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瞞不下去的真相

“鈴……”略帶熟悉的電話號碼讓莊韻如怔了怔：只是一時想不起是誰的號碼，遲疑地按下了接聽鍵：“喂？”

“我是尹劍安先生的助理路易，和你落實一下彩排的時間，明天下午三點鐘，請準備抵達彩排現場。”

說話的男聲，帶着冷淡和疏遠，還有一種隐約的頤指氣使的味道。

莊韻如無端地感到十分厭惡，這個聲音她确實很熟悉，只不過前世看到自己的時候，好歹還會微笑着稱呼一下“莊小姐”。

“好。也請提醒尹先生準時抵達。”莊韻如很平淡地說完，禮貌地說了一聲“再見”，率先挂斷了電話。曾經的她，站在和尹劍安相同的地位。

“呃……不會是尹劍安吧？”魯冰瞪大了眼睛。

“不是，他的助理而已。”莊韻如聳了聳肩。

“那你也不能用這樣的語氣……呃，聽起來似乎比他還大牌的樣子，會給人不太好的印象。呃……你是不是對尹劍安有意見？好像跟他同臺不是很樂意的樣子。”魯冰邊想邊說，還真給她猜到了三分可能。

“有一點。”莊韻如很大方的承認，“我不喜歡這種大衆情人型的明星，他的助理口氣也像是命令。說是落實時間，其實只不過通知一聲。讓我下午三點以前到，誰知道他自己什麽時候過去？然後我傻傻地看人排練麽？”

“但是……他是大明星啊，有足夠的資格這麽做。”魯冰嚅嚅。

“我只是提醒一聲而已。”莊韻如解釋完，才不好意思地問，“我的語氣真的很差嗎？”

“冷淡，高傲，不屑一顧。”魯冰迅速地總結了幾個詞。

莊韻如反躬自省，确實對尹劍安的那位助理有點怨氣。因為正是他在第一時間。站出來“辟謠”，否認了尹劍安與莊韻如拍拖的事實。

當然，莊韻如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尹劍安的默許，助理也不會發表這樣的言論。退一萬步講，即使他不知情，事後也可以補充說明。

但是尹劍安即使面對她質問的時候。也只是很冷淡地回答：“我們之間。沒有拍拖。”把她打入了冰冷的深淵。

“你提醒得對，面對這種大明星的助理或者經紀人，我還是應該謙虛。”莊韻如深吸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怨氣。

是她太沖動了。聽到熟悉的聲音和不那麽熟悉的語氣，所以才會反唇相譏。

“可是他會不會因此取消這次演出？換個人，對于他來說，是很容易的事。”

“臨時去哪裏找人？”莊韻如嘲諷地勾起了嘴角，“我想他已經把這首歌練熟了，作為一個忙碌的藝人，不可能再擠出多少時間，再練一首新歌。傳唱度高的歌手，未必有時間提前抵達彩排現場。和他一起排練。”

“他現在很紅。應該很輕易能找到合作的歌手。”魯冰不放心地再度提醒。

“即使不同臺，我也不見得有多大的損失。”莊韻如懶洋洋地說，“這首《相思》，我都怕跟他合作，會唱砸了。你也知道。劉海陽和秦襄跟我合唱過，他們兩人的唱功，不是尹劍安能比的。”

“放心吧。”魯冰自以為找到了莊韻如反常的原因，“畢竟你和他們合作過，也表現出了相當高的水準。即使這首歌唱砸了，大家也會明白，不是你的錯。”

“恐怕尹劍安的粉絲不會這麽認為。”莊韻如搖頭苦笑，“他們會維護自己的偶像，把矛頭指向我。”

“尹劍安不至于這麽差吧？”魯冰失笑，“很多藝人都會跨界發展的，你不是也想跨影視歌三界嗎？”

“這是作為一個藝人的野心，無可厚非。”莊韻如失笑，“好吧，今天我确實有點情緒化，可能是這兩天練歌太拼了。走吧，去超市買菜，然後回家做飯。”

“現在買菜太貴，又不打折。”魯冰毫不猶豫地搖頭。

“可是菜新鮮啊，大姐！每天都吃隔夜菜，會營養不良的。”莊韻如瞪視着她，“好啦，明天我和的出場費很可觀，足夠有理由讓我們奢侈一小回。”

“哇，財大氣粗了啊！”魯冰笑了，“好吧，我們奢侈一回。”

說是奢侈，其實也就買了一點家常菜。

“買點海鮮吧！”莊韻如提議。

“又不請客，買那麽高檔的東西幹什麽！”魯冰直接否決，“就算海瓜子，也要十幾二十塊錢一斤呢！而且那玩意兒都是殼，買一斤，最多也就只能吃小半斤的肉。”

“呃……”莊韻如啞然，“不是這麽比較的，在海鮮裏，它的價錢應該算是最便宜的。”

