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這是什麽全明星聚會嗎。

你看着這一個個拖家帶口（其實是隊內後輩）的全明星們，頓時對葉修的人氣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酒店票都是你定的，弄得像你才知道會有這麽多人一樣。”楚雲秀毫不客氣地說。

在知道這麽多人要去看決賽後，作為退役前輩卻混入現役選手中的你，自覺包攬了幫所有人聯系酒店的任務。

最關鍵的原因是為了洗刷你在這群後輩中不靠譜的形象，順便勾搭一下小萌新，趁着霸圖的小萌新宋奇英沒有來。

“只是見到了大家才對葉修的氣人程度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去年他們可沒這麽大的熱情，一個個的要麽窩在俱樂部，要麽窩在家裏把決賽看完了。今年卻不惜長途跋涉，直接坐飛機到主場。

輪回還是那個輪回，只是比賽對手從霸圖換成了興欣而已，就值得他們這麽大費周章？

當然你知道輪回多了一個孫翔，不過一個孫翔也就是在實力上讓本來就很難辦的輪回更難辦了，但還做不到吸引這些人全部過去。

罪魁禍首還是那個葉修。

聽到你的感慨，大家或多或少都露出了禮貌而不失怨念的笑容。

被葉修坑得最慘，在群裏日常cue葉修日常被葉修無視的黃少天将怨氣發在了你跟韓文清身上，“拖家帶口的只有你跟老韓吧，你們确定是來看比賽的而不是專門沖着我們秀恩愛的。”

“站在一起就算秀恩愛，黃少天你的承受能力也太弱了吧。說起來我退役這麽久了，對你們藍雨的情況也不是那麽了解了，你們俱樂部現在有可可愛愛的女孩子了嗎？”你怎麽可能不知道藍雨的情況，專門說出來就是為了氣氣黃少天。

“怎麽可能會有，藍雨風水不宜。”逐漸晉升為榮耀算命大師的王傑希，瞥了一眼黃少天，語氣沒有起伏地說。

黃少天回嗆道：“說得像你們微草有多好一樣，趁早全體轉業當醫生吧。不過王傑希你記得注意點，別病人還沒被你治好，就先被的你大小眼給吓死了。”

“當庸醫還是有點不好吧。”于鋒試圖阻止黃少天，不過這個阻止在其他人看來也只不過是幫着黃少天。于鋒本來就是從藍雨出來的，他轉會之前正是廟藥之争最嚴重的時候，而他轉會的百花跟微草關系也不怎麽樣，要知道百花兩次拿亞軍，對手都是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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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于鋒跟微草的仇恨比黃少天還多一些。

你見黃少天這邊已經再次開啓廟藥大戰了，就偷溜了，完全不管剛才王傑希是在幫你。

“現在的年輕人都太沖動了。”你如此評價着還在“愉快”争執中的王傑希和黃少天。

雖然他們比你也沒小多少，差得最多的也才三歲。

“胡鬧。”

你坐在了韓文清身邊，順勢挽住了他的手臂，完全不在意剛才韓文清的胡鬧是對着你說的。

“哎呀，大家都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嘛。”反正你覺得除了微草和藍雨的人都挺開心的。

考慮到在坐大家都是單身狗的因素，你很快就松開了挽住韓文清的手，不過好像還是被人看見了。

本來應該幫助黃少天的喻文州并沒有加入戰鬥，正與張新傑聊天，兩個人都看見了你的動作。

被張新傑看到你覺得完全沒什麽，在俱樂部的時候即使你跟韓文清表現得不明顯，但日積月累下，你們霸圖人的抗性已經得到了提升，明顯優于其他戰隊。可能也就輪回能與你們一戰，因為方明華連婚都結了。

