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炸大樓 (1)

莊旭呆呆地看着, 忘了反應。

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陶子安沒發現,輕松的從窗臺跳進了房間裏, 像進自己家那麽熟悉,自然地走到床側,看到莊旭還沒睡,頓時兩眼一彎,“噓噓,我帶你去個地方呀。”

緊接着,也不等他答應, 就興致勃勃地拽着他的手來到窗邊,環抱住他的腰,縱身一躍, 沿着牆往下跳, 一跳就是三層樓, 一路往下。

驟然襲來的失重感, 讓不清醒的莊旭更恍惚了。幸好沒過多久,他們就踩在了地面上。

陶子安沒有停,繼續抱着莊旭, 在黑暗中的樓與樓之間跳躍, 速度飛快,一點都不比小轎車慢。

夜風從耳邊不斷掠過, 路燈成了一條條光帶,波浪似的晃動, 急速倒退。

莊旭也在這涼涼的夜風裏,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觸感太真實了,不像在做夢。

而且……陶子安頭頂的貓耳朵是怎麽回事?

莊旭垂眸看着,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一下。

陶子安忽然身體一顫, 手腳發軟,不受控制地急速墜落,強烈的失重感猛地襲來。

陶子安看着地面,敏捷一蹬,再次躍向半空,有些不滿地鼓着腮幫子,看了莊旭一眼,似乎不想被人摸耳朵。

莊旭收回手,心裏因為那貓耳朵的真實觸感而驚訝,那顯然不是裝飾,而是真正長在陶子安頭頂的。他低頭又看向了尾巴,那這個也是……?

陶子安敏銳地感覺到了視線,尾巴立刻一躲。

“不準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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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旭有些恍惚。他是在做夢還是什麽情況?

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城郊。

眼前不遠處,是一棟被廢棄了的爛尾樓,據說是投資出了問題,好幾年沒人管了,就這麽扔在這,令人唏噓。

莊旭穿着睡衣,不解地站在那,不明白陶子安帶他來這裏做什麽。突然被從被窩裏拉出來,一般來說,他是有起床氣的,但眼前的情況實在太古怪了,他到現在都還懷疑自己在夢裏。

陶子安把他放在了安全區,認真說:“你在這裏,我讓你看看本主人的力量。”

然後,他就靈活地一蹬地面,朝空中一躍而起,直沖那棟廢棄大樓而去。

纖瘦的身影,卻以絕對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速度,力量,彈跳力,眨眼間,就到了大樓面前,又是幾個輕松而熟練的跳躍,他踩在牆上,完全無視了重力的作用,來到了大樓一半高的位置。

莊旭站在原地,看着那抹人影,伸手一揮,拍在了大樓的牆體上。

剎那間,轟然巨響。

大樓發生了極其可怕的爆炸,掀起了無數氣浪,門窗都被瞬間擊碎,湧出大量的濃煙,聲勢駭人。

一棟高樓,在這瞬間解體,粉碎倒塌。

哪怕莊旭站在了安全區,也能明顯感覺到那股爆炸産生的熱量,熱風吹得他頭發和衣服飛起,十分震撼。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淡定極了。

從空中跳了下來,從容的神态,仿佛是電影裏的慢動作。

修長身影,徐徐落下。

背景是爆炸的大樓,火光和濃煙映出他的影子,尖尖的耳朵,蓬松的尾巴,怎麽看都像是二次元裏走出來的貓妖,完全不是人類該有的模樣。

陶子安朝着莊旭走了過來,越來越近,終于在他身前站定。

這樣真實的感官和清晰的畫面,莊旭意識到自己絕不可能是在做夢了。

但同時,整個人十分懵逼。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麽?

如果是動漫效果,莊旭嘴裏可能都已經飄出了靈魂,被刺激到當場去世了。

陶子安為什麽會有貓耳朵和尾巴?一個人類,怎麽可能輕松跳到好幾層樓高,随手一揮,就炸掉一棟廢棄大樓?

