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亡靈在唱歌

面對一個瘋狂的女人，任何人都不會有什麽好心情跟她擺事實講道理，尤其是在她已經幻想自己不是她本人的時候，這種女人瘋狂起來比男人還要可怕，因為男人總是具有侵略性的，他們擅長的是讓別人接受自己的想法，而很少有會把自己改變成其他人的。

但是如果是個女人，她為了一個人改變了，還本身就很瘋狂……那麽，她如果沒有如願以償的話，這事情就有點兒糾纏不休的意思了。尤其是她還有一個叫做莫裏亞蒂的盟友。

瑞文認為莫裏亞蒂會是一個虛拟人物，或者是個化名。而在審訊室外的尼爾卻說這就是那他所說的那個“M”。

雖然是在審訊室裏，但是瑞文跟瑞德都帶着藍牙耳機，聽得到外面的讨論，因此，對于這個莫裏亞蒂，他們倆也上了心。

莫裏亞蒂應該就是歐洲那邊的幕後黑手了。

瑞德馬上重新整理了思緒，問：“那麽我們來探探莫裏亞蒂，辛迪，或者你願意我教你凱特？”

“叫我凱特。”芭芭拉-辛迪神經質地勾着嘴角笑了一下，“莫裏亞蒂是偉大的犯罪專家，我一直很崇拜他，但是……你知道的，我的那些案子并不算什麽大事，要能引起他的注意就一定要有更大的作為，我一直在籌劃這個……其實最一開始我也沒認為這是尼爾的世界，但是我發現這是尼爾的世界之後，我整個人都開心得不得了！我就知道尼爾會愛上我，我們會一起遠走高飛，莫裏亞蒂他一定會讓我們在歐洲生活得很快樂的——其實，你知道的，對于我們這樣的天才來說，殺人根本不算什麽。”

這個女人可真是病的不輕。

瑞德咳嗽了兩聲，又問：“那麽你是說莫裏亞蒂殺過人，是嗎？”

“他還制造過爆炸！殺人……是的，他給很多人制造過殺人計劃，但這不算什麽，你們就算有我的證詞可是你們什麽證據都不會有，因為他是天才——這個世界上只有福爾摩斯才能跟他一較高下。”

“噗——”瑞文一口牛奶就噴了出來，“福爾摩斯？夏洛克-福爾摩斯？！”

“是啊，你認識這個人？”芭芭拉轉頭過去看他，“夏洛克-福爾摩斯，那個很讓莫裏亞蒂欣賞的男人，我覺得他們兩個最後悔走到一起的，但現在，他們鬥智鬥勇到我們誰也插不上手——哎呀，這是太有趣了！呵呵，我說你們最好放了我然後讓尼爾跟我一起走，不然的話，白宮今晚就會被炸！”

好吧，白宮會被炸。

瑞文撇了下嘴，站起來收拾東西。

派去博物館的人手已經回來了，那幾個失蹤的藝術家都被帶了回來——他們是被迫去偷東西的，所以倒是沒有他們多大的事情，只要做好筆錄就送去安全屋就可以了，而至于這個說白宮今晚會被炸的女人，她今晚大概也只能在白領犯罪科的審訊室裏度過了“怎麽了？”瑞德擡頭看着他。

“沒什麽，你最好先去來杯咖啡，而我去拿車鑰匙。那個義務警察先生好像要走，我覺得我們應該去跟蹤他，你覺得呢，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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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想我們可以跟蹤他一下，确實。”瑞德笑了笑，也站了起來。

“瑞德？！”芭芭拉-辛迪尖叫一聲，“你叫瑞德？！你是BAU的？！你是在匡提科BAU的瑞德——斯賓瑟-瑞德？！博士？！187的智商？！”

這可真是太恐怖了。

瑞德吓得倒退了好幾步。

“我說你坐回去！”瑞文過去一把就将她推回到座位上，“別靠近，否則我告你襲警。”

“他是瑞德你又是誰？！”芭芭拉-辛迪忽然轉過了頭，以一種恐怖片裏常見的低沉的聲音咧大了嘴，問瑞文，“你是誰呢？讓我來猜猜看？”她這時候如果臉上都是血的話，妥妥兒的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霍奇？摩根？還是……別的誰？”

“我是誰不重要，芭芭拉-辛迪，”瑞文并沒有對她的這番表演露出什麽特殊的情緒來，“就好像你雖然能說出瑞德的信息，可是對瑞德而言，你就是個陌生人——對尼爾也是，你利用他對凱特的感情來欺騙他，甚至還要讓他把這份感情轉移到你的身上，你這種行為對尼爾來說已經是傷害了，而你還不自知，以為所有人都應該照你所說的去做——芭芭拉-辛迪，是不是你認為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是傻子？”