不過他們在賽場上，現在能稱霸王的也就你們霸圖。

但喻文州，嗯，人家畢竟是廟裏出來的，還是不應該虐廟裏的單身狗。

你完全忘記了黃少天跟喻文州的性質是一樣的這點。

被你對不起的喻文州這個時候展現出了作為住持的從容淡定，還沖着你和韓文清笑了下。

于是你也回以了喻文州笑容。

所有的争執在比賽快開始前都得到了結束，你也把戴妍琦招呼到了你旁邊的位置坐下。

衣不如新，人也不如新，你記住了拒絕你的邀請并且坐得遠遠的楚雲秀。

楚雲秀：拒絕現充從我做起。

你回她了一個呵呵，表示自己現在的真愛是戴妍琦。

你們倆不是私聊，在幾個女孩子的小群裏面。坐在你身邊的戴妍琦扯了扯你的衣角，在你耳邊輕輕說：“荀舒姐，千萬別跟韓文清前輩說，我害怕他虐我。”

戴妍琦聲音是小，臉上卻是極盡全力克制但仍流露出來的興奮。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戴妍琦明顯就是在調侃你跟韓文清。

你說：“要不我跟你換個位置，這樣你能如所願的被虐，我也能快快樂樂地看你被虐。”

戴妍琦看了眼沒注意到你們悄悄話的韓文清側臉，實力拒絕，“這還是算了吧。”

你手滑了一下戴妍琦的鼻子，輕輕放過了她——話說為什麽他們霸圖自她以後就再也沒有女選手了呢。

“荀舒姐，你是支持輪回贏還是興欣贏啊。”戴妍琦在單人賽的間隙問了你這麽一個問題。

你沒有猶豫地回答道：“兩個都跟我們霸圖有仇，當然是哪個輸了嘲諷哪個啊。”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當然是趁着機會，能嘲諷哪個是哪個啊，反正輪回是新仇，葉修帶領的興欣也可以算得上新仇舊恨都聚齊，嘲諷哪個你都不吃虧。

最後的勝利者是興欣，你的嘲諷對象也因此确定了輪回。

但你心心念念了好幾天的嘲諷，就敗給了葉修幾秒鐘的表現。

“這家夥……”你坐在座位上，剛開了一個頭，就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說比較好。

“很厲害。”韓文清接過了你的話。

“應該說是超級厲害才對吧。”

那6.5秒的燃燒，即使是坐在臺下的你也熱血沸騰。

你看着葉修拿到自己的第四個總冠軍。

“好想打一場啊。”

韓文清沉默了一會兒便站了起來，說：“出去就找個網吧吧。”

你搭上他向你伸出的手，被他從溫暖的座位中拉了起來。

“好！”

總冠軍将不會落在你的頭上，但你相信，它終究再次落在你最喜歡的韓文清身上，落在你屬于的霸圖。

以前的那些事（一）

（1）

“霸圖的目标只有一個，那就是冠軍。”

第四賽季常規賽第一輪結束後的賽後采訪，被記者問及這一賽季的目标，韓文清回答道。

語調平穩，沒有多餘的修飾，僅僅因為這句話是從韓文清口裏說出的，你就從中感受到了無限的力量。

你想這應該就是韓文清的魅力，只要他在，霸圖就所向無敵。

“手還好嗎？”

第一輪你們的對手是微草，這個戰隊在王傑希的帶領下，從一個普普通通的中游隊伍一躍成為一支有實力朝着冠軍沖擊的隊伍。你今天在擂臺上與王傑希對上了，他的打法太過飄忽，你不得不依靠爆手速才沒被他完全壓制，才用自己百分之二十三的血量換了他百分之十六的血，為守擂的韓文清留下了些許優勢。

不過這對你手部的消耗也很大。

“我剛才做了手操的。”你朝着韓文清張開了雙手手掌，“怎麽看我的手都挺好的吧。”

