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攪亂春水

“莊韻如，吃飯了！”魯冰大汗淋漓地把盒飯帶到練歌廳。

“謝謝，再過一遍就好。”莊韻如頭也不擡，繼續埋頭看譜。

魯冰托着下巴坐在一旁，看着莊韻如時而皺眉，時而展顏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說你也不用這麽拼命吧？其實你的演唱已經很傣了，尹劍安能夠跟你合作，應該是他沾了光，你不用怕唱輸給他。”魯冰笑嘻嘻地說。

“他唱歌又不怎麽樣，一個演員而已。”莊韻如不屑地笑笑，心口微微感到疼痛。

是啊，一個演員，他不過是把感情也當戲來演而已，自己卻傻傻地當了真，還把愛情放到了親情和友情之上，甚至是自己生命的全部。

事業可以放棄，友情可以沒有，親情可以淡薄，她把愛情全副武裝。當失去了它以後，她就一無所有，只能走上不歸路。

“那你瞎緊張什麽？怕他那雙電眼嗎？”魯冰不以為然地說，“看看，還要我這個懶人去食堂給你打飯。”

“謝謝你，魯冰。”莊韻如坐下來，“你也沒吃嗎？”

魯冰拿出來的飯是雙份的。

“一個人吃多沒意思，我在公司也沒有什麽認識的人。”魯冰聳了聳肩，“還不如把飯打回來一起吃，我們還能說說話聊聊天。要不然，吃完了飯，你把飯盒一扔，又回去練歌，一天都說不上話了。”

“不至于這麽誇張！”莊韻如失笑，“我只是想利用這個暑假好好地練歌，免得到開學了，又得顧着兩頭。”

“以你的能力，就算顧三頭，也毫無問題。我還從來不知道。一個藝人，就算文化課的考試，居然也能拿全優。”魯冰滿臉膜拜地說。

“少來打趣我了，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清楚嗎？我能夠學好，就是因為我下了苦功。”莊韻如白了她一眼，“每天用功到深夜。還不夠理由讓我取得好成績嗎？”

“是啊。很少有人像你這麽用功，尤其是當藝人的。”魯冰聳了聳肩，“就算拿到歷史系的博士又怎麽樣？你入了行，又不會退出去。”

“或許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個圈子。”莊韻如輕聲說，“那時候，在某個博物館裏找一份輕閑的工作，或許這才是我想要的。”

“哈，等你七老八十再做這樣的計劃吧！”魯冰大笑。

莊韻如卻認真地說：“藝人并不是常青樹，我們有一天會被觀衆和粉絲們遺忘。尤其是在這個娛樂圈更加繁榮的今天，像麗國的偶像明星，周期最長不過五年而已。”

“我們不一樣，走的又不是偶像路線。唱到四十歲。還是會有人捧場的。”魯冰不以為然地說。“再說，趁着年輕把錢賺到手，以後就靠投資，還怕餓死嗎？”

“我想追求更高層次的生活。”莊韻如笑笑，“況且。我覺得歷史也很有意思，又不是需要死記硬背的，只不過看看歷史書，當故事小說看好了。”

“我光看看書的厚度，就渾身汗毛直豎。”魯冰含着飯含糊地說，“證明我天生不是讀書的料，所以選擇這條路還是正确的。”

“你在為自己的不努力找借口而已，沒有誰天生适合讀書，而其他人不合适的。”莊韻如失笑。

“誰說的？我一看到書就嚴重犯困。”魯冰嘟着嘴說。

“那是興趣所在。”莊韻如搖頭，“沒有興趣，學什麽都會覺得吃力。我覺得學點兒歷史還是有意思的，至少跟別人吹牛的時候，不至于無話可說。”

“我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熟悉的人又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德性，所以歷史對于我來說毫無意義。”魯冰聳了聳了聳肩，絲毫不動心。

“我也不是說非學歷史不可的嘛，不要這麽痛恨歷史。”莊韻如做了個鬼臉，開始喝湯。

“應該飯前喝湯。”魯冰咬着筷子說。

“嗯，我知道正常的進餐順序确實應該這樣，但是我已經習慣了。”莊韻如嘆了口氣，“吃完了飯再喝湯，胃裏覺得更舒服一些。算了，以後再慢慢養生吧！”

“反正我不愛喝湯。”魯冰笑嘻嘻地說，“聽說尹劍安來濟陽，周邊城市的粉絲都成群結隊過來買門票呢！”

“我覺得看他勝過聽他吧？”莊韻如失笑。

即使在ktv裏，莊韻如覺得還有不少佚名的客人唱得比尹劍安好。不過，嗓子不是唯一的，甭管唱得怎麽樣，明星出場，氣勢就是不一般的。

“所以啦，我覺得你不用練得這麽認真，随便來段清唱都比他唱得好。在這一點上，他拍馬也比不上你。”魯冰笑着說。

“我希望能夠借這個機會，再度讓大家認識一個會唱歌的莊韻如，而不是和诽聞劃上等號的莊韻如。對于我來說，每一次機會都應該珍惜。”

