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獨孤求敗

對于莊韻如的退賽，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當然是六強選手，進入四強的機率要大得多。

“現在只有一個人會被淘汰了，本來莊韻如是最被看好的選手。”魯冰感慨地說，随手抛起了手裏的礦泉水瓶子。

“是啊，所以我們都有可能進四強。”劉美妮直接把自己放倒在沙發上，“今天是最後一戰，冠軍估計是陽天意了，連競争對手都沒有，估計他也覺得委屈吧？”

“有什麽委屈的？”魯冰呲牙咧嘴，“讓他得了便宜再賣乖吧！要是莊韻如在，冠軍還未必落在他的頭上。”

“所以，我有點懷疑莊韻如的事情，是被陽天意那邊兒的人弄出來的。”劉美妮忽然眼睛一亮，“你想想看啊，莊韻如退出比賽，得益最大的是誰？”

“那也未必是他。”魯冰懶洋洋地說，“六強選手都有可能。”

“怎麽就沒有人陰陽天意呢？”劉美妮遺憾。

“我覺得組委會也應該頭疼了吧？少了莊韻如的決賽，賣點就沒有那麽多了。本來是兩強相争，現在就是陽天意在臺上玩獨孤求敗。”

“什麽獨孤求敗，還東方不敗呢！”劉美妮皺了皺鼻子。

“希望我們不是被擠下來的人。”魯冰有點意興闌珊地說。

“加油！”劉美妮與她互擊一掌，卻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麽。

“盡自己的努力吧，走到哪兒算哪兒。”魯冰聳了聳肩。“我再去練一會兒舞，争取進四強。”

“少了莊韻如，我們的晉級可能就變大了呀！”

魯冰白了她一眼：“我寧可不進四強。”

“呃……”劉美妮尴尬地露出了笑容，“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莊韻如也希望我們能夠雙雙闖進四強的嘛！”

“反正我們現在是五強，再淘汰也是五強選手，說出去也有點面子了。”魯冰嘆了口氣，“我去練舞，一起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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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練歌廳吼兩嗓子吧，我的歌舞蹈的動作不是很多，最多也只是一點肢體語言而已。”

魯冰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盡管三人組的關系還算融洽，但是總覺得與劉美妮的單獨相處，似乎有點無話找話的生硬感。

“韻如。”陳冠林打電話進來的時候。莊韻如正在ktv包廂。

她沒有去平常的那一間。而是選擇了離電視臺不遠的一間“紅色沸點”。

叫了兩瓶啤酒。再泡了一杯菊花枸杞茶，莊韻如覺得自己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吼完一首鐵肺歌手的高音歌曲以後，她覺得胸膛處的郁悶消散了不少。

或許。尹劍安喜歡來ktv的原因之一，也是想發洩一下工作的壓力吧？

吼完兩嗓子，聲嘶力竭地不用管會不會唱破音，也不用管自己的形象問題，這樣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的感覺，有點爽。

她打開一瓶啤酒，仰起脖子就把酒從嘴裏灌了進去。

微涼的液體從火熱的喉嚨口灌下去，頓時讓她覺得精神一振。

“是該吼出來，不然我會郁悶成病的。要是得了抑郁症，恐怕會再次選擇結束生命吧？好不容易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她把剩下的半瓶酒重重地放在茶幾上，露出了笑容。

她毫無形象地半躺在長沙發上，開低了音量，靜靜地聽原唱。

陳冠林的電話其實已經打過了一次，手機鈴聲被強勁的音樂蓋過，所以她沒有聽到。

這次鈴聲再次不依不饒地響起來，莊韻如有點懶洋洋地随意按下接聽鍵：“嗯？”

對于他親昵地稱呼自己為“韻如”，她有點小意見。

她跟他沒有這麽熟吧？

他的賞識之恩，她已經用這次的風波還清了。

盡管嘴上說得再大度，莊韻如還是不免有點小怨氣。尤其是想到六強選手中的其他五位，正在緊鑼密鼓地備戰，而她卻只能獨自在ktv裏用聲嘶力竭的嘶吼，來發洩郁悶的心情。

“陳先生。”她伸出手把音樂暫停。

“你在哪兒？”陳冠林問。

“在某個ktv包廂練歌呢！”莊韻如淡淡地說，“既然決定退賽，也就不跟他們去搶練歌廳了。”

“我來接你，告訴我地址。”陳冠林迅速地說。

“難道你也要練歌？不過陳先生如果往娛樂圈發展的話，應該也會有不錯的成績。”莊韻如開玩笑地說，另一只手晃了晃啤酒瓶。

透明的黃綠色液體，并沒有讓她有多少飲酒的**。事實上，她并不嗜酒，只是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可能更适合飲一點酒。

