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不要不要我了好不好……
元宜這一句話說得是氣沉丹田底氣十足, 聲音有些高,甚至驚動了樹上的飛鳥。鳥兒叫了兩聲,而後叽叽喳喳(罵罵咧咧)地飛走了。
元宜喊完就有些後悔, 不過話也放出去了, 白也表了,為什麽面前男人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元宜心中疑惑, 于是偷偷睜開一只眼睛悄咪咪地去看謝鈞辭。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剛睜開,就對上對面男人泛紅的眼眸。
眼底波濤洶湧,似是有無數情緒翻滾。
不是吧,難道他生氣了?
元宜心上一驚,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只是這腳剛晃了晃, 撐在胸膛上的手被男人猛地抓住。她一個趔趄朝前撲過去,卻被生生調轉了一個方向,後背重重撞到後面的牆壁上。
元宜倒吸一口涼氣,剛想開口,卻被男人紅得吓人的眼睛驚得憋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壓抑隐忍的聲音似乎在顫抖, 徹骨冰涼。謝鈞辭死死扣住元宜的手腕, 目光似乎要将她洞穿。
“我、我當然知道啊。”元宜一臉懵逼, 實在是沒有想到自 己一句話會引起男人這麽大的反應。
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擡頭看着男人通紅的眼睛,硬着頭皮開口:“謝鈞辭, 我說我!喜!歡!你!”
“從一開始就很喜歡。”元宜見男人仍是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索性抛開臉皮繼續說下去:“我之前躲着你, 是因為……是因為我不敢去相信你。”
元宜靠在牆上,玉米步搖搖搖晃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她瘦削地肩胛骨緊貼着牆壁,一個人看起來小小一只。
兩個人各懷心事, 卻都沒有注意到,兩人所處的位置,正是前幾天的那個街角。
“你是皇子,如今又是陛下,而我是一個先帝的後妃,怎麽看都不是很搭。”元宜頓了頓,聲音不自覺地放小了點:“所以我才一直想要出宮,想要……離開這裏。”
“但是現在我後悔了。”元宜猶豫了兩秒,終于又是接着開口。纖長的眼睫垂下,在眼下映上一片青色的陰影。
“我不走了,我們一直呆在一起,好不好——”話還沒有說完,卻落進一個熾熱的懷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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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鈞辭雙目通紅,緊緊摟住懷裏的人,似是要将她融進骨血:“你喜歡我?”
“嗯。”
“你不會再逃了?”
呃逃這個字有些怪異……元宜心裏吐槽,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你不會再離開我了?”
這和上一個問題有區別嗎?元宜默默反問了一句,而後輕輕撫了撫男人的後背,重重點了點頭:“阿辭,我相信你。”
元宜聲音輕軟,帶着安撫意味:“阿辭這麽厲害,我現在什麽也不怕了。”
夏季的衣服本就很是輕薄,元宜正輕輕給男人順着毛,突然感覺自己後頸一涼,似是有水滴在了上面。她手上動作一停,卻是有點不敢動了。
謝鈞辭高大一只埋在元宜的脖頸,身體微微顫抖,看起來異常乖巧。不過腦袋上的碎發到不是很乖,有一搭沒一搭戳到元宜的下巴上,弄得她有些癢。
元宜擡手想撓,手從男人身上拿起來的一瞬間,就發現他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她趕緊又把手放了回去繼續順毛,而後輕輕呼出一口氣。
後頸仍是在一點一點變得潮濕,元宜心中輕嘆,自己又主動往男人懷裏靠了靠。
過了許久,久到剛才飛跑的鳥兒有罵罵咧咧地飛回來,元宜終于聽見男人沙啞的聲音,裏面帶着哭腔,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他腦袋在元宜脖頸旁邊拱了拱,随後緩緩擡起頭看着元宜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姐姐,這是你自己說的。”
“不準再走了好不好。”
“不準再不和我說話了好不好。”
“不準再把我們的記憶分給別人了好不好。”
“不 準……不要我了好不好。”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元宜,眼尾泛着紅色,臉上還帶着未擦幹的淚痕,聲音抖得很厲害。
像一只終于找到家人的流浪小獸。
元宜被他可憐小獸一樣的目光看着,眼圈也慢慢紅了。她緩緩擡起手,輕柔地為他拭去眼角的淚滴:“好。”
她鄭重地回應,從他瞳孔裏看見了自己:“都好。”
