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亡靈在唱歌

抓住芭芭拉-辛迪很簡單，但她一直自稱是凱特，是尼爾的女友，這件事就有點兒讓人頭大了。不過好在BAU衆人就在這裏，每個人都善于分析人類的行為以及心理，因此，對于這麽個奇怪的女人，BAU衆人的興趣還是比較大的。

高登首先走進了審訊室。

他把這個女人的資料攤開在桌子上，将她整容前跟整容後的照片在她面前一張張排開，每一張照片都代表了她的一個過去，從出生沒多久到現在，從金發到黑發，從尖下巴到圓下巴，從圓鼻頭到尖鼻頭，從高發際線到低發際線……這些都是她的改變，一年之間，她把自己變成了另一個女人，一個完全陌生但卻與另一個男人有着密切聯系的女人。

“不！”芭芭拉-辛迪低吼，“拿開！把這些都拿開！這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凱特，我是凱特！我是尼爾的女朋友，你們完全可以問他！我知道我們之間的秘密，我們之間有很多秘密……我知道他一定是生我的氣了……但是沒關系，我會讓他不再生氣的……只要他跟我在一起，只要我們在一起……我會對他好的！我會的！”

好在高登事先就知道這個女人有點兒不正常，因此，他并沒有多少驚訝，反而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你想要成為凱特。”他說，“你想要成為那個被人愛過的女人凱特，但是你不是她，所以你要把自己變成她，跟那個愛過凱特的人一起，把他們相愛的路走一遍。”

“不！你說錯了！我就是凱特！”芭芭拉-辛迪尖叫了起來，她不斷地聳動着要站起來，但卻被手铐铐在了椅子上，這讓她更加瘋狂，恨不得馬上沖過去咬死高登，“我會殺了你——我會殺了你殺了你們！教授——教授，莫裏亞蒂教授會幫我殺掉你們的——你們所有人！尼爾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果然，幻想症一旦太過癡迷就成了瘋子。

但是她明顯不是瘋子，至少，不是科學論斷上的精神類疾病患者。

高登搖了搖頭，又開始提問：“你是怎麽認識尼爾-凱孚瑞的？”

雖然尼爾-凱孚瑞很有名氣，但是他的臉可沒有那麽大的名氣，甚至在FBI內部，為了讓他能夠做好一個顧問，大家都竭力保護好他的那張臉，至少曝光率是降低在1%的範圍內了，即使出鏡也會打上馬賽克的，因此，應該是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模樣才對。

那麽，這個芭芭拉-辛迪是怎麽認出尼爾的？

如果根據這個來推斷的話，芭芭拉-辛迪應該是見過尼爾的，但是尼爾卻保證資金沒有見過這個女人，于是，這件事就充滿了謎團——要知道，尼爾雖然不是瑞德這種高智商到逆天的天才，可他的的确确也是天才，如果要做IQ測試的話，就算達不到180，但絕對不會低于130——別人為藝術與智商無關，只不過每個人的側重點不同而已。雖然有智商有缺陷但在藝術上特別敏感的人，可這類人在創造方面仍舊不足，就好似有一部分科學家在生活技能上一塌糊塗一樣，但誰能說他們不是科學家呢？

所以，尼爾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他如果見過某個人，也總該不會忘記的，尤其是芭芭拉這種人。

那麽，這個芭芭拉到底是怎麽認識了尼爾又決定讓自己變成凱特的？

凱特并非絕世大美女，實際上她還沒有芭芭拉-辛迪原本的容貌漂亮，但是，像她這樣能被人羨慕到整容成她的樣子的，也實在是太過成功了一點，即使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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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不相信她死了。”尼爾苦笑，結果彼得遞過來的咖啡，在苦笑的瞬間他的臉忽然尴尬了那麽一下下，然後，舉起了咖啡杯對着彼得晃了晃，“馬克杯？哈？”

“喝你的咖啡！”彼得推了他一把，“凱特已經死了，除非她能原地消失。”

尼爾聳了聳肩：“她的确是在飛機上，飛機的确炸了，但是飛機并沒有起飛……所以，我還是不能确定……”他這個時候的表情有些苦澀，而苦澀轉眼而過，因為咖啡杯擋住了他的臉，“但是這個芭芭拉絕對不是凱特。”

她當然不是凱特。

喝完了咖啡，尼爾把咖啡杯拿在手裏就是不放下：“我也不記得自己跟她有什麽交集，說真的，她出現得太突然，而且，她跟我說的那些關于我跟凱特的過去……”他古怪地看了彼得一眼，“我覺得大部分都是我跟你遇到之後……我的回憶？！”

