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離失的溫度
市裏最有名的不夜街上,娛樂場所,歌技舞廳,吃喝玩樂的地方遍布着,到了夜晚,就是狂歡和放縱的時刻。在這裏最熱鬧的莫過于幾家集中區域的酒吧了,其中一家名為“夜鳶”的酒吧以它高檔的品味和層出不窮的美人讓不少富豪們一擲千金。
酒吧內,中央區域以及布局各具特色的包廂,其中一間VIP包內,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啊……哈哈……好深,對……”一個只穿着件敞開襯衣的男孩橫垮在身下人的身上。
“江少,你真棒……啊……呵……就是這裏”
男人只是笑的一臉溫柔多情,将男孩身上僅剩的衣物脫去,一雙大手毫不留情的粗重撫摸捏拍,比起男孩的春光乍洩,男人全身除了褲子上開了個口子,其餘地方都幹淨整潔的像是時裝雜志走出來一般。
而在男人周圍坐着幾個同樣摟抱着少男少女的闊少們,他們有些在和懷裏的佳人逗弄,有些饒有興趣的望着那對渾然忘我的糾纏男男。
“我說江蕭,你今天似乎格外賣力啊!看看把我們能小葵弄得這副模樣,一夜四次郎,哈哈哈哈!”其中一個捏碎了煙頭,摸了一把懷裏的女人的柔軟,大聲揶揄道。
“~~~~~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第三條腿也要屹立不倒!”
“哈哈哈哈!”一陣哄笑聲。
對于這些輕佻的話,江蕭充耳不聞,那雙如同古老藝術家的手撫摸上陷入迷離狀态男孩的脖子,輕柔的力道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霍的一把掐住男孩。
男孩受不住這迫人的壓力,不敢置信的望着江蕭,明明前一刻還和自己親密接觸的男人怎麽會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但像是他們做這一行的,早就熟練了察言觀色,這一下子到是淚珠不停的往下掉,配着那張細小白瘦的瓜子臉看起來楚楚可憐,哀求道:“江少,不要啊……求求……唔嗚嗚……”
突然被掐緊的力道,讓男孩再也說不出話,臉色也漸漸漲的甘紫色。
昏暗的燈光中,男孩餘光看到江蕭那雙深情的眼睛似乎越發溫柔了,仿若蕩漾着春水溫情,頓時覺得從心底冒起了涼氣,誰知道這樣一個看似溫柔的男人會是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男孩的臉紫的發黑,包廂內原本喧鬧的幾個人面面相觑,別真的弄出人命。
“嘭”一聲激烈的撞門聲,一個身影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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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請您和我出去,您這樣……”
于卓昱完全不理會拉着他的大堂經理,掃視了一眼整個包廂,就和江蕭戲谑的眼神對上了。
大步走了過去,将那個被掐的幾乎斷命的男孩一把甩了出去,握住對方的領口,咬牙切齒道:“你将于澄帶到哪裏去了!?”
“你這是什麽态度?”江蕭漫不經心的閉上了眼,又睜開望着于卓昱,玩味的笑了笑。
“這,江少……”經理猶豫着是否要上前。
“出去!”淡淡命令的口吻,帶着天生的發號施令讓人反射的聽命。
“是是…”大堂經理點頭如蒜,這裏的一個個都是小祖宗,伺候的不好還會被上頭責怪。
那個被甩出去的男孩,身體宛如斷了線的風筝破敗的躺在地上,最後被大堂經理讓幾個人将他擡了出去,可憐的模樣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不論是工作人員還是這群二世祖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們,也出去。”淡淡的看向那群正要起哄的二世祖。
“你……!”其中一個受不了江蕭頤指氣使的語氣,正要開口大罵卻被同伴拉着一起走出去。
很快,包廂內只剩下于卓昱和江蕭兩人。
“我真沒想到,你會自己送上門,你還挺在乎那沒有血緣的弟弟?”江蕭突然邪魅一笑,一把拿下于卓昱的眼鏡,就要吻上去。
卻被腰部的硬物給頂住而停下動作,一把黑色的槍正抵在那裏,随之而來是于卓昱冰冷的聲音:“帶我去見他。”
怒極反笑,江蕭發現自己太仁慈了,仁慈的連他的獵物都可以毫無忌憚的反抗自己了,“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說!”絲毫不松口,只要給了這個男人機會就被反威脅,他實在太了解江蕭的劣根性。
“還記得于澄車禍後,你和我一起度過的消魂夜晚嗎?”
于卓昱全身一僵,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這把槍就被江蕭奪了過去,下一刻這把手槍就像一條泥鳅劃入于卓昱的襯衫內,扣子在槍的強行侵入下崩開。
江蕭貼近對方的脖頸,暧昧的輕咬上漂亮的白皙肌膚,輕語道:“現在,我們就來重~溫~舊~夢。”
◇◇◇
整整五次,看着闵晹煮着皮蛋粥的驚悚畫面,再到走進去,然後一次次被裏面的男人賞“鍋蓋”。
如果只是從資料和這段時間的了解,誰都不會相信于澄這個看似淡漠的男人會做出這麽侮辱人的事。闵晹是誰,一個掌控了整個歐洲地下王國的可怕男人,就算咳嗽一聲也能讓黑道地震,在他面前能正常說話都沒幾個。
于澄到底是不怕死還是瘋魔了,無七無從得知,他只知道現在必須要克制其他在暗處無的成員殺了于澄的沖動。
如果說無七是以闵晹的意志而意志,不論什麽事情只要闵晹願意就毫不猶豫執行的話,那麽其他無的成員雖也忠誠但更多是對Boss的尊敬和崇拜,Boss的尊嚴是不容踐踏的,卻被一個籍籍無名的男孩無休止的随意輕賤!不可饒恕!
