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現在張家能點頭,那是最好了。

當天就找人算了日子,找了最近的吉日,就在半個月後,急是急了些,但是他們家大生都二十二了,他們也急着抱孫子。

既然已經答應大丫出嫁,張媽媽也熱熱鬧鬧的開始操辦起來。

這天,張媽媽正在那算着要買幾床被子,就見三丫探頭探腦的,不悅的問道:“一個女孩子家家,像什麽樣子,有什麽事?”

“媽,你真讓大姐嫁人啦?”三丫跑進來,坐到床的另一邊,看着那紅布問道。

“你大姐到年紀了,不嫁人還能咋地?”張媽媽白了她一眼,繼續計算着喜被的事。

“那大姐嫁人,工資不就不給家裏了?”三丫似不經心的問道。

說到這個,也是張媽媽最在乎的,本來喜悅的心一下子消散很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大姐嫁給大生,以後就是大生家的人了,工資當然也是。”

“那二姐還在上高中,家裏就你和爸兩人賺錢,那豈不是太辛苦了。”三丫嘟嘴嘆氣道。

張媽媽看了三丫一眼,“辛苦就辛苦點,總不能把你大姐留成老姑娘。”

“可是上回大姐還和大生哥說讓他再等她,大生哥也說願意等呢!”三丫翻着紅布,道。

聞言,張媽媽手上的東西不知不覺停下來,問道:“大丫真這麽說?”

與此同時,張小寶和大丫正站在門外,大丫的眼神明顯有些慌亂,大生家可已經選了日子,如果媽反悔了,估計大生家真的會火了,然後不讓大生娶她。

小寶拍拍大姐的手,揚聲道:“媽,你在屋裏幹嘛呢!”進門過去拿起紅布,“這是給大姐準備的嗎?張家那邊日子定的近,這時候做衣服怕是來不及了吧?”

“你小孩家家懂什麽?結婚穿的衣服早做好了,這是做被面用的。”張媽媽橫了兒子一眼,扭頭就見到含羞帶怯的女兒。

“那就好,到時全村的人看着呢,要是出了問題,我們張家可就成了全村的笑話了,到時候我去學校,還不被同學笑死。”小寶開玩笑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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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要是現在去大生家毀約,大生爸媽一定不同意,他家老太太是個厲害的,到時在村裏一鬧,他老張家的人可不就成了別人的笑話,尤其小寶最後那句話,如果鬧名聲不好,對小寶以後也不好。

張媽媽心思一轉,笑道:“放心,媽都給準備了,哪能讓別人看笑話,成了,我拿被子找李嬸做被套去,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午飯大丫你做飯給弟弟妹妹吃。”

等張媽媽一走,大丫走到小寶身邊,摸摸的他的頭發,“小寶,大姐謝謝你了。”她當然知道剛剛媽肯定被說動心思,要不是小寶,說不定媽就真的會去張家毀約。

對大姐笑了笑,小寶回頭看着三姐,“為什麽在媽面前搬弄是非?大姐結不了婚,對你有什麽好處?”

大丫也看着三丫,她是頭個孩子,二丫生下來,爸媽雖然有點失望,但是也還好,只是到了三丫,還是女孩子,爸媽難保對她不是很好,還曾動了送人的心思,還是她求爸媽給留下的。

可以說三丫是她一手養大的孩子,結果到了最後,小寶這個最小的孩子為她籌謀打算,結果她一手養大的孩子,竟然在背後傷害她,說不傷心是不可能的。

三丫咬着下嘴唇,和餓了的猛獸一樣瞪着他,“還不都是因為你,都是你,你讓爸媽給二姐上高中,如果大姐嫁人了,家裏的錢就會變少,到時爸媽肯定會為了省錢不讓我上高中。”

張小寶張了張嘴,他做夢也沒想到,三姐會是因為這個原因誘導媽不讓大姐結婚的。

就算前世知道這個三姐很自私,但他不知道她已經自私到這種程度,他既然會說通爸媽讓二姐去上高中,自然也會幫她。

“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心裏嫉妒爸媽偏疼小寶,沒想到你還有這麽多心思。”二丫站在門口,看着三丫的眼神非常的失望。

“我就是嫉妒小寶,憑什麽家裏什麽好的都給他,憑什麽我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而他坐着等吃就好了,我也經常考第一名,但是爸媽看都不看一眼,可是他呢,不就考了個小學的雙百,爸媽就宰雞煮蛋的,爺爺奶奶還給獎勵,憑什麽?”

