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車廂內安靜地吓人。
所有人都在自己座位上安靜坐着, 錢勳因為之前的事沒有人願意和他說話,他臉色不好看也就罷了,但是顧飛文和曲臻也臉色難看。
車窗外的景色一變再變,但是認真看去, 似乎又沒什麽變化。火車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行駛到了沙漠中, 而沙漠一望無際, 到了哪裏似乎都是沙子。
“已經多久沒停靠了?”顧飛文緊緊抓着顧穎的手。
沒有人回答他,還是他對面的薛曲檸睜開眼, 淡淡道:“四個小時了。”
這顯然不正常。
不過幾人也完全拿不準,他們中張鵬鵬這是第二次坐列車,據他描述, 每個站點相距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但是不排除某兩站之間距離過長。
這個游戲世界不止一個交通工具,到處都是副本,也許中間橫跨了幾個副本也說不定。
雖然大家呆在車上非常安全, 但是沉甸甸的壓力依舊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薛曲檸閉着眼睛,心中一直在思索, 他注意到了很多怪異的地方。
好像他的記憶出現了斷層, 但是從哪裏斷的, 他又說不上來。趁着男朋友不注意,打開視線右下角的面板, 發現自己剩餘的金幣數量是351。
比他上車前的金幣數量少了二十多。
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他記錯了, 一種是他在上車後使用過金幣。
但是他買了什麽?他似乎沒有任何印象。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他心中沉了沉, 金幣是自己故意花出去的,想要提醒自己一些信息。
這個發現相當重要,他現在不相信任何人, 于是只把這個發現告訴了男朋友。
男朋友眼眸深邃,五官立體,就像把世界上所有好看的部分拼到了一起,連說話聲都富有磁性,明明沒有刻意在笑,但就是能聽出深沉的笑意,似乎能把魂都勾走:“斷層?”
“是的。”薛曲檸皺着眉,心中明明在斟酌,依舊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我的金幣數額不對。”
“假設還有另一個‘我’存在。”他虛構了另一個人,憑空在空中出現,“他應該想提醒我什麽。”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但是我的懷疑沒有其他證據,也可能是我記錯了。”
男朋友也苦惱地眉頭緊皺,直接說:“不,我覺得你很有道理。”
“你不告訴其他人嗎?”他擡起微笑的眼眸,“你……只告訴了我一個?”
薛曲檸瞥了一眼他牽着自己的手,笑着握緊:“我只告訴了你一個。”
“現在其他人都不可相信。”他搖了搖頭,“我現在只相信你。”
男朋友笑意加深:“真的嗎?”
薛曲檸拉了拉他的手:“是真的,我的潛意識告訴我,你可以相信。”腦子中閃過一絲怪異,不過很快被他忽略了。
兩人借着散步的理由又離開了這一節車廂。陣列火車都相當空曠,即使偶爾有幾個乘客,也都靠着窗戶睡覺。
薛曲檸覺得他男朋友應該很喜歡他,因為他能夠從那雙眼睛中看見瘋狂的喜愛。男朋友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都是一灘死水,只有在看他的時候會柔和下來,就像想把他拉進去溺死。
不過他不好意思說出來。雖然自己記得兩人怎麽通關怎麽認識,就是想不起自己怎麽喜歡上他的了。
甚至連名字都沒記住。
在某一節餐車車廂,薛曲檸碰上了同樣抱着疑惑出來的顧飛文和顧穎兩人。
“你們餓了嗎?”顧飛文對兩人友善笑了笑,邀請他們坐下,“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不了,不打擾你們。”男朋友也露出一個微笑。
顧飛文沒有多挽留,只轉向薛曲檸,問他:“你有沒有什麽發現?”
