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本性
這幾日秋小風同師父愈發活絡起來,常常在一起說些有的沒的,東籬也免不了搭幾句話。
“前輩一直在這山上隐居?”
“你別想探老夫的口風,你這樣的小輩老夫見得多了,哪個不是狂妄自大。勸你還是識趣些,別多問。”尤遠劍拂袖轉身就要走。
秋小風認為東籬的問法太不結合實際,怪不得師父要生氣,想了想,“師父,那你一直都在這山坡上種田?”
尤遠劍捏緊拳頭,蒼老的身軀氣得一顫一顫的。
秋小風蹙起了眉頭,難道這問法還不夠委婉?
“師父,你一直都在這樹林裏裝鬼?”
他純潔無暇地眨了眨眼睛,帶着憧憬與期待地看着尤老前輩轉過身來,咬牙切齒,“你現在就給老夫滾出門去!”
秋小風縮了縮脖子。
那老人家又一甩袖子,皺巴巴的衣服好像幾年也沒換過一件新的,白花花的胡須迎風飛舞,渾濁的雙眼帶着智者一般神聖而不可捉摸的光芒,他雙手背在身後,身軀站得筆直,微側着臉傲慢的抿起嘴唇,洪亮而清晰的嗓音仿佛天地從洪荒走來,上神帶給衆生的指示,“老夫以前其實是太傅。”
秋小風搖頭,“一點也不像。”
“你滾出去!”老人家氣得吹胡子瞪眼。
“恭神醫那裏有很多藥。”秋小風提醒。
“提他幹什麽?”
“不過他說腦殘者無藥可醫。”秋小風滿眼閃爍着同情的目光。
“你給老夫滾出去!”尤遠劍一手拍碎了桌子。秋小風站在粉末中打了個噴嚏,咳個不停。
“前輩曾是當今聖上的太傅?那左莊主同秋大夫豈不成了皇帝的同門師兄弟?”東籬把秋小風拉倒身後,秋小風于是規規矩矩的藏起來不露頭,一手拽住東籬的衣角搓個不停。
“老夫又怎會糊弄爾等小輩!”
“那又為何離開皇宮,在此隐居,莫非,”東籬頓了頓,又帶着戲谑笑意,“是當今聖上不孝,毫不尊師重道?”
尤遠劍冷笑,“你也不必在此多費口舌,如今你的傷也好了,老夫只當是給徒弟還一個人情!你們走吧!”
“晚輩唐突。”東籬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舉手投足皆是尊敬與體面,道,“晚輩還有一事尚未告知閣下。”
“說。”
“家師姓魚名玄季。”
尤遠劍聽見這個名字,愣了許久,忽而後退幾步,全身發涼似的連嘴唇也白了,最後只能扶着椅子坐下,念叨了一句,“玄季……你竟然是她的徒弟,也難怪,難怪……”
尤遠劍神色充愣地又打量了東籬幾眼,顫道,“你、你是來尋仇的?”
“尋仇?”東籬笑了笑,依舊是恭恭敬敬地,“家師常在晚輩耳邊念叨您,說您道骨清風又不拘小節,實乃當世之才,心中尤為敬佩。晚輩在這江湖中多加打聽,遍尋不獲,幸而遇見了您的一位高徒願意透露,這才能來拜訪前輩。”
“她可好?”
“家師已經去世了。”
“怎樣死的?”
“走火入魔而死。”
東籬冷硬的牽起唇角,些微眯起眼睛,觀察着尤遠劍的一舉一動。
“我早說過,那武功邪門得緊,不練也罷。”尤遠劍又冷道,“你既然練了那武功,也要自己當心。”
“不勞前輩提醒。”東籬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子,白皙的手腕上淺色牙印如一個符咒,“只是前輩毫無悔改之意啊。”
“悔改?何來悔改之說,不過是她咎由自取!”
