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早餐吃食堂, 免費。

小皇子總算省下一筆。

午餐去的是附近的一家咖啡店，三明治和意大利面很出名，小皇子和藺琛要出門的時候, 被趙恺看見了，然後……公會所有人都去了。

小皇子邊吃邊心驚膽戰, 默默地算這頓飯要多少錢, 但買單的時候才知道藺琛都已經付過了。

他高興之餘, 又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走到藺琛旁邊坐着。

正和趙恺交談的藺琛立馬側過身，把菜單遞過來：“還想吃什麽？”

小皇子搖頭：“我吃飽了。”

“這裏的芝士蛋糕不錯，不來一塊？”

小皇子可恥地動搖了, 大大的眼睛都在說：那就來一塊？

中秋假期連周末, 短短三天，胖了一圈，小皇子都不敢摸自己的小肚腩了, 上學第一天的體育課上得格外認真, 跑步一馬當先，跳高一枝獨秀……

體育老師十分為難。這麽優秀的孩子, 運動會報哪個項目好呢。

“什麽運動會？”

小皇子看着體育委員遞過來的表格, 一臉懵懂。

“就是巴拉巴拉……”體育委員把項目都介紹了一遍。

小皇子看着日期，眼睛突然一亮：“那天學校舉辦運動會，我如果不參加，是不是可以出去啦？”

體育委員斷然拒絕：“不參加的人都要到場觀看。”

Advertisement

“可是，我那天有事……”

體委充耳不聞，态度嚴肅得像個機器人：“100米，200米，400米, 800米，1500米，跳高，你選哪幾個？或者4×100米接力？”

小皇子無奈，只好按照比賽的時間，報了兩個最早的項目。

再一禮拜，公會的轉會期就結束了，神龍……哦不，公會現在叫小賣部了，就要迎來資格賽。十大公會将根據全國挑戰賽戰績的高低排名，從高到底，依次向上賽季的十大戰隊發起一對一的挑戰。

誰贏了，誰就是今年的職業戰隊。

小賣部的積分是全國挑戰賽AB兩組的第一，擁有優先選擇權。敏文中學舉辦運動會的那天，剛好是資格賽開幕典禮，小賣部将在典禮上發起挑戰邀請。

他想去現場看。

他把想法發給了現任隊友、教練和老板。

藺琛正游說退役的老選手出山，看了消息，思緒突然就飄了，問他項目比賽的時間，資格賽舉辦地點一貫在全區挑戰賽第一名所在地舉辦，這次定在魁海市體育館，從敏文中學過去，雖然有點遠，但是……應該能趕上。

被游說的吳高毅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跟女朋友發消息啊？”

藺琛愣了下，将手機收起來：“不是。是個很可愛的小朋友。”

吳高毅靈光一閃：“大越福王？”

藺琛拿咖啡的手微微一頓：“何以見得？”

“你們那兒可愛的小朋友不多。”

藺琛笑了笑，并不反駁。

“我現在的意識和反應去會員通道開開直播還行，打職業肯定跟不上了。當初風光退役，何必老來讨嫌，落得一世英名盡喪。不過你要隊員，我倒是有個推薦，我直播認識的弟弟，也是個主播，但技術真的不錯，就是嘴巴毒，圈裏人緣不太好。當初北盟和永恒希望都招攬過他，去訓練營待了幾天就說不适應，我後來去打聽了一下，就是嘴巴太賤，讓人給排擠了。”

藺琛嘆氣：“這是個刺頭啊，打什麽位置？”

吳高毅一聽有戲，連忙說：“開荒、潛藏，實在沒位置，打重型，拿來當肉也好使。”

“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

“買一贈一。”

吳高毅頭疼：“我這麽塊老肉，有什麽嚼頭，你怎麽還咬住不放呢？”

藺琛說：“可不就是看中你百年老字號，有口皆碑，叫出去響亮。也不要你打多少場比賽，就關鍵時刻上去，替我鎮鎮場子，我一個人管一群小兔崽子，累得慌。”

“你這臊我呢！藺神面前，誰有資格說是老字號？哎，這樣吧，我幫你一個賽季，等職業選手的轉會窗口開了，咱就好聚好散。”

藺琛伸出手：“歡迎加入小賣部。”

吳高毅嘆氣，與他握了握手：“當了半輩子的對手，沒想到人老珠黃的時候，還能喜結連理。”

藺琛略帶嫌棄地縮回手：“不要有非分之想。”

“你這就有點渣了哈。我點頭前你可不是這個态度。”

藺琛坦然接受批評：“誰讓你人老珠黃了呢。”

吳高毅：“……”

吳高毅問：“有我們這兩員大将加盟，你美滋滋了吧，走，請哥哥吃飯去。”