“憑他是爸媽的兒子,憑他是我們的弟弟,憑他是老張家的香火傳人。”大丫瞪着三丫,她真的不知道三丫心中竟然有這麽多的怨氣。

“午飯怎麽都沒燒,都在屋裏做什麽?”張大山扛着鋤頭回家,就見院子一個人影都沒,進了屋就見二丫四丫正杵在他的屋門口,喊了一聲。

張小寶張了張嘴,好一會才說道:“剛才的話誰也不能告訴爸媽,爺奶也是,知道嗎?”這話主要是和四丫說的,她年紀最小,怕她一不小心就說漏嘴。

大丫二丫看了小寶一眼,當然知道這對三丫好,不然光憑剛才那番話,爸媽就能打的她半死,奶奶要是知道了,興許連初中都不給上。

三丫聽到張大山的聲音就傻了,到底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此時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聽到小寶的吩咐後,她擡頭瞪了他一眼,“哼,貓哭耗子假慈悲。”轉身就跑了。

這下大丫二丫更生氣了,知道張大山就在外面,到底忍住了。

不要說這個年代,就是二十一世紀的農村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家還是重男輕女的,誰家沒有兒子,那就要被看成絕戶人家,所以男娃在家裏較為受寵,女孩心裏都有數。

再說她們出嫁之後,娘家也是她們的靠山,如果哪個女子的兄弟多,婆家想要欺負她都得掂量掂量,這些都是最淺薄的道理,像是大丫二丫都盼着張小寶出息,這樣以後就是不提拉她們一把,也能讓她們再婆家更有底氣。

“爸,我這就去做飯。”大丫穩了穩心緒,出去和張大山說道。

這頓飯吃的很壓抑,張大山多少猜到是孩子們鬧別扭了,不過他們不說,他就當不知道。

對張小寶們來說時間過得很快,但是對于大丫來說,時間卻過得很慢,但是此刻她又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張媽媽看着清秀的大丫,眼眶不禁泛紅,“感覺你還是那個紮着辮子跟在我後面讨糖吃的小孩呢,轉眼就結婚了。”

大丫也紅着眼,“媽……”

“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張媽媽摸了摸大丫的眼角,怕她把妝哭花了,“這是五十塊錢,你拿着當私房錢用,別怪媽偏心,家裏四個孩子上學,我和你爸也是沒辦法。”

“媽你說什麽呢!我不要,快收起來。”大丫見到張媽媽拿出五張十塊錢的紙幣,先是呆了下,然後塞回張媽媽懷裏。

“你這孩子,壓箱錢都要給的,不單是你,以後二丫三丫結婚,我都給。”張媽媽又将錢給大丫。

大丫十六歲初中畢業,就進了現在的廠子工作,從最開始的幾塊錢,到十七歲後的十塊錢一個月,每月全都上交給了張媽媽,這三四年張媽媽少說攢了幾百塊錢,但是她今天能拿出這五十塊錢,在大丫看來也是難能可貴了。

這時,小寶敲門進來,他還小,也沒有什麽新娘屋裏不能進的規矩,進門正好見媽媽給大姐錢,笑道:“姐你就拿着吧,女孩子沒點私房可不成。”

噔噔噔跑到大丫身邊,拿出一版猴票給她,“姐,這是我這做弟弟給你的嫁妝。”這是他之前就想好的,家裏四個姐姐,一人一版,就是三丫,小寶也會給。

“你拿這個出來幹嘛?”能拿出五十塊錢給大丫已經是張媽媽的極限,可給一版的猴票,張媽媽就心疼了,這些她還想留着以後給小寶造房子娶老婆用的。

“媽,你們這麽疼我,還不是因為我是男娃,是以後家裏的頂梁柱,是姐姐們娘家的倚靠,這只是一版猴票,以後我會更出息,掙更多的錢讓你和爸享福。”把猴票給大姐,“姐,這猴票現在漲到兩塊錢一張,以後肯定還得漲,你可別賣了。”

“兩塊錢一張?”大丫驚叫一聲,她算是知道她媽剛才為什麽不舍了,這裏少說有七八十張,那就得一百五六呢!

