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過年

堂弟被迫和鬼近距離對視, 看到那全黑的眼睛，吓得臉都白了, 哆哆嗦嗦，驚恐尖叫，但外面的人好像完全聽不見一樣，根本沒有人理他。他都快崩潰了。

莊旭不喜歡這熊孩子，看他眼淚鼻涕一起流的狼狽樣子，雖然心裏知道這樣可能不太道德，但不得不承認, 還挺爽的。心裏早就想做的事突然實現了。

如果這是他的親弟弟，他早就上手打了，但這是親戚家的小孩, 不能打, 所以憋屈的只會是自己。所以莊旭不喜歡搭理親戚家的熊孩子, 簡直是能躲就躲, 杜絕自己被氣到的機會。

聽到那小孩罵陶子安時，莊旭很是火大，比自己被罵還要難以忍受, 猛地就站起來, 打算不管不顧沖上去揍熊孩子一頓，只可惜, 陶子安先出手了。

看了好半晌的鬼折騰熊孩子，覺得差不多吓得夠慘了, 他們才把人放了出去。熊孩子立刻就跑着撲進了媽媽的懷裏，哭得很凄慘，好像要死掉了一樣。

他媽媽被吓了一跳，擔心問：“怎麽哭了？發生什麽事了？誰欺負你了？”

陶子安敢做, 自然也沒什麽不敢認的，直接就走了出來，坦白說：“是我。他罵我瞎，所以我就讓鬼随便吓一吓他，結果就哭成這樣了，膽子是真的不行。”

小孩的媽媽，也就是莊旭的大伯母看兒子哭得那麽慘，很心疼，忍不住責備說：“小孩子不懂事，肯定會有犯錯的時候，幹嘛給他看鬼片，吓出什麽事來怎麽辦？”

陶子安皺眉，一臉的無法理解，“他罵人的錯就可以輕飄飄帶過，我只是吓一吓他就很有問題？阿姨你什麽邏輯？他是個小孩子，我也還沒成年呢，那你不也在欺負我嗎？一句不懂事，就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大伯母被氣到，又說不過陶子安，轉頭就質問莊父，“這孩子是誰家的？他家長呢？你就讓他這麽欺負你侄子嗎？”

莊旭已經忍不下去了，從一開始他就想自己擔下這些，但陶子安不肯，現在看到陶子安大過年的被指着罵，更是心裏一把火，臉色很黑，冷聲不客氣說：“伯母，做錯事的人是你兒子，你不教他，在外面得罪人了，自然會有人替你教他。今天只是吓一吓他，是看在親戚的份上，你沒資格罵我朋友。而且，下次如果你們再來我家，你兒子還敢罵人，我就敢打他，罵一次打一頓。”

他眼神冰冷，臉上有着明顯的怒火，氣勢懾人，大伯伯母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孩子震懾住，說不出話來，“你、你……”

莊父莊母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大伯注意到，立刻說：“弟弟，你這兒子說話太過分了，你還不管一下。”

但莊父并不是他以為的，會站在他們那邊，進行傳統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罵自家孩子，全了大局面子，維持和氣再說，莊父反而看向他，嚴肅說：“哥，我早就跟你說過，小勇不能太慣着，他很聰明，但有時候說出來的話真的很有問題，我覺得，你應該讓他給安安道個歉，回去之後，也好好管教一下。”

莊母也說：“我的兒子我自然會教，不需要你多管，而且我不覺得，小旭的話有哪一句說錯了。”

他們直接表态，站在自己兒子這邊，正是因為這樣的教育，才會教出莊旭這樣自信無畏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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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他們一家雖然是親戚，但莊父莊母可不是幫親不幫理的人，錯了就是錯了。更別說，陶子安可以算是他們的半個兒子，他們怎麽能讓安安受委屈。

