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周裴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好。

治療才進行兩周不到,他已經會賴着謝致的外公下五子棋了,棋法很臭,還會悔棋,熱衷于一只手裏藏兩顆子欺負老年人視力不好一次放兩粒,每次都被眼疾手快的外公用煙杆抽手背——摒棄這些附加項,總之就是會下五子棋了。

“外公,裴景還小。”謝致拿帶着李特助路過涼亭,看到周裴景細白的手背上三條明顯的紅痕,不動聲色得皺皺眉頭,提醒外公。

外公巨冤!你的外公二十歲已經辭去了鄉村教師的職務,帶着一家老小來到香島淘金了!怎麽周裴景二十歲就還小呢!

事情經過是這樣,謝致和周裴景來香島看病,誰也沒告訴,就表舅知道,第表舅告訴了表嬸,表嬸告訴了兒子,兒子告訴了青梅竹馬在外公身邊照顧的管家的兒子。

第二天兩人從醫院回家,家門口停了一輛加長轎車,謝致把車窗降下來,外公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問謝致:“你在我女兒的房子裏養了什麽?”

周裴景在小飯館工作的時候,特別羨慕站在門口的服務員阿德,話說的大聲不但不會被老板娘責罵,在晚上結束了工作後,還會得到誇獎:“阿德今天生音洪亮,要繼續保持!”而周裴景呢,被大家的視線拴在洗碗池邊,很難逃出來。離開小飯館後,只要他找到機會,都會很熱情的問候別人,他看見生活助理站在家門口要說,看見謝致外公站在家門口也要說。

所以外公才剛問完這一句話,就見到一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漂亮孩子,從謝致身後探出頭來,對他揮手:“歡迎光臨,請進來坐。”

謝致經年累月地在找一個人,這在謝家和遲家都不是秘密,尤其是謝致的外公遲先生,見證了謝致丢了魂似的去車庫開車,他派去跟着謝致的人說被飙車的小少爺給甩了,那時候謝致的心悸後悔,他都看在眼裏。

現在謝致找的這個人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了,遲大爺就将冷冰冰的外孫忘在了腦後,為周裴景失去的時間而惋惜了起來——這是多好、多可愛的一個小孩兒呀。

不過悔棋的時候就不怎麽可愛了。

遲先生拿出他珍藏的棋子是打算要教周裴景下圍棋的,謝致看他拿出來,立刻說:“裴景,快謝謝外公,他要教你下五子棋了。”

那是周裴景第一個療程過半,他能聽長一些的段落,緩慢地進行邏輯思考,謝致教了他一個上午,讓他摸到了五子棋的門路,遲先生的幼教生活拉開了序幕。

一個療程結束,有一個周末的休整期。帶周裴景去醫院謝致從不假他人手,得了兩天閑,謝致得回趟海市簽約,行程很緊,沒打算帶周裴景。

前一天晚上和周裴景說的好好的,走一趟,隔天一早就回來,周裴景也乖乖說好,叫謝致親了他的額頭,才心滿意足地蓋上被子睡覺。第二天早上周裴景五點不到坐在客廳等他,謝致把他帶去機場,周裴景也想過安檢,被人攔在了外邊,用被抛棄的眼神注視着謝致:“不走。”

謝致狠下心來往前走了沒兩步,周裴景在後邊軟軟地呼喚他“學長學長”,謝致心也要化了,硬着頭皮又折回來。

“怎麽突然這麽粘人?”謝致在安檢人員的注目禮下又走回周裴景身邊,周裴景纏人的叫他沒有辦法,只得臨時給周裴景買了一張機票,可是遲先生也和周裴景約好了要去逛植物園的,他想去買一只新鳥,叫周裴景挑,他大清早跑來深山腰,可不是為了看這勞什子的海景!

他當下打給謝致,兩人都快登機了,周裴景失而複得,在休息室用謝致的電腦看電影,早将遲先生和他的小鳥忘在腦後了。

遲先生冷靜地讓謝致把手機交給周裴景,對他說:“裴景,你失約了。”

“啊?”這麽深奧的詞語,豈是周裴景能懂的呢。

休息室沒有別人,謝致摟着周裴景,靠的近,也聽見了他外公說的話,他給周裴景翻譯:“外公昨天跟你約好了去植物園。”

“是嗎?”周裴景這下就是裝傻了,謝致不但不拆穿他,還為虎作伥,自作主張的又把手機拿回來,還把電影按了繼續播放:“外公,裴景記性不好。我替他道歉,下次早去買鳥吧。”

周裴景在他懷裏嘎嘎的笑聲,遲先生全都聽到了!

