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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還說起弟弟來。我想他少年中舉,才名在外,哪能如此荒唐?母親回去且告訴他,若還有廟堂之志,便不能羁縻于兒女私情。”
“何嘗不是這個理兒?”沈夫人道,“只盼他聽了娘娘這話,能夠自己慢慢開悟了,不能讓娘娘再操心了。”
淑妃想了想,又道:“母親還是趁早為他另尋一門親事吧。少年人心性,原本游移不定,慢慢引開他的心思,時日一長他也就忘了。”
沈夫人點了點頭,心中一聲長嘆。
直到掌燈時分,沈夫人和謝遠遙才回到熙寧府中。謝鳳閣尚未用晚膳,候着淑人進門,細細問過了宮中情形,聽見娘娘康健,心中自是寬慰。然而說起琴家的事情,又不免心中忐忑起來,追問道:“那外甥女兒是被什麽人提去了?”
沈夫人道:“據娘娘說,疑心是徐太後的人下手,故而不敢擅動,更不敢和皇上再提這事兒了。”
謝鳳閣嘆道:“既然娘娘都這麽說,咱們先別管了,看一看再說吧。她一時半會兒應該死不了。倒是娘娘的龍胎要緊,這時候豈能為了一個外人弄出亂子?”
沈夫人心中,正是這個意思,只是——“母親那裏怎回呢?”
“就說娘娘幫忙,琴兒已離開浣衣局進了大內。想來這句話,亦能令她稍稍寬心吧。”
夫婦二人同去後院給大長公主請安。大長公主剛喝了藥,沉沉睡下。沈夫人看見自己的兒子跪在公主床邊,握着祖母的一只手,似附耳低語的姿态,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身上那件天青杭綢直身還是去年做的。這一年他其實又長高了些,那舊衣衫挂在他身上反倒顯得寬大如風篷。家居沒有戴冠,只用黑紗網巾覆在額頭,愈發襯得面色冷淡如雪。
沈夫人胸中酸澀,一時湧出千言萬語,卻全都堵在了喉嚨裏。
送走母親和妹妹之後,淑妃倚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宮人們皆斂聲屏氣退了下去,一室悄寂無響。淑妃忽然屏住氣,似乎聽見了腹中的孩子正在呼吸,那小小的氣息平緩而安寧,如一股幽泉漸漸湧入胸臆。她出了一會兒神,忽覺好笑,不過才三個月,現在他還只是一條小魚兒吧?
神思游蕩之間,忽然聽見外面噼噼啪啪一陣腳步聲,淑妃不由得滿心歡愉,靸着一雙緞鞋就迎了出去,剛到廊下,就看見銮駕停在了宮門。她理了理衣裙,朝那人款款一福。
皇帝一陣風地過來,順勢挽住了她的腰肢:“天氣這樣冷,竟還在這裏吹風。”
淑妃嗔道:“天子的東風,妾盼還盼不來。”
皇帝輕笑道:“哪裏學來這腔調了。我天天都過來看你,還嫌不足啊?”
淑妃輕輕轉了個身,卻從他的臂間脫出:“天天相見又怎樣。見過了,皇上依舊去別處歇着,白白地惹出些寂寞憂思來。倒不如不見了。”
她嬌嗔婉轉,一張粉臉兒低垂着,如帶露清蓮般俏淨。皇帝瞧在眼中,心中早就一片柔軟如泥,嘴上卻說:“這是你說的不要來,那我可樂得偷懶了。天天上朝已是很累,如今還要天天到鹹陽宮來請安,這哪裏是做皇帝?我比李彥還忙了。”
淑妃佯怒道:“請陛下早些休息,休要為妾勞碌了龍體!妾原不如高大人、沈大人他們可愛,未免污染聖目。如今又懷着孩子,難免身體發福,将來只怕連李彥也要比妾妩媚三分呢!”
皇帝忍不住撲哧一笑,也不再鬥嘴,挽着她進入內室,卻問:“聽說你家裏人來了?”
“來的是母親和妹妹。”淑妃一邊添香,一邊将大長公主的病勢說了說。
皇帝憂愁道:“我一向在外朝忙碌,自家親眷的事情全都弄不清楚了。祖皇那一代的公主們,只剩熙寧姑姑了。你看着該賞賜些什麽,拟個單子來,叫李彥辦去。明日我再親自寫一個敕文,發到你家裏去。”
淑妃放下銅箸,欲拜謝聖恩,卻被皇帝托住。他又說:“小時候在宮裏偶爾見到熙寧長公主……我總記得姑姑就像天仙一般,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姑姑也老了。”
“春草秋風,終古而常然;朱顏華發,孰可以不老?”說着這樣的話時,她自己亦不禁朝鸾鏡中望了一眼。皇帝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清光粼粼,美人的形影亦似真似幻,心中不免嗟嘆。
淑妃想了想,輕聲問道,“陛下今晚去哪一宮安歇,肯不肯告訴妾?”
“今晚我不走了。”皇帝笑道。
“那我叫她們添一床被子來。”淑妃莞爾一笑,忽又想起一樁事,小心地問道:“陛下奏疏批完了?”
“沒完,明兒再說吧。”皇帝的嘴角忽然扯起了一道淺淺的皺紋。
淑妃心知不可造次。只是笑道:“明日複明日,陛下也會這個了。妾有一幅畫兒,要勞煩陛下指點一二,可否今日就批了?”
《洛神圖》已經染就,大案上鋪開三尺之幅,如明月流水。皇帝俯身細看,良久不置一言。
淑妃見他沉默不言,心知有異。皇帝也有些筆墨丹青上的小癖好,每常陪她讀書觀畫,皆是言笑晏晏、興致盎然。今日這姑射真人卻似觸動了他的心思,一張臉竟忽然黯淡下來。淑妃溫然笑道:“想是妾潦草塗鴉,果然不入陛下的眼?”
“挺好。比上次那個《雪擁藍關圖》更好。我倒想不出要怎麽誇你了。只是你不安心将養,還弄這些。”他看見桌上正有一管紫毫,便拈了起來:“既然還未題詩留款,就讓我撿了這個現成吧。”
他凝神想了想,有了文思,落筆寫道:
〖滟滟灼灼何處神?态濃意遠淑且真。莫道舉世不堪步,何妨迤逦共紅塵。〗
淑妃見詩中嵌了自己的閨名,又是嬌羞又是歡喜,連忙謝恩不疊。皇帝笑道:“明日送到我那邊加玺,再着中書房好生裱了——讓鄭半山親自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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