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毛絨絨

尾巴是身體的一部分，被抓住當然會疼，更何況尾椎附近有着豐富的神經，極為敏感。

陶子安直接炸毛了，低嗷了一聲，像被吓到的貓一樣。

莊旭也被他這反應驚到，神情有些慌，再低頭一看自己做了什麽，僵了僵，立刻觸電似的松開手，臉頰都泛着紅。

他這是在幹什麽？！

莊旭恍然驚醒，然後飛快地出了隔間，大步走到一旁。然而，指尖還殘留着明顯的觸感，柔軟，溫熱，毛絨絨。

清晰得讓人無法忽視忘記。

莊旭的心跳很快，還很大聲，簡直震耳欲聾，渾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動，一切聲音都被放大了似的，喉嚨異常幹燥。

他低頭，看着手出神。

過了好一會，他聽到身後傳來關門的動靜，回頭看過去，是陶子安蔫了吧唧地走了出來，他下意識看過去，沒看到尾巴，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竟還有點失落。

莊旭又看向陶子安的背包，盡管已經很努力維持淡定，但臉上還是顯露出了些不自然。

陶子安不太高興，直接無視他，氣鼓鼓的一路走回教室。莊旭因為這事尴尬，也避免不說，兩人就這麽在安靜中上樓，氣氛有些微妙。

陶子安随手就把背包一扔，挂在桌側的挂鈎上，渾不在意，反倒是莊旭看得心驚肉跳，說：“你不把包放抽屜裏？”

萬一那東西不小心被別人看到怎麽辦。

陶子安：“我不和憨批說話。”

本來正緊張的莊旭聽到這話，額頭頓時青筋一跳，冷道：“我和你說個屁，有事別找我。”

然後就趴桌上補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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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安有些震驚地瞪着他。

剛才明明是他拽我的尾巴，他還好意思生氣？

操，這契約獸太拽了，不能要，必須扔了！

陶子安也不理他了。

直到上課，老師來了，陶子安也沒有叫醒他。

講臺上的老師可以将下面的學生看得一清二楚，一眼就注意到還在睡的莊旭。學生利用課間補眠很常見，老師也理解，一般叫醒就算了。

老師說：“陶子安，叫一下你同桌，上課了。”

陶子安哦了一聲，就很假地湊過去，裝作叫了他，然後擡頭說：“老師，莊旭說他就是要睡覺，讓你別吵他。”

老師驚訝，班上其他同學都哄的一下笑開了。

這麽大的動靜，莊旭當然被吵醒了，撐着坐起來，看到老師來了，就伸手拿出課本，但很快他發現氣氛古怪，班上的同學似乎都在看他。

莊旭皺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老師也是從學生過來的，又教了那麽多年書，怎麽會不懂男生的惡作劇，笑了一下，就說：“既然醒了，大家就開始早讀吧。”

這時，莊旭低頭問陶子安：“怎麽回事？”

陶子安盯着課本，認真說：“早讀不要說話。”

莊旭冷笑一聲，轉頭就問另一邊的同學。那同學憋笑，小聲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莊旭再轉回頭來的時候，那眼神宛如電閃雷鳴，暴雨欲來，盯得陶子安頭皮發麻，恨不得當場溜掉。

但現在是早讀，哪裏也去不了。他只能坐如針氈，硬着頭皮裝沒事發生。

一下課，陶子安就立刻跑掉，好像後面有食肉猛獸在追一樣。

莊旭起身想抓住他，但旁邊正好有男生打鬧，一不小心撞上了陶子安的桌子，把他的背包撞掉了。莊旭心裏一跳，飛快伸手，在對方碰到之前，撿了起來。

男生說了句抱歉，就走了。

有了這一出，莊旭沒敢離開座位，還把陶子安的背包塞到自己的抽屜裏，再用幾本書擋住，然後托着下巴，有些不耐煩地轉着手裏的筆。

完全不急着去抓人，反正課間一結束，不還是要乖乖回來。

他等陶子安自己送上門就好。

果然，直到上課鈴響，其他人都回座位了，陶子安才悄咪咪地溜回來，幾乎和老師前後腳到。

莊旭的脾氣不算好，但一般都沒有真的多生氣，就像現在，陶子安只要放軟态度，哄他兩句，解釋一下就好。但陶子安一天不杠他就難受，還不覺得自己有錯。道歉？不存在的。

莊旭寫了一張紙條扔過去，砸到了陶子安的臂彎，上面寫着——整我幹屁。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給不出一個合乎情理的理由，就等死吧。

陶子安唰唰地寫了，又扔回去。

莊旭打開來一看，上面寫着——那你抓我尾巴幹屁。

看到尾巴兩個字，莊旭手一抖，連忙把紙條揉成一團，偷偷擡眼掃了一圈周圍，幸好沒有人看到。他立刻就把紙團扔進抽屜深處，不知想到了什麽，耳朵再次紅了。

莊旭沒再問。英語課上，老師要求學生和同桌兩人一組進行角色扮演，他們不得不面對面說話，對話完了之後，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莫名又和好了。

等到放學，更是完全恢複正常。

陶子安興致勃勃地拉着他去買新出的奶茶喝。

看到莊旭從抽屜裏拿出他的背包時，他還有點納悶，“你藏我包幹嘛？整我？”

莊旭低聲說：“你忘記裏面有什麽了？”

陶子安一臉茫然：“哈？”

莊旭看他裝得那麽真實，都不知該佩服他演技好，還是自己大驚小怪。最後，莊旭只含糊地說了句：“……別搞那些有的沒的。”

陶子安根本沒認真聽，敷衍地嗯嗯兩聲之後，就奔去奶茶店了。

莊旭在等他那杯時，陶子安已經坐在了店外的木質長椅上，慢吞吞地喝着草莓奶蓋，濃厚香醇的奶味，香甜的果肉，偶爾吸上來兩顆Q彈的波霸珍珠，都很讓人滿足。

陶子安一邊喝，一邊玩着手機，沒在意周圍的情況，根本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眼裏的風景。

他悠閑地坐在椅子上，身邊落了一群的鳥雀，在椅背，在扶手，在地上，幾乎是以衆星拱月的姿态，将陶子安圍在了中間，滿是親昵和喜歡。

少年氣質溫和，和成群的鳥雀，美好得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畫面一般。

莊旭走出來找人時，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旁邊不少人拿手機對着陶子安拍照。他一時甚至不知道該不該走上前。

反倒是陶子安感覺到了，一擡頭和他對視上，就笑了起來，朝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在這裏。

那雙眼睛太過清澈幹淨，仿若陽光下的玻璃，一不留心就會被撞碎。

作者有話要說：  實際上，安安和鳥雀們的對話是這樣的——

鳥雀：主人！吃蟲子啾！

安安：不要。

鳥雀：很好吃的啾~

安安：滾。

鳥雀：啾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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