“晚輩明白了。”東籬面色僵硬,緩緩的放下了手臂,過了一會兒,又轉頭對着秋小風道,“小風,走了。”
秋小風撓了撓頭,不明就裏,又看了看東籬,他倒是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只是師父的表情古怪起來,顫巍巍地好似盯着一個空蕩蕩得影子出神。
等到兩人正要一腿跨出房門的當口,那低緩的聲音便傳來了,“站住。”
東籬卻沒有轉身,只是微微側頭,眼角的餘光落到了那個伛偻的背影上。
“當年老夫進宮教太子學識乃是先皇所托,之後為鏟除餘孽勞心費力,已然不知玄季偏激至此,待老夫尋她,她已杳無音訊。事情一了,老夫再不踏足皇宮半步,又收留了左道和秋續離,又教會了他們武功。左道偏激也與他自小經歷有關,當年老夫撿到他時,他全族被強盜屠戮,若非老夫即使制止,他恐怕也幸免于難。若是他有什麽做錯的,請各位憐他幼苦,多加寬恕。”
他低垂着頭,一手扶額,又嘆了一口氣。
秋小風還忍不住補刀,“師父,他是魔教教主,不是武林盟主。”
“你滾出去!”尤遠劍蹭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咬牙切齒地盯着秋小風。秋小風又是一陣直打哆嗦。
“你這傻小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面上對你好,實則不定盤算着怎樣的醜事!你若是有心,就離他遠些!”
“我、我知道了。”
“那你還不快過來。”師父恨鐵不成鋼,秋小風這白泥鳅永遠也成不了翺翔九天的蒼龍。
秋小風拽着東籬的袖子不撒手,東籬不發一言,靜默的注視着尤遠劍。
“我、我不……”
“你這是……為何?”尤遠劍渾濁的雙眼似乎還閃爍着淚光,額頭上的皺紋更加深重。
“因為他臉好看。”
“你給老夫滾出去!”
“好、好,師父,我這就滾。”他說完就可憐兮兮的拉了拉東籬的袖子,東籬會意,溫柔的彎唇淺笑,輕輕握住秋小風的手掌,用手指在掌心摩挲,然後一邊帶着他慢悠悠地走出這個鬧鬼的房子。
“小風你可知那老先生為何如此動怒?”
“因為他說了無數次滾出去我都沒有滾?”
東籬嘆惋地摸了摸秋小風的頭發,“也許。”
剛走下山坡就看到了埋伏在山腳下的幾日前借被褥給兩人的人,他神神秘秘,又警惕的往那山頭上的破廟上瞎望,“道、道長,裏頭的鬼兇嗎?”
“兇。”秋小風毫不猶豫。
“那、那您除了他了嗎?”
“只是趕走了,暫時不會回來。”
“那我那床被褥?”
秋小風一臉惋惜,深痛地回憶道,“在除魔的過程中,它陣亡了,被萬惡的鬼怪霸占了它的身軀,撕碎了它的身體。如果你想要挽回它,請自己去深淵中尋找。”
那人抹了抹眼淚,要哭不哭,“能為天下黎民蒼生作貢獻,也是它畢生的榮幸。”
秋小風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順變。”
于是當秋小風離開這個村子之後不久,那個破舊的茅草房裏又傳來了咿咿呀呀的詭異聲響,底下耕種的農戶飽受着內心的煎熬,只有一人還在黑夜裏獨自念叨着無辜逝去的被子。
兩人回到了圖俠城裏的客棧。
秋小風很久都沒和東籬睡一間屋子過,因而在經歷魔教的慘痛教訓之後,秋小風的色心又死灰複燃,認為真正的勇士總是在挫折中前進,在逆境中生存。有風險要上,沒有創造風險也要上!
“小風,你過來。”美人已經衣衫半解的側卧在了床上,秋小風的眼睛直溜溜的望着美人打轉,從姣美的唇形到微微敞開的胸口,到筆直修長的腿。他咽了一口唾沫,簡直把持不住。但是冒然撲過去一定會死得非常難看。
“你、你你不要輕舉妄動!”
“你也不動,我也不動,那我們如何做下面的事呢?”他說着眨了一下眼睛,對着秋小風勾了勾手指,微微曲起腿彎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秋小風覺得鼻孔裏熱熱的,伸手在臉上一抹,熱血順着指縫流。
“小風,看來你也很想要啊。”
“我、我我不想!”秋小風夾着腿就要往門外跑,只覺得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只聽“哐當”一聲,門鎖了個嚴嚴實實,秋小風一張臉撞在了門框上,這下鼻血更是猶如泉湧。秋小風戰戰兢兢的轉過身去,卻見東籬依舊保持着方才的姿勢半靠在床上,只是他的手指還未收回保持着暗器飛出的樣子,僵硬的舉在半空中。秋小風明白過來,餘光一瞥,看到木門上釘着一枚銀針,銀針上連着一根繃直的白色細線,不注意看根本發現不了。
“小風,你若是再往外走一步,本座保證那根銀針會釘在你的膝蓋骨上。”東籬微眯起眼睛,唇上的笑意還未褪去,又讓人覺得冷極了。
他就是個大傻缺!
