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徐徐的晚風吹拂而來。

阮糖發絲被吹的微動。

他站在那, 借着微光看着傅曜深手中那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他看到那朵玫瑰花的花瓣上還沾着露水, 圓滾滾的露珠點綴在上面, 可愛又美麗,襯得豔紅的花瓣更加的嬌美。

他還看到那朵玫瑰花枝上有一點點的損傷,似乎是一個生手笨拙地去掉花刺時傷到了根莖。

然後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

那聲音震耳欲聾。

阮糖覺得自己生病了。

不然為什麽傅曜深每次做些什麽他的心率就會過快呢?

明明夜晚的涼風很是涼快。

但他此刻卻覺得身體有點燥熱。

“送你。”傅曜深說。

他的手穩穩地拿着玫瑰花。

目光執着又帶着一點緊張的等待。

小丈夫會喜歡嗎?

只有一朵會不會顯得不夠用心?

可是又不想讓小丈夫等太久。

又一陣風吹過。

阮糖在傅曜深的注視下, 愣愣的緩緩的伸手拿過玫瑰花。

傅曜深松了一口氣。

他小心的将花放入阮糖的手心,确保阮糖隔着一層手帕抓到花。

傅曜深:“小心,可能會刺手。”

阮糖看了一眼花枝。

根莖上的玫瑰花刺被剝的好幹淨,沒有一點凸出的地方。

但傅曜深還是讓他小心拿着。

還用随身攜帶的手帕細心的将根莖包裹好。

心頭鼓蕩。

阮糖握着這朵玫瑰。

他輕聲說:“好。”

“嗯。”傅曜深說:“那我們走吧。”

他看着阮糖, 然後重新握住阮糖空着的手,帶着阮糖往目的地走去。

阮糖的目光依舊在那朵玫瑰花上。

傅曜深一邊小心帶着阮糖走,一邊用眼角餘光悄悄的關注阮糖。

走了十幾步。

傅曜深喉結滑動了一下,他的唇動了動。

然後問:“喜歡嗎?”

阮糖擡頭。

他覺得自己似乎在傅曜深平靜的臉上看到了緊張。

他抓着玫瑰花的手微微一緊。

這一刻, 不知道是演戲還是什麽。

他對着傅曜深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他回答:“喜歡。”

“很喜歡。”

之後兩人去看了傅曜深他太爺爺和爺爺的珍藏。

那是一個打理的非常好的藏書閣。

裏面放着很多孤本, 還有很多名家字畫。

一幅幅珍貴的字畫被精心地裱在牆上。

阮糖握着玫瑰,看到那些字畫頓時心潮澎湃。

他激動的上前, 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都黏到那些畫上。

“這些都是真的嗎?”阮糖激動的聲音發抖。

他記得他面前的這幅畫早已失傳。

如今外面展示出來是一幅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贗品。

但即便只是一幅贗品,在去年的拍賣會上依舊被拍出了上億的價格。

面前的畫和阮糖記憶中看到的那一幅一模一樣。

以阮糖的眼力根本分不清真假。

只覺得震撼。

他有點想要上手摸一摸。

但不敢。

即便這幅畫被玻璃隔着,他的觸摸根本就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這幅是真的。”

傅曜深站在阮糖身後。

他看不到阮糖的表情, 但他可以從阮糖的聲音裏聽出阮糖在激動, 在高興。

他的眉目柔和了一些。

“這是當年太爺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到的, 他老人家最愛這些字畫,我聽我爺爺說,他老人家當初得到這幅畫的時候将自己關在房裏觀摩這幅畫, 觀摩了三天三夜,才舍得出來。”

阮糖看着這幅畫說:“要是這幅畫是我的,我也可以不吃不喝抱着它看上三天三夜。”

傅曜深唇角微繃。

然後他嚴肅的說:“這個習慣不好,必須改。”

然而激動的阮糖根本沒有在意。

之後傅曜深又為阮糖介紹其他的書畫的來歷,給阮糖講得到他們的歷史,這些畫有真有假,但無一不是價值連城。

阮糖一路走一路看,突然他停下腳步。

“咦?”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眼還是看到了旁邊那副被精心裝裱但和這一屋子的名畫有些格格不入的畫作。

不對。

那不能說是畫作。

只能算是一個小孩子的塗鴉之作。

上面用五顏六色的水彩筆歪歪扭扭地畫着線條,仔細看去,那似乎是在畫人?

“這是?”阮糖問。

這次傅曜深沒有及時回答。

阮糖疑惑的回頭,就看到傅曜深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

好像是有些僵硬。

突然的阮糖想到一個可能。

一個有些驚悚的可能。

空氣一時間有些安靜。

阮糖斟酌這要不繞過這畫?

只是他的心裏頭像是有一只手在輕輕地抓他,抓的他很癢很癢。

想要知道這幅畫的主人。

想要知道那個一閃而過的猜測對不對。

于是,阮糖的雙腳依舊駐足在那。

目光在傅曜深和畫之間來回挪動。

半晌。

“是我畫的。”

傅曜深有些僵硬的說。

許久沒回老宅,沒進過這裏,都忘了這幅塗鴉的存在。

一時間傅曜深有些懊惱。

被小丈夫看到了,會不會認為他很差勁?居然畫成這樣。

畢竟小丈夫畫畫那麽的棒。

但是又不想騙小丈夫。

傅曜深繃着臉,等待小丈夫的嘲笑。

得到答案,阮糖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然後他就很想笑。

沒有想到一本正經看着很厲害的傅曜深居然還有這樣的黑歷史,還被家裏人給精心的挂到這房間和一屋子的名畫名字挂在一處。

但他繃住了。

他再次看向那副畫。

然後想笑的心莫名的有些發軟。莫名的還覺得這幅畫有點可愛。

于是他說:“老公畫的很可愛啊。”

傅曜深垂眸看着他。

阮糖再次肯定的點頭:“真的很可愛。”

他好奇問:“老公,這是你幾歲畫的?”