一番話下來，大伯一家氣得夠嗆，也待不下去了，直接站起來就走人。那堂弟還哭哭啼啼的，眼淚鼻涕都蹭在了他父母的衣服上。走出門口時，他不知怎麽的回頭了，陶子安就露出猩紅色的眼睛，張嘴露出尖尖的牙齒，故意陰森森地笑了一下。堂弟再次爆哭，讓他爸媽都嫌丢臉，按住他就連忙下樓。

好好的過年，搞出了這樣的鬧劇，讓莊父莊母都覺得糟心，他們轉頭問：“安安沒事吧？”

陶子安搖頭，他們都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這邊，幫他說話，他一點委屈都沒有，怎麽可能會有事。

莊父往沙發靠背上一靠，心累地說：“走了也好，真是一點都不想過年了，一天天煩死了。”

莊母深有同感，感覺這過節根本不像過節，反而是忙成狗，每天被迫營業。畢竟關系好的平常也有往來，不差這幾天，過年因為人情規矩，要見一些一年才見一次的親戚，尬聊是真累。

陶子安看着，不禁感慨：“人類真是不容易。”

莊父沒注意到陶子安把自己排除在外的說法，直接順着就說：“做人當然難啊。”

莊旭冷着臉，因為剛才的事，心情不好。

陶子安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今晚都來我家吃飯，怎樣？”

莊旭轉頭看他，和那雙清澈純粹的眼睛對視上之後，眼神不自覺就緩和下來。

莊父莊母當然同意。遠親不如近鄰，他們和陶家的感情比親戚還要親厚，過年也更喜歡和陶家過。

陶子安還笑眯眯說：“今晚很有口福哦，是我兒子下廚。”

莊父笑了，以為是他們家哪裏請來的大廚，“郭爾志？這名字有點逗啊，聽起來像我兒子。”

莊旭眉角一跳，心想陶子安的話應該不是他爸想的那樣，而是真的在說我兒子，但他哪裏來的兒子？莊旭回憶了一下，能被叫做兒子的，好像是那個游戲裏的……

等莊旭走進廚房，果然看到了那只綠皮青蛙，像是玩偶那麽大，站在高高的椅子上，很認真熟練地颠鍋炒菜，火一下蹿高，還挺帥，很有大廚的風範。

莊旭一臉複雜，連忙把廚房門關上，以免被他爸媽看見。

陶子安就站在他身邊，還特別驕傲地說：“我家呱兒子厲害吧，特意出去學廚，回來就說要做一大桌菜給我吃。”

莊旭抽了抽嘴角：“讓一只青蛙做飯給我們吃，你不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像在虐待小動物。

陶子安以為他是說呱唧一只蛙做飯累，就說：“我也覺得他辛苦，可我一說要幫忙，他就非把我往外推，一點都不肯讓我碰，唉，真是太孝順了。”

雖然是在嘆氣，但臉上明擺着都是自豪，得意，炫耀，語氣非常欠扁。

莊旭聽到，卻一秒理解呱唧的苦心，甚至上前拍了拍呱唧的肩膀。

兄弟，我懂的。

我也是，就算累死，死在廚房裏，也絕對不想讓陶子安碰廚房，他那是殺人料理！

呱唧回頭，上挑的眼角總透出一種淡漠不屑的感覺，但此時，看着莊旭，卻隐約透出一種見到知己就快要兩眼淚汪汪的情緒。

呱唧鄭重地點頭，繼續轟轟地炒菜，并示意那邊的菜可以端出去，就剩最後一道了。

放眼望去，好些都是工序複雜的大菜，羅漢大蝦、串炸鮮貝、蔥爆牛柳、香辣蟹、孜然羊排、龍舟鳜魚、宮保雞丁、麻辣肚絲等，還有一品豆腐鮮蘑菜心之類的素菜，最後還準備了鴿子玻璃糕、鴛鴦卷、芸豆卷、奶油菠蘿凍作為飯後甜品。