牆後樹上的花燈突然亮了,元宜被驟然出現的流光溢彩晃得眯了眯眼睛,随後卻是彎起眼睛,緩緩笑了。
“阿辭你看,”她擡手指了指身後的那棵樹:“還是這裏欸。”
年輕的男女在小小的街角緊緊依偎,街牆不高不厚,卻将兩人與周遭的喧鬧完全阻隔。少女擡起手,抓住了墜下來的一片綠葉。青色與藍色的衣袂交織翩跹,像是振翅而躍的蝴蝶。
他們一個仰着頭,一個垂下頭,眼中滿滿的,只有彼此。
他們都在笑着。
待兩人平複好情緒,再次回到街道,已經是半個時辰後。天空的黑色愈發濃郁,襯得下方一串串懸挂起來的花燈更加明亮。
街口還是像之前一樣熱鬧,人們仍是密密麻麻,把戲臺裏裏外外圍了好多圈。元宜和謝鈞辭走過去的時候,鬥巧比賽正好決出勝者,是一個穿着粉色紗裙的清麗小娘子。
小娘子手上拿着自己穿好的針線,朝衆人展露出一個羞澀的笑。禮儀為她遞上一盞特制的花燈,裏面雕着兩顆星星,星星上面各站着兩個人,是牛郎織女的形象。
這是早早準備好的許願燈,傳說女子對着花燈許願,可以遇見自己的真命天子,收獲到最美好的愛情。那小娘子接過花燈,閉上眼睛,安靜地許了一個願。而後其他輸了比賽的女子一一走上前,送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
小娘子被一個個的禮物盒子搞得有些手忙腳亂,不小心落了一個木盒在地上。
她匆忙想要去撿起來,卻看到一只修長的手快她一步,緩緩把這木盒拾起。
她擡起頭,看見一個書生模樣的儒雅公子站在她面前,手指扣在木盒上。他伸出手,輕緩開口:“姑娘,這是你掉的東西。”
小娘子怔怔立在原地,臉頰騰得一下子紅了。
這許願花燈,真靈啊。
人群角落的元宜正好看到這一幕,羨慕同時,倒是有些意外。她偏頭看向一旁站着的男子,低聲感嘆:“這許願花燈,這麽靈啊?”
謝鈞辭眉尾一挑,耳根卻是爬上了些粉色:“姐姐想要?”
“我要什麽呀。”元宜撲哧一笑,拉起兩人扣在一起的手在面前晃了晃:“我的真命天子不就在這裏嘛,還許什麽願呢?”
謝鈞辭 卻是皺着眉頭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輕搖了搖頭:“這樣不對。”
他重新握住元宜的手,手指穿進她的指間——改為十指相扣。
“這樣才對。”他重新晃了晃兩個人的手,輕聲糾正。
元宜成功被撩到,眼睛眨了眨,臉也一下子紅了。紅色從臉蔓延到耳朵,再蔓延到脖頸。到最後,甚至胸口裸.露出來的肌膚都帶着淡淡的粉色。
她默默把腦袋轉了回去,手上卻沒有松,依舊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勢。
鬥巧結束後,就是喜蛛應巧的活動。七夕的時候,捉一只蜘蛛放到小盒子裏,早上的時候打開。如果蛛網比較密,代表得到仙女娘娘的偏愛,心靈手巧也會收獲好姻緣。
不過因為捉蜘蛛不是很方便,所以大部分人不會親自去捉,而是會去買。這喜蛛應巧的活動,其實就是賣裝有蜘蛛的小木盒。
大家自主挑選,然後在戲臺上直接打開。蛛網最密的那個,也會收到一盞特制的花燈。
幾個人在臺子上迅速搭好一個架子,在上面放上好幾十個木盒子。盒子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整整齊齊地擺在一起。
主持的禮儀笑着開口,宣布售賣正式開始。
臺下許多年輕的女子早已等不及,提起裙子匆匆跑到戲臺一側,排着隊去買那些木盒子了。
“姐姐,你去不去?”謝鈞辭輕輕晃了晃手,柔聲開口問道。
元宜從小到大都沒玩過這個,此時心裏也是癢癢的。見謝鈞辭主動提起,她也就沒有拒絕,軟軟應了個去,随後也迅速跑過去排隊了。
這盒子只有那麽多個,若是去得晚了,可就買不到了。
兩個人的手自然也松開了,謝鈞辭攤開手掌靜靜看了一會兒,強忍住和元宜一起排隊的沖動。
掌心溫熱,似乎還帶着少女身上的甜香。手指輕輕摩挲掌紋,眉眼裏盡是溫柔。
元宜雖然是一時興起去買喜蛛盒子,但由于跑得快,仍是排在了隊伍的中部。輪到她的時候,正正好好還剩一個盒子。
身後的女子嘆息着離去,有的還氣惱地跺了跺腳。
元宜接過最後一個盒子,放在手上仔細地看了看。
盒子很輕,幾乎感覺不到什麽重量。元宜把盒子放在耳邊搖了搖,聽到裏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唔,這就是喜蛛了。
“下面,請各位姑娘打開喜蛛盒子。”見所有的盒子已經售賣完畢,禮儀大手一揮,高聲說道。
臺上的姑娘們皆是迫不及待地把盒子打開,看了一眼裏面的蛛網,随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比較。
“诶,你的蛛網比我的密啊!恭喜啊!”
“哪裏哪裏,那位姑娘的,比我的還密呢!”
姑娘們叽叽喳喳交談着,臺下的人伸着脖子好奇地看着。
元宜忙着觀察盒子,這會兒正 在研究那個小巧的暗扣,遲遲沒有打開盒子。
“哎,你怎麽不打開呀?”一位姑娘在人群裏比了一圈蛛網疏密,見元宜居然還沒有打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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