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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王微自覺報了一箭之仇, 還找了個新的樂子,但實際上她後面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去逗弄王雁,最多偶爾想起來後吩咐随從去照看着點,別讓王大少爺活活把自己憋屈死。
他肩膀的傷勢還好, 最多以後無法再上陣騎馬, 不過王雁原本也不是那種純走武将路線的, 影響不大。但他的兩只手腕是真的廢了, 即便是王微本着相識一場的憐憫之心盡可能的為他請來了最好的醫生,可治療結果很不樂觀。手腕的骨頭再次長好後,他連稍微重一點的東西都不能拿,更別說其他的事情了。
看到這樣的結果,王微覺得王雁确實挺慘, 鄭桀是真的狠毒。他還不如直接殺了王雁完事兒呢。
如果比較悠閑的話,大概王微還會去跟陷入人生低谷的王雁玩玩水磨功夫, 看看可不可以趁虛而入PY一下, 她又不是什麽強盜土匪,講究一個你情我願,從來不屑于玩強人所難那一套。考慮到王雁除開那令人喜歡不起來的脾氣, 他本身還是很有點水平的, 加上他的出身背景, 即便是什麽都不幹, 拿來當個門面擺設也好啊。
可惜現在王微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快點讓他們事先安排好的那個女王上位,催促西域各國趕緊結盟,配合她在中原的軍隊一起出兵, 将胡人徹底逐出,早就把王雁給忘到九霄雲外了。
盡管身在西域,但四面八方收集到的情報還是源源不斷送到王微手中, 很多還是第一手的最新消息,充分證明了走群衆路線的好處。王微和李有財以及其他幾個在西域一帶活動的主要成員針對這些情報分析推斷了許久,得出一個結論,波斯那邊的皇位之争已經快要鬧到明面上,而且陸續有不少王宮裏的人秘密離開,奔赴中原地帶,極有可能就是去給那個帶兵侵占中原的胡人軍隊首領報信去的。
比起久攻不下也撈不到更多油水的占領區,當然還是調轉馬頭回自己地盤搶皇位來得更好。結合王微搞游擊戰時收集觀察到胡人軍隊的一些可疑動向,只怕要不了多久,這些胡人軍隊就要開始撤離了。
那可是王微期待謀劃已久撈軍功刷聲望的好機會,怎麽可能眼睜睜的錯過。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看好并且造勢許久,一心要把她推上王位的碎葉國公主又慫了,一天一個主意,一會兒覺得自己不行當不好女王還是讓其他人上吧,一會兒又舍不得即将到手的榮華富貴猶猶豫豫。她在碎葉國內基本就沒什麽過硬的實力,上面有個姐姐,下面還有個弟弟,全靠李有財手下強悍善戰的雇傭兵軍團做靠山才能壓制住反對勢力,承認她的繼承權。
當初選擇她固然是看着她生性軟弱好掌控,但軟弱到了這種的地步,實在是叫人頭大。
李有財匆忙趕來和王微見了一面彙報了這兩年很多工作細節,留下了一支兩百人的騎兵給她充當保镖,自己便又連夜趕回了碎葉坐鎮,免得事到臨頭卻翻了船。臨行前王微還特意囑咐過他,如果那個公主真的不聽他們的話一再的退縮猶豫。那麽寧可臨時換個人上臺,也不能影響了大事。
但王微這邊的局勢也不見得多麽的樂觀,她實在是低估了這些王公大臣的愚蠢和貪婪。這都火燒眉毛了,事先說得好好的,大家聯合出兵解決胡人這個隐患。結果李有財帶着王微四處為她引薦,說明王微才是真正的主事者,而且對她表現得十分恭敬服從後,這些王公們就冒出了新的想法。
他們千方百計的想要用美女財富來拉攏王微,希望王微能帶着整個傭兵團投靠到他們麾下,成為他們的私兵打手,從此為他們賣命。甚至還有人偷偷摸摸找王微商量,想要她幫着自己推翻現有國王的統治,擁立自己為王什麽的。
王微天天應付這些腦滿腸肥的大臣貴族,心裏早就不耐煩到了極點,還得擠着笑臉跟他們周旋應酬,就是在等李有財那邊的動靜。畢竟他們在這裏還是外人,沒辦法直接幹涉,必須得推選一個傀儡頂在前面才好說事兒。
按照歷史記載,西域一度曾有三十六國,不過到了現在,也就只剩下了七個,而且有實力可以作戰的不過四個,其他三個都是很小很小的小國,都差不多快被吞并或者消失了。其中李有財經營最久控制得最深的便是碎葉國,除此之外還有龜茲、烏孫,以及高昌三國。