秋小風想,還不如當時留在師父身邊呢!
“我、我不走。”秋小風一點點朝外頭挪步。
“那還不過來?”
“好。我這就過、過來!”
“一。”
秋小風往東籬挪了一步。
“二。”
秋小風又往東籬挪了一步。
“三——”
秋小風跌跌撞撞地朝着東籬飛奔過去,險些一頭撞在了床板上。幸而東籬一把将他提上了床,以至于他不用享受雞蛋碰石頭的悲慘,但是只消一瞬他就被東籬牢牢按在了床板上。東籬一腿屈膝壓住住他的兩條腿,一手捏住他的兩只手腕把兩臂拉過頭頂,一手居高臨下的捏住他的下巴擡起,笑,“小風很喜歡忤逆我,可對?”
秋小風恐懼着,同時又很憎惡。
東籬的臉的确很好看,身材也很讓人有食欲。可是這絕不代表他秋小風喜歡被這樣的美男壓啊!東籬的手帶着足以融化人心的熱意,伸進了他裹得嚴嚴實實的衣領子裏,沿着衣縫往下挑開了衣帶,秋小風覺得全身發麻,心跳加速,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被挑的。
“你、你你放開我!”
“再說話就把你的舌頭剪下來。”東籬偏頭在他耳邊低語。
秋小風當即閉了嘴。
于是他如同挺屍一樣的動也不動一下了,
如果非要描述挺屍是個什麽狀态的話,就是他的雙腳并攏伸直成一條直線,腰部與臀部的肌肉僵硬至極,眼神因為失去焦距而渙散,呼吸逐步放慢。
當然挺屍也是一項艱難的任務,容易受到外界的幹擾而被打斷。比如說當某個難以啓齒的部位受到某種外來物體的入侵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別的也不做了,直接來更好。”
然後東籬的手就直接摸進了秋小風的褲子裏,然後他白玉無瑕、纖長幹淨、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探索地進到了秋小風集中精神想要抵制的某個地方,挖掘開墾。
秋小風一腳往他心口上踹,卻也不說話。
東籬一手抓住他的腳踝,一曲一彎,就把他整條腿按在了秋小風的身前。而他抓住秋小風的手卻松開了,威脅,“再亂動就直接廢了你的手。”
秋小風一邊咬牙,一邊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哭喪着臉道,“你、你直接、說會我把打殘得了……”
東籬感到欣慰,獎勵似的在他顫抖的唇上親了親,“小風,我很欣賞你的自知之明。”
上天可鑒,他并沒有什麽自知之明。
于是在經過一番掙紮和充分的開發之後,秋小風的貞、操又一次被無情的剝奪了。他在淚眼朦胧以及身子不斷的搖晃中領悟到,越是漂亮的美人壓榨起別人來越是沒完沒了,沒日沒夜,夜以繼日,披星戴月,孜孜不倦。
秋小風看着晃動着的窗幔,覺得眼睛有點花。想罷他就惡狠狠地圈住美人的肩膀,在那白皙的肌膚上咬了又咬,留下幾個深刻的牙印子。專挑露在外面的部分咬!秋小風一邊哭喪着臉,一邊摸了個夠本。
直到第二天,秋小風從迷茫之中醒來,一身的腰酸背痛,卻發覺美人竟然還摟着他。東籬恬靜的閉着眼睛,彎曲的睫毛很長,很好看。
趁此機會,快上!
秋小風慢慢地伸出了他的魔爪。
“小風真是有活力。”
“你、你醒了?”
“是沒睡。”
“那你一整晚都在幹嘛?”
“你啊。”
“除了我。”
“你暈過去了,而我沒暈。”
“我明白了。”
“餓嗎?”
秋小風連連點頭,他又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又搖頭。
“說話。”
“不餓。”
“原本以為小風想要吃早飯呢,既然如此,那就……”
“我想!”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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