“這個看來有點難啊，估計明天的論壇上，又會有帖子，試論莊韻如與尹劍安的那些事兒。雖然大多數人都知道是空穴來風，但網民們就是喜歡這些花邊。”魯冰哈哈大笑，“要不，我提前先發一條吧，還能攢點論壇積分。聽說年底論壇還有抽獎，如果能抽臺電腦，也不用筆記本和什麽高配置，能讓我玩連連看和上上網就行。”

“你覺得能抽到電腦嗎？”莊韻如不敢茍同，“真是異想天開，如果真有這樣的獎項，估計也是內定的。”

“那就ipad好了，我的目的也能達到。”魯冰毫不氣餒地說。“這個總有可能了吧？”

“反正我很少用電腦，平常你用好了。”莊韻如不以為然地說。

“雖然你放着不用也是浪費，但我還是希望能夠擁有自己的電腦。”魯冰笑，“其實秦襄給的那個紅包……我已經有能力買臺電腦了，過兩天陪我去挑一臺？”

“電子産品的更新換代太快，我覺得咱們倆合用一臺就夠了。家裏地方就這麽大，能省一點地方好一點。”

“其實我們可以租大一點的房子……”魯冰看着她謙然地說。“當時我只是想到自己的經濟能力比較差，所以才……”

“我覺得這裏挺好的。”莊韻如打斷了她的話，“本來是想照顧一下劉美妮的情緒，所以搬到高級公寓去住。既然她有了別墅，我們住在這裏挺好。你天天趕公交車都不嫌麻煩，我更沒有問題。”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家裏的條件不錯。而且現在人氣也急升。住在這裏會不會太掉價？”魯冰遲疑地問。

“不覺得啊，身價不是住別墅開名車來體現的，就像球星的轉會費，要看我的出場費和片酬。”莊韻如開玩笑地說。

“這次闵牧守為你争取到的出場費。不比陽天意差。”

“才剛剛出道，沒必要計較這個。現在還只是厚積的階段，我期待有朝一日，我們能一起薄發。”

“薄發？厚發！”魯冰咬牙切齒，“我打算一鳴驚人。”

“拭目以待。”莊韻如笑了，“我再練一會兒歌，剛吃飽不能練舞。”

“尹劍安是拍戲的，你唱得太好，不是把他襯得更次嗎？喂。好歹給別人留點兒面子吧！”

“面子不是靠別人留。得靠自己掙。”莊韻如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戴上耳麥。

魯冰撓了撓頭：“怎麽聽口氣，莊韻如似乎對尹劍安有點小意見？不會呀，他們倆應該素昧平生吧？”

莊韻如認真地在練歌，沒有聽到她的自言自語。所以。她只能搖了搖頭，沒有再追根究底，很自覺地把飯盒扔進垃圾桶。

看着面前的歌譜，莊韻如其實并沒有在認真聽耳麥裏傳來的音樂。

她拼命地練歌，有一半的原因，是怕在舞臺上失态。那麽，她希望能夠用娴熟而精谌的歌藝，來吸引粉絲。

尹劍安的粉絲隊伍有多大，她一清二楚。有些骨灰級的粉絲，甚至保存着他從出道到今天的所有新聞。

“練得再熟一點，應該不會在舞臺上出狀況吧？”莊韻如給自己打着氣，開始新一輪的練歌。

《相思》沒有過多的舞蹈動作，但是男女對唱免不了對視和牽手。

只要想到與尹劍安在舞臺上牽着手走向舞臺邊緣和粉絲打招呼，她就覺得左腕隐隐作痛。

當然，那裏并沒有傷疤。

“我可以的。”她輕聲說。

“你當然可以，你是最棒的。”魯冰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正好聽到了她仿佛宣誓的話。

“是。”莊韻如點頭。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要在這個圈子裏，就不可避免地會與尹劍安見面。

“我再練一會兒舞。”莊韻如把耳麥遞給魯冰。

“《相思》沒有編舞吧？再說，你一個人練有什麽用？尹劍安不配合你，總不能你獨自在舞臺上載歌載舞吧？小心闵牧守把你給封了。”

“我不是為了和他同臺練舞的。”莊韻如白了她一眼，心情陡然輕松。

“這個暑假，你會過得很疲憊。”魯冰點點頭，作出結論。

“累了更充實，為了明天的輝煌，今天的汗水是必須得灑的。”莊韻如豁達地說，“我下個月還要去一趟京都，把劉海陽的那首專輯歌曲錄制完畢。”

“可以錄制了？”

“嗯，本來是打算九月份去的，不過那時候已經開學了，還是趁着暑假，把這些工作都做完吧！”莊韻如解釋，“劉海陽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決定先錄我們的對唱歌曲。”

”劉海陽的歌，每一首都會在排行傍上奪得好名次，你和他的對唱歌曲，會成為新一輪的榜首歌曲了。快”魯冰雖然羨慕，卻并不嫉妒，只是為好友高興。可能又更新更”所以，我要好好地練歌。”莊韻如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