張媽媽心裏還是心疼,不過兒子這麽說她也高興,斜了大丫一眼,“你弟給你就拿着吧,以後對你弟好點。”想了一下,又道:“這東西你自己藏好,可不能讓你公婆拿走,也別賣了,以後還會漲的。”

張媽媽現在可信她兒子了,她兒子說會漲就會漲,八分錢買的,這會都變二塊錢一張了。

“知道,謝謝小寶。”大丫摸摸小寶的頭,她身為家中老大,本來就疼最小的弟弟,現在弟弟這麽小就這麽幫他,她當然也想着他。

☆、小學畢業

距離大姐結婚已經過去三年多的時間,今天就是五年級的期末考,也是小學畢業考,等過了暑假,他就正式進入初中。

大姐在去年生下小外甥,白白胖胖的,別提多可愛,可把大姐夫家的老兩口給高興壞了,至于二姐,她因為太過緊張沒考上大學,爸媽沒給她複讀,二姐她自己也不打算再繼續求學。

找了李老師幫忙,讓她到在鎮上的一所學校教書,這時候高中生也可以當老師,還是正式的,當然,如果想升遷的話,就比較難了。

三姐如今在讀高中,下學期就是高三,現在很少回家,張小寶也不怎麽關注,所以具體不是很清楚。

這幾年,張小寶已經自學到高中的程度,當然,這少不了李老師的教導,至于小學考試,自然次次都得第一,除了作文會扣掉幾分,幾乎沒有扣分的時候。

還有毛筆字,已經能夠寫的像模像樣,畫畫也學了個基礎,不過李老師讓他只需要專心學寫字,至于畫可以不學。

因為經過這幾年的了解,李老師必須承認自己看走眼了,某人根本就沒有什麽藝術天賦,畫的畫毫無靈性不說,時常還會畫些抽象圖(把鳳凰畫成母雞)

好在李老師的女兒遺傳了他的藝術細胞,才六歲就能畫一幅像模像樣的小雞啄米圖,讓張小寶很是汗顏。

考試成績第一名,家裏人特地擺了酒,請了李老師過來吃。

“小寶,你想過去哪上初中沒?”酒足飯飽後,李老師坐在張爺爺的身旁,問道。

去哪上初中?“鄉裏就有初中,當然就在那上。”去遠了爸媽也不放心不是。

“李老師,您有什麽建議?”張大山瞪了張小寶一眼,回頭笑問道。

“要我說,當然是去城裏的二中,那是我們全縣最好的初中,如果進去那裏,一定能夠考上重點高中。”鄉下的初中也不是說不好,但是師資力量絕對比不上二中。

李老師的話,在張家一向很被重視,他說二中好,那就肯定二中好,他是小寶的師傅,當然也希望他更好。

結果,第二天張大山就告訴小寶,經過昨晚讨論,家裏一致認為他應該去二中,聽得張小寶滿頭黑線。

好吧,他也覺得去二中要一點,他雖然将初中的課都補了,但是英語方面還有待加強,不過二中也不是那麽好進的,除了小學成績之外,還要進行入學考,不過這個對于張小寶并不算難,他沒有太下工夫,他現在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張家村經濟落後的最大原因,就是四面環山,不過這裏的風景也非常的好,山裏的寶貝也多。

張小寶家的左側方不僅有一座大山,還有一片毛竹林,每年開春的時候,張大山都會在竹林裏挖筍,和家裏自己腌的鹹菜一煮,也是一道美味。

不過他這回在竹林轉悠可不是為了找筍,而是一株葉子帶着金邊的蘭花。

前世鄰村的一個人在山上幹活回來,路過竹林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幽香,就順着香味找過去,然後看到一株葉子稍肥,偏橢圓,葉子兩側如一條金絲線,正中間開着一朵乳白色,但是花邊也帶着金絲線的花。

當時那人就是覺得好看,就給挖了回去,回村的時候遇到一個剛從外回來的同村人,那人也是有點見識的,當下就攔住他問他賣不賣。

本來只是因為好看挖的,現在有人傻得出錢買,當然賣,最終那株蘭花連同幾個芽苗一共賣了兩百塊錢,可把那人高興的。

不過沒有多久,那個買了花的人穿着西裝皮鞋回來了,然後帶着父母到城裏去,從此都沒有回來。

賣花的一看就不對,多番打聽才知道,當初賣給那個同村的人的花是一種非常稀少的蘭花,那人到城裏賣了蘭花發了大財,他當時回到就氣暈了,然後十裏八村的人全都知道這消息,接着所有人全都上山開始找蘭花,當時小寶已經有記憶了,那場面,別提震撼。