韓文清伸手輕輕捏了一下你的手指關節，看到你臉色微變就明白了你是在騙他。

你當初剛入榮耀，沒多少對手部的保護意識，全都是靠着手速來壓制敵人。當時快快樂樂的在競技場稱王稱霸，現在就得為當初的稱王稱霸付出代價。

好在代價不大，你的手是會偶爾疼痛，手速也沒以前那麽快了，但還不至于現在就喪失了競技水平，你還能再在聯盟待上一個賽季。

在這個賽季開始之前，你就已經做好了這個賽季一結束就退役的決定。要不是你的徒弟白言飛暫時還出不了師，放他上賽場就是讓他挨打的話，你或許會第三賽季完就退役。

心理建設也是早早就做好了。仔細想想，同為開荒一代，有些人因為年齡因素，在第一賽季結束後，就不得不退役。而你好歹也在這裏奮鬥了四年，參加了第一屆全明星周末并在投票中被投到了第九名，也過了一把明星瘾，接了幾個廣告，賺得錢夠你退役後即使找不到工作都不用為生計擔憂。

怎麽想都覺得自己很值。

你就是覺得有些愧對隊友，明明大家都是一個賽場上的選手，卻要讓他們為你的手擔心。

你知道越是輕飄飄地說只是些小傷小痛，其他人的心理越不好受，于是你特意誇張地說：“啊，我的手好痛，我已經打開不了礦泉水瓶了，這瓶水就交給你了，隊長。”

你沒想到你這句話帶來的效果這麽巨大。從此只要韓文清在身邊，交到你手上的礦泉水瓶或是其他飲料瓶從來都是被人擰開過的。

終于注意到了細節的季冷在韓文清離開後低聲詢問道：“這是怎麽了？”

“照顧傷殘人士吧。”你語氣輕快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的狀态其實很好的。”季冷絞盡腦汁，不過效果不怎麽好，幹巴巴地安慰了你一句。

好意心領一下就好了，你是絕對不會在嘴上也領情的，說：“我知道啊，不然之前1v1跟我輸了的你算什麽啊。”

季冷給了你一記爆栗，突然說：“其實我也打算這賽季完了跟你一樣。”

跟你一樣什麽，當然是退役了咯 。

你沒有特意同其他人說你的決定，但你的競技狀态和時不時去找白言飛的舉動都已經向他們透露了你即将要退役的信息。

但你先前完全不知道季冷也有這個打算，聞言也沉默了，你沒問他為什麽這麽選擇，職業選手做出退役的決定肯定都是深思熟慮過的結果。

“我們的最後一賽季啊，瘋一把怎麽樣，”你沖着季冷說，“在你離開前舍命一擊帶走葉秋那個混蛋。”

葉秋可不是那麽好帶走的，如果能帶走，估計所有戰隊除了必備一個奶媽外，還需要一個刺客才行。

季冷沒有認為你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順勢認真地考慮刺殺葉秋的可能性：“刺客的浪漫不就是舍命一擊嗎？如果能把葉秋帶走，那我肯定能名揚整個榮耀界啊。”

“對吧對吧。”你瘋狂點頭。

“話說，你剛才特意賣慘是不是在故意打岔我啊。”季冷思考了很多，除了做好了很多預設場景外，也把你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想明白了。

你連忙打了個哈哈，“怎麽會呢，你在說什麽啊？”

季冷并不相信。

（2）

你也不知道你和韓文清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隊長對隊內唯一女性隊員的照顧？

是因為自己受傷隊長的責任讓他不得不關系她？

還是你壓根不敢想的男女關系方面的那一因素？

你自己都想不明白，又怎麽會有答案交給季冷呢。

（3）

你沒想到你的異想天開會得到實現，季冷真的在決賽場上把葉秋帶走了。失去了葉秋的嘉世，雖然不能說毫無戰鬥力，但失去了核心，顯然讓他們的心态大受影響。雖然這也出乎了你們霸圖的意料，但你們比他們調整得快，最重要的是氣勢，完全把嘉世全殺了不止一次。

冠軍當然落在了你們的手上。

你在思考退役的時候，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沒能拿到冠軍獎杯。

而在你退役前的最後時刻，這唯一的遺憾也沒了。

你在眼淚将鍵盤完全打濕前，走出了比賽席，你擦着眼淚，看到了已經站在臺上的韓文清。他沒流淚，但眼眶也是微紅的。

你就說嘛，沒有一個人能在喜悅的淚水中獨善其身。你走了過去，給了他一個用力的擁抱。

你流着淚在他耳邊輕聲說：“謝謝。”