莊旭第一次不得不懷疑……陶子安那套中二臺詞說的可能都是真的。

突然得知這樣的事,莊旭受到的沖擊不小,腦子都有點轉不過來了。

但陶子安也沒有給他機會繼續思考。

因為,陶子安走過來之後,就疲倦地說:“力量有些消耗過度了。”

然後,就身體一軟,往前倒了下去。

莊旭慌忙接住,把人撈進了懷裏。

抱着說暈就暈的人,莊旭難得的有些手足無措。

現在他們離家至少六十公裏,他又沒有超能力,要怎麽回去?

他是睡着覺突然被抱着跳樓出來的,連手機都沒帶在身上。

莊旭伸手摸陶子安的口袋,很幸運地找到了手機,叫了一輛車。

沒過多久,車就來了。

莊旭把人抱在懷裏,手擋着他頭頂的耳朵,尾巴則繞到自己這一側,用衣服擋着,小心翼翼地護着上了車後座。

前座的司機看了一眼,問:“喝醉了?可別吐我車上啊。”

“沒有,只是睡着了。”

司機确實沒聞到酒味,就笑道:“原來是這樣,小帥哥很寵女朋友啊。”

莊旭不想他多關注,含糊應了,也沒解釋。

陶子安的尾巴被壓在屁股下面,可能是不舒服,就在莊旭的懷裏扭了扭身體。莊旭感覺到,連忙低頭,發現他沒醒,又怕被前面司機看到,手立刻放在他背上,順着輕摸安撫。

陶子安被哄住了,在莊旭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無比自然地蹭了蹭他的胸口,埋在他懷裏,睡得更沉。

司機從後視鏡隐約看到這畫面,那依賴黏糊勁,真是……啧啧,滿車的狗糧味。單身司機氣得專心看路,死活都不要看後面,自找傷害了。

将近一個小時,才到了小區。

這和陶子安抱着他一路跳躍出來相比,慢了不知多少。

莊旭抱着他,輕手輕腳地回了自己家,沒有吵醒睡着的父母。

又把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鎖上門。

莊旭看着懷裏的人,這時才稍微松了一口氣,但心跳還是很快,咚咚的,在安靜的夜裏,尤其明顯。

因為剛從爆炸現場回來,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有灰塵。莊旭想了想,還是給自己換了衣服,然後,轉頭看向閉着眼睛的陶子安。

只是做一件很普通的事,絕不是趁人之危,總不可能髒髒地睡吧。

莊旭心裏這麽想的時候,完全不知道,他肩上激動得嗷嗷叫的迷你熊貓完全把他給出賣了。

他有些艱難地脫了陶子安的衣服,轉身正想去拿幹淨的,結果被陶子安抱住了腰,動不了。

陶子安在他身上聞到了熟悉又安心的氣息,當抱枕一樣緊緊抱住,那力道,根本不好掙脫。

那麽粘人。

莊旭被抱得耳朵紅了,也不舍得掙紮。他回頭,看着陶子安毛絨絨的耳朵,心尖發癢。

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沒忍住,順從心裏的想法,伸手揉了一下貓耳朵,柔軟溫暖,手感好得驚人。

陶子安哼唧了一聲,似乎有些癢,輕微動了動,但雙手還是牢牢抱着莊旭,沒有逃開。

莊旭喉頭微滾,又伸手,輕輕地rua一下蓬松雪白的尾巴。

陶子安皺眉嗚咽出聲,眼尾都泛起了薄紅,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尾巴蜷縮起來,想縮成一團,但又舍不得放開喜歡的抱枕,抿着紅紅的嘴唇,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莊旭心口猛地一跳,如擂鼓一般,躁動不已。