而這三個國家裏龜茲的國王是個小孩兒,國內由太後攝政,由于上一任國王便是死于和胡人的戰鬥裏,太後對胡人恨之入骨,非常渴望為丈夫報仇雪恨。王微已經去見過了太後派來的使者,并且假冒身份,拿出信物,證明他們合作對象乃是中原唐朝的公主。
西域一帶可沒有那麽重男輕女,女人一樣可以繼承王位,加上以前那位女皇帝餘威猶存,所以這位太後很爽快的就和王微達成了私下的協議,承諾只要碎葉國願意第一個站出來牽頭,他們龜茲必定拍馬跟上,傾國而出。
問題就出在烏孫和高昌兩個國家上,烏孫國好像是有點反悔了,光想撿好處,卻不想出人出力,各種找借口搪塞拖延。而高昌國的國王昏聩無能,朝中的一切事務都由丞相做主。偏偏這位丞相見國王如此沒用,便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他派來的使者咬死了不肯松口,想讓王微先幫他登上王位,然後再談關于結盟的事情。
王微被這群人搞得天天都火冒三丈,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計劃不如變化。要不是想着大局為重,她早就跳起來掀桌翻臉,而不是還忍耐着,做出一副被糖衣炮/彈腐蝕的樣子。她一個女人卻要裝成風流公子混跡在一堆經驗豐富的女人裏,好幾次都差點翻了車,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
這個時候她就很慶幸,多虧當初虛心從李有財他們師兄弟幾個身上學習了如何假扮男人的技巧和心得,不光做到了形似,走路說話神态都惟妙惟肖,才能騙過那些動不動往她懷裏鑽身上撲的女人。
香腸什麽的……自然是早就棄用了,王微發揮了自己拙劣的針線活,做了一根以假亂真帶着某個東西的腰帶,綁在褲子裏面,極大的發揮了她的創造性和想象力。但是這個辦法只能瞞住一時,不可能瞞住一輩子。說到底她也不可能真的和那些熱情如火的妹子們發生點啥,她們遲早會起疑心。
這一日她又被那個叫做朵娜的金發妹子給纏着不放,兩人摟摟抱抱滾來滾去,王微感到妹子的手摸得越來越不是地方,再摸就要露餡,急忙裝作不經意的把她輕輕推開,翻身下榻整理衣物。
朵娜面帶春色,眼睛水汪汪的,含着幽怨瞟了她一眼,似有無限的哀愁,輕輕的道:“公子是嫌棄我嗎,為何從不肯要了朵娜呢。”
王微背對着她整理了一下綁在胸口已經有點松掉的墊子,對這個問題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主要是她那根腰帶做得太那啥了,要撒謊說自己沒感覺……就是侮辱朵娜的智商。由于她已經差不多懷疑這個朵娜其實是高昌丞相派到自己身邊的探子,萬一被她看出自己有問題,誰知道會引發怎樣的變故呢。
靈機一動,王微便作出了憂愁之态,長長的嘆了口氣,情真意切的道:“朵娜,這都是我不好,我實在是過不了心裏的那個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像我這般整日混跡在脂粉陣中的浪/蕩男子,居然也曾經飽受孽緣折磨,至今都無法放下,唉,可謂是報應啊。”
朵娜半信半疑,好奇的問:“公子每日都十分快活,看不出有哪裏痛苦呀。”
王微黯然道:“真正的痛苦,都是深深藏在心裏的,怎會輕易被人看出。也罷,既然說到這裏,我又已經憋得太久,就當是對你傾吐一二吧。”
說着王微便體貼溫柔的幫朵娜穿好衣服,牽着她的手,一路出了房間,朝着王大公子所在的房間走去。當然,出來後她早就對着白煜使過眼色,讓他趕緊先去看看情況,別讓王雁到時候不配合當場拆臺。
可憐白煜得了李有財的囑咐,讓他一定要寸步不離公主左右,确保公主的安全,不得不日日聽牆角,看着公主揮灑自如的和一堆女人假鳳虛凰,世界觀都炸裂了。盡管那個時候還不流行工具人一說,可白煜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有時候在公主眼裏,真的只是個擺設。她是徹徹底底的不把自己當回事兒,肆無忌憚啊。
就這樣他得到眼神暗示後,還是不敢耽誤,把其他幾個親衛喚來護在王微身邊,自己連蹦帶蹿的抄近路趕去給公主清理發揮演技的舞臺。等王雁牽着朵娜的手走進王雁房間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王大公子瞪着眼睛端坐在床上,滿臉漲得通紅的模樣,也不知道白煜到底對他做了什麽,才讓他有口難言無法動彈。