佳肴一一端上來，把大圓桌都擺滿了，色香味俱全，令人驚嘆。

莊父有點被震撼到了，“這簡直是滿漢全席，跟在外面酒店吃有得一拼了。”

話不多說，當然先拿手機拍兩張照片。

莊母平時愛看各種書，也會研究一下吃的，這會看出來了，“我記不全，但裏面真有好多都是滿漢全席裏面的菜，這大廚厲害了。”

莊父哈哈直笑：“那我今年過年，豈不是體驗了一把當皇帝的感覺？”

這話一出，大家都跟着笑。莊旭還在心裏默默道，如果讓他爸知道，這些菜都是游戲裏的一只小青蛙做出來的，也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會被吓成什麽樣。

想到這，莊旭更是忍俊不禁，笑意更濃。

大家都圍着圓桌坐了下來，作為大廚的呱唧也在一起吃，只是為了莊家夫妻不被吓到，呱唧是裝作一只普通的布偶被陶子安抱在懷裏的。

莊母看到還随口問：“這是之前很流行的一個小游戲吧？我們公司很多年輕人也玩，安安還買了公仔啊，挺可愛的。”

她哪裏想得到，這布偶是真的，會動，而且這桌滿漢全席都是眼前這只小青蛙做的。

等四個大人聊開了以後，陶子安就也不擔心被發現，拿着筷子給懷裏的呱兒子投喂。一般來說，呱唧是絕不肯被喂飯的，嫌幼稚，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但因為他太久沒有和他家爸爸見面，這桌子的高度對他也不友好，所以在陶子安的堅持下，他張嘴乖乖接了。

呱唧還藏着得意，小聲問：“我做的菜味道很不錯吧？”

陶子安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津津有味，毫不猶豫地豎了個大拇指，“何止是不錯，是超級棒好不好？”

呱唧更嘚瑟了，仰着頭，一臉說不出的高興，同時也不忘叮囑：“所以啊，爸，以後你想吃什麽就跟我說，千萬別自己下廚。”

陶子安十分感動地摸摸他的頭，然後拒絕了，“兒子真乖，好孝順，可你對我這麽好，我也想親手做些好吃的讓你嘗嘗呀，總不可能老是讓你做，這樣不好。”

呱唧用力搖頭，慌忙說：“不不不，這樣很好，我愛做飯，做飯讓我快樂，我是你辛苦種地養大的，感恩應該的。”

陶子安更感慨，轉頭跟莊旭炫耀：“我兒子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兒子。”

莊旭一臉複雜，頓了一下，然後才點頭，“……是啊。”

吃飽飯後，就是吃甜點。

每一個都非常好吃，不過總會有些偏好。莊母就更喜歡芸豆卷，色澤雪白，柔軟細膩，餡料香甜爽口，好看又美味。

其他人則更愛奶油菠蘿凍，鮮豔的鵝黃色，菠蘿味濃郁，清涼嫩滑，味道層次還很豐富。

這一頓飯，大家都吃得很開心，吃完了坐在客廳裏看電視聊天。

莊父看到電視裏放煙花的畫面，朵朵絢麗，炸開漂亮的顏色，點亮了夜幕，不禁說：“現在不給放煙花，過年總缺了那麽點味道。”

其他人都附和。

“我們以前生活沒那麽好，但年味濃，現在孩子的生活就沒那麽有意思了。”

“什麽都有得有失的嘛，現在的孩子生活條件好，能吃飽穿暖，教育資源也多，小小年紀就能接觸電腦手機，比我們幸福。”

“也是。”