然後你在他和現場觀衆反應過來之前，松開了抱住韓文清的手，退後了兩步，又走向了季冷。

“全場最佳。”

你抱住了他，有了剛才你抱住韓文清的鋪墊，他在你走來時就做好了準備，也回抱住了你。

“你也很厲害啊。”

“那是。”你接受了季冷的誇張，并與季冷同時松開了抱住對方的手。

你将下一個受害者的目标鎖定在張新傑身上，大概在現場觀衆面前、在所有守着電視機的人面前跟別人擁抱不是張新傑的作風，但他也是毫毫不抗拒地接受了來自前輩的擁抱，并在結束後為你送上了紙巾。

你接過紙巾，一邊擦着眼淚鼻涕，一邊調侃道：“沒想到你隊服裏面還會放紙巾，準備挺充分得嘛。”

“因為提前考慮到了現在這種可能性。”張新傑順着你的話說到，自己也拿出了一張紙巾擦拭眼角。

你沖着這個嚴謹的後輩笑了笑。

你在臺上把所有霸圖的選手都擁抱了一遍，這可能是你這輩子做過得最大膽的事情，畢竟當着這麽多人面前，指不定以後還會有人指着錄像調侃你。

但這又怎麽樣呢？

冠軍是霸圖！

以前的那些事（二）

（4）

在你的預期設想裏面，你應該是拿完冠軍回俱樂部發表一下獲獎感言後，被意思意思歡送一下，就收拾收拾行李走人了。

沒想到挽留你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俱樂部日常只負責打錢的老板。

“如果沒考慮好退役後做些什麽事情，不如暫時留在俱樂部工作吧。等找好了下家，在離開也不遲。”

因為有韓文清“珠玉在前”，你在面容和煦的老板面前也沒有底氣不足，直接吐槽道：“雖然我沒做過普通工作，但也知道這不是一個正常老板會對員工說的話吧。”

老板淡定地解釋了一句：“我們是俱樂部，從性質上跟普通工作單位不一樣。”

“我竟無言以對，”在做出決定之前，你決定再從老板這裏打探點情報，“那李藝博呢？”

雖然季冷也是退役三人組，不過他的安排大家都知道。在家待一年把雅思考了，然後出國留學。

因為吳雪峰第三賽季退役後也是出國，讓你不得不開始思考起冠軍隊的退役選手中有一個出國者是不是标配這個問題。

老板将李藝博的去向告訴了你：“藝博啊，聯盟總部那邊已經邀請他去當解說嘉賓了，他也答應了。”

“總部原來還知道他們解說差啊，不過現在豈不是就只剩下我一個了？”你當然為李藝博在退役後無縫銜接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感到高興，但在這種情況下又夾雜着一絲“為什麽只有我沒提前做好準備”的複雜。

跟學生時代以為天天跟自己在外面野的小夥伴都沒做假期作業，結果到了最後幾天沒做完的只有你一個心情差不了多少。

“不，應該說他們兩個都太可憐了，享受不了霸圖這麽好的員工福利。而且你也不想離開霸圖吧，小荀。”

你承認你确實不想離開了霸圖，四年都待在這裏，哪是說能割舍就能割舍掉的呢？

“你說得沒錯，食堂好不容易決定改良擴建了，我現在離開豈不是很虧。”你将留下的理由歸為食堂，而不是內心對霸圖的依賴。

“那小荀你想做什麽，俱樂部的工作随你挑，除了網游部。你的手還需要好好修養一陣子，網游部的工作對你來說損耗還是太大了。這還是小韓特意囑托我的。”老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提了一句。

“我知道了。”

一顆石子被丢進了荷塘裏，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直到你離開老板的辦公室，也沒能平息下來。