他會記得這麽清楚,那是因為他家也參與尋找蘭花的隊伍當中,當時他爸和他媽在他面前不知說了多少回,要是也挖這麽一株蘭花,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現在他就是要找那株蘭花,他記得就在半山腰的一條小徑左邊,這條小徑因為路太陡,已經荒廢了很久,那個村民也是因為抄捷徑才會遇到。

挖到過蘭花的地方肯定是被村民們翻了又翻的,所以小寶很快縮小了範圍。

提着一只菜籃子和一把小鋤頭,張小寶小心的抓着竹鞭往上爬,終于來到一個下平臺的地方。

地上都是竹葉,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滑下去,小寶抱着一個大竹子慢慢挪過去,見另一顆竹子距離太遠,拿起小鋤頭勾住土,借着力跨過去抱住另一株竹子。

人太小就是不好,要是成年人,哪用這麽麻煩,張小寶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想着。

功夫不負有心人,過了這個小平臺,小寶就聞到了一點點的幽香,好在他還知道自己在陡峭的竹林裏,沒有興奮的直接蹦過去,等一點點爬到那裏,小寶終于看到了整株的蘭花。

他提前來找,所以這株蘭花還沒全開,香味自然也沒那麽濃,但是這株蘭花還是很漂亮,就是張小寶這種不懂花的人,見了都有種驚豔的感覺。

小心的摸了摸葉子,到底沒敢摸花苞,這可是比金子都貴的東西,摸壞了怎麽辦?

數了數芽苗,足有八個,這也是一大筆錢啊!

趕緊拿出小鋤頭開挖,以最外邊的芽苗為界線,在外邊化了個圓圈,然後一點一點心的挖下去。

挖了大半天,也只挖了七八厘米深,小寶突然有些後悔,他怎麽沒叫他爸來,要是他爸,估計幾下就給挖出來了。

但是他這回挖蘭花還有賣蘭花,都不想張大山知道,因為賣了的錢,他還有別的用處,要是給張大山知道,這筆錢他絕對會沒收不給他。

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再次嘆氣。

咽了口唾沫,繼續開挖,一直到二十厘米深的時候,他才住手,然後小心的将有蘭花的那塊土啓開,就怕傷到根。

好在二十厘米夠深,外面的芽苗肯定都沒事,一直到了那株含苞的蘭花那,挖到了幾根比較長的根,不過也沒有很深,再往下挖三四厘米就都挖出來了。

挖了一些蘭花下的土放到籃子裏,約有一二厘米厚,才将帶着蘭花的整塊土放進籃子當中,還在芽頭是一邊生的,含苞的蘭花偏左邊,所以不會碰到籃子提手的地方。

下山比上山更難,死過一次的張小寶表示自己很惜命,別這錢都沒掙到,人先沒了,所以他走的更加小心。

“小寶,總算找到你了,你這是去哪了?”四丫喘着氣,問剛從竹林出來的張小寶。

“上回見到一株花很漂亮,就給挖來了。”張小寶笑了笑,“四姐你回家說一聲,我去師傅那了,等晚飯再回來。”

這是他一開始就想好的,他一個才上初中的小屁孩,提着蘭花去城裏賣不是被人搶了就是被人騙了,李老師是他的師傅,又有文化,會聽你講道理,而且他還有門路,找他幫忙賣是最好的選擇。

☆、賣蘭花

熟門熟路的進了老師的家門,師母正抱着才幾個月的小師弟坐在樹下乘涼,見着小寶,忙讓他進門去找師傅。

“師傅,師傅。”小寶提着籃子邊叫邊奔進屋。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李老師放下毛筆,回頭怒斥張小寶,正想再教育幾句,目光就被他手中的蘭花給吸引了。

“金星蘭!”幾步跨到小寶身邊,一把奪過籃子,也不管書桌上剛寫好的字,直接放到上面,癡迷的欣賞起來。

“師傅,這花叫金星蘭嗎?能賣多少錢?”張小寶見他師傅這模樣,就猜測着這花一定很稀有,不然他師傅也不會這副模樣。

李老師回頭就給張小寶一個栗子,“什麽值多少錢?這金星蘭是能用錢估量的。想當初,我師傅的一位摯友也有這麽一株,不過品相完全比不上這一株,瞧這錯落有致的葉絡,瞧這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還有這香味。”

張小寶聽得滿頭黑線,“師傅,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什麽情況,花自然是賣了好,您給估個價呗!”