遲先生氣的把電話拍在桌上,他叱咤商場大半生,竟被一個黃毛小兒耍的團團轉,走到周裴景心愛的小鹿邊狠狠踹了一腳洩憤,看見琴凳下夾着一張畫的一個角。

遲先生掀起琴凳,拿出了那畫,黑雲翻墨未遮山,好意境,好畫,謝致竟敢把這樣的好東西随便給周裴景玩,毫不珍惜,沒有文化,他毫不心虛地把畫塞進了自己的包裏,施施然出了門,找老友炫耀去了。

今天沒白來!

下了飛機,謝致為他的色令智昏付出了代價,他不知該把周裴景放到哪裏去,只能帶去了簽約儀式的會場。

他牽着周裴景的手進門時,休息室裏靜了靜,每個人都不約而同露出了尴尬且心知肚明的笑容,李特助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昏君,而謝致父親的眼神,唉,不提也罷。

“謝先生,你來了?”林安的董事長林先生上前打招呼,“這位是?”

“我叫周裴景。”周裴景禮貌地回答。

“噢,你好你好,幸會幸會!”林先生熱情地握住周裴景的手,晃了晃。

在事态進一步失控前,謝致的父親伸出了援助之手,他開口道:“李特助,你帶小周出去走走吧。”

在謝致的默許下,周裴景沒有反抗的機會,被李特助抓走了。

“周先生,你想去哪裏?”李特助一邊開車,一邊問他。

簽約會場設在項目工地旁,在海市市郊,周裴景看着略過的街景,想了半天,發現車子開到了一條自己很熟悉的路上。

“宿舍在這裏,”他說,“再前面,就可以去看老板娘了。”

他說話沒頭沒腦的,不知道情況的人怎麽也聽不懂,還好李特助抓住了關鍵的信息:“往前開,是不是?”

“嗯!”周裴景仔細盯着街邊的店,看車子經過了小飯館,忙叫李特助停車。

周裴景下了車,大搖大擺走過去,時間是上午十點,飯館剛剛開張,阿德站在門口,看兩人從豪車裏下來,剛想說歡迎辭,定睛一看,是周裴景。

“小虎!”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從他看不出牌子卻顯得質感很好的衣服到印了個勾的幹淨白球鞋,酸道,“小虎,你發達啦。”

周裴景被一個有錢人帶走的事情,盡管老板娘再三強調不準瞎說,服務員群體裏依舊傳得難聽。尤其是阿德和他的暧昧對象玲玲,阿德是那天在休息室裏給老板娘撐場面的一員,玲玲給謝致和江依美打的點菜單子,兩人繪聲繪色地在出租屋裏說,當時那男的拉着周裴景,下半身就貼上去了,沒準是把周裴景弄回家當狗一樣養着玩兒。

服務員裏有看不慣阿德一直欺負周裴景的,站出來替周裴景說話:“老板娘都說,是小虎生病前的學長了。”

“老板娘?老板娘收了那個老板這麽厚一疊錢呢!”阿德把手張的老大,也不想哪個錢包裏能放下這麽多現金。

大家衆說紛纭,唯一能夠統一思想的,就是那個老板,必定不安好心。

現下周裴景光鮮挺括地出現在小飯店門口,所有人都驚呆了,每個人都想看看那個洗菜的小智障混成了什麽德行。

“小虎,你怎麽來啦?”老板娘正在前臺整理零錢,一擡頭見一群服務員正事不幹往門口湧去,就走出來看一看,只見周裴景被阿德和幾個服務員圍在中間,一位穿着西裝的先生禮貌地擋着他們,不給他們碰周裴景。

她見到周裴景,是很驚喜的。

謝致給他們的名片上印着私人電話,她總想着,卻不好意思打,上午想打,萬一謝先生還沒起呢,下午又想打,那萬一在開會呢,到了晚上輪到她沒空了,飯店關門以後,那肯定是睡覺了呀。一個多月過去了,她愣是沒有成功回訪過一次。

周裴景羞澀地對着老板娘笑了笑:“老板娘。”

老板娘招呼他進去坐,給他倒了一杯果粒橙,周裴景高興地捧起杯子喝了一口,這是他第一次堂堂正正坐在大堂裏邊,以前都只能在後面洗菜。

李特助也被招呼坐下,玲玲言情小說看得多,不顧阿德難看的臉色,心思活絡地給李特助泡了一杯茶,笑成一朵小雛菊,說先生,請喝茶,李特助點頭道謝。

這會兒店裏還沒有生意,老板娘也不回去整理零錢了,在周裴景身邊問東問西的,服務員們也支着耳朵聽,周裴景說一句話,他們夜聊話題能多二十個呢。

“謝致對我很好,”周裴景回答,又交代老板娘,“我現在是周裴景了,可不能叫錯了。”

沒聊幾句,老板娘就發現周裴景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是六七歲,那現在至少也能有十來歲的水平了,能聽懂人話,還會說長句子了。

謝先生沒有食言,他帶着小虎治病了,老板娘感動的想,她又問:“找到你的家裏人了嗎,你爸爸媽媽呢?”