幾個大人聊着天，陶子安和莊旭就進了房間。

呱唧從陶子安懷裏跳下來，一屁股坐在懶人沙發裏，上挑的眼角有種死魚眼特有的萌感。

緊接着，莊旭肩上那只迷你熊貓立刻變大些，撲過去，像個樹袋熊一樣，挂在陶子安身上，一下霸占了寶座，毛絨絨的小腦瓜蹭呀蹭地撒嬌，黏糊得不行。

莊旭有點沒眼看，畢竟這家夥透露的是自己的情緒。

小肥啾飛到陶子安的另一邊肩膀落下，小豆眼瞪了一眼熊貓，又對陶子安發出撒嬌求關注的啾啾聲，顯然在争寵。

窗外，是對面樓的燈光，現在正值過年期間，家家戶戶都團圓在一起吃飯，很是溫馨美好。

陶子安看着，忽然說：“噓噓，要放煙花嗎？”

莊旭一愣，“……我們哪裏有煙花？”

現在禁放煙花，連買都難找到地方買。

陶子安兩眼一彎，笑着露出小小的酒窩，拽拽的可愛，“有我在，還用擔心這個？”

果然，下一秒，陶子安就拿起手機。不過不是打開某寶網購，而是打開了游戲，氪金買新年禮包。現實裏不給放煙花，游戲就沒限制，什麽都有呀。

陶子安去買了煙花，看到手機裏那麽多的app，覺得不能厚此薄彼，得雨露均沾，就把紙片人都聚到了一起，買了好幾大箱的煙花，推着去一個地方放。

最後定下來的，是擁有大廣場的城堡，就是陶子安做伯爵的那個游戲。那麽多紙片人在一起，自然就是開大型派對了，場地小了可不夠用。

陶子安，莊旭，呱唧，小肥啾，還有精神體熊貓都一起進到了游戲裏面，周圍都是不同打扮風格的紙片人，管家燕尾服，女仆裝，可愛貓貓，魔法師等等，全都在一個地方出現，卻并不違和，熱鬧極了。

他們都容貌出衆，能力強，一聽說能和主人一起放煙花過年，都很激動，很快就分工合作，搬煙花拆箱子放到合适的地方，做好點燃的準備。

煙花很多，要不少人一起放，陶子安和莊旭也搬了一箱，商量好了，陶子安數三二一，大家同時點燃，然後大步朝來的方向奔去。

莊旭下意識握住了陶子安的手，一起跑。

他們的身後，一束光猛地竄上天空，砰的一聲，炸開絢麗的花朵，轉瞬即逝，又再次閃爍綻放，像火樹爛漫，虹彩飛舞，又像是花瓣雨，紛紛墜落，仿佛觸手可及。

一大群人站在不遠處，臉上都是笑容，迎接陶子安他們過來，還指着天上哪朵煙花，說有多好看，像是什麽。

耀眼的光束點亮漆黑的夜空，也映在他們的臉上，眼底，閃爍出漂亮的光芒。

突然，陶子安抓住莊旭的袖子，扯了兩下，興奮說：“快看，我給你準備的！”

天空倏地炸開一連串的煙花，是一句話。

——噓噓，新年快樂！

莊旭仰頭，眼底清晰地映出那一行發光的字，唇角不自覺勾起，笑了。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陶子安，細軟微卷的短發，白皙的側臉在煙花的光芒映照下像是暈染着一層光，挺翹的鼻子下，是紅嫩的嘴唇。陶子安笑得很燦爛，比什麽都要耀眼，吸引着他所有的心神，移不開視線。

說不清的濃烈情緒在心口洶湧翻滾，漲滿了整個身體，心髒狠狠地跳動着，每一下都宛如雷鳴轟響，要撞破耳膜。身體裏的血更像是熱油沸騰，一滴水落入，瞬間激起噼啪的炸響，異常滾燙。

莊旭定定地看着陶子安，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沖動，腦子來不及思考太多，身體就先動了。

他伸手按住陶子安的後腦勺，俯身親了下去。

唇瓣柔軟，溫暖，濕潤。

觸感比想象中好太多，他甚至像是嘗到了甜味。

只是一個很淺的吻，唇緊緊貼在一起，沒有深入，但對莊旭來說，卻很不一樣，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親陶子安。他心跳極快，呼吸急促，甚至像是有些缺氧，做夢似的不真實感。

