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見一面

才得知這個消息沒幾天,路且燃竟然是,在“問燃”見着了蔣問識。

還是唐知初打電話要他過來的。

當時還以為是什麽客人鬧的爛攤子。

在男廁等着的時候,也只覺得有些奇怪。

是真的沒曾想過蔣問識會來“問燃”的。

畢竟着在路且燃的認知裏,蔣問識怎麽也不會來喝酒。

喝得爛醉如泥,嘔得十分可憐。

讓路且燃的心都揪着疼了起來。

路且燃本來只想,趁蔣問識醉着,只貪圖一刻便好。

“我真的好想你。”

“可你只是假的。”

蔣問識的話音裏全然是委屈。

路且燃只在想着,自己到底是多垃圾,才讓他這麽受傷?

他已經錯失了一回,這次再也放不開了。

若果蔣問識其實,也在思念着自己,即便錢玉琳不願,他去順從錢玉琳,是對蔣問識好嗎?

這麽多年過去,也該有個交代。無論是從前的他們,還是對現在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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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收到岳班要在國慶舉辦同學聚會的消息。

燕南安還将路且燃也拉近了微信群裏面。

路且燃指尖顫抖着,通過群聊,去發送了好友申請。

竟是很快就通過了,他不敢發什麽消息,只迅速改了下備注。

【小崽子】

躺在了路且燃微信的置頂聊天人上面。

就這樣一直擱着而已,卻始終都沒有再動過。

路且燃也不是很懂自己到底想做什麽。

于是他琢磨着,先到同學聚會去,到時候再說吧。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他還想與他再見上一面。

到國慶的時候,蔣問識還是,也回到了X市。

風雨多少年過去,就連着土地,也不複舊時模樣。

蔣問識在X市生長,誰知一天回來,找路還得依賴導航。

“看你是從外地來的吧。”有司機在等着拉人,與蔣問識攀談着說,“這裏土生土長的,再熟悉不過的了。怎麽樣,坐我的車?包你玩得開心!”

“多謝了。”蔣問識禮貌點頭,“不過我是本地人。”

司機狐疑地多看了蔣問識幾眼。

蔣問識順着導航,只先走了開去,片刻見不着人了。

X市地方總共也沒有多大,根據導航上面的提示,步行去一高也不到一小時。

總歸是沒有什麽事情,蔣問識覺得步行也成。

以後估計也不會再經常回X市的了。

無線耳機壓着耳骨,蔣問識聽不大懂歌,調的随機播放模式。

蔣問識邊走邊聽,不知到哪一首,覺得有點不對勁。

拿了手機出來,看到底是什麽歌,明晃晃的“問燃”。

想來這“問燃”還真是爛大街的俗氣名字了。

怎麽在哪裏都能碰着它呢。

蔣問識指尖輕點,就切了下一首歌。

這是一首沒有歌詞的中國風純音樂。

他只拖了個白行李箱,樣式有些老舊,卻也沒再帶什麽東西。

想着先在一高聚齊了之後再去找酒店也不算遲。

遠遠地就看見了一高的牌匾,下面似乎已經聚了有一些人。

蔣問識本想走過去,卻見了個身影,于是腳步頓了一下。

男人身姿挺拔,游離人群之外。榕樹打下光影,碎閃錯落一身。竟像是有種令人矚目的孤寂。

他似乎往這邊觑了眼,似有似無的,蔣問識瞧得不太真切。

蔣問識只是下意識地想要去逃離。

回什麽X市?怎麽還來一高?真是冤家路窄了。

分明前幾天剛碰上過路且燃的。

蔣問識剛想轉身,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只得硬着頭皮接下了電話。

“蔣問識,你到了啊!”燕南安聲音雀躍,“我們看見你了,就在一高門口,你趕緊過來吧!”

………………

蔣問識拖着步子走了過去。

班裏面統共三十來個人,在這兒站的不過十幾個。

先來的已經熱絡起來,相互客套地攀談着,蔣問識雖置身其中,卻不知要去說些什麽。

竟是不自覺間就已經站到了路且燃的身側了。

蔣問識往後退了幾步,見路且燃看過來,自覺有些許明顯,便又踱着步移了回去。

………………

這下好像是更明顯了。

蔣問識低下了頭去:緊身褲裹着的腿筆直勁瘦,順着隐入了高幫馬丁靴裏。

好像是不太能接着低頭了,蔣問識于是便又直起了身。

自打蔣問識湊過來後,路且燃就掐了手中煙。

他半倚在旁邊的黑行李箱上,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蔣問識。

“你哪裏不舒服嗎?”

路且燃終于忍不住問道。

???

他在說些什麽啊?