“你……”李老師還想說教,随即想到徒弟的家庭,确實養花不如賣花,心情平複後,人也恢複往常,讓小寶到書桌前,才給解釋。

金星蘭,因花蕊和花邊均是金色,金邊之處夜晚會發光而得名,這種蘭花及其稀少,喜陰又需陽光,沒有特定的生長區域,可能生長在懸崖峭壁,也可能生長在某個山洞,也可能就生長在哪片樹林當中。

這種蘭花近年來只發現五株,其中一株就在李老師師傅的那位摯友家中,一株在京城的植物園當做鎮園之寶,其餘還有三株在國外。

現在突然見到這麽一株,難怪李老師會興奮成這樣。

“價格方面,我也估算不準,等我打個電話問了師傅再告訴你,對了,你這蘭花是在哪挖的?”李老師癡迷的看着那個花苞。

“就在我家旁邊的竹林。”張小寶一聽價格無法估量,心裏蹦蹦跳着。

李老師猛地擡頭望向張小寶,不敢置信,“你家旁邊的那個竹林?”因為音太高,都有些破音。

老實的點頭,“就是我家旁邊的那座竹林裏。”

怔楞許久,李老師終于回過神,上下看着張小寶,也沒瞧出什麽啊!這運氣,簡直逆天了。

“師傅,您不也會養蘭花嗎?要不……”話還沒說完,就被李老師擺手打斷。

“這花太珍貴,我是絕對不會要的。”雖然他很想要,但是他并沒有太多的錢去買,小寶家什麽條件他知道,還有這孩子自己以後還要上高中大學,所以這花還是賣了好。

張小寶趕緊搖頭,“師傅您誤會了,我是說您既然喜歡,又會養蘭花,不如留兩個芽苗自己養,不比養這已經開花的更有成就感嗎?”

養花養花,要養才能開花,真正愛養花的人,都是從苗開始選,然後養出最好的花,這才是真正的養花。

“芽苗,哪有?”李老師的眼睛遽然發亮,盯的張小寶都有種要被閃瞎的感覺。

摸摸鼻子,他将籃子上頭那層絨草和竹葉輕輕拿掉,露出裏面八個嬌嫩的芽苗。

“一、二、三……七、八,嘶!八個,竟然是八個芽苗,瞧着生機旺盛的,一定能移栽成功。”李老師看着那八個芽苗,差點就手舞足蹈起來。

“你等會,我這就打電話給師傅。”李老師前年當上了學校的校長,雖然工資一般,但是在這十裏八村的也算不錯,找了鄉長幫忙,也在家裏按了一部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李老師問了聲師傅在不在,那頭就知道是他打去的。

說起李老師的師傅陳老,那是一位學界泰鬥的人物,他老人家早年留學國外,回國後在研究所上班,後來國內動蕩,因為留學這個經歷被判為成分不好,很受了些苦,如今在清大擔任名譽校長,偶爾去講幾堂課。

這些也是張小寶在去年才知道,因為去年陳老才聯系到李老師,他那邊已經擺平李老師當年的麻煩,也疏通好關系,李老師的工作崗位随時可以調動,只是李老師舍不得學校,所以一直沒離開。

先寒暄了幾句,李老師直奔主題,告訴師傅他這邊見到一株極品的金星蘭,問師傅那邊有沒有人買。

又是一陣不敢置信的疑問,然後一番肯定的解答,終于那頭相信了有極品金星蘭的出現,然後讓李老師趕緊帶着金星蘭到京城去。

要不是陳老如今年紀大了不愛坐車,說不定自己就趕來了。

“小寶,你可要成地主了。”李老師挂斷電話,愣了愣,才對張小寶說道。

“啊?”小寶疑惑的望着李老師。

“啊什麽啊,這株金星蘭,你師祖說最少值一百萬,可能還不止,至于這些芽苗,一個最少十萬,怎麽樣?現在還要送給師傅嗎?”李老師後邊開玩笑的說道,反正他聽到一個芽苗值十萬的時候,就打定主意不要了。

一百萬?張小寶半張着嘴,這個年代連萬元戶都少有,他竟然一下子就成了百萬富翁?

