚言，這人好歹是一個成功的大商人，要是眼力那麽差勁，他也不用混了，到手的財都攏不住，談何去賺！

只是，這究竟是什麽呢？這塊藥材疙瘩的氣息太淡了，好想外面包了一層鐵殼似的。對了，鐵殼？！蘇論千心裏一跳，眼前一亮，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映入腦海。

“觀止，你還有翠乳嗎？”蘇論千激動得聲音有些發顫。

觀止不明所以，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有的，我怕被發現，這陣子都不敢用翠乳，今天的量還在。”

“那好，你快，快把翠乳滴到這塊藥材上！”蘇論千站起來，一疊聲地說道，順手把藥材塞進觀止手中，也不回座位，直接站在觀止身邊看他動作。

觀止雖然疑惑，還是乖乖照搬，他把藥材托在左手掌心，右手輕輕懸浮于其上，屏息斂神，指尖慢慢滲出白中帶翠的乳液，不知道怎麽回事，觀止覺得今天的翠乳沒有以往的粘稠。

蘇論千站在他旁邊，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的動作，臉上是少有的激動和興奮之色。

一滴，兩滴，觀止的面上有些古怪，他覺得身體裏好像還有翠乳沒滴盡，神一凝，他繼續動作，默默地，手指中還有翠乳滲出，整整三滴！

觀止面帶喜色，原來翠乳會随着魂力的增加而增加！觀止轉頭，想向自己的師父報喜，突然被一陣沁人心脾的幽香吸引了心神。

“這是什麽？”觀止一愣神，看着自己手掌上托着的那塊藥材喃喃道，原本烏黑的疙瘩仿佛打開了一條縫隙般，一絲藥香正從裏面滲出。

蘇論千來不及回答他，他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為自己激動之下的失策，然後迅速放出自己的魂力，把周圍的藥材周圍的空氣禁锢起來，接着又快速地把門窗關到密封的狀态，這一套動作，他不過用了幾秒就做完了，動作十足的敏捷。

做完這些動作，他回首向觀止說道：“快，用電腦買一個大號的裝藥劑的密封瓶，讓他們馬上傳送過來。”話還沒說完，他又低聲補充道：“不行，得混淆視聽，你買一套藥用的密封瓶，我們得快點把他裝好，算了，還是我來吧。”

蘇論千說着，快步跑到觀止他們的房間裏去開電腦，一溜動作如行雲流水，觀止看得目瞪口呆，這才見識到他師父原來真是傭兵出身，除了學者似的溫文之外他還可以變得那麽富有執行力。

所幸褚家的電腦都是高配置的，速度極快，并且這臺電腦是給觀止在用的緣故，也沒設密碼，蘇論千迅速登陸，很快就用自己的賬號買好了，他利落地打開傳送器，從裏面拎出最大號的藥用密封瓶，把藥材疙瘩，連那團帶着濃濃藥香的空氣也放到裏面去，密封好，這才松了一口氣。

直到蘇論千打開客廳裏的空氣置換器，開到最大檔，觀止才有機會發問，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師父，那是什麽？”

蘇論千大口喝了一口茶，壓驚似的，盡管這裏的安全性很高，房子都是高度隔音的，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說道：“寶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寶珠！”蘇論千喃喃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東西真的現于世。”

這又是使用魂力禁锢，又是購買藥用密封瓶的，加上十分緊張，蘇論千有些脫力，定了定神，他也不瞞着，一五一十地對觀止娓娓道來：“觀止，我跟你說過，蘇家藥劑自成一派，我的祖上也出過一些藥劑大師，你還記得嗎？”

觀止認真點點頭，藥劑師到了大師級別，那可真是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你知道，藥劑師必須以魂力支撐，要是到了藥劑大師的地步，魂力級別也非常高。我祖上的那位先人，魂力級別自然非常高據記載，他最後成了王級魂師。”蘇論千托着杯子沉聲道，全然不知帶給了觀止怎樣的震撼，原來傳說是真的，在十二級魂師之上，還有一級魂師叫王級！

“我祖上也是藝高人膽大，他醉心于制藥，但高級藥材太過稀少，他不滿足已有的藥材，決定深入森林去尋找新的藥材。森林是獸類的天下，它們有些的武力絲毫不比高階魂師差，在森林深處，更是野獸的天堂，裏面有些獸類，哪怕是十二階魂師也奈何不了它們。”

“那位先祖叫蘇宜修，他的伴侶是車晗昱，兩人都是王級魂師，便一起闖入了森林深處。天有不測風雲，縱然強如他們，也沒辦法在森林中全身而退。森林中的獸類實在太過強悍，車晗昱為了救蘇宜修傷重，只剩蘇宜修一個人逃了出來，他回到蘇家不過半年，就帶着他制造的魂藥又闖入了森林，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寶珠，是他留給後人的手劄中記載的一種天材地寶！我也是看了手劄，才對這塊藥材有所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