哦。

回想起剛才的小動作,蔣問識方反應了過來。

“趕路有些眩暈,緩一會兒就好。”

蔣問識客氣地回答道。

路且燃淡淡地“嗯”了一聲。

蔣問識覺得,自己杵在這兒,跟棒槌似的。

壓根不知該做什麽,該說些什麽,渾身都僵硬得不行。

反觀路且燃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于是着蔣問識在寒風中打了個噴嚏。

路且燃拉上了棕灰皮衣的拉鏈。

………………

饒是蔣問識的教養再好,此刻也得忍下罵人沖動。

“還缺誰啊?”路且燃悠悠然出聲道,“人來齊了嗎?”

旁邊的女同學聚成堆,聊得熱火朝天,直到此刻才停了下來。

“人都來齊了。其他人都在X市,一會兒直接到酒店。”燕南安對着數了數,“只有你們不常回來,我和知數先接一下。怕到時候你們找不着路。”

燕南安話音才剛落,幾輛車停在一高門口。

車窗旋了下來,探出楊知數的臉。

蔣問識一時間有些恍惚,他有印象的人實在不多。

只記得楊知數好像很久以前就是燕南安男朋友了。

為什麽別人就能夠善始善終呢?

蔣問識無意識地看了路且燃一眼。

“來,問識。你坐我們車上。”燕南安對着他們招呼道,“路且燃也跟着來吧。”

蔣問識将行李箱放進汽車後備箱裏,路且燃也跟着放在了一旁,一純白一全黑是很明顯的情侶款了。

燕南安好奇地“咦”了一聲。

蔣問識:“趕巧而已。”

路且燃:“買一送一。”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你們倆上學時候就不太對付。”楊知數也下來幫忙了,“這買東西的品味倒是相似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燕南安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這都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燕南安坐上了副駕駛,他們倆并着在後排坐。

“說起來那時候啊。”燕南安像是有些感慨,“蔣問識,我還喜歡過你呢。”

蔣問識覺得周圍冷飕飕的,不知是不是方才被風沖了。

但楊知數和路且燃投過來的眼神同樣讓他感覺不妙。

“有點冷。”路且燃突地說道,“開暖風吧。”

楊知數調高了汽車裏的溫度。

燕南安也覺察到氣氛有點不對。

“早都過去了。”燕南安接着說道,“當時不懂事嘛。”

蔣問識笑着“嗯”了一聲。

路且燃看向車窗外,面色似乎有些陰沉。

“我和知數結婚好些年了。”燕南安渾身都洋溢着幸福,“這人嘛,還是要相處,才知好不好。過日子不就是這樣?”

“問識你怎麽還不見動靜啊?”燕南安突然想到似的,“我那些個姐妹們,性子也都挺好,你要不去見見看?”

噗通一聲有什麽滾落在地。

路且燃的手機跌了下來,幸虧這車裏的腳墊夠厚。

“抱歉,沒拿穩。”路且燃示意道,“勞煩,讓一下。”

手機剛好倒扣在蔣問識的腳邊。

蔣問識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動。

路且燃也不再去跟他廢話。

半邊身子壓在蔣問識大腿,路且燃直接彎下了腰去夠。

棕灰皮衣被擱在一旁,車裏的溫度竄得快,毛衣邊圍着冷白後頸。

好像還冒了點細密的薄汗。這人壓根就不像是冷的樣子。

蔣問識本就夠僵硬,突然間一個急剎車,路且燃握住他腳踝。

卻并不用力,似乎只是用指腹,摩挲了一圈。

這酥麻像是觸電一般傳遍了全身。

路且燃擡頭看向他,似乎含了點歉意般。

這毛衣本就寬松,從蔣問識這個角度看,從下颌,喉結,鎖骨,乃至整個上半身,幾乎都一覽無餘。

蔣問識錯開了眼去,什麽話也沒再去說。

興許剛才路且燃只是情急之下為了平衡而已。

路且燃終于直起了身子。

卻像是沒控制好,又撞向蔣問識肩處,呼吸噴灑在頸窩。

蔣問識忍不住了,皺着眉轉過頭來,像是想說些什麽。

卻堪堪與路且燃剛好撞上眼。

路且燃眼中的歉意格外誠懇。

蔣問識往旁邊挪了點,争取離路且燃再遠些。

路且燃也湊了過來,兩人離得很近,倒是皮衣占大片位。

………………

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呢?

蔣問識不願多想,阖着眼偏頭,只兀自休息了去。

只是他好像忘記了,還沒去回答燕南安。

這話題也就這般擱置了下來。

蔣問識閉了眼,自然就看不見。

路且燃肆無忌憚地打量着蔣問識。

就像是在暗地裏蟄伏的狩獵者。

眼神裏銜着狠意,像是勢在必得般。

又或者是饑/渴太久,只想将人生吞活剝。

蔣問識醒來的時候,頭倚在路且燃肩上。

作者有話要說: 路且燃只不過有一點小心機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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