（5）

少女心事總是詩。

四舍五入，你最近做的詩有點多。但你又不是以詩人為目标的。

打住，必須得打住！

……

好吧，你認命了，有時候靈感來了那真的是擋都擋不住。

（6）

以往歡送會沒你們這麽大陣仗，畢竟退役是件傷感的事情。今年也是多虧拿到了冠軍，讓喜大于悲。

不過你左思右想都覺得歡送你很怪異，你就是從選手宿舍搬到了員工宿舍，位置都還在俱樂部內部。

另外兩個就沒你這麽多的想法。

被敬了幾杯果汁的李藝博還在跟你暢想未來。

“下個賽季，我正式成了解說嘉賓，那肯定要好好捧我們霸圖，把嘉世踩到腳底。”李藝博說着還跺了跺腳，仿佛這地板就象征着嘉世一樣。

本來你們跟嘉世的關系算是你們單方面敵視。在霸圖及霸圖粉絲眼中，嘉世是那個連續三年季後賽擊敗他們的隊伍，此仇不報非君子。而在嘉世及嘉世粉絲眼中，全聯盟都是他們的手下敗将，霸圖又有哪裏特別了。不過冠軍一拿，你們和嘉世終于平等了，終于變成了互相敵視。

真實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你聽着是很爽，也知道李藝博是說笑的，解說嘉賓最需要的就是将私人感情抛在腦後，至少在解說過程中必須做到這一點。于是你也開玩笑的提醒他：“中國文化博大精深，記得隐晦一點，免得被嘉世粉絲投訴。”

李藝博表示收到，也沒有忘記提醒你。

“你也記得不要在工作中摸魚，畢竟就算你職責變了，隊長也還是能抓住你再訓斥你一頓的。”李藝博心有戚戚。

被訓斥和看到其他人被訓斥，當那個負責訓斥的人是韓文清的時候，心情波動都是一個量級的。

“我懷疑韓文清讓我留下就是為了訓斥我。”你玩着為了歡送會特意做的頭發，垂眸道。

李藝博沉吟了一會兒，說：“知道就多注意一點，出來混的遲早要還，早死早超生吧。”

李藝博的肯定讓你如釋負重，你說：“我就知道絕對是這樣！”

“等等，為什麽你知道被罵還這麽開心啊。”

李藝博，真實的迷惑了。

以前的那些事（三）

（7）

真正的強者不應該被感情所左右，歡送會結束後，你就把對韓文清的糾結心情也暫時送走了，專專心心搞事業。

其實是夏休期正式開始了，韓文清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你就算有些什麽其它心思，也得主人公在場吧。

至于手機聯系，你跟韓文清之前的聯系基本上都是“到俱樂部了嗎”“到了”“裝備進行了調整，來試試”“馬上就來”等一系列圍繞着比賽的話題。

現在你退役了，目前時間也在什麽比賽都沒有的夏休期，你總不可能沒事找事兒吧。

“怎麽不行。”

你手一抖，差點沒把手機直接扔到地上去。

“你剛剛把心裏話說出來了。”蘇酥年齡比你還小兩個月，不過大學沒畢業前就進了霸圖宣傳部實習，工作經驗比起你這個“再就業”的人高出了不知道多少，現在看到你這副樣子，更是一副專業人士的樣子，啧啧了一下嘴巴，說，“思春少女啊。”

你立馬将手機屏幕正對着桌子放下，“哈，我警告你啊，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

蘇酥看着你，說：“道理是沒錯，但問題是你就是思春少女啊，你剛剛趴在桌子上看手機的樣子跟我大學室友一模一樣。她這種樣子持續了一個月後就跟自己新交上的男朋友請我們全宿舍吃脫單飯了。我也沒什麽惡意，就想知道你什麽時候能請我吃飯，夏休期結束前可以嗎？”

工作人員的宿舍待遇沒選手那麽好，但也是兩人一間，你的新室友就是蘇酥。

“怎麽可能！”

蘇酥打了一個響指，“所以你是承認自己要麽是在跟別人暧昧要麽是在單戀對方的狀況了，請叫我名偵探蘇酥。”