許久,小寶才回過神來,然後想起師傅的最後那句話,立馬點頭,“師傅您挑最好的兩個芽苗,然後再挑出兩個送給師祖。”想了想,“師傅您幫我也挑一個,其餘的全都賣了。”

李老師這次是真的有些驚嘆了,如果說之前說送兩個芽苗給他,那是因為小寶不知道是芽苗的價值,可現在他卻是知道的一個芽苗至少十萬,兩個就是二十萬,竟然還是毫不猶豫的送,尤其還讓他送兩個給那素未謀面的師祖,就徒弟這胸襟和魄力,将來的成就也不可限量。

其實小寶沒有李老師想的那麽好,他要是沒有死過一回,肯定不會那麽大方,而且他也知道,要是沒有李老師還有陳老,他絕對賣不了高價。

“師傅跟你開玩笑的,這芽苗我也托師傅給你賣了。”李老師搖搖頭,說道。

張小寶笑道:“師傅,賣了這株蘭花和三個芽苗,我就成了百萬富翁了,以後錢會更多,但是這蘭花賣了就沒了,也當是我這做徒弟的一點孝心,您就收下吧。”錢多了就是一個數字,還有句話叫有錢難買心頭好,既然有錢了,又遇到心頭好,何必為了增加幾個數字而失去心頭好。

前世他窮困過,然後也享受過,到最後年輕輕失去生命又重生,雖然急切的想要賺錢改變家裏人的命運,想要父母享福,但是也不會為了錢而失去本心。

“行,那師傅就厚顏收下了。”說完,跑到花園去找花盆,找找這個,找找那個,半天沒找着滿意的,不是嫌這個不夠精致會毀了金星蘭的整體美感,就是嫌那個不夠檔次,配不上金星蘭。

這一行徑看的張小寶無語,那他就裝在籃子裏,不是暴遣天物,這話一出,又被李老師賞了一個栗子。

正好暑假,李老師幹脆帶着張小寶去京城,一來是帶他去拜見拜見師祖,二來是帶着他出去開開眼界。

至于張爸張媽那裏,李老師都開口了,他們當然是舉雙手雙腳同意。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張小寶随着李老師去那的真正目的,李老師是以為小寶說了,而張爸張媽是只要李老師說的,就根本不會問緣由。

☆、到京城

張小寶的家屬于一個‘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山區鄉,倒是有車路,但是這路和盤龍一眼,沒有一段直線超過百米,反正從他家到鎮上,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會坐車的人遇到這條路估計都得變不會。

前世小寶曾帶朋友回來過,開車的朋友就曾說過,‘如果将這條路開順了,國際駕照都能考到。’誇張是誇張了點,但是足以說明這條路的彎曲程度。

李老師和小寶都算會坐車的人,但是為了順利度過這條路,也吞了一粒暈車藥,這樣兩人一覺睡到了鎮上,然後在鎮上轉車去縣城,再從縣城轉車到魔都。

這麽幾趟倒車完了,小寶去京城的興奮感也被磨的半點不剩,趴在座位上哼唧哼唧的,一副焉了吧唧的模樣。

從縣城到魔都需要七個小時,正好車比較空,李老師選在了最後排,讓小寶枕在自己腿上休息。

“小寶,醒醒。”張小寶模模糊糊的睜開,見車已經停了。

“師傅,已經到魔都了?我竟然睡了這麽久?”七個小時啊!竟然一覺就過去了。

“恩,你年紀小,吃了一整粒的暈車藥,藥效比較大。”李老師摸摸小寶的頭,讓他先起來,自己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這才抱起籃子帶着他下車。

他們到了魔都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鐘,李老師見小寶睡過一覺後精神奕奕的模樣,直接帶着他去飛機場。

