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再見陳茴

回到家的時候,已是三點了,姜虞年在玄關處将鞋子脫掉,也不換拖鞋,直接赤腳往裏屋走去。

她極累,都不想動了,整個人呈大字趴在床上,過了一會又趕緊起來,迅速伸手拿過自己的包包,将裏面的錢抽出來。

真的是一大摞錢,全是紅色的毛爺爺。她想起了以前在監獄裏面的時候,有位搶劫犯告訴她們‘誰也阻擋不了我對毛爺爺的熱愛’她當時本來就覺得心如死灰了,聽到這話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現在她看到這麽多錢也笑了起來,雖然只是淺淺的笑,但是卻是發自內心的。她看到錢就會特別開心。

将錢散在床上後她開始拿起來數,數了好幾次中間都出了岔子,最後她換了種數法,每數到五千元就放在一邊,然後拿起剩下的來數,最後發現床上一共擺了七堆,整整有三萬多元。

這得是她多久的薪水?她心情美美的,将錢小心翼翼的放到床頭櫃裏面,留下幾千元錢又放進自己包包裏面的錢夾裏,然後拿出透明膠将那張撕壞了的錢粘上。做完這些以後她覺得更累了,趕緊進浴室收拾好自己,然後出來關上百葉窗打開空調風扇,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鬧鐘響起來的時候,她意料之中的沒有睡醒,不過這由不得她。她在床上睜開眼睛看了白晃晃的天花板三分鐘後,咻的一聲從床上爬起來,去衛生間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後提着包包風塵仆仆的出了門。

到了花店,店長正在核對一些條目,她去換衣間将工作服套上,走出來開始擺弄着各種花。

東方旭日東升,清晨的陽光是溫和的,花店周末的生意一向很好,且不說這裏地段怎麽樣,光是周末便是情侶的約會時節,約會的話,花當然是不可缺少的了。

當然,不光是只有情侶之間用的玫瑰,還有其他送給病人,或是參加哀悼會要用的花他們這裏都有。百花齊放。

姜虞年心裏面靜谧安寧,她每次看到花都會說不出的平靜,近日張華君出獄了,這也是她高興的另一源頭。

張華君是她以前的男朋友,現在不知道還算不算,因為直到他們都進監獄的那天,他們都還是一對情侶。雖然他曾經犯過錯,但是人無完人,誰不曾犯錯呢?他們沒有說分手,後來在監獄的那幾年,他們也沒有聯系,那麽現在大家都出獄了他們應該還算是情侶吧。

是她去接的他出獄,有時候她是羨慕他的,因為她出獄的那天沒有人去接她。是她一個人出獄,然後自己坐車到的B市。

張華君偶爾會給她打個電話,想到這裏的時候她是開心的,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關心着你,不管那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是他關心你,對于你來說他就是好人。

姜虞年這樣想着臉上的笑開始伸張開來,猶如初升的太陽般溫暖和煦卻又不炎熱得令人煩悶。她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剛想說‘歡迎光臨’的時候,看到來人臉上的笑立馬挂不住了,換成了一貫的冷漠,還有嫌棄。

沈謙澤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他是來買花送給他昨晚的那個婀娜多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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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年礙于工作,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挪到他身邊,“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花?”

沈謙澤斜睨着她,過了一會他也配合着回道:“送給情人的,你推薦一下。”

“那就玫瑰?”姜虞年指了指玫瑰,“我們這裏的花都是一大早從花卉場運來的,新鮮的很呢。”

“那勞駕小姐,9999朵送去“朦胧”酒店。”他特意将小姐兩個字咬得很重。

姜虞年從抽屜裏拿出便簽字,沈謙澤接着報出一串地址,姜虞年忙記下來。完了以後沈謙澤說:“你去,叫其他服務員過來。”

“您還有什麽需要麽?”

“送給病人什麽花?白菊花?嗯?”沈謙澤煞費苦心一臉謙虛的問。

姜虞年覺得有股氣流悶悶的堵在胸膛裏,倒不出來也流不進去,就悶悶的堵在那裏,堵得人心慌難受,“那是送給去世了的人。”

“原來如此。”沈謙澤一臉恍然大悟。接着一臉不耐煩的對着姜虞年,“趕緊将花送去酒店,叫其他服務員過來。”

姜虞年不說什麽,給他叫來了其他服務員後自己去弄沈謙澤要的花去了。

店長對姜虞年還是挺不錯的,以前姜虞年不明白,後來慢慢的知道了,大抵是因為自己是英文專業出生,這個店時常會有一些外國人光顧,如果語言不通的話交流起來會很困難的。

她上班的花店是單休,周末輪流休假,她這個星期上的是周六,那麽周日便可以休息一天。

晚上到somewhat酒吧,歌舞升平,姜虞年一臉寡淡着站在吧臺邊,整個大廳裏面光影浮動,暗香漂浮。十點的時候她從一間包廂裏面出來,臉上是标準的職業笑容,張經理遠遠看到她就招手,她趕緊加快步子過去。

“Linda,剛剛有人給你送了花來。”

“誰呀?”

