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宋觀雪不知道薛曲檸打的什麽主意, 但是他盯着下水道裏的魚,一眨不眨。
眼中似乎流露出垂涎的目光。
薛曲檸用棍子挑起來一條翻肚皮死魚,扔在地上小心看了看:“水裏的魚大量死亡肯定有原因, 如果是水質遭到了污染, 那麽不久上面的人都會生病。”
“不過水很清澈。”他低下頭去看了一眼,“這一段水沒有生活垃圾,應該是才引入的外部水源。”
“我推測要麽是外部水源有問題,要麽是入水口有問題——”他突然擡頭,“你在幹什麽??”
宋觀雪從下水道中拎出一條魚, 用考究的目光打量它, 然後突然一口将咬入口中。
“應該是沒有毒的……”他一邊嚼一邊口齒不清地說。
薛曲檸被他的動作弄的哭笑不得, 輕聲道:“我覺得有一個日漫人物跟你有點相似。”
宋觀雪:“誰?帥嗎?”
薛曲檸:“康娜醬。”
宋觀雪吃了以後的确沒出事,不過他的手臂上很快長出紅色的小疹子。
“我這是過敏。”他撸起袖子, “不對……也不像過敏, 我覺得不會對我的生命造成威脅。”
薛曲檸卻有點拿不準, 他輕聲道:“你以前都是這麽通關嗎?”
這個風格比他更莽, 稍微運氣不好, 就有可能吃要命的東西。
宋觀雪笑笑不說話, 幾分鐘後,紅疹子就消下去了。
薛曲檸又看向地上的魚,魚鰓從一開始的靜止,現在居然開始慢慢扇動, 最後整條魚開始扭動起來。
過程持續不過三十秒,魚已經恢複活蹦亂跳,一個卷身就跳進了下水道。
宋觀雪可惜道:“你打算怎麽做?要我幫忙嗎?”
薛曲檸閉着眼睛思索了一會兒,突然睜開:“改一下水的流向,我要關閉一個入水口。”
他回憶着之前兩人走過的路, 記得中間有一條岔路口分流。他方向感不錯,知道岔路将河道引向了城中心。
他手放在河道裏發愁,唉,又要散布謠言。
鼠王宮內,侍從走到小憩的鼠王面前。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将東西投放到下水道中。”他恭謹鞠躬。
然而鼠王卻依舊沒有醒過來,甚至可以聽到他均勻的呼吸。
侍從有些郁悶,旁邊的牧師将他拉到一邊。兩人似乎比較熟,因此出門後聊天也比較熟稔。
牧師:“放到下水道裏了?”
侍從點點頭:“是的,我下的藥量足夠大,應該足夠起好幾天的紅疹,不過沒有實質性傷害,嗯——如果想要快速解決,可以按照劑量服用血蛭蟲粉末。”
牧師露出一個微笑:“很好——”
“這樣,那群愚昧的商人和居民就會瘋狂需要藥品,自然他們會将大量金幣送入鼠王口袋。”
兩人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他們沒有意識到,有一個人和他們産生了同樣的想法。
見四下無人,牧師壓低了聲音:
“這幾天鼠王睡得時間比清醒的時間更多,你沒事不要去吵他。”
提到這兩個字,侍從有些發憷,他其實有些摸不清楚這位新王的性格:“他這樣不怕出問題嗎……”
牧師“噓”一聲:“我還是知道不少內情的。”
“他的性格相當貪婪。”薛曲檸向上抛了一塊石頭,又用手接住,“貪婪的同時,冷漠,無情,他全都占了。”
“貪婪的表現可以有很多種,比如貪財,還有貪睡,貪心,鼠王起碼占了兩個。”
顏漪對于這一場的游戲節奏一直沒有把握,因此只能老實跟着薛曲檸的思路走,她問道:“你的意思是,他恐怕根本沒有把這裏當做自己的領地。”
兩人彙合後,直接在昨天商量的小巷子中見面,其實進行到這一步,兩人已經不需要做什麽,只要靜靜的等就好。
薛曲檸:“他本質上和我們一樣。只不過我們是薅一把羊毛就走,他卻打算毀掉小鎮,再完完全全控制在自己手中。”
顏漪很久之後才說了一句:“那他真的很貪心。”
薛曲檸在兌換窗口換完金幣後,其實一直很緊張,怕鼠王被放了鴿子出來追殺自己。
不過他之後去打聽消息,對方已經睡下了,讓所有人沒事別找他。
“我希望他在第三天是醒着的。”他不抱希望地嘆氣。
不過也多虧現在對方大多數時間在睡覺,沒空觀察現在小鎮的情況。
才僅僅一個白天的時間,市場上金幣和鈔票的比率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境地。當所有人意識到鈔票可能并不值錢後,是有辦法扭轉局面的,那就是放棄鈔票交易,改為使用金幣。
然而問題就在于,現在他們手上,只有寥寥數量的金幣。
1:17、1:18、1:19……
1:20!
有人開始想把金幣換回來了,然而每一個試圖這麽做的居民都有去無回。
那一段時間士兵的嘴巴就沒停過,一個個飽地晚飯都吃不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蕭繕覺得相當驚悚,“為什麽物價變動會這麽快?”
“這裏只是個小鎮啊,怎麽會通貨膨脹?怎麽能夠實現……”
他作為富二代,或多或少接觸過家族企業,不過他天賦有限,一切停留在紙上談兵,實踐的機會都不多。
因此才會在通貨膨脹的第一時間連反應都沒有,直接被沖垮了。
周也眼中帶上煞氣:“老板,還有一個辦法。”
蕭繕着急道:“什麽辦法?”
“我們去劫獄。只要在後天淩晨一過,帶着任務目标去355站臺——胡桃夾子的在崗時間是第三天淩晨4點-5點。”
這也是之前他保留的信息,能夠坑一把其他人也是好的。
當天晚上,這個數據突破了1:40的大關,比昨天多了幾百人的人群湧向教堂。
薛曲檸就站在窗口,看着教堂大門緩緩關上。
“憑什麽不讓我們住進去??”
“對啊憑什麽,我都無家可歸了!今天店都關閉了!”
攔在門口的牧師只能不斷解釋:“我們真的沒有床位了。”
“你們請回去吧。”
薛曲檸關上窗,将吵鬧聲留在了窗外。
昨天圍着他聽成功學的幾人也在,今天他們比昨天頹靡不少,但是也對薛曲檸的話越發信任:“幸虧您昨天提醒我們。”
“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提醒了我的朋友,他們及時漲價,才沒有在今天成為關門的一員。”
薛曲檸笑的一臉純善:“不客氣不客氣,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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