第六次了,再次看到闵晹拿着碗走出去的時候,于澄緊拽着毯子,他一次又一次的試探這個人的底線,卻發現這樣的侮辱,眼前的人只是震怒,連殺氣都被隐忍下去,除了剛開始那次的暴怒之下的接吻後,接下來他只是默默撿回碗,繼續為他煮……
他清楚的看到,那張像上帝之手雕琢過的臉被燙出了水泡,大大小小的,分布在上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這一次次燙傷下越來越嚴重,麥色的臉紅的有些可怖。
他一點也沒有報仇的快感,不論是一開始為了試探還是因為水池裏發生的詭異痛楚,都早能抵過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只要一接觸到闵晹和那個人極其相似的眉宇,就抑制不住體內報複的沖動。
就像被人将體內的五髒六腑通通攪爛了,流瀉出鮮血淋漓的殘骸,那股被點燃的憎恨叫嚣着沖出體內。
突然,想到前世妻子說的那句話:當在傷害人的同時,你的心也同樣在痛。
于澄來到客廳,看了眼還在随時待命的無七,接觸到對方夾雜着隐匿殺意和冰冷的眼眸,于澄像是沒看到,只是眸子閃了閃。
環顧了下室內的裝修,這裏更像是賓館的總統套房,難道他還在皇都國際?
甩掉心中的疑惑,慢慢走近開着暖黃燈光的廚房,當他走到門外,就看到裏面一個魁梧的男人切着皮蛋,一邊爐炤上還開着微火煮着粥。也許是把握不好分寸切的很仔細,那只黑色的腦袋幾乎要貼着刀柄,每一刀似乎都是他凝結的心血。
從于澄的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臉,但他知道應該很痛,前世小時候他被燙傷時,那如同貓爪又像針刺的難受體會過。
男人的背影很孤寂,動作有點笨手笨腳,但被這格外靡靡的平靜隐現而出的,是沉寂的如受傷孤狼般的守望。
這樣看着,于澄輕手輕腳走了過去。
專注在幾顆皮蛋上的闵晹完全沒注意到有人接近,在他的概念裏手下人誰也不會吃了雄心豹子膽來打擾他,而于澄将他當做病毒,恨不得離得遠遠怎麽可能會過來。
于澄的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只因四壁上的影視屏幕突然亮了。
這間廚房很大,四壁的瓷磚上都懸挂着小型LED屏,而上面的影像放的正是《蠶天變》的晚間重播,上面那一幕正好是于澄扮演的華渝救女主角的那一幕,劇中華渝的容貌邪肆而華美,那雙收集了星辰似地眸子顧盼生輝,被風吹散的發絲劃過他冷靜的臉上,勾出那某動人心魄的微笑,似乎此人只能存在武俠劇的虛拟世界。
闵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連刀鋒切到手指也沒有發覺,殷紅從傷口流了出來,他只是專注的注視着熒屏上的人,這個時候闵晹才像一個活着的人,而不是沒血沒肉的瘋子,将自己鎖在封閉的世界裏。
他難道是自己的影迷?這個想法太過匪夷所思,但面前的事情卻無法做其他解釋,闵晹那雙眼睛只有屏幕裏的于澄,眸中的亮彩讓于澄不忍心出聲打擾。
直到爐炤上的粥煮的撲出來,于澄才眼疾手快跑過去關掉,當注意到房間裏還有別人,一瞬間闵晹的眸子裏染上一層戾色,發現是于澄,卻呆滞的望着沒有下一步動作。
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面前的人就會消失。似乎還不能接受剛剛在演戲的人突然真實的出現在面前。光怪陸離,前世今生,他的腦海中還停留在上輩子成為影帝的暮景,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奢望見面的人,幾十年了……一切更像一場夢。
這一刻,他忘了今天救了于澄,也忘了于澄剛才就在旁邊卧室睡覺,思念太過沉重,讓他把這段時間的行為自動劃歸為在做夢,只是太過想念而制造的夢境。
在他的腦海中,似乎還停留在這幾十年裏無目的的徘徊,找尋和于澄相似的身影,但總是一次又一次落空,直到不再期待奇跡發生的時候,他真的出現了。
如果是夢,就不要讓他醒來了。
激烈的愛和巨浪般翻湧的後悔席卷在他心中,将他切割的四分五裂,他可以傾盡所有,只要于澄好好活着!
只要他活着,他也活着,就足夠。
闵晹站在原地,傾注了所有思念,望着面前的男人。
“這粥再煮下去就糊了,還有你臉上的傷……”被對方的眼神懾住,那張臉腫起了幾顆發白的水泡,卻依然不影響那懾人的野獸氣息和俊美的的容顏,于澄閃身要離開廚房。
不要動,不要走。
在于澄要逃開的一瞬間,恐慌和再一次害怕的失去讓闵晹一把拉住于澄的手臂,顫抖着将于澄緊緊抱着懷裏,恐慌的确定于澄是否有呼吸,“不要走……”
是熱的,有心跳,他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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