“對我來說不便宜，所以我堅定地不吃。”魯冰盛氣淩人地說。

“是不吃還是不買啊？上次我們出去吃飯的時候，你吃得比誰都多。”莊韻如無奈。

“不是因為在家裏的時候不吃，所以出去才猛吃啊！”魯冰笑嘻嘻地說，“反正也沒有別人吃，浪費了又可惜。”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莊韻如苦笑着承認，“我們換一種……海帶吧，沒有殼，而且便宜。”

魯冰眉開眼笑地拍了拍她的肩：“這樣就對了嘛，我們買海帶，一樣是海鮮。”

看着魯冰仔細地挑選海帶，莊韻如微笑了。她喜歡這種家居的氛圍，從小到大，家裏都是由傭人做飯，母親從來沒有下過廚。

想到家裏在放暑假三天後打來的電話，莊韻如調皮地笑了。

她當時的回答是打暑期工，惹來大姐的驚呼，二姐的不解。

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還不至于淪落到打暑期工吧？

正想着，手機已經響了起來。屏幕上，跳躍着莊藹如的名字，閃閃爍爍。

“昨晚不是才通過電話嗎？而且我前天回去過一趟了哎。”莊韻如納悶地按下了接聽鍵。

“韻如！”莊藹如雖然工作也才兩年，但是說話的語氣，已經與白領精英們的風風火火無異。

“嗯。二姐，這麽想我啊？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莊韻如笑嘻嘻地問。

“我問你，現在很紅的一個歌手，是不是你？”

“很紅？”

“她叫莊韻如，我看過視頻，臉型和五官都像你。”莊藹如的事速很快。

“只是一個新人而已。離紅還差了十萬八千裏呢！”莊韻如笑嘻嘻地說。

“真的是你？”莊藹如驚叫了起來。“你當歌手了？你成明星了？好啊，你前天回來的時候，居然不露聲色！”

“最近歌壇的那個新人是我，明星就談不上了。”莊韻如很誠懇地說。“二姐，我不是故意瞞着家裏的，這又不丢人，是不是？只是我怕應付家裏的那新親戚，所以……”

“所以你說要打工，其實不是真的打工，而是需要表演吧？”莊藹如很快就理出了事情的頭緒。

莊韻如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難道這不是在打工嗎？我又不是股東，只是公司旗下剛剛簽約的藝人而已。”

“好啊，這麽大的事情居然瞞着我！就算你要瞞着爸媽。瞞着大姐大哥。也不能瞞我吧？白疼你了！”

“我也不是隐瞞啊，只不過是想以後功成名就了再報備嘛！如果最後不了了之的話，那多丢人啊！”莊韻如笑嘻嘻地說，“等我以後開演唱會了，一定給你留票。”

“那還用說？而且要給我留vip座位的票。”莊藹如哼哼。

“現在還早着呢。我現在在外面，等下次回家了再細說吧！”莊韻如看到魯冰對自己招手，而旁邊有個年輕女孩子看過來的時候，露出狐疑的神色，急忙打斷了莊藹如的話。

“好吧，知道你現在是公衆人物，要注意影響，回家再好好地拷問你。”莊藹如雖然不滿，但還是善解人意地挂斷了電話。

莊韻如抱歉地笑了笑，其實她并不想對二姐隐瞞，只是告訴了莊藹如，就等于全家都知道了。而家裏人，尤其是大姐知道，就等于親戚朋友知道。

前世，莊韻如可是有切身體會的。有一個當明星的妹妹，莊藹如覺得自豪。而大姐，則作為在社交場合炫耀的資本。

“看看這塊魚怎麽樣？多寶魚，才八塊錢一條。”魯冰把莊韻如招過來，指着冰櫃裏的魚問。

“這是死的……”莊韻如提醒。

“我當然知道，如果是活的，一斤就要四十多塊錢呢！”魯冰白了她一眼，“這是海魚嘛，死的活的，口感差不了多少。”

“你是大廚，你說了算。”莊韻如放棄了說服魯冰去買活魚的打算。

對于幾塊錢還要斤斤計較一番的魯冰來說，幾十塊錢的差距，根本不用費心選擇。

“那我買兩條，放在冰箱裏，可以吃兩天。”魯冰喜孜孜地翻揀了半天。

莊韻如覺得，這些魚看起來連個頭都差不多大小，不知道魯冰是依據什麽來挑選的。

兩人心滿意足地回到租住的小屋，莊韻如被趕回房間，廚房成了魯冰的領地。

“莊韻如，明天的演出服裝你準備好了嗎？”魯冰遙遙地問。

“嗯，就穿雪紡長裙，那條藍色漸變色系的。”莊韻如胸有成竹地回答。

“那件衣服不是穿過了嗎？”魯冰驚訝地問。

“反正沒有在舞臺上穿過嘛！”

“可那件衣服太家常了點。”

莊韻如不以為然。

又不是開演唱會，從服裝到造型，都要推陳出新。只不過有一首獨唱，再加一首合唱而已。莫名的，她有點意興闌珊，對這臺晚會的表演提不起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