魔都從以前就屬于大都市,這裏的生活氣息已經隐隐有新世紀的感覺,不過這些對于重生的張小寶來說,還是很落伍。

不過八十年代的魔都,也有他獨特的魅力所在,張小寶左顧右盼的看着周圍的建築,李老師笑了笑,到底還是個孩子,他拉着小寶的手,就怕他被車碰到了。

坐飛機很快,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下飛機的時候,張小寶完全恢複了精神。

“師傅,這飛機場的人真少。”确實少,記得前世的時候,來來回回都是人,飛機少有不滿座的情況,可他來的這趟航班,飛機上還有許多空位。

“這還是去年改革了,不然人更少。”之前做飛機需要單位開證明,還有等級限制,像李老師這種鄉小學的校長等級,根本坐不了飛機,去年改革之後他才能買到機票。

李老師讓張小寶跟緊自己,就怕把徒弟給弄丢了。

才出了機場,就見到一塊牌子寫着李老師的名字,看來是陳老派來接他們的。

李老師帶着小寶過去,簡單說了幾句,三人就直奔陳家家中而去。

進入陳老家中,李老師和陳老先來了一場相聚,然後又讓小寶給陳老磕頭,算是見了祖師。

聽師傅說過,師祖今年七十二,但是看着也就六十上下的樣子,非常年輕,穿一件長衫,一雙黑色布鞋,清清爽爽的,看着非常儒雅。

顯然李老師在電話中告訴過陳來會帶小寶來,陳老見着小寶并沒太多的驚訝,扶起他時拿出見面禮,是一塊乳白色的玉佩。

就算張小寶不識貨,但是這東西一看就很值錢,沒有立刻接過來,而是回頭看向李老師。

“看我做什麽,師傅給的就收好吧。”然後嘀咕,“師傅還真偏心,我當初要了多久都沒給,結果才一見這兔崽子就給了。”

“在那嘀咕什麽呢!”陳老坐在上首,斜了李老師一眼。

“沒什麽,就是許久不見師傅,覺得師傅您還是這麽年輕。”李老師嘿嘿笑道。

張小寶側頭望天,這麽狗腿的人一定不是他的師傅。

陳老再斜了他一眼,“得了,你說的金星蘭呢?帶來沒?”剛問完,一個洪亮的聲音就出現在院子上空。

“老陳,你說的蘭花來了沒?”

來人是一位壯碩的老者,瞧着同陳老不相上下,穿着一身中山服,少了書卷氣,多了幾份剛毅,說白了就是粗人一個。

他身後還跟着兩位老者,都是和陳老一樣穿的長衫,較為消瘦,瞧着氣質也和陳老差不多。

張小寶掃了幾人一眼就低下頭,猜測買蘭花的估計就是這三位了,也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麽人,想來地位不會太低。

“你們來的倒是巧,這不,我這徒弟剛到,我自個都還見着呢!”說着,又将自個徒弟介紹給三位老者。

順便也同李老師和張小寶簡單介紹了三位老者一樣,這三人身形壯碩的那個姓葉,戴着副眼鏡的那個姓胡,最後那個姓張。

陳老讓李老師将蘭花拿出來,幾人期待的看着李老師,然後就見他從腳旁提起一只籃子,上頭蓋着一塊白布,一掀開,金星蘭的樣子便露出來了。

四位老者見到金星蘭先是一喜,而後都用痛心疾首的模樣瞪着李老師,包括陳老。

“李二,你竟然把金星蘭就這麽随便種在菜籃裏,要是有磕着碰着,我饒不了你。”陳老吼得的臉上充血。

李老師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師傅,我叫李舒,您就不能不叫我李二嗎?”說完,回頭瞪張小寶一眼,別以為他沒看到他的肩膀在抖,現在是夏天,不冷。

張小寶感受到來自師傅炙熱的眼神,趕緊低下頭,李二?這名字真好聽,啊哈哈!

“怎麽?還想我老頭子叫你叔?”陳老擡了下眼皮子,不去和那三老頭搶位子,淡定的坐在上頭,徒弟可說了,給他留了兩個芽苗。

“哪能!那您也別叫我那小名啊!”李舒垂着頭,感覺這輩子就現在最丢人了。

陳老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不是就得了,誰讓你家老頭這麽會取名字,你哥叫李歌,你更好,叫李舒,不叫你小名,叫你什麽?李舒還是小舒?也不怕折壽。”

張小寶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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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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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