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為了結婚戰鬥吧
巫承赫之所以主動請纓,一方面是為了沐,一方面也是為了NTU。
他在金軒的特工組已經呆了快一個月了,眼看着大家為這次行動竭盡全力,音波不惜出賣色相,金軒親自上角鬥場死戰,而他作為顧問,卻至今沒有派上什麽用場。
雖然早在來天闕之初,他就知道自己的任務不過是安撫金軒的狂躁症,但作為一名曾經的軍人,他還是願意在适當的時刻為聯邦盡自己的一份力。畢竟,他也是人類的一份子,是聯邦的公民。
“我意識力不如院長,但也有他六七成本事,而且我已經是小組成員了,對音波的行事方式比較了解。如果需要人深入X-X區,我才是最好的人選。”巫承赫想了想,道,“我知道你想等千花和長弓過來,和他們一起潛入X-X區,但那邊守衛森嚴,你們三人想在不驚動衛兵的情況下潛入進去,非常困難。”
金軒道:“我明白你的顧慮,我們不能把沐院長牽扯進來。他還沒有公開向導身份,如果貿然征用他,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他還有女兒要養。”最重要的一點,金轍知道了一定會把他大卸八塊蘸着醬油生吃掉!
“我不完全是為了院長,我也是為了任務。”巫承赫誠懇道,“我的暗示力和攻擊力雖然不如院長,但我已經和你标記,穩定性比他要好。而且我已經在這裏了,舍近求遠,不是明智之舉。”
金軒沉默不語,他确實不希望這次計劃功虧一篑,藍瑟星将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如果這次不能一擊即中,放任他繼續在遠航軍坐大,那簡直就是聯邦的災難。金轍為了回收遠航軍的權利,鞏固聯邦統一,已經籌劃多年。馬上就要換屆選舉了,如果他這次搞不定藍瑟,金轍連任的事情将會變數很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這次是來遠航軍是給NTU總Boss嚴令立過軍令狀的,如果拿不下
第二集團軍,他将沒有資格參加通古斯基地的畢業舞會,巫承赫和他将會面臨法律制裁,被流放到荒僻的星系邊緣。
這次的任務,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他不希望自己的向導涉險,但正如巫承赫所說,他和長弓、千花想要秘密潛入X-X區,确實難度太大。
沉默,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當中,良久,還是巫承赫首先下定了決心。他走到金軒面前,雙手按住他肩膀,沉聲道:“铳槍,我們想辦法進去吧。”
金軒眼神一凜,他叫他“铳槍”,就是沒把他當自己的異能者,而是當成自己的隊友,自己的上級!
巫承赫接着道:“我們是異能者·向導配對,海因奎他們不是在找實驗體嗎?我們就是最合适的實驗體,只要想辦法見到海因奎,讓他懷疑我們的身份,我們就能順利進入X-X研究所!我們和音波、小山一美做內應,長弓、千花在地面做外援,再加上偃師在防禦線外接應,勝算比你和他們倆潛進去要大得多!”
金軒猶豫不決。巫承赫蹲下去,趴在他膝頭認真看着他的眼睛,道:“他們不會懷疑我們的,你的身份已經取得軍需官的信任,他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暴躁魯莽的富二代。而我外表弱小,看上去毫無攻擊性,他們最多當我是個被你圈養的自由向導。你瞧,我們這樣的配對在他們眼裏簡直就是最好的試驗品!”
金軒神色複雜地看着巫承赫,相戀近三年,他總覺得已經十分了解自己的向導,但時不時的,仍舊會被對方的行為深深震撼。
第一次,是在蚱蜢空間站,巫承赫單槍匹馬遠赴小行星尋找他的蹤跡,不惜跳下危崖來救他;第二次,是在黑珍珠空間港,巫承赫一個人對抗數名雇傭兵,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解救人質,替警方保住了重要證人;第三次,巫承赫開着史前全地形車,帶他逃避漢尼拔的追捕;第四次,巫承赫在末期會議上主動出擊,自投羅網,替沐擋了向導團的抓捕……
是什麽樣的膽量,讓這個看上去溫吞無害,甚至有點聖母家夥在危急時刻總是做出令人瞠目的決定?他明明那麽弱小,面對同學的排擠退避三舍,遇到不公平的對待一笑置之,平時連走在路上被人撞了,還傻乎乎給別人道歉。
一個人的性格,怎麽能矛盾到這種地步?越是遇上兇殘的人,他就越是不怕死,反倒對那些一腳就能踩死的跳梁小醜,他從來視若無物,寬容待之。
欺硬怕軟嗎?他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
“你怎麽了?”巫承赫發覺他的意識雲波動,忍不住笑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被我感動了嗎?覺得我很偉大嗎?想跪舔我嗎?”