的确有人是傻子，但是這個傻子絕對不是尼爾也不是瑞德。

芭芭拉-辛迪被這一番話吓壞了。

實際上她原本是不怕的——她之前的膽大完全是建立在這是《神探夏洛克》跟《妙賊警探》的世界，可是如果這個世界裏穿插進了《犯罪心理》呢？

說得再恐怖一點，神探夏洛克的世界裏其實并沒有多可怕，即使有死亡，也只是一個秘密計劃，基本上不需要多擔心；而尼爾的世界裏更不需要擔心了，如果跟尼爾混，把彼得-波克跟FBI都甩掉，那簡直不要更幸福；但是犯罪心理的世界完全不同了。

犯罪心理的世界可以說是這個芭芭拉-辛迪最恐懼的世界之一。

因為這個世界有個特殊的說法——變态滿地走，殺手多如狗。

如果她知道這個世界裏還有犯罪心理的話，她肯定不會這麽作死的，她發誓。

然而，誰能聽到她在發誓呢？

她馬上改口：“不！剛才都是我在騙人，我是說謊了！其實我就是喜歡尼爾，我就只是喜歡他，所以才會鬧出這麽多事情來的——我發誓！你們放我走吧，我什麽都不要了，我要回家！”

但是，她只能這樣喊了。瑞德跟瑞文離開了審訊室，留下她一個人在那裏哭——這可真是個惡意滿滿的世界。尤其是對芭芭拉-辛迪來說。

而芭芭拉-辛迪目前也只有一個籌碼，那就是莫裏亞蒂。

她堅信莫裏亞蒂會來救她，因為她很有用，她能預測到很多事情……莫裏亞蒂不會希望她的那些預測落到別人手裏的！

“就算這個世界很恐怖也沒關系，我不會成為別人的墊腳石的……”她咬了咬牙，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這裏是白領犯罪科，她知道，她也知道尼爾-凱孚瑞就在這裏，而瑞德……他也在這裏了，所以，她該怎麽利用他們離開？

“夥計，盯緊點兒。”在審訊室外，瑞文拍了拍摩根的肩膀，“她說什麽都別信她的。”

“得了吧，她精神病那麽嚴重，信她的？”摩根笑着捶了他肩膀一下，“你去——”他用拇指點了點在一邊坐着的那個義務警察。

“嗯，我跟瑞德。”瑞文笑了笑。

這個笑容讓摩根臉上的表情一滞。

瑞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摩根臉上的凝滞瞬間就消失了，瑞文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走過去拿着車鑰匙在瑞德眼前晃了晃，兩個人就跟着義務警察裏瑟先生走出了FBI大樓。

裏瑟實在是行動很快，而且他善于隐藏自己。在人群中，他走路都是走一個Z字形的，這種行走方式很難讓人捕捉不說，跟蹤人的時候還不容易被發現，絕對是追蹤與反追蹤的标準配備，除此之外，他走路的速度還很快，而且走幾步就會換一個角度，如果不是瑞文的鼻子，他們兩個都要跟丢。

就在他們倆跟着裏瑟往前走了大概有兩公裏的時候，裏瑟轉身鑽進一個大商場就失去了蹤影。

“怎麽辦？”瑞德看向瑞文。

“或者……我們可以去喝一杯咖啡，吃個漢堡？”瑞文聳聳肩，但他抽了下鼻子，而這個抽鼻子的動作絕對出賣了他。

瑞德馬上會意，跟他往前走了一段路，轉身進了一家小店。

這是一家不大的小店，點裏的人不算多，裏面服務員也只有兩個女孩兒，但好在她們都很年輕，手腳勤快，于是，在看到兩個年輕男孩兒進來的時候，那個矮個子的黑發女服務員就大聲誇張地來了一句：“快看啊！我們來了兩個小帥哥！我說小家夥們，姐姐現在可真是手頭緊死了，你們要點菜就快點兒，然後我給你們上菜，你們給我統統吃光，怎麽樣？打個商量，小費別太緊！”

說着，她就把菜單遞了過來。

瑞德尴尬地接過菜單的同時就被瑞文拽到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坐下了，而這張桌子上已經坐着兩個人了——義務警察，以及另一個中年男人。

坐在義務警察對面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有點兒呆，風格有些像瑞德，但是戴着眼鏡，頭發還很短，眼神像是一只機敏的兔子。

他驚訝地轉過半身來看着兩個年輕男孩坐下，眼睛裏閃爍着一連串的光芒——如果不是知道他那是人類的眼睛的話，大概瑞文都要覺得他眼睛裏閃過的都是數據了。

“很驚訝？”瑞文笑了笑，“嗨，裏瑟先生，還有……叫您芬奇先生？”他對那個兔子一樣的男人伸出了手，“很高興認識您。”

“呃……二位點了什麽？這間店有什麽可推薦的嗎？”瑞德揮了揮手裏的菜單，問。

“漢堡……還有奶昔，這裏最值得推薦的是杯子蛋糕。”芬奇先生對着瑞文笑了笑，像是又掌握了主動權，“不過你不能吃，或者你可以問問今天是不是有奶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