薛曲檸果然沒有将自己的發現說出來:“沒有。”
“我想再等一等。”他說,“總會要天黑,等晚上看看。”
晚上許多東西就開始活躍,晚上能看到很多東西。
也就是這個時候,列車突然開進一座山洞,把幾人都吓了一跳。
薛曲檸下意識看向玻璃窗,瞳孔縮了縮。
自己身邊沒有任何人。
但是男朋友就站在他身後,跟他牽着手。
他懷疑自己的眼睛,一眨眼,玻璃上又出現了男朋友的影子。
“怎麽了?”身後的人問道。
顧飛文也發現薛曲檸的異樣,關心地問了一句。
“沒事。”薛曲檸順手扯了個謊,“突然進入山洞,有些不适應黑暗。”
“我們來玩個游戲吧。”他突然笑着坐下,坐到顧穎兩人對面,臉上興味盎然,“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我們打發一下時間。”
“好啊。”男朋友寵溺地看着他,“我聽你的。”
顧飛文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糧,立刻看了一眼顧穎洗洗眼睛。
嘴上卻也答應了,确實現在閑着沒事,他想打發一下時間:“玩什麽?”
“抽鬼牌吧。”薛曲檸叫住路過的餐車,要了一副牌,一邊洗,一邊介紹規則,“抽鬼牌就是四人每人分到一份牌,按照順時針或逆時針的方法從旁邊的人手中抽一張牌,将成對的牌打出,最後先出完的人勝利。”
顧飛文:“兩張大王和小王怎麽辦?”
“這兩張就是鬼牌。”薛曲檸說,“最後拿到鬼牌的人就輸了。”
顧穎弱弱舉手:“我也想玩,好像很有意思。”
顧飛文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他覺得薛曲檸這句話話裏有話。而且抽鬼牌有一個傳說背景,據說是中世紀歐洲為了封印魔鬼舉行的儀式,之後才變成游戲,而鬼牌是所有人怨恨的一張牌,抽中鬼牌有可能将鬼複活。
在這個節點玩這麽敏感的游戲,薛曲檸不是在玩鬧,恐怕是另有打算。
能看出來的都能看出他的信息。薛曲檸不動聲色,将四分牌分好之後給其餘三人遞過去。
“按照順時針,就從我先抽吧。”薛曲檸興致很高,他左手邊坐的是自己男朋友,右手邊是顧穎,他抽的男朋友的牌。
顧穎弱弱道:“小曲,我還不知道你男朋友叫什麽呢。”
薛曲檸擡頭,抿唇沒有回答他,直接看向男朋友。
直接說出來他不知道,恐怕會徒惹懷疑。顧飛文不是傻子,他肯定注意到了自己也注意到的事。
現在車上的乘客有問題,但是誰有問題,他們不知道。
薛曲檸懷疑過自己,但是并不希望別人懷疑他。
好在男朋友确實體貼,開玩笑般逗他:“你就這麽不好意思說出我的名字嗎,嗯?”
薛曲檸順着他的話将話頭丢回去:“你自己丢人。”
“好吧。”他遺憾道,“我叫黃河遠。”
“噗——”薛曲檸正打算抿一口剛叫的下午茶,然後噴了出來。
顧穎看向兩人的目光一下子敬佩起來:“那白雲間……”
男朋友笑倒在薛曲檸肩頭,“嗯……是他的網名,我們情侶名,好聽不好聽?”
黃河遠上白雲間。薛曲檸笑着将下午茶磕在桌上,想得倒挺美。
“他自己瞎取的。”薛曲檸對顧穎說,“你別管他。”
“我還有一個名字叫拉格朗。”黃河遠一邊悶笑一邊趴在薛曲檸肩頭,親了親他的耳垂,“你說是不是?中值?”