高登走出了審訊室，緊接着，他就被尼爾的這些話震驚到了。

要知道，他們是科學性質的部門，或者說，即使他們看起來不是那種高科技研究人員，但是他們的的确确是科學家——人文類，所以，對于這種類似非科學的問題，別說高登，就算彼得也不信。

彼得是尼爾的監護人，他抓住了尼爾-凱孚瑞，也把尼爾-凱孚瑞從監獄裏撈了出來做了FBI的顧問，所以，不管尼爾出了什麽事，他都有責任。

很多時候，他跟尼爾可以說是搭檔，兩個人形影不離，就算在晚上，他也得監控尼爾的位置，生怕他離開他的活動範圍——并非對尼爾的信任度多有不夠，而是他實在是擔心尼爾這種人……他總是會惹上麻煩！

當然了，不信任也是一個問題。畢竟尼爾是個習慣散漫的小賊——除了彼得之外，幾乎沒有人會認為尼爾是小賊，他根本就是個超級騙子超級大盜，就算他拎着空箱子走進銀行，出來的時候銀行都會開開心心地給他一箱子的錢再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出門。

這種人，給他八百美元一個月，實在是讓彼得擔心無比。

而現在，尼爾還卷入了這種可怕的事件裏。

“或者……我跟瑞德可以去問問？”瑞文看了看瑞德，看得還小心翼翼。

瑞德馬上站了起來。右腳上猛地傳來一陣疼痛感，瑞德皺了下眉，但馬上把重心放到了左腳上。

瑞文走了過去拉住了他。

“我沒事。”瑞德撇了下嘴，“走吧，我們進去問問。”

看着這兩個人的互動，一旁的彼得看向霍奇，但是霍奇熟視無睹。

而高登卻微笑着把手裏的資料遞給了瑞文，囑咐他：“如果問不出來什麽，我們最好就換個思路，還是那個莫裏亞蒂的問題嚴重一些。”

瑞德點了點頭。

瑞文說：“好的，我們進去了。”

要知道，莫裏亞蒂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熟悉了——對瑞文來說。在他還是二十六歲的雙料博士的時候，他曾經做過翻譯一部作品，将這部作品翻譯成藏文送給他在XZ大學的朋友，而這部作品就叫《福爾摩斯偵探全集》，當時他只翻譯了幾個單元，而這裏面的主角，除了福爾摩斯跟華生之外，就是莫裏亞蒂了。

也正因為如此，瑞文并不認為莫裏亞蒂是個真正的人。也許只是個化名？

他皺着眉，跟着瑞德走進了審訊室。

“啊哈！”芭芭拉看見他們兩個就開始大笑，“又派了兩個小家夥？老家夥我都不怕，難道我還會怕小家夥？”說着，她把腳放到了桌子上，一副絕對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态。

瑞德伸出一只手擋在身前，但他好歹沒有說出什麽讓這個芭芭拉難堪的話來，盡管他的動作已經表現出了對這個女人在心理上的阻擋。

其實別說是瑞德，換成誰都會對這個女人在心理上有障礙的。

只不過芭芭拉-辛迪作為“這個女人”，她可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她認為自己就應該是讓全人類都喜歡的那種，瞧啊，連莫裏亞蒂都承認她是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兒！

面對芭芭拉-辛迪，兩個年輕的BAU組員坐到了她對面。

“說吧，你們還要勸我什麽？”她歪着脖子，讓自己看起來高高在上。

“芭芭拉-辛迪，今年二十三歲，畢業于……紐約的社區大學？”瑞德沒有看資料。這些資料他已經爛熟于胸了，所以完全不需要再看，“你出生之後一直在很多電視節目中出現，以一個天才的身份，對吧？”

“我就是天才！我只是不擅長考試……我緊張！考哈佛那天我拉肚子，僅此而已！”芭芭拉-辛迪陡然憤怒，“而且我是伯克利畢業的，我的碩士學位是那裏的！”

“你的碩士學位是漢語專業。”瑞文忽然接口，“所以我假設你知道一個Z國人叫做方仲永？”

“你什麽意思？！”芭芭拉更加憤怒了，她看向瑞文的眼神充滿了殺氣，眼睛裏的紅血絲簡直要把黑眼球都占滿了。“你跟我提什麽方仲永？！告訴你，我是天才，我就是！我知道很多事情，我是凱特，我是尼爾的女朋友我還是莫裏亞蒂的盟友！你們這些混球！你們這些該死的！我遲早要讓你們知道我有多厲害！”

瑞德并不理解芭芭拉的憤怒，但是瑞文忽然明白了她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芭芭拉-辛迪是個穿越者，她穿越之後比別人多出二十幾年來，多了這麽多年的時間，正常人理所應當會利用它來為自己充電，或者利用這段時間來為自己積累資本，但是……這個芭芭拉只是利用了十幾年來展示自己作為穿越者的優勢，而展示了之後呢？她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