他完全舍不得松開手了,下意識抱着陶子安就躺到床上,讓他睡得舒服些,還跟哄小孩似的,輕摸着順他的背。陶子安慢慢地舒展眉毛,再次放松地沉沉睡去。

莊旭看着懷裏的人,占有似的摟着腰,無意識地翹起唇角,很是滿足。

看他睡得香,莊旭也被染上了睡意,困倦地閉上了眼,睡着之後,也牢牢地抱着陶子安不放,甚至不自覺就把手放在了他的耳朵上。

早上,莊旭還在睡着,外面傳來了聲音,莊母說:“小旭,這都幾點了,還不起來?也是奇怪了,安安今天怎麽沒過來。”

莊旭被吵醒,有些煩躁,還感覺身上很重,像是壓着什麽東西。他一睜開眼,就看到陶子安趴在他胸口上睡着,此時也被吵醒,濃密的眼睫顫抖,睜着朦胧的睡眼和莊旭對視上,軟糯糯地開口。

“早上好啊~”

莊旭喉嚨發幹,哪裏有心情回應。他懷裏的人可是沒穿衣服的,頭頂還有貓耳朵,被子下的尾巴纏在了他腿上!

莊母的腳步聲走近,他緊張得心髒都要蹦出來,然後又想起來自己是鎖了門的,進不來。

緊繃的身體剛稍微放松一點,莊旭就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門被打開了!

莊旭腦子一懵,條件反射地把陶子安往下一拉,塞進被窩裏。

莊母就進來了,有些生氣,拿起浴室門口的髒衣籃就說:“還不快把睡衣換了,我要洗衣服了。”

說着,她忽然發現多了一套顯然不是莊旭的衣服,奇怪道:“安安的衣服怎麽在這?”

緊接着,她就發現床上被子鼓起來的痕跡不只有一個人。

“安安過來和你一起睡了?”

莊旭聽到這話,心裏頓時一緊。

偏偏陶子安聽到自己的名字,還動了動,似乎想探頭出去,那莊母肯定會看到他頭頂的貓耳朵,而且沒穿衣服的樣子。

莊旭連忙抱緊他,還捂住了他的嘴,故作有起床氣不耐煩說:“你出去!”

莊母有些不滿,“叫你起床還生氣,遲到了別找我。”

她說着,就拿起髒衣籃走出房間,關上了門,一邊走,還一邊說:“真是的,小時候就老是說要跟安安結婚,紅着臉拐別人家的小孩,長大了一起睡還不讓說了,臭小子。”

莊旭仔細聽着莊母離開的腳步聲,也聽到了結婚的那幾句話,耳朵偷偷紅得厲害。

趴在他懷裏的陶子安扭了扭身體,嗚嗚兩聲,讓他松開手。

剛才為了不被發現,莊旭沒想太多,直接抱住了人,現在莊母走了,懸着的心放下來,就發現兩人緊密地貼在一起,毫無縫隙,親密得過分。

瞬間,莊旭就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松開手。

陶子安順勢爬起來,因為這動作,被子就順着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和脊背。

房間明亮,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切都清晰無比。莊旭口幹舌燥,明明已經快要到冬天了,此刻卻感覺像是盛夏時期那麽燥熱,由內而外,每一條血管都在沸騰。

陶子安歪了歪頭,頭頂的貓耳也跟着晃了晃,看着他有些困惑地問:“噓噓,你的臉怎麽那麽紅?”

莊旭猛地驚醒,飛一般跳下床,拿了衣服扔給陶子安,自己則跑進了浴室,還因為太急,腳底打滑,差點腦袋磕牆上。

莊旭一片混亂,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沖着冷水澡,努力壓下那股難以啓齒的燥熱。

沖了一會,他忽然又想起外面的陶子安,覺得他很可能會毫無顧忌地出門,被莊母看到,心裏一驚,顧不上滿身水,胡亂扯了浴巾圍在腰上,就沖出了浴室。

“你不能出去!”