金軒被他逗笑,雙手撐着他腋下将他抱到自己大腿上,道:“嗯,你很偉大,顧問先生,我很想跪舔你,不過你确定你還有體力被我跪舔嗎?”
巫承赫臉一紅,這兩天他們臨時更改計劃,和軍需官來回扯皮,鬧到昨晚都累得不行,便在房間裏酣暢淋漓來了一次……好吧金軒只有一次,他有好幾次,于是确實沒有體力再讓人跪舔了。
“呵呵……”關鍵時刻呆笑抹平一切,巫承赫從他膝頭跳下來,道,“我在跟你說正事,長官,請你注意你的态度!”
“你這個善變的男人。”金軒笑着說,“求跪舔的時候就叫我好老公,下了床就變長官,不要太過分哦!”
“誰叫你‘好老公’了!”巫承赫臉漲得通紅,他自認在床第間已經很放得開了,但這種肉麻的稱呼還是打死都叫不出來,為了這個昨天被金軒欺負了好幾次。
“現在不就叫了嗎?”金軒洋洋得意道,“哈哈,我已經錄下來了,下次你再不肯叫,我就做成音頻Loop給你聽,聽到你願意自己叫為止。”
“你!”巫承赫氣急敗壞,撲上去揍他。金軒皮糙肉厚根本不疼,扛着他的拳頭将他抱起來往床上一丢,一壓,巫承赫就動彈不得了。
“你別逼我暗示你啊。”巫承赫面朝下被他壓在床上,掙紮了兩下放棄了,威脅道,“我暗示你是個受,今晚你就躺平讓我上了你知道嗎?”
“好怕,不過你能上得了我嗎?前面沒硬後面就濕了吧……好好好我錯了別用思維觸手紮我,我錯了我錯了!”金軒趴在巫承赫背上連連求饒,安撫地摸他的頭發,“好了我騙你的,根本就沒有錄音,等我們結婚了你再叫我好老公吧。”
巫承赫收回思維觸手,兩人一個疊一個地趴了一會,都安靜下來。金軒親了親他的發梢,道:“你的計劃是可行的,長官我采納了。稍後長弓和千花過來,我就會和他們商量具體的細節。音波和小山一美會把X-X區的地圖送出來,我們好好研究一下行動路線,到時候你聽我的,不要逞強,能做到什麽地步,就做到什麽地步,懂嗎?”
巫承赫“嗯”了一聲,将他從背上翻下來,跳下床理了理衣服,道:“任務上我聽你的,不過你也別把我當廢柴看,戰鬥力我多少還是有一點的。還有,小山一美認識我,雖然我整了容,但他能通過意識雲認出來,到時候我的身份在小組內部就公開了,你記得封口,我不想給總統帶來麻煩。”
“我知道。”金軒點頭,巫承赫能進NTU都是金轍一手運作,被組員們知道他是個向導,對總統威信有所損害,不過大家都是過命的交情,應該能理解吧。嘆了口氣,摸了摸巫承赫的頭發,“我真是沒用啊,每次都讓你身涉險境,恐怕沒有比我更無能的異能者了。”
巫承赫一笑:“怎麽,你也想變成那種把向導當狗一樣養起來的軍官嗎?要是那樣咱倆就散夥吧,我可伺候不了沙文主義者,雙胞胎大概也不想要個那樣的爹。”
金軒無奈搖頭。巫承赫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很樂意為你們做事,真的,這讓我覺得自己有價值。本來我的身份已經暴露,将來只能做你的全職軍醫,我的價值也只能通過你來實現。現在我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和你站在同一個戰場,我覺得很榮幸,很幸福。我和你是一樣的,我很喜歡這樣。”
他說的是心裏話,金軒和所有的異能者都不一樣,雖然對他有強烈的占有欲,但仍舊願意把他當成平等的人來看待,願意帶他冒險,願意使用他的能力。這樣的伴侶難能可貴,堪稱稀有。
“我也很喜歡這樣。”金軒嘴角一翹,輕輕吻了吻他鼻尖,“唉,我真命苦,遇到這麽強的向導,還要求着你辦事兒,将來夫綱堪憂。”
巫承赫沾沾自喜道:“我的夫綱就還好!”
