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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覺着自己舌頭都燙熟了,疼的鑽心,也真怕燙壞了,回頭成了啞巴就徹底玩完了,這會兒倒異常聽話的張開嘴讓他瞧。
慕容蘭舟仔細看了看,舌頭都燙紅了,讓她動了動,還算靈敏,才略放了心,好在那水涼了些,真要是滾水下去,說不準真燙壞了。
卻忽見她這會兒倒乖起來,張着小嘴,眼睛也瞪得大大,想是疼的,一雙眸子裏漫着一層淚光,可憐巴的望着自己,兩只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裳,那樣兒可憐又可愛。
慕容蘭舟忍不住好笑,伸手拍了她的臉一下道:“這會兒知道怕了,剛怎麽硬灌下這一碗茶,姑娘家生的這麽個急性子,趕明兒怎麽尋婆家。”說到這兒卻又笑了一聲:“夫子算瞧出來了,你這丫頭這輩子哪兒去不成,就跟在夫子身邊兒的好,省得丢了夫子的臉面。”
曉曉眨了眨眼,心裏更有些糾結,這怎麽三兩句又拐這上頭來了,忽覺有些不對勁兒,這會兒才發現,剛一慌也沒顧上,原來自己給他按在了腿上,這弟子坐在師傅大腿上,忒不像話了,急忙要站起來,卻給他一下攬住腰:“不許動,還沒擦藥呢。”
曉曉餘光看到芍藥端了個小托盤過來,上頭放着個翠玉小盒子,跟一根兒纖巧的銀勺,放在桌上打開盒子,一股清涼的薄荷香,曉曉立馬合上了嘴巴,雖說疼,可讓她往舌頭上抹藥,她寧可疼着,那藥再好,塗在舌頭上,也不能吞下去,肯定得混着口水流出來,就算她不想跟夫子有那種關系,讓自己在一個男人面前流哈喇子,光想想都覺的丢臉,所以閉着嘴巴,一副死也不開口的樣兒。
慕容蘭舟倒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麽,不是疼嗎,擦了藥就不疼了,放心,這藥不苦,混着薄荷蜂蜜做的,甜絲絲的,吃下去也沒什麽。”
曉曉還是把嘴巴閉的緊緊,一個勁兒直搖頭,那意思死也不擦藥,慕容蘭舟連哄帶騙的說了半天,都沒成功,末了沒轍的跟芍藥道:“取冰來吧,再拿些蜂蜜。”
芍藥應聲去了,曉曉忙借機從他腿上站了起來,慕容蘭舟望着她笑,半晌兒方說了一句:“坐在夫子腿上的弟子,你這丫頭可算是開天辟地頭一個了。”
曉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說這是她樂意的嗎,剛她可是要起來的,是他非不讓,這會兒倒把她說的淫,娃蕩,婦一般,哪兒跟哪兒啊,卻也沒想到私底下的慕容蘭舟是這麽個樣兒,可見嚴肅都是表象,內裏不定怎麽騷呢。
反正不管他怎麽騷,跟自己都沒關系,不過,她這位夫子倒真挺細心的,曉曉含着滾了蜂蜜的冰塊,那甜絲絲冰涼涼的冰塊不僅立刻止住了嘴裏的疼,還讓她找到了現代時吃冰淇淋的幸福感,真是好久沒吃了。
這麽想着便覺着不過瘾,咔嚓咔嚓把嘴裏的冰塊嚼了,伸手又去舀冰紋大碗裏砸成小塊侵着蜂蜜的冰,舀了一塊擱在嘴裏,眯起了眼。
等她嚼了又去舀的時候,對面看書的夫子說了一句:“只許再吃一塊。”
曉曉嘟嘟嘴,心說剛心裏還感激他呢,這會兒就成壞人了,橫豎不過一碗冰,她都吃了能怎樣,真摳門。
仿佛知道她想的什麽,慕容蘭舟放下手裏的書,瞧了她一眼:“ 女孩兒家身子弱,尤其忌諱這些寒涼之物,今兒不是你燙傷了舌頭,縱一塊也不讓你碰的,回頭身子壞了,再小心也晚了。”
曉曉自然也知道這些,可心裏不大服氣,在現代她一頓能吃一大盒八喜,也沒見怎麽着,這才兩塊冰身子就壞了,哪這麽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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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嘴裏這塊兒,等那涼意散下去,便覺舌頭又有些疼,不好意思再說吃冰,便眼巴巴望着慕容蘭舟,小聲嘟囔:“嘴巴疼啊,舌頭也疼啊等等……”
慕容蘭舟給她嘟囔的沒轍,忍不住伸手過去點了點她的額頭,親自舀了一塊冰塞到她嘴裏道:“真拿你這丫頭沒法兒。”