一出門,莊旭就看到陶子安蹬着腿在穿褲子,皮膚雪白細膩,褲腰被那蓬松的尾巴卡住了,不好穿。

陶子安煩惱地抓住尾巴,朝莊旭看過去,問:“你覺得給褲子剪個洞怎樣?”

莊旭愣住,莫名想起了之前自己想象的畫面——陶子安握着尾巴,臉紅紅,軟聲問他,哥哥,要摸我的尾巴嗎?

剛洗的冷水澡,全白費了。

莊旭慌亂地偏頭移開視線,說:“你、你這樣別去學校了,我幫你請假。”

“為什麽?”

莊旭一噎,“沒有為什麽,就這麽決定了,而且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

陶子安想了想,點頭,“好叭,既然我家契約獸求我。”

莊旭動了動唇,下意識想跟往常一樣怼回去,但一看到陶子安頭頂雪白的耳朵,他忽然就說不出話來,只能抓了一下頭發,有些狼狽。

他拿出帽子給陶子安戴上,又罩了件外套,給他擋住尾巴。然後,莊旭才轉身回了浴室,沖了冷水澡,很快又穿上衣服出來。

出房間之前,莊旭和陶子安對了一下話。

莊母一看到他們,就催着吃早餐,別遲到。

莊旭卻說:“今天不去學校了。”

莊母皺眉,“皮癢了?想逃課?”

莊旭立刻說出了提前想好的借口,“安安病了。”

莊母的态度頓時變了,讓莊旭不得不再次感慨真是親媽。

“病了?怎麽不早說!”

她擔心地伸手想摸陶子安的額頭,結果莊旭擋了上去,“他昨晚過來找我就是因為不舒服,我弄了感冒沖劑也沒什麽用。”

說着,就給陶子安使了個眼色,陶子安立刻裝咳嗽,因為演得太逼真用力,差點把頭頂上的帽子都抖下來,吓得莊旭慌忙幫他按住。

莊母皺眉,陶和豫和溫芙昨天剛因為工作去了國外,這會也不可能趕回來,她毫不猶豫說:“安安,我帶你去看醫生。”

莊旭就說:“媽,你前段時間不是因為照顧張奶奶請了幾次假嗎?不好再請的了,你去上班,我帶他去就可以了。”

這話一說,莊母就反應過來,确實如此,她為難地皺眉,看了一眼兒子,想了想,不太放心地叮囑:“好好照顧安安,別欺負他,知道嗎?”

莊旭:“知道。”

莊母:“還知道,你們睡一塊了也不說,早上還跟我發脾氣。”

莊旭瞬間就想起那畫面,有些心虛。

莊母又關心了陶子安幾句,說他喉嚨不舒服記得別吃熱氣的,看時間不夠了,就一邊打電話給他們老師請假,一邊拿起包出門了。

莊旭松了口氣,一轉頭,就看到陶子安摘掉了帽子,頭頂的耳朵不舒服地微微動着,外套衣擺下面,尾巴也不安分地晃着。

莊旭呼吸一窒,差點沒忍住就想伸手摸。

現在屋裏就剩他們兩個,陶子安直接扔了遮掩,跑到餐桌旁坐下,開始吃早餐了。

陶家和莊家關系實在太好,經常往來,陶子安在這裏都有個人的生活用品,簡直就像自己家一般。

他一點都不拘謹,椅子下兩條腿放松地晃着,尾巴尖也輕輕勾着,彰顯着他的好心情。

莊旭心裏有一堆的話想問,但肚子餓着,就吃完早餐再說。

只不過,他吃得也有些心不在焉,視線總控制不住地往對面的陶子安身上看。

早餐是瘦肉粥,灌湯包還有油條,粥很燙,所以陶子安只能吹了吹,慢慢地吃,熱氣将他的臉熏得紅紅的,鼻子也有些紅,嘴唇濕濕的。

莊旭看着,忽然就覺得更餓了。

一頓早餐,吃完了,他都還不知道是什麽味道。

陶子安吃飽了,就滿足地趴在沙發上,半眯着眼,仿佛一只懶洋洋的貓兒。

莊旭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手離他的尾巴并不遠,再往前伸就能碰到。莊旭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但還是沒有伸過去。

陶子安根本沒發現,尾巴自己就慵懶地在沙發上左勾一下,右勾一下,像在玩一樣,偶爾還會不小心擦過莊旭的指尖。

他的下巴搭在手背上,歪頭說:“你想問什麽?”