“啊?”周裴景呆呆看着老板娘,“阿媽阿爸都死了呀。”

李特助适時插了進來:“還沒有找到周先生的親生母親。”

簽約儀式簡短枯燥,謝致作為集團董事長對項目簡單做了介紹,接着從十點到十一點半,海市的三名重要領導領導作了令人昏昏欲睡的長講話,足見政府對項目的重視程度。

最後是海市副市長剪彩,一錘下去,啓動了工程,集體上臺合照留念。

主持人發表着結束詞,謝致狀似認真地在主席臺上聆聽,手裏的筆不時在本子上記錄,實則在想一會兒用過午飯,把這些中老年人安排妥當以後接了周裴景去哪裏轉轉。

“謝致,養成游戲好玩嗎?”謝澤華突然輕聲在他耳邊問道。

謝致立刻轉頭看他父親。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父子倆在共商要事。

謝致沉默了一下,道:“我不是在玩。”

儀式在莊重的音樂聲中結束了,主席臺上的十來位大人物齊聲站起來鼓掌,互相握手,下臺分頭去酒店了。

到了車上,謝澤華的表情冷了下來:“最後一批撤僑名單你看到了吧,周裴景的母親生死未蔔,你過得倒不錯。”

“我有我的打算,”謝致懶得跟父親争辯,“你不是什麽都知道?”

謝澤華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忍不住關照他,“你找了林家那小子?雇傭兵是很貴的,你不要從公司賬上走。”

謝致眼睛都沒擡起來,在手機上叫李特助拍周裴景的照片給他看:“哦。”

兒大不由爹,他放權的時候,就應當想到會有那麽一天。謝澤華悲哀地想。

謝致在飯桌上和領導們虛與委蛇,周裴景被老板娘留在飯館裏吃飯了,不要錢。

這是他今天第二個頭一回——頭一回吃大廚做的賣給客人的菜。以前都是下午一點多,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廚師随便炒一大鍋番茄炒蛋,服務員們就着剩下的白米飯湊合一頓。

但周裴景也不知道那麽多,玲玲給他們端菜過來,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只是擺盤特別,給人新穎之感,也是小飯館的賣點之一。

周裴景食量不大,很快就飽了,停下了筷子,看店裏人來人往。

“周先生?”

周裴景聽李特助叫他,偏過頭答應他,李特助舉個手機在給他照相。

“謝先生說想要看看你。”李特助在手機後面跟他講。

周裴景聽見是謝致的要求,就配合的淺淺得露出了一個微笑:“要這樣子笑。”

“為什麽要這樣笑?”

李特助拍的是視頻,謝致聽到了周裴景說的話,就叫特助問他。

周裴景思索了一下,道:“學長喜歡的。”

謝致看到他的回答,愣了愣,這話說的,對也不對。因為周裴景怎麽樣,他都是喜歡的。

下午近三點,飯局總算散場了。領導們不能喝酒,謝爸爸不願喝酒,導致謝致被灌了不少,在酒店開了個套間休息,本想着可以帶周裴景回杭城看看,這下也沒法成行了。

李特助和周裴景在小飯館待了一個中午,看客人一桌桌來,又一桌桌走,眼見周裴景摩拳擦掌想去後廚幫忙,趕緊把他帶了出來,也不知該去哪裏,幸好周裴景不吵不鬧,安安靜靜坐着,就帶着他兜了一會兒風,接到了謝澤華的電話,将周裴景送去了酒店。

謝致在床上挺屍,周裴景進來了。

他剛進門就聞到一股酒氣,靠近謝致身邊,就愈發濃郁,他坐在床邊,看了謝致一會兒,大膽伸出手,扯了扯謝致的臉。

謝致一動不動,周裴景高興壞了,他爬上床,騎着謝致的腰腹,伏在他身上,用臉一下一下輕輕蹭謝致的頭發,又蹭蹭他的臉,抱着個大玩具似的愛不釋手。

“謝致謝致,”周裴景邊蹭他邊叫。

謝致隐隐約約感覺有個人在他身上壓着,過了一會兒,又有周裴景的聲音悠悠得傳進他腦子裏,呼喚他的名字,有點聒噪。

他睜開眼睛,眼前七八個周裴景的重影,還當自己在做夢,想坐起來,又被周裴景給壓倒了,頭在床頭磕了一下,腦袋清醒了不少。

周裴景見謝致咚的一聲磕在床頭,不敢用力壓了,雙手還是抱着謝致的脖子,想跟他貼的更近些。早上謝致從安檢門那邊走過去,背影離他越來越遠,也不回頭看,像是再不會回來了,讓他感到害怕。