兩人商量已定,傍晚時分在港口接到了長弓和千花,他們倆這次是以音波“哥嫂”的身份來的,就住在巫承赫和金軒所在的酒店,隔壁房間。
屏蔽了監控,四人坐在一起開碰頭會,金軒将音波的情況,以及他和巫承赫的計劃一一講給他們聽。長弓和千花知道巫承赫居然是一名向導,都極為驚訝,尤其是長弓,看了他半天道:“天,你居然是一名伊卡魯幻色蛱向導,我以為這麽高大上的向導只有在資料裏才能見到呢!”
千花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我們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半個月,我居然絲毫沒有感受到你的意識雲,你隐蔽性也太強了吧!”
巫承赫有點不好意思,不得不把小燈泡叫出來跟大家見面。傲嬌君昨晚和獅子鬼混了一宿,還有點疲勞,不情不願飛了一圈就停在巫承赫頭頂隐形了,連個“拜拜”都欠奉。千花的紅狼和長弓的禿鹫對它都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興趣,還想撲過去跟它玩,金軒的巴巴裏獅子卻暴躁起來,一爪一個統統拍翻,蹲在巫承赫身後守着,虎視眈眈瞅着它們倆,一臉“瞪誰誰懷孕”的表情。
“你們都別逗它,不然我也壓制不住。”金軒警告地看看兩名下屬,繼而将他和巫承赫的情況給他們倆說了,只隐去關于漢尼拔的部分,“我們本來面臨着流放,是我在大Boss面前立下軍令狀,才争取到這次機會的,希望你們能理解吧。”
長弓年紀大些,和金軒關系最好,首先表示諒解:“放心吧,我們不會把這件事洩露出去的,顧問是你的向導,也是我們的組員,這次他自願跟你深入虎穴,就是我們的好兄弟,我們不會做不利于同袍的事情。”
千花也點頭:“是啊,我們都理解,偃師也會理解的。話說我終于知道你上次為什麽那麽不穩定了,是因為離開向導的原因吧?天!你為了任務居然能離開向導三個多月,真是不可思議。铳槍,就沖你這自制力,我服了你了。”頓了頓,又道,“這次多虧有顧問,不然我們還不知道怎麽拿下塔爾塔羅斯,既然你們已經和大Boss談妥了,我們服從上級安排就好。”
得到他們倆的保證,巫承赫十分欣慰:“謝謝你們的理解,等任務完成讓铳槍做滿漢全席招待你們,他手藝可棒呢!”
金軒表情一僵,繼而恢複正常:“是啊,等任務完成歡迎你們參加我們的婚禮,我親手做婚宴招待你們。”
“……”巫承赫無語,通過意識通感問,【你這算是另類求婚嗎?】
金軒面無表情回:【不是你向我求的婚嗎?我只是同意了一下而已】說着視線往自己左手中指一掃。雖然抹香鯨戒指出任務之前已經被摘下來了,但巫承赫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臉一紅,尴尬地笑了一下,附和道:“是啊,呵呵。”
“啊,你們這就開始要禮金了嗎?也太不矜持了吧?”千花笑道,“慘了,音波也嫁出去了,這個月我要準備兩份禮金,要破産了耶!”
長弓捂心道:“你有什麽可郁卒的,我這個資深光棍,禮金都不知道發出去多少,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賺回來呢,簡直心塞!”
他們倆插科打诨,凝重的氣氛松快不少,金軒等大家笑夠了,把和巫承赫商量的計劃和他們讨論了一下,确定細節,最終拿出了一個完整的行動方案。
次日一早,金軒就親自找去了軍需官所在的部門,在外面跟他的秘書耗了一個早上,總算得到了預約。
軍需官這兩天已經被他整怕了,見了他的面,苦哈哈道:“兄弟,不是我不幫忙,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你的助理親自簽了合同,上面不放人,我也沒辦法。話說他自己都決定要留下來,你又何必執着呢?”
金軒道:“大哥,話不是這麽說,他年紀還小,大學剛畢業就到我身邊幫忙,他的哥嫂都是我的好朋友,人家找我要人,我有什麽辦法?”