莊旭這才回神,一時都不知從哪裏說起,頓了幾秒,才緩慢道:“你昨天炸了一棟大樓?”

陶子安:“對啊,一揮手就炸掉了。”

說得像是吃飯那麽簡單。

莊旭:“那麽大動靜,不怕被人發現?如果政府……”

陶子安渾不在意,“沒事,不會發現的,我也是在幫忙。”

說着,他伸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正好在播放新聞。

液晶屏上放着的就是那棟被炸塌了的大樓,新聞主播還說,這棟大樓是毒販窩點,此次炸毀,警方得以清剿抓獲了多個毒販,讓他們無法再猖狂下去。

毒販一覺醒來,老窩被端了,自己也被抓了,簡直十臉懵逼。

這樣的新聞,自然大快人心。而且大樓炸毀的原因也歸為了早有的計劃,确實不會懷疑到陶子安身上,但莊旭是親眼看着他怎麽做到的。

以前,陶子安說的各種中二臺詞,莊旭都不會當回事,反而替他尴尬,但現在知道一切都是真的,莊旭淡定不了了。

“你說的混血,來自異世界什麽的,也都是真的?”

陶子安點頭,“當然是真的,堕天使,血族,獸人,精靈,海妖,每個血統都會逐一覺醒,恢複相應的力量,我現在覺醒的就是獸人血脈。”

莊旭下意識就看向他的貓耳朵和尾巴,所以,以後還會有其他血脈特征?

腦子裏瞬間劃過各種畫面,他竟心跳加速,可恥地興奮了。

莊旭覺得自己挺奇怪的,明明剛得知了那麽爆炸性的事,卻接受得很快,反倒關注起了這些。他咳了一聲,努力将自己的思緒拉回,有很多都想知道,但又不知從哪裏說起,就只能想到什麽問什麽,先大概了解一下陶子安的情況,好對未來有個心理準備。

力量強到能炸大樓,陶子安又喜歡幫人,成為電影裏的那種英雄,整天卷入危險的狀況也不奇怪,以後不會有多少平靜安生的日子了。

莊旭擰眉,越想越覺得未來很艱難,還有陶子安那些血脈特征,也必須要遮掩好,不能讓別人發現。

想到這,莊旭一不小心就想起了當初去學校時,看到陶子安的尾巴,自己心裏誤會想歪了的事……

尴尬。

莊旭下意識想轉移話題,張口問:“我肩上真有一只我看不見的熊貓?”

陶子安湊過去,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從剛開始就一直激動過分的小家夥,說:“它蹦跶很久了,看來你很興奮啊,那麽替主人感到高興嗎?”

以前莊旭沒當回事,覺得陶子安随便設定的,但現在一切都是真的,肩上那只精神體熊貓還會暴露他的內心情緒?莊旭一下僵住。

幾乎同時,那只迷你熊貓就縮成一團,揣着爪爪,十分緊張的樣子。

陶子安戳它,它都只是蹭了蹭,沒黏上來。

陶子安就又往前湊了湊,疑惑道:“你幹嘛啦?”

這樣一傾身,彼此的距離拉得更近了,那對毛絨絨的耳朵就在莊旭的眼皮底下,無意識地微微一顫,看起來軟乎極了,讓人忍不住就想捏一下。

莊旭手指剛一動,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做,陶子安就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麽,屁股向後一蹭,躲閃退開,圓溜溜的眼裏有點警惕,“你是不是想摸我的耳朵?”

