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離家出走

李恰這才帶着玉墜回了院子,直到魏逸然派人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只等明日動手,她才安然入睡。

一個七品禦史上朝,不會有太大的排場,相信表哥身邊那幾個小厮應該能夠得手。

翌日,天邊剛泛魚肚白,李九奶奶就起來服侍李九爺更衣上朝。

李九爺見李九奶奶頂着個黑眼圈,不由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都說了昨晚你沒睡好不要起身服侍我了。”

“你都由我服侍慣了,我怎能假手他人。”幫李九爺扣好了官服的最後一顆扣子,又道“不知道謝禦史出門了沒有,今日能不能順利的上朝,順利的上奏。”

李九爺心疼李九奶奶,捏捏她的手道“老謝她既然已經答應我了,就不會出問題,看你擔心得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你不也是嗎。”李九奶奶看了一眼李九爺有些發青的眼眶,“你呀,說得比誰都輕松,實則比誰都緊張。”

“事關小九的親事,我這個當爹的當然會緊張了。”

“那我這個當娘的就不能緊張?”

“好了,放心。”李九爺握緊李九奶奶的手,“總之我去上朝,你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安安心心的等我的消息。”

李九奶奶颔首,服侍李九爺出了門。

李恰也早早的起身了,雖然心中有事,可還是喝了一碗蜜豆粥,吃了一屜蟹粉小籠包,幾樣小菜。

正打算再吃一塊兒杏仁核桃酥做為餐後甜點的時候,玉玔匆匆來禀,說是院子外頭魏逸然來找。

今日來的這般早,定是外頭傳來消息了。

李恰匆匆從桌邊起身,将沒來得及吃的杏仁核桃酥拿在手裏,出了院子。

“表哥。”李恰咬了一口杏仁核桃酥,走過去,卻見魏逸然的神色有幾分慌張。

難道事情沒成?

李恰左右瞧瞧,見無其他閑雜人等,便上前沉聲問道“是不是事情出了岔子?”

魏逸然小心的看看周圍,低聲回道“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可……”他眉宇鎖得緊緊的。

“沒綁成,讓他逃了嗎?”

“不是。”魏逸然慌忙搖搖頭,“謝禦史被幾個人搶先一步擄走了。”語氣中都是訝然。

“被其他人綁走了?”李恰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思來想去卻想不到究竟還會有誰對那位謝禦史下手。

“是不是謝禦史得罪了什麽人,表妹也知道,做禦史很容易得罪人。”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卻過于巧合了些。”

“如今我們怎麽辦?”

李恰略略思索便道“表哥的人可确定謝禦史今日真的沒去上朝?”

“這點可以确定。那幾人綁了禦史之後是往皇城相反的方向走的。”

李恰颔首,“那就先不要管是何人将謝禦史綁走了,反正綁匪和我們的利益并不沖突。”

聽到綁匪二字,魏逸然極其不自然的抽了抽唇角,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和綁匪劃上了等號。

他回回神才問道“表妹,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離家出走啊!”李恰繼續咬起剩的那半塊杏仁核桃酥。

魏逸然眉頭一跳,“怎麽還要離家出走?”他深深的覺得上了表妹的船,就真的下不來了。

“借着這個機會讓爹爹和娘知道我不想嫁人,這樣他們以後就不會逼迫我了。”

這是一開始就計劃好的,不然這次綁了謝禦史,下次還有張禦史,王禦史。

她得讓李九爺和李九奶奶知道,她是不想嫁的。

只有止了李九爺和李九奶奶的心思,她才是安全的。

“我回去取書包,佯裝上學堂,再從半路上走。”

“表妹不用取了,今日根本就不用去學堂的。”

“為什麽?”李恰有些驚訝。

“因為今日是花朝節啊,族學裏放假的,表妹忘了?”

“花朝節?”李恰的腦海中想起那日在聖國公府,霍骁廷用抛石子來決定與誰過花朝節。

雖然最後是她接住了石子,可她想和霍骁廷劃清界限還來不及,壓根就沒想赴這個約。

雖然不赴約,可看看熱鬧倒是可以的,反正都要離家出走的。

李恰讓魏逸然給他找了一套男裝,又回書房寫了一封讓人聲淚俱下的離家書壓在書案上,書曰她将要及笄,深感即将嫁人的壓力,有些無法面對雲雲。

之後才甩掉了玉玔和玉墜,悄悄換上了男裝,彙合魏逸然一道出了李府。

…………

今日是花朝節,是為紀念百花生日,也被成為花神節,在大周朝由來已久。

百花生日是良辰,也是祭祀花神,祈求花神保佑這一年風調雨順的最好時機。

所以一大早,花神廟周圍就熱鬧無比,都是前去祭祀的人潮。

因為花也是愛情的最好象征,所以這一日祭祀的人多以未出嫁的小娘子為多。

她們皆都是帶着能夠挑選到如意郎君這樣的願望來的。

所以在花朝節這一日,有很多少年郎也會出門,看看能不能遇到他們心儀的小娘子。

久而久之,這花朝節便成為少年郎和小娘子們最期盼的節日,在大周朝也被默認成為了相親節。

此時,李恰騎在馬上,看着周遭打扮得花團錦簇的小娘子,不由摸摸下巴,似笑非笑。

“你們看,那位公子笑起來的樣子好壞!”

“是啊,壞!他身邊那位公子倒是儀表非凡。”

于是,兩只香囊便丢在了魏逸然的身上。

魏逸然尴尬的看向李恰,臉羞得都有幾分紅了。

哈……看來她李恰就是不招小娘子喜歡啊,就算扮了男裝都不能改變這樣的屬性。

李恰故意一眼瞪過去唬了那兩個小娘子一跳。

“你看他瞪我們呢。”兩個小娘子頭挨着頭低聲道。

“剛剛我就覺得這兩個人有基情,你偏說那位儀表堂堂。就算是廣撒網,也不能把香囊浪費在這樣人的身上。”

于是乎,兩個小娘子便把剛剛丢給魏逸然的香囊又要了回去,跑的遠遠的。

“表哥,看來是我連累你了。”李恰雖然這麽說,卻騎在馬背上扶腰笑,“哈哈哈……”

霍骁廷覺得自己好似聽到了一聲笑,那笑聲熟悉又刺耳,他騎在馬上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疑似李九的小娘子出現。

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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