“我難道願意他被弄進去嗎?我那麽喜歡他,一開始雖然抱着玩玩的态度,後來是真想和他處一處的,畢竟這年頭找個像他這麽可愛的異能者太難了。”軍需官一臉郁卒,道,“可他再小也超過十八歲了,全民事行為責任人,他有權處置自己的身體,合同都簽了,我不可能讓他毀約。”
兩人來來回回車轱辘話說了半天,金軒一咬牙:“行吧,他要留下就留下,我不能讓你難做,不過大哥,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讓他哥嫂和他見個面?他們大老遠從首都趕過來,不見弟弟不放心啊,以後五年都見不着面,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軍需官沉吟了一下,道:“我可以給上面說說,不過上面怎麽定,就不是我能管的着的了。”
“那就麻煩你了。”金軒理解地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大哥,你只要幫我們遞個話就好。事到如今角鬥場的事我也不強求了,只要把我助理的事解決好就行。”
說起角鬥場,軍需官不免有些氣弱,畢竟他拿了金軒十來萬的賭資,要是一點忙都不幫,實在說不過去,一咬牙,道:“你放心吧,我一定盡力而為。”
金軒回到酒店,趁晚上和音波溝通的時候說了新的計劃。音波聽說巫承赫居然是個向導,還是個伊卡魯幻色蛱向導,那是相當地震驚,差點一頭栽進浴缸裏。不過他自我調适能力相當強大,很快就接受了現實,轉而高興起來:“哎喲我擦,實在是太好了,簡直想什麽來什麽,我原本還擔心任務完不成,回頭被大Boss虐呢,這下有了顧問完全不用擔心了……話說你确定顧問能和小山一美他師兄一樣群發暗示嗎?”
“他年紀還小,沒有那麽強的意識力,不過他穩定性很好……再說我們也沒有時間去找其他向導了,NTU大部隊已經從首都開拔,我們必須在他們行動之前搜集到盡可能多的證據。”金軒說,“你和小山一美剛剛标記,我不想你為了任務強迫他把自己的師兄供出來,對你們的感情不利。”
“铳槍你真是我的貼心小棉襖!”音波雙手合十,眼睛閃着感動的淚花,“謝謝你昂!”
“別惡心人了,你趕緊和小山一美商量一下,争取讓他們盡快同意長弓和千花見你!”金軒斥道,“還有我和顧問,估計海因奎不會放心你和我們見面,必然會跟着你,到時候我會和顧問露出破綻來,引起他的懷疑。”
“放心吧,我這就去裝柔弱。”音波道,“思鄉病最好裝了!”
音波的演技那是杠杠滴,當天晚上就跟小山一美商量好了計策,次日開始裝頹廢,飯不好好吃,水不好好喝,隔了一天連幹擾劑都開始拒絕打了。
海因奎每天都關注着“實驗體”的狀态,見音波恹恹的跟來了大姨媽一樣,十分地着急,跑去實驗室問小山一美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他太龍精虎猛把柔弱的異能者幹廢了?
小山一美穿着無菌服正在培養細菌,站在櫥子裏面無表情看着海因奎,腦門上挂下一排黑線:“拜托,我是向導,他是異能者,他的體能是我的幾十倍,我怎麽可能……要廢也是我先廢好嗎!”
別看小山一美是個向導,瘦瘦白白不起眼,平時在企業裏可是首席科學家,對着學生和下屬都是用吼的,那氣勢,不怒自威。海因奎跟他“合作”了好幾個月,對他又臭又硬的脾氣十分忌憚,見他發了火,陪着笑臉連連道歉,等他臉色好轉才問他要如何補救,讓音波乖乖合作打針生娃。
小山一美想了半天,道:“他年紀還小,忽然身處陌生環境,沒有親人朋友,情緒不穩定是正常的。而且這種幹擾劑本身就有抑郁方面的副作用,他這個樣子,應該是心理問題。”
心理問題最可怕,海因奎越發着急,這種時候停了音波的藥顯然不可能,那只有從心理安慰上着手了,忙問他要怎麽辦。
小山一美也是一臉憂慮的表情:“我可以安撫他,但畢竟我和他認識時間還短,這種時候最好是有親人和朋友給他一點安慰……你能讓他的老板來看看他嗎?隔着防護罩見見面說說話就行,你可以派人盯着,或者自己盯着也行,我會讓他小心不亂說話的。”
這個建議與合同不符,但音波的情況确實有些堪憂,又拖了幾天,海因奎不得不讓步,同意軍需官讓他把音波的“哥嫂”帶來,和音波見一面。
消息傳回金軒那裏,他正和巫承赫在酒店看音波傳回來的X-X布防圖,兩人看到軍需官發來的通行證,對視一眼,同時微笑了起來。
決戰的鐘聲,即将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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