“……沒有。”

陶子安不太信,“我不管,反正不可以。”

莊旭故作平靜,“我也不稀罕。”

又斷斷續續聊了好久,時間接近中午,莊旭拿起手機點外賣,正想問陶子安要不要加杯奶茶時,一轉頭,卻發現他趴在沙發扶手上,睡着了。

莊旭微愣,下意識放輕動作,盯着陶子安頭頂的貓耳朵,心裏發癢。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果斷又堅定地捏了上去,軟乎乎,毛絨絨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淪陷,只是這麽抱着就能捏上一整天都不會無聊。

閉着眼睛的陶子安似有所覺,噘嘴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舒服,還是不舒服。

莊旭一邊觀察着陶子安的反應,一邊偷偷rua耳朵,勾着唇角,仿佛剛才冷酷說不稀罕的人不是他。

捏着耳朵,還很貪心的又瞄向了尾巴。只是這時,陶子安忽然動了一下,含糊地唔了一聲,眼睫微顫,像是要醒過來的樣子,莊旭立刻心虛地縮回了手,一本正經地直直坐着,一臉我什麽都沒做過。

陶子安只是半睜開眼,迷茫地看了一下,就又懶洋洋地趴下了。昨晚炸那一棟樓,确實消耗了不少力量,換做他全盛時期,這不算什麽,但現在獸人血脈都還不穩定,就需要好好休息了。

過了一個小時,陶子安才被香味勾醒,打着哈欠,半眯着眼朝吃的走過去。

莊旭打開塑料袋,拿出飯盒打開,把筷子勺子也擦幹淨,遞給陶子安,幾乎什麽都幫他弄好了。陶子安就負責直接開吃。

他低頭吃的時候,頭頂的耳朵也跟着一晃,特別勾人。

莊旭很順手就摸了一下,又坐下來,若無其事地吃飯。

陶子安這下直接炸毛,完全醒了,不滿地瞪他,“我發現你真的很喜歡摸我。”

莊旭嗆了一下,像是被吓到了,面無表情冷淡說:“沒有,你的錯覺。”

“我不管,我是主人,聽我的,說了不準摸就是不準,再摸揍你。”陶子安兇巴巴威脅,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莊旭注意到他紅紅的臉,不知想到了什麽,垂眸笑了一下。

“為什麽不能摸?難道是弱點?”

莊旭兩條長腿在椅子下随意放着,姿态懶散地靠着椅背,像個大爺似的,還很挑釁地笑着。

陶子安這個異世之王果然被激得氣鼓鼓,搖頭,“不是!”

“你這話很沒有說服力啊。”莊旭伸手,作勢就要捏他的耳朵。

陶子安立刻向後躲。

莊旭:“看吧。”

陶子安緊抿着嘴,氣得毛都炸起來了,往嘴裏塞了一大塊肉,用力地嚼着,狠狠地瞪着莊旭,好像咬的是莊旭一樣。

莊旭全程挂着笑,看着氣呼呼的陶子安,吃完了外賣,然後把垃圾收拾好,拿出去扔,回來之後,就看到客廳空蕩蕩的。陶子安不見了。

莊旭皺眉,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又穿越了,陶子安剛才把不穩定的穿越能力也說了。上次戲耍霸王龍的事情也是真的,莊旭一想到這,就很煩躁,擔心陶子安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出了什麽狀況。

就在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莊旭擡頭看去,發現陶子安竟然藏在吊燈上,跟貓被吓到竄上去的樣子極其相似,垂下來的尾巴一晃一晃的,讓人很想抓一下。莊旭無奈笑了,“你那麽重,不怕把燈壓壞掉下來嗎?”