你不想跟蘇酥說話，平時她日常平地摔看着也不像太聰明的樣子，怎麽一遇到這種八卦就開竅了。

“哎呀，喜歡就去告白，你又有錢又有貌，追誰不是手到擒來啊。”蘇酥勸道。

“你當我真的會信你的話嗎。”你眉毛緊皺，長嘆了一口氣。

“為什麽不信。告白之後的結果無非兩個，要麽成功，要麽失敗。失敗了也別灰心，下一個更乖。成功了覺得不适合，就提分手，以後回憶起來自己至少還是跟喜歡的人談過戀愛的，不虧！”說到高潮部分，演講者蘇酥還站了起來。

蘇酥氣勢是夠了，但你覺得她就是一個膨起等我氣球，只需要一根針，就能讓她迅速幹癟下來。

那根針的名字叫做你喜歡的那個人叫韓文清。

但你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蘇酥，你只能搖着頭對她說：“你不懂。”

“我怎麽就不懂了？”

“那你談過戀愛了嗎？”

靈魂拷問太過深刻，母胎單身的蘇酥直接進入了僵直狀态，過了幾十秒才避重就輕道：“我可是戀愛理論帶師。”

你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敷衍地“哦”了一聲。

（8）

你十分敷衍，蘇酥堅持不懈。

你覺得這叫皇帝不急太監急，于是親切地叫她小蘇子，而小蘇子也十分快速地适應了新身份。

“請問陛下何時能對皇後下聘書呢？”

你想到昨天明明不在俱樂部卻給你發了一長串工作提醒的韓文清，情不自禁捂住心口。

“我是不會給任何人架空朕的機會的。”

（9）

随着第五賽季的開始，蘇酥勸你的頻率逐漸下降。

你本以為是因為工作太忙，蘇酥沒空催促，直到有一天蘇酥勸你的話語變了。

“多看看身邊人，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哦。”

雖然你不明白蘇酥說出這句話的誘因是什麽，但精通各類感情小說的你，還是聽得出蘇酥是在讓你從身邊人中選擇出一個人，并且那個人大概率是對你有意思的。

鑒于身邊人這個概念太過大嗎，俱樂部這麽多人都對你的态度跟其他人不太一樣，畢竟你才剛退役不到一年，威望還在那裏擺着，有點奶茶順帶幫你點的，有對你的生日身高體重了如指掌的（職業選手的基本信息官網都能查到，不過你比上次登記的時候已經胖了六斤了），還有每天彩虹屁不停歇就為了摸摸你的冠軍戒指的。所以你實在是想不到一個合适的人選。

也不可能哪個親近你一些，你都以為對方喜歡自己吧。

那太自戀了。

你最多妄想一下你喜歡的那個人。

你往後一跳，面露愧色，“抱歉，我不喜歡你。”

“你別在這抖機靈，我在十分認真地跟你說事情。”蘇酥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示意你坐下，“将視線一直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會限制自己的視野，明明眼前有一片森林，為何要為了了一棵樹而放棄呢？”

你玩着指甲，語氣帶有一絲的漫不經心，“在我沒找到另外一個喜歡的人之前，我會一直喜歡他的。”

蘇酥動了動嘴唇，什麽也沒說出口。

（10）

“普天同慶，你終于做出了正确的選擇。”在第六賽季，蘇酥拿着手機笑嘻嘻地走到了你面前。

你默默打了一個問號。

“你跟韓隊都挽手了诶。”蘇酥把你們兩個挽手的側面圖拿出來作為呈堂公證，有點糊，顯然是被某些認識你們倆的人抓拍的照片，“之前還說會死守一棵歪脖子樹，在見到了真正的蒼天大樹後，終于後悔了吧。”

你腦袋中的小問號，朋友真的越來越多了。

在蘇酥噼裏啪啦說了一大通後，你的問號們終于得到了解釋。

你拍上了蘇酥的肩膀，“好了，我懂了，事實其實是這樣的，歪脖子樹跟蒼天大樹一直是同一棵樹。”

在蘇酥想明白并把你抓住嚴刑拷問之前，你快速地溜走了，跑到了韓文清面前，質問你終于吊上的那棵樹。

“樹子，你到底是多久開始喜歡我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