傅曜深的面部放松了些。

他看着阮糖心頭發軟。

他想,他的小丈夫真是溫柔又體貼。

也很可愛。

比什麽都可愛。

“聽我爺爺說,是我兩歲的時候畫的。畫的是我們一家人。爺爺覺得很有紀念意義,就把它挂到這裏了。”

傅曜深的目光有些懷念。

小時候他幾乎都是爺爺帶的。

看完了畫,傅曜深又帶着阮糖去其他地方逛逛,等時間差不多就帶着阮糖往主屋走去。

他領着阮糖走上木制臺階。

然後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

傅曜深:“這裏是我的房間。”

阮糖好奇的走進去。

這個房間和他們現在住的別墅風格很不一樣。

裏面有着很多少年的氣息。

阮糖看到房間的一面牆上用木頭訂了一個個的小架子。

架子上面放着各種機械模型。

還有一個破舊的籃球。

阮糖走過去,伸手将籃球拿下來,在上面摸了摸,“原來老公還會打籃球啊。”

傅曜深:“嗯,只會一點。”

阮糖笑:“我也會。”

傅曜深擡手輕柔阮糖的,“等以後陪你打。”

阮糖笑笑沒有說話。

估計是沒有希望了。

阮糖在房間裏走了一圈。

房間裏傅曜深學生時代的痕跡很是濃重,透過那些小物件,學生時代的傅曜深形象逐漸變得清晰。

那是一個認真嚴謹但很有青春活力的少年,也會玩模型,打籃球,會聽流行音樂。

哦,角落裏還有一個沙袋。

曾經的傅曜深說不定還是一個會打架的問題少年。

阮糖偷偷瞧了傅曜深一眼。

心中感嘆: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

參觀完房間,阮糖的目光重新落在手中一直握着的玫瑰花上。

他問:“老公,有沒有瓶子可以放它?”

傅曜深看了一眼,說:“我去樓下拿。”

幾分鐘後,傅曜深拿回來一個小巧精致的花瓶。阮糖開心的接過,去衛生間接了點水,然後小心翼翼的将花插/進去。

他轉頭,眉眼彎彎:“老公我一定會好好養它的。”

傅曜深看着人和花。

嘴角提起一個微乎其微的弧度。

夜裏,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早上傅曜深六點起來去周圍晨跑,然後回來洗了一個澡。

他在樓下吃完早餐又回房間換衣服。

換完衣服後,他将目光投向床上依舊睡的香沉的阮糖。

他目露糾結。

小丈夫在面對他爸媽時明顯地會非常不自在緊張。

而他今天還需要去上班。

晚點小丈夫醒來看不到他會不會害怕失望?

那麽現在叫醒他?

傅曜深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七點十五分。

太早了。

小丈夫懷有身孕應該多睡一些,這樣才能保證身體健康精神充足。

怎麽辦?

傅曜深站在原地思考了五分鐘。

然後拿起手機打給東澤。

他走到房間外面的陽臺,聲音放輕了一些:“東澤,将今天所有的行程往後挪。”

他頓了頓了說:“我今天大概十點到公司。”

挂了電話,他重新回到房間。

床上的阮糖依舊睡的香香的,小嘴微張的在呼吸,他歪着腦袋一半的臉頰陷入柔軟的枕頭裏。

傅曜深看着,想:真可愛。

他站着看了一會,然後伸手脫去剛剛換上的衣服,動作輕柔地重新爬上床,輕輕地将阮糖抱到懷裏。

睡夢中,阮糖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順着傅曜深的動作,自動的往傅曜深的懷裏蹭,還抱住了傅曜深的腰。

傅曜深頓時覺得心滿意足。

他想:既然這會沒事,那就抱着小丈夫再睡一會。

小丈夫一會醒來看到他應該會高興。

傅曜深心中湧起一陣期待。

然後他抱着阮糖重新閉上眼。

阮糖醒來的時候有些迷糊。

他睜眼就看到一副充滿着強烈荷爾蒙的胸膛。

他眨眨眼。

擡頭看去。

然後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

“醒了?”

傅曜深看着懷裏的人,心中有些滿足。

他小睡了半個小時就又醒了。

睡不着就一直看着阮糖,等待阮糖醒來。

這會等到阮糖醒來,傅曜深目光毫不放松的将阮糖醒來的每一幀都收進眼裏。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小丈夫在懷裏醒來的模樣。

傅曜深想:原來小丈夫睡醒的時候是這麽的可愛。

逐漸清醒的阮糖意識到此刻的情況。

這是他第一次醒來看到傅曜深還在床上。

而他在傅曜深的懷裏。

他的雙手還在緊緊地抱着傅曜深的腰。

阮糖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而後他很快的放軟了身子,埋在傅曜深的懷裏蹭了蹭,軟軟的叫人:“老公早安~”

傅曜深被阮糖叫的心頭一顫。

他穩了穩。

然後揉揉阮糖的腦袋:“嗯,該起床了。”

他頓了一下。

低下頭。

将唇印在阮糖的額頭上。

一觸即開。

“早安吻。”

作者有話要說:  臉有點疼,不敢說話。

嘤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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