剛說完,陶子安就朝着他撲過來,從吊燈跳了下來。

莊旭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接他。

但陶子安身形敏捷,竟然在半空中一個轉身,靈活又精準地……騎在了莊旭的肩膀上,兩條小腿在他胸前晃蕩,手揪着他的頭發,兩眼彎彎,真是嚣張極了。

莊旭:“……”

額頭青筋突突直跳,臉色變了又變。

雖然陶子安輕盈過分,仿佛只有一只貓的重量,但莊旭原本想來個公主抱,結果變成了被騎在頭上,心情真的不怎麽美妙。

“下來。”莊旭黑着臉,冷聲說。

陶子安一臉驕矜:“我就不。”

莊旭想把他拽下來,但陶子安迅速彎腰抱住了他的脖子,摟得緊緊的,胸口貼着他的頭頂,上半身幾乎倒仰,和莊旭對視上了,嘚瑟說:“我這樣,看你怎麽讓我下來。”

這樣的動作,自然有大片的肢體接觸,密密實實地貼在一起,莊旭被他那欠扁的小樣氣到,但比起怒火來說,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覺,心跳加速。

莊旭喉頭微滾,“你以為我這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陶子安不信邪,結果下一秒,毫無防備地尾巴突然被狠狠一抓,脊椎一陣酥麻,電流竄過似的,身體軟了一半。這時,莊旭趁機兩手掐住他的腰,把人輕輕松松抱起來,再扔到沙發上。

莊旭單手撐着沙發靠背,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眯着眼說:“這不就下來了嗎?”

陶子安突然被扔到沙發上,腦子有點暈,一時被困在沙發和莊旭的胸膛之間,都沒能反應過來,只能下意識蜷縮起身體,雙眼濕潤,氤氲着霧氣,微張着嘴呼吸。

莊旭察覺到不對,“你……”

才剛發出一個音,陶子安就突然從沙發上炸起來,一頭撞上他的額頭,砰的一聲,痛得莊旭忍不住嗷了一聲,簡直懷疑陶子安的頭是鐵做的。

兩個人滾到了沙發底下,打了一架,手撓夾腿,互不相讓,和以前很多次的幹架一樣,打到最後,身上都是汗,頭發淩亂,衣服皺巴巴,兩人都只能躺在地上喘氣,但也十分的酣暢淋漓,對視的時候,忍不住笑。

陶子安躺成了一個大字型,手手腳腳胡亂地在地上滑動,像雨刮器似的,如果是在雪地上,他肯定已經畫出了一個圓。

莊旭偏頭,看到他有點孩子氣的幼稚動作,笑了一下,問:“打游戲嗎?”

“好啊!”

陶子安毫不猶豫答應,聲音清脆,耳朵尖尖都豎了起來,顯然很興奮。

兩人就一起進了莊旭的房間,熟練地盤腿坐下,手裏握着游戲手柄。

一玩起來,陶子安很快就入迷,手腳還很活潑不安分,又是蹬腿又是揮胳膊,恨不得真人上陣,把敵人殺殺殺。

對比陶子安,莊旭就不怎麽專心了。陶子安因為跟莊旭說話,不自覺越靠越近,激動得尾巴亂晃,好幾次從莊旭腿邊掃過,撩得人心尖發癢卻毫不自知。

莊旭用眼角的餘光看着,忍不住就想到把人摟進懷裏,随心所欲rua的畫面。

莊旭忽然臉色一變,伸手扯過一個抱枕放在自己的腿上,似乎還有些心虛。

打了好一會,陶子安注意到,納悶說:“你幹嘛抱着枕頭,不熱嗎?”

莊旭咳了一下,一本正經說:“拿來墊手,你也知道,我頭疼手疼眼睛疼什麽的,我媽全都說打游戲打的。”

陶子安立刻就想到阿姨訓他的畫面,忍俊不禁,但後來一想,還是不太對啊,莊旭是那麽聽話的人?