“不知道,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我看你不在,就幫你收下了。”

“哦。”姜虞年應答着。

經理從內側将花拿出來遞給姜虞年,姜虞年看到花的時候心裏面炸開了一個洞,那是白菊花。

“送花的人說的是送給我的麽?”姜虞年将頭壓得很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高跟涼鞋,白色紗裙在小腿間飛揚開來,像是捧花一樣,潔白無瑕的給人一種神聖純潔的感覺。

那個人怎麽能,怎麽能那麽的沒有人性。

“她沒有說你的名字,只說是Linda,我們這裏面就只有你一個人叫Linda。”

“我知道了,謝謝你經理。”

“可是為什麽是白菊花,這不是送給……”經理一邊說一邊觀察姜虞年,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姜虞年将那捧花拿過來,以她在花店裏面經月累日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99朵,她将花抱去洗手間,打開一扇門,将自己和花一起關在裏面。

将花放在馬桶的旁邊,然後拉下馬桶蓋坐在上面。從包裏面拿出一支煙點燃,她是來了這裏上班以後學會的抽煙,起初的時候每次都被煙霧嗆得難受,後來竟上瘾了,尼古丁果然是好東西,她每次只要遇到煩心又或者是不如意時,都會抽上一支,然後煙燃盡,人也跟着明朗開來。

今天也一樣,待手裏面的那只煙燃到煙蒂的時候,她心裏面的憤怒情緒也漸漸散開。張大才女說過日日是好日,既然櫻桃紅了好幾次,芭蕉也綠了好幾回後他們之間仍是不死不休的局,那麽即使她想要逃避也逃避不了,更何況她為何要逃避,她不欠他什麽?她何苦在他面前這麽卑微?

再次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她臉上又換上了标志的職業笑容,那捧花的花蕊花瓣都被她扯下扔進了馬桶裏抽水沖掉了,留下根莖擺在那裏,孤零零的像是被人抛棄了一般,因為并不受主人的待見,所以略顯得有些落寞焉噠。

今日沈謙澤照舊又來了這裏,他們這一群人似乎很喜歡這裏。不過他的臂彎處換了個人,姜虞年站在吧臺處,起初因為燈光時而幽暗時而明亮照得人面目不太清晰,待他們走進了後她才看到那個女子一臉的楚楚可憐,不是陳茴又是誰?

姜虞年看到她是內疚的,她有多少年沒有再見過這個人了?準确的說她其實也只見過這個人幾次,但是她将這個人的面貌根深蒂固的記在了心裏,同沈謙澤一起,只不過不同的是對前者她是遺憾愧疚,而對後者是痛惡怨恨。

沈謙澤帶着陳茴堪堪走過來,姜虞年看到他的時候眼睛裏面蘊含着要噴薄而出的憤怒,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裏是極兇的蕭殺。她血管裏的血液一瞬間停止下來,過了一會血液又開始倒流,如怒張的江水一般滾滾而來撞擊拍打着她的心髒。她想要吶喊,她憤怒,她悲憫,她絕望,她嘆息。

沈謙澤瞥了她一眼,“将我上次存放到這裏的酒拿過來。”說完挽着陳茴朝包廂走去。

姜虞年仔細的觀察了陳茴,她并沒有什麽反應,似乎幾年前的不愉快早就塵歸塵,土歸土一般,随着風化埋葬腐朽,随着風沙漫漫飄落在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她知道她欠着她,但是她也受到懲罰了不是嗎?幾年的牢獄生活已經将她徹底拉離了自己之前經營的人生軌跡。這些年月她總是反反複複的輾轉難眠,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經理從酒櫃裏面拿出之前沈謙澤存放在這裏的酒遞給姜虞年,姜虞年伸出手接過去,那酒拿在手裏似有千斤重,她站了好久才邁開了艱難的步子,步履維艱的朝包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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