過了不知多久，莊旭終于不舍地分開。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們。

陶子安也看着他，眼裏有些疑惑，臉上泛着紅暈，耳朵發燙，脖子都是紅的，是被莊旭親成這樣的。

“你為什麽親我？”

莊旭緊張得手都在冒汗，喉嚨發幹，腦子很艱難地思考着要怎麽說，他本來想瞎扯說什麽定契之類的話，但不知怎麽的，最後說出來的卻是——

“我喜歡你。”

最直白不過。

藏在心底裏已經很久，不為人知的暗戀。很多次，莊旭都想說出來，但一直都沒做到，他怕說完之後，面對的是陶子安的疏遠和反感。即便陶子安不歧視同性戀，但被朋友喜歡這種事，一旦說破了，以後根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相處。

莊旭沒想到會說出來，但說出來之後，竟然在緊張慌亂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終于要等來一個一直等待的結果。

他凝視着陶子安的眼睛，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天空閃爍着煙花爛漫的光，向四處綻放，照亮一切。

“我喜歡你。”

莊旭再一次說，聲音比剛才還要低沉沙啞，也極其的認真。

陶子安愣住，呆呆地看着莊旭，好像忘了怎麽說話似的，跟個小啞巴一樣，慌亂無措地四處看，無法給出任何回應。

莊旭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心裏還是難免失落難過，扯着唇角苦笑了一下。至少，陶子安只是不回答，而不是大聲反駁抗拒說他在開什麽玩笑。

煙花這時也已經放完了，周圍安靜異常，氣氛很微妙。

在場其他人都沒有出聲，換做平時，他們肯定都是對着陶子安争寵的，可現在，卻異常地全都給莊旭留了空間，就連平時最看莊旭不順眼的小肥啾都沒有啾啾叫，而是落在呱唧的頭頂，用漆黑的豆豆眼認真地看着他們。

似乎，莊旭也成了他們非常看重的存在，只是不知是因為陶子安，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莊旭勉強笑了一下，故作鎮定，“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用回答我，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以後就跟以前一樣。”

其實他可以說是玩笑，讓事情就這樣過去，可是，他不想，他不想說謊讓他那份心意顯得好像那麽輕飄飄無所謂。

就在莊旭以為自己突然的告白沒有任何結果，等于是失敗，轉身想找個地方獨自舔舐傷口時，陶子安忽然擡頭，伸手揪住了他的袖子。

陶子安深吸了一口氣，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莊旭，似乎是經過了深思熟慮，認真地說着心裏的話。

“我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喜歡，但我很在乎你。”

莊旭心口猛地一跳。

陶子安仰着臉，繼續看着他認真說：“我不确定對你是什麽感情，等我弄清楚了，再回答你。”

明明莊旭是衣服被他的手指捏住，卻像是心髒都被攥住了，致命處由陶子安掌控，心髒狂跳，好像都沒辦法正常呼吸了。

盡管陶子安沒有直接給出答複，但莊旭顯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從小時候起，莊旭就發現，陶子安在情感方面是比較遲鈍的，一開始他以為是天才的通病，因為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思維邏輯上，情感方面自然就弱了，待人處事總是比較奇怪。而在知道陶子安是來自異世界後，莊旭又覺得大概不能以人類的思維來想，或許陶子安是天生感情淡漠些。但就算知道很可能是這樣，莊旭也做不到不喜歡陶子安了。

現在，陶子安給出這樣的回應，在極其了解他的莊旭聽來，一下就明白了話裏的另一層含義，所以才那麽歡喜，幾乎心花怒放，像是已經被答應了。

陶子安說的話是——

我不懂什麽是喜歡，但我想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莊旭（躺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死而無憾了！

作者：安安還沒答應你呢。

莊旭：扶我起來，我還要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