朵娜早就對這個禁止任何人随便出入的房間起了疑心,平時言語間便多次試探,現在見到裏面居然有個病怏怏的男人,雖然吃驚,但還是被王大公子的美貌閃到了,盯着看了好一會兒後,才捂着嘴難以置信的問:“公子……難道……”
王微擺出一副癡情不悔,近情情怯的模樣,甚至都不敢走近一些——其實她是怕王雁萬一急了對自己吐口水怎麽辦,輕聲細語的道:“不要誤會,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你別生氣,我只看一眼,馬上就走。”
說着她還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舉起手又頹然放下,仿佛是想要為王雁擦去額頭的汗水卻又畏懼着難以接近。王雁的眼睛越瞪越大,王微都能看見裏面燃燒着的熊熊怒火,不禁心中暗罵這個人居然還是這麽不識相。以他的聰明應該早就看出自己這麽幹是迫不得已,看在救命之恩上,起碼也勉強配合一下,擺出一副貞/烈的樣子是打算給誰看啊。
“看來是社會毒打挨得還不夠。”
王微心裏嘀咕着。
但她臉上卻絲毫都沒表現出來,演技精湛的表現出了此刻她內心的掙紮,期待,痛苦,還有沮喪,最後搖了搖頭,酸澀的道:“你……好好休息,放心,等你養好了傷,我自然會送你回去……和你的妻子團聚。我早說過,縱然在你心裏我是個豬狗不如的卑鄙小人,心狠手辣,可是,我怎麽可能舍得傷害你呢。”
想必王雁要是能說話的話肯定早就又開始罵她“放肆”,“荒謬”,反正王大公子不會罵髒話,翻來覆去就是這麽幾句,王微都聽膩了。她見好就收,帶着朵娜離開了房間,關上門後還黯然的流下了淚水。
朵娜已經徹底的驚呆了,她從王微簡單的幾句話裏自行腦補出了一個虐戀情深的故事,猶豫着道:“公子,那個人……莫非……”
王微搖頭:“唉,也是前世冤孽,枉我自命風流,這輩子唯一付諸真心的,卻是一個男人,還是個已經成親有妻有子的男人。你也看到了,他這般的脾氣,我哪裏敢強逼。當年表白不成反被他割袍斷義後,不得不浪跡天涯,希望能忘了這段孽緣。沒想到他卻因為容貌太好遭到了奸人迫害,飽受折磨,落下一身傷痛,連妻子都抛棄了他。我費盡周折才找到他,本以為終于有了一點機會,他卻還是對我不假辭色,甚至連話都不願意說一句……”
因為編瞎話的時候王微看見白煜和其他幾個親衛都眼角抽搐,甚至已經有人憋不住想笑,她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也跟着笑出來,只好轉身背對着朵娜,繼續“深情”的道:“他那個人最是愛幹淨,以前就斥責過我,嫌棄我有過太多女人,髒得很。如今我明知他不會接受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心裏抱着一絲期待。如果被他知道我又和女人有了那種關系,才真是是什麽盼頭都沒有了……”
說着王微忽然轉身一把抱住朵娜,痛心疾首的喊道:“朵娜,我的痛苦和掙紮,你能懂嗎?我真的好難過啊!”
朵娜被王微一系列騷/操作搞得一臉懵逼,但饒是她再怎麽精細,也絕對想不到“其實王微是個女人”這方面去,還要溫柔的充當解語花,抱着王微安慰。王微趕緊趁機把她帶離了危險地帶。
花了不少時間繼續演戲來打消朵娜的懷疑,王微借口說今晚她想一個人靜靜,打發了所有被送來的姬妾美女,等到夜深人靜,才打開窗戶把外面的親衛們喚了進來。
不顧手下們五彩缤紛的表情,王微嚴肅的道:“雖然白天把朵娜糊弄過去了,但只是緩兵之計,遲早她還是會起疑心的。我們不能再拖了,白煜,你親自帶我的口信去碎葉國見你師兄,告訴他馬上動手。假如那個公主不配合,就換一個人上位。”
白煜見王微一臉殺氣,戰戰兢兢的問:“主公,請恕屬下鬥膽問一句,您……您這是打算做什麽?”
王微咬着牙惡狠狠的冷笑:“都說打一棍子給個棗兒,我覺得棗兒給得太多,是時候給棍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裏出現的地名都是我随便寫的,和歷史完全不一樣,請勿考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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