玩了兩個小時,陶子安好動,覺醒獸人血脈更是,扔下手柄就爬上窗戶,說:“不行,我要出去找點事情做。”

莊旭想都不想,“我也去。”

為了遮擋耳朵尾巴,陶子安再次被扣上棒球帽,穿上寬松的薄外套。

反正也閑着,陶子安又覺得自己既然穿越到這個世界,幫些忙也應該,就用不完全覺醒的力量在附近做個鄰家英雄。

小區治安不錯,一般沒什麽事,胡亂逛效率太低,陶子安帶着莊旭跳到樓下,走到樹下,伸出掌心,沒一會,一只雪白的肥啾就乖巧地落下,啾啾兩聲。

所有的鳥雀都是他的耳目,為他傳遞信息。

從最近的開始。

陶子安先幫一個小孩找回走丢的狗,扶個老人過馬路,再抓住了一個搶劫犯。

每件事情都太簡單,就很沒意思。

陶子安噘着嘴,不高興地踢着石頭,“哼,無聊。”

莊旭卻說:“抓搶劫犯不有意思嗎?”

剛才追那搶劫犯的時候,對方鑽進小巷子,七拐八扭,像進自己家後院那麽熟悉,發現身後跟着的是一個瘦弱少年,還不屑地嘲笑,很拽地說:“小屁孩充什麽英雄,老子偷東西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呢!有種來抓我啊,抓得到我就跟你姓!”

陶子安聽了,頭頂耳朵一晃,直接一腳踩上牆面,借力一躍就向前了二十米,瞬間縮短距離,鬼魅似的到了搶劫犯身後,然後擡腳踹在了他背上,直接将人踢飛出去,狠狠地撞在牆上。

一個看起來就沒經過鍛煉,身上沒肌肉的少年,卻能一腳把人踹飛十米遠,痛得面色慘白,倒在地上動不了。這完全不符合人類常理的事,在陶子安揮手炸掉一棟大樓的對比下,也算不上什麽了。

莊旭走過去,幫忙把人提起來,還饒有興致地問:“被喝奶的小孩揍扁是什麽感覺?要發表一下感言嗎?”

錢包還給了失主,搶劫犯則被他們扭送到了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問到名字,陶子安還指着搶劫犯說:“他姓陶。”

警察疑惑:“你認識他?”

陶子安搖頭,“他剛才說如果我抓得到他,他就跟我姓,我姓陶。”

警察愣了一下,努力忍笑。

搶劫犯本來就痛得半死,聽到這話,更是想吐血。他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會撞上這樣的奇葩!

警察讓陶子安和莊旭留下學校名字,說到時候要去學校表揚他們的勇敢熱心。

莊旭說自己沒做什麽,陶子安卻說:“你這是在羞辱我。”

警察:“……?”

莊旭噎了一下,幫他解釋:“他的意思是樂于助人是優秀傳統美德,是我們該做的,不需要表揚。”

陶子安不贊同,張嘴想說自己要做的是保護世界的大事,但還沒說出一個字,就被莊旭捂住嘴,拖着帶走了。

從派出所出來,陶子安顯然有些不滿。莊旭大概也能猜出他的心思,有很強的力量,卻沒有得到相應的發揮空間,太浪費了。這時候雖說可以撒雞湯說善事不分大小,但這個年紀的少年正是熱血沖動的時候,莊旭當然也會想做些實現自我價值的事。

熱烈,滾燙,明亮,像是一束光,由自己點亮,成為引人注目的發光體。

所向披靡,一往無前。

如果是一般的高中生,抓到搶劫犯确實已經很厲害,但莊旭見識過陶子安的力量,也忍不住覺得應該做一些更大的事情。

于是,莊旭沒有反駁。

這個時間點,肚子也餓了,他們再做了兩件事後,就找了家餐館,進去坐下吃飯。

因為是多年的竹馬,太過了解對方,都不用商量,一下就點出了兩人都愛吃的菜,在等菜上來的時間,陶子安和莊旭燙着碗筷。

這家餐館不大,但客人不少,幾乎坐滿了,空氣裏飄着誘人的香味。

一個小孩進了餐館,很興奮,跑得急,腳滑直直地往前摔,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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