“海棠請你滾遠一點。”薛曲檸慢悠悠抽出兩張牌,“梨花的肩現在很累。”
說話間,牌桌上已經來來往往了好幾輪。
顧飛文不能開口詢問,他原本還比較緊張,看見薛曲檸眉間輕松不似作僞,甚至打打鬧鬧,也跟着放松下來。
這一放松,腦子清醒了不少,立刻發現一件古怪的事。
薛曲檸一邊應付男朋友的騷話,一邊抽牌打出,幾乎不怎麽思考。
就他看來,面臨無數選擇的時候,人往往需要猶豫一下,就像抽牌,十幾張一模一樣的牌背面對着他自己,他肯定會有僥幸心地猶豫一下,然後選出自己“最吸引”的牌,然後不斷祈禱自己的手氣。
而薛曲檸則不是,他看似很随意在抽,但是目标很明确。
觀察了好幾輪,他終于發現,薛曲檸似乎在按順序抽取第3,5,1張,并且重複這個規律。
一輪結束後,男朋友突然撒手,遺憾道:“我輸了。”
他手上只剩下兩張牌。
一張大鬼牌,一張小鬼牌。
薛曲檸也忍不住用贊嘆的語氣道:“你最近還是離我遠點,你這運氣太差了,別傳染給我。”
顧飛文有些笑不出來,雖然他知道抽鬼牌的傳說不可考,但現在情況怪異,只能不斷告誡自己不要多想。
薛曲檸洗牌的時候看了一眼顧飛文,默不作聲站起來,擺手道:“你們先玩,我去一趟洗手間。”
他離開後,黃河遠臉上的笑突然消失,面無表情的看着顧穎和顧飛文。顧穎低着頭收牌,而顧飛文則頭皮發麻。
他依舊看不出黃河遠有什麽問題,只覺得這惡意來的莫名其妙,而且并不是在針對他。
就像一個閥口,突然失去開關控制,裏面的髒東西無差別傾倒出來。
此時薛曲檸也不好受。
他洗了一把臉,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并沒有如他所料清醒過來。
351,這個數字傳送過來的信息心驚膽戰。
男朋友有問題。
突然所有被他強行忽略的疑點都冒了出來,沒有名字,莫名其妙來的喜歡,毫無保留的信任。
他在連自己都懷疑的時候,為什麽會毫無保留信任男朋友?
此刻他可以肯定,還有另一個自己存在,也許是過去的他,也許是未來的他,或者就是現在的“他”,在想盡辦法給自己傳遞信息,而這些信息是靠被困在這裏的自己無法獲取的。
而結果正如他所想。
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會用什麽手段破譯數字。
從水中擡起頭的時候,他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突然一悚。
自己那個詭異的男朋友,就面無表情站在自己身後。
薛曲檸沒有動,他雖然說不上害怕,但也說不上不怕。他此刻才能認真看出,男朋友完美無缺的臉是用多個五官拼起來的,像多位雕塑大師的畢生心血拼湊在了一起,破開幻象後只覺得無比怪異。
他慢吞吞地洗了手,動作沒有絲毫慌亂,而“男朋友”也沒有動作,依舊面無表情地,将眼珠子黏在他身上。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就當薛曲檸轉身的時候,突然毫無預兆地跌入一個懷抱。
剛剛還在門口離他很遠的“男朋友”,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他身後,借着身高優勢将人死死抱住,一點一點收緊。
薛曲檸的臉一點點變白。
“檸檸、檸檸……”那個怪物呓語一般在他耳邊重複。
“我的。”他揚起怪異的笑,“我的……”
薛曲檸忍着骨骼位移的劇痛,勉強咬牙出聲:“你是什麽東西?”
他能感覺到怪物的手腳都在變長,像蠶吐出的絲一樣,撫過他的腰腹,後頸,逐漸将他包裹起來。
最後怪物極盡輕柔地吻在他的眉心上,然後一切歸于黑暗。
……
薛曲檸猛地睜開眼睛。
“我們已經多久沒停靠了?”顧飛文的臉色很難看,坐在他對面的地方。
薛曲檸突然站了起來,不顧衆人異樣的目光,徑直走到餐車車廂的某一個座位上,彎腰從夾縫中抽出一張牌。
翻過來一看,一張梅花A。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8-16 16:13:37~2020-08-18 23:59: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文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文遺、旺仔牛奶糖 20瓶;x_舞幽 12瓶;陌路離殇、雪生 10瓶;39484145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