周裴景現在總算抱住了謝致,又這樣讨好他,他總不會再走了吧。

謝致支起身,意識到了他們尴尬的姿勢,周裴景的臀卡在他的關鍵部位,一下一下的蹭,水汪汪的眼睛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他,還叫他學長,謝致立馬就硬了。

他勉強維持理智,伸手推了推周裴景,并使不出什麽力氣:“裴景,別鬧。”

周裴景發現大腿根有個硬東西頂着,好奇的低下頭擺弄了幾下:“這是什麽?”

他的手勁小,隔着西裝褲,軟綿綿地撫摸在謝致的性器上。謝致本身喝了酒就沒什麽殘存的理智,現在血全沖下半身去了,他把周裴景摸着他性器的手按住了,又把周裴景的頭撈下來,準确地找到了他的嘴唇。

周裴景的嘴唇也很軟,帶着水果的清香,被謝致含着,他便溫順地配合,還以為是在玩什麽游戲,甜蜜地與他交換仿若是存在着的愛意。畢竟,重逢以來,周裴景對謝致總是信任而依賴着的。

原本只是蜻蜓點水的輕吻,吻着吻着就變了味,摻進了濃烈的情欲氣息,謝致煩躁地把周裴景壓到身下,顯露出他面對着周裴景時,壓抑已久的攻擊本能。周裴景跟他掉了個個,被謝致壓在下面,還沒反應過來,T恤就被謝致給脫了。

謝致的手掌在他的細白的皮膚上流連了一會兒,緊緊盯住他:“周裴景。”

“恩?”周裴景被謝致親的氣息不穩,眼裏泛着水光,嘴唇紅潤的擡頭看他。

謝致的腿卡在周裴景的腿間,一只手把他的右腿彎了起來,壓在胸前,另一只手一顆一顆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周裴景還不知道自己之後要經歷什麽,看見了謝致單手解扣,還想幫他。

謝致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要做什麽啊?”

他被酒精燒熱了頭腦,渾身發燙,周裴景被他滾燙的氣息包裹着,吸進了酒氣,也有些頭暈,他搖搖頭,迷惘地問:“要做什麽呀?”

謝致拍拍他的臉:“做一些讓你快樂的事情。”

周裴景的身體是實打實的成年人了,像一個熟透了的等待采撷的果實,潔白緊致的腿間,粉嫩的性器挺翹起來,頭上流出一點難耐的汁液,濡濕了壓在他身上的謝致的毛發,他的胸口全是被謝致啃咬出的紅痕,純黑的瞳孔有些失焦,臉上明明是未經世事的天真,眼裏又透出不該屬于這種天真的情欲,大張着雙腿予取予求,仿若是盛情地邀請他來操弄自己。

謝致看着周裴景純潔而淫靡的模樣,拉着他的手摸在自己的噴張的欲望上,和周裴景的并在一起,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周裴景低下頭看了一眼,臉燒得通紅,他覺得謝致灼熱的性器要燙傷他了,彎起腰來想要躲開,想逃走,謝致按着他的肩膀咬他的脖子,性器在他的腿間用力聳動,模仿性交的姿勢,另一只手則在周裴景的性器上撸動。

周裴景被他捏住了脆弱的部位,一點氣力也用不上來,軟軟得叫喚,任他動作。

沒多久,周裴景就驚叫一聲,射了出來,濁白的液體撒在他的小腹上,謝致用手抹開,沾了一點,點在周裴景胸口的紅蕾上,他說:“裴景,你怎麽這麽蕩啊?”

周裴景還在欲望的餘韻裏,聽不清謝致說什麽,潛意識知道這樣富有攻擊性的謝致十分危險,可叫他離開謝致,他又舍不得。

不行,不能放他走!

他努力睜大眼,腿纏在謝致的腰間,臀縫夾住了謝致的性器,随着謝致的動作上下搖晃,因為動作太大,還伴随着輕吟。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謝致呆了呆,問他。

周裴景搖搖頭,當然了,他是什麽也不知道的。

謝致沒有做到最後,他把周裴景翻過去,大力撫慰自己,射在了周裴景背上,然後去了浴室。

他在浴室裏沖了很久的冷水,覺得自己是個禽獸,對着一個正在生病的人發起情來。可這樣的周裴景太誘人了,超越了性別的界限,像是所有男人春夢中最想得到的禮物。

想着周裴景那個樣子,他下半身又有擡頭的趨勢,謝致歸咎于是酒精的刺激,打算以後再不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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