“加上你我，公會才十五個人，其中大部分是替補，遠遠不夠。”

吳高毅大驚：“那怎麽搞？”

他好不容易出山一次，不會真的是給自己的一世英名添一筆黑歷史吧？

蠢蠢欲動想反悔。

但藺琛不給他這個機會：“我還要一個能指揮的重型甲，一個能找輸出點的巡邏甲，靠你了。”

吳高毅無語：“你這是每個系都缺人啊。”

藺琛笑笑：“不，開荒、潛行和治安系不缺。”

吳高毅：“……”

他推薦的弟弟主打開荒、潛行系，他擅長治安系……所以這是在內涵誰呢？

他說：“剩下的老選手你就別考慮了，年代太遠，和我一樣當主播的也沒有看得上眼的重型甲和巡邏甲。這樣吧，你去直播頻道刷刷視頻，看看有沒有合适的，要是有，我給你牽牽線……”

“有。”

藺琛回答得毫不猶豫。

吳高毅：“……”

這要不是早有預謀，他口天吳改成人五伍！

小皇子報名運動會項目後，以為自己到時間參加比賽就行了，誰知下午放學，體委突然就把報名的同學都留了下來，說要訓練。

小皇子報的是100米和跳高，既然要練跑步又要練跳高，兩套訓練下來，結束都快七點了。

想起躺在書包裏的作業，想起公會等待他訓練的隊友，小皇子為當日的草率而感到後悔，問能不能改。

體委冷酷拒絕，說名單已經報上去了，除非開運動會的時候來大姨媽，不然誰都不能退賽。

來個大姨媽就能退賽？

小皇子信心十足地打開心信公會群——趙恺拉的，名叫“庫存”。

他進去，先嘴甜地說了聲大家好，等其他人回複之後，才問誰家有大姨媽，能不能來學校幫他請個假，他不想參加運動會了。

公會群一片尴尬的寂靜。

趙恺：我們公會都是貨真價實的大老爺們，真的沒有大姨媽可借。

小皇子很失望，又問：朋友家也沒有嗎？

杜睿：有也不好借啊。

小皇子想想也是，他的背景資料學校了如指掌，突然冒出個大姨媽，一看就有鬼。

藺琛和吳高毅吃完飯，正準備坐火車回魁海市，打開心信看到小皇子發的消息，一時哭笑不得。現代人還有誰不知道大姨媽的引申義嗎？

他發私信給小皇子：大姨媽是女孩子的專利。

小皇子秒回：為什麽？

藺琛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正考慮怎麽回，就見他連發了幾個震驚和窘迫的表情，然後說：我知道了。

小皇子去搜索詞條了。

知道就好。藺琛松了口氣。小黑粉不知道在哪裏長大的，對許多常識懵懵懂懂，還是需要有人帶他。

他打電話給趙恺：“桑無瑕和誰一個寝室？”

“好像是陽畫城吧。”

“兩個人都太小了，給他換到……”藺琛腦海中閃現過好幾個人名，最後停住的居然是……自己？他的思緒中斷了好久，趙恺連喊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趙恺以為信號不好，問了好幾遍“你說換到哪裏”。

藺琛舔了舔微微發幹的嘴唇：“先不換了，過幾天還有隊員要來，到時候統一分配吧。”

挂了電話，他擡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一貫注重私人空間，以前沒機會也要創造機會單住，怎麽現在越活越回去了。小黑粉缺乏常識，平時也可以教導，沒必要同住一個屋檐下。

理智是這麽考量沒錯，可剛剛……那些毫無預警毫無道理出現的同住畫面，頑固地占據了一片記憶之地，時不時地就出來晃一下，讓他不得不認真地思考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單身太久，所以很想要個孩子熱鬧熱鬧？

小皇子并不知道在另一個城市的火車站，有個大逆不道的單身人士，妄圖竊取他父皇的合法“爹”位。

他正在各科的作業海洋中垂死掙紮。

開學之後，他升上初三，各科老師大大加快了講課速度，希望留出更多的時間備考。于是，作業量翻倍不說，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基礎直接岌岌可危，他好像又回到了剛入學，跟不上上課進度的時期。

可是同學的學習任務也很緊，他每次一問問題，對方就要停下作業講解，有時候講了他也不懂，因為那些基礎他沒學過，只能問其他人——

甄平安升高三了，要準備高考；

陳景輝他們經常在訓練中，往往回答的時候，他已經熄燈睡覺了；

教練……唉，已經是別人家的了。

想來想去，也只有藺琛可以騷擾。

所以，單身人士還在震驚與審視自己是不是老年寂寞想養娃，不然怎麽這麽反常的時候，娃就送上門讓他輔導課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