當年的尹劍安就喜歡在k歌的時候配以啤酒，可能有助于心情的發洩？

莊韻如猜想着，卻對着酒瓶子皺了皺眉。

“我想找你談談，呃……關于代言的事情。”陳冠林的借口，找得并不怎麽流利。

“是決定不由我代言了嗎？我完全理解你的決定。”莊韻如失望地苦笑，“換成我是公司的高層，也不會同意用一個比賽裏的失敗者。”

“當然不是，我和你簽過合約的，而且這件事錯在我，所以不可能把你的代言拿掉。這一點，你請放心，只要是我在黎明化妝品，你的代言就不會有意外。”陳冠林說得很堅定。

“那還有什麽事？”莊韻如納悶地問，“即使我的這份合約不作廢，但比賽中最好成績的女選手，應該也有代言的機會吧？”

“是的。”

莊韻如轉動着酒瓶，想了想說：“陳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其實如果貴公司願意支付違約金的話，我覺得解約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會的。”陳冠林斬釘截鐵地說，“你的氣質和形象，才是最符合黎明化妝品的。至于比賽裏的一些傳言。那不算什麽，诽聞還有助于提升人氣呢！”

“話是這麽說，但是我想，沒有願意要這樣的诽聞吧？”莊韻如嘆息，“即使要談合約，我覺得陳先生也不會親自到場……所以，您是為了歉意。”

“确實對不起你。”陳冠林低聲說，“而且你的退賽，也是我勸的。”

“不是。”莊韻如苦笑，“其實在八進六的時候。我已經考慮過退賽的事。只是當時我的兩個朋友力勸。所以我決定再賽一場。如果被趕下場，也就徹底歇了心思。事實上，那場比賽的結果我也看到了。完全靠劉海陽和秦襄的高調，才讓我勉強晉級。既然遲早要止步六強，我何必再上臺去丢一次人現一次眼呢？”

“告訴我地址，我過來見你。”陳冠林大約做習慣了董事長兼執行總裁，口氣很強硬。

“不用，我想一個人靜靜地練歌。”莊韻如婉拒。

“即使沒有了比賽的光環，你的出道不會有任何問題。秦襄決定在第一場演唱會就邀請你作為他的嘉賓，還有一些其他的活動。”

“秦襄……是你的……”

“我們的關系不錯，他是我的學弟。”陳冠林沒有繼續隐瞞。

“那我應該謝謝你，讓他在上場比賽中替我撐場面。我想。如果沒有他和劉海陽的力挺，可能在那一場就黯淡收場了。”莊韻如靜默了幾秒鐘，才輕聲道謝。

“我的補救，只到做到這樣的程度。”

“劉海陽那裏……”

“我和他沒有交情，他對你的點評，應該是出自他的本心。”陳冠林不想冒功，很坦誠地交代了自己的動作，“我只能說服秦襄，而齊湘兒與他的關系也不錯，其他人就不是我能說得動的了。”

“還是要謝謝你做出的努力，那我們就扯平了。”莊韻如心情複雜地說。

“有些事電話裏講不方便，我要當面見你。”陳冠林堅持。

“好吧，我點了兩瓶啤酒，可以分你一瓶，別嫌檔次太低就行了，最平常的最大衆的啤酒。”

“你請我喝酒，本身就是檔次了。”陳冠林松了口氣，露出了笑容，随手松開了襯衫上的兩顆扣子，才發現自己的額頭，竟然冒出了汗。

哪怕談幾億的大項目，他似乎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莊韻如忍不住失笑：“您太會恭維人了。我在紅色沸點927號包廂，只有淡啤花茶招待，別嫌簡陋。”

“我馬上過來。”陳冠林也沒有拖泥帶水，很快挂斷了電話。

“陳總要出去嗎？”秘書看到手裏搭着西裝的陳冠林大步流星往外走，忍不住奇怪地問。

“嗯。”

“還有兩份文件要簽批。”

“明天再簽，不急在一時半會兒，等會兒你放我辦公室就行了。”

“是。”

“對了，晚上還有個應酬，你讓陸副總代替我過去。”陳冠林匆匆交代了一聲。

“那司機……”

“我自己有車。”陳冠林頭也不回地說，腳步沒有停頓。

仿佛怕遲到了一分鐘，莊韻如就會飄然而去似的。

身後的秘書滿臉疑惑：“最近陳總怎麽喜歡自己開車了？神神秘秘的，不會是在談戀愛了吧？不知道是哪位佳麗，能把這位鑽石王老五逮住。唉，公司裏的芳心，恐怕要跌落一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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