曉曉滿意了,卻沒敢再嚼,慢慢含着,任那股甜絲絲的涼意,從嘴巴順着喉嚨滑下去,仿佛心都跟着甜了起來,忍不住擡頭看了眼慕容蘭舟,暗道,她這夫子真不像個壞人,只可惜,自己跟他不成。
曉曉跟慕容蘭舟在寺裏住了三天,第四天一大早元忠就來了,曉曉也不知出了什麽事兒,只她們當天就下山了,回到相府,早有六部大臣候在府門前,慕容蘭舟連書房的院都沒進,直接去了議事樓。
曉曉帶着芍藥回了自己的小跨院,寫了會兒大字就放下了,沒有小白在對面插科打诨的跟她說話兒,寫字也成了個累活兒。
一時也不知自己該做什麽,百無聊賴的,仿佛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來,芍藥端了茶進來,就見她在窗下坐着發呆,芍藥想了想,走到近前把茶遞了過去,小聲道:“姑娘若覺無趣,不若去相爺的書閣裏尋幾本書來瞧。”
曉曉一聽書,腦袋頓時大了一圈,她根本也不是個愛做學問的人,前頭是為了小白,硬着頭皮念書的,這會兒好容易不用念書了,她還看書,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便搖搖頭悶聲道:“不去。”
芍藥聽姑娘聲兒氣兒,便明白不想看書,便又道:“要不,奴婢給姑娘挑幾樣鮮亮的繡線,姑娘……”
她話沒說完呢,曉曉便截住她的話頭道:“也不想做針線。”
芍藥暗道自己怎麽忘了,早聽趙管家說過,姑娘不善更不喜做針線,早應了給爺做雙鞋,如今連影兒都沒見呢,想到此忙又道:“要不奴婢陪着姑娘出去逛逛吧!”
曉曉眼睛一亮,瞅着她道:“能出去,我一個人?”
芍藥心裏暗嘆,果然讓相爺猜着了,這位就不是個能在府裏待的主兒,忙道:“爺一早吩咐下了,姑娘若覺的沒意思,可讓奴婢陪着出去逛逛,如今咱們大燕朝在相爺的治理下,太平着呢,這裏又是京城,天子腳下,姑娘出去走走也不妨事。”
曉曉心說這話兒說的真是前後矛盾,丞相治理下太平,京城卻是天子腳下,小白這個皇上當得真夠憋屈的,不過這會兒自己也幫不上忙,索性暫且丢開,出去溜達溜達的好,上回跟着慕容蘭舟就在琳琅閣裏坐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根本沒過瘾呢。
更何況,還遇上不着調沒下線的朱錦堂,攪了興致,今兒卻好,既沒慕容蘭舟管着,也沒朱錦堂,自己能好好的。
想到此,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衣裳,穿這麽鮮亮,能去的地兒也有限,便跟芍藥道:“你去給我尋一套小厮的衣裳來,不,兩套。”
沒多會兒功夫,相府就出了兩個青衣小厮,頭戴小帽,涼鞋淨襪,好不精神,正是曉曉跟芍藥,不過還是得坐馬車,因為曉曉想去的地兒是東城門邊兒上的市集。
芍藥陪她坐在馬車裏,腸子都快悔青了,剛姑娘問京城哪處的市集好玩,自己一嘴欠,說了句東城門那邊兒有個花鳥魚市兒,這倒好,姑娘一出來就讓車把式奔着東城門那邊兒走。
那東城門的市集賣的都是活物,自是好玩,可也熱鬧,人來人往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姑娘去哪兒真不怎麽妥當。
想着,小聲道:“姑娘,不如咱們今兒還去琳琅閣吧!哪兒離的近兒,好東西也多,您這個手串不還是從哪兒得的嗎。”
曉曉看了眼自己腕子上的葫蘆手串,雖說從心裏頭喜歡,可價格也吓人,當她不知道呢,那天他們前腳從琳琅閣出來,後腳趙豐就去結賬了,就這個手串花了足一千二百兩銀子。
曉曉對銀子的概念是從她當宮女時的工資推演來了,自己剛進宮的時候就別提了,後來當上禦前大宮女,工資算的上頂尖了,也才十兩,就是說,她一分不花的存上一年也才一百二十兩,得十年才能攢一千二百兩,也就是這個手串的價值。
可想而知,那個舌翻蓮花的掌櫃,心有多黑,且專門殺熟 ,關系越熟手裏的刀越快,憑着三寸不爛之舌,他的琳琅閣才有了那麽大的店面,不過他跟慕容蘭舟是願打願挨,一個奉承話兒說着,不耽誤賺錢,一個財大氣粗,花多少銀子都不帶眨一下眼的,要的就是這個範兒,自己卻沒這蟲子,就那一回,這輩子她都不去琳琅閣。
不過,以後有機會倒可以考慮也開一個這樣的鋪子,所以任由芍藥說破嘴,她也絕不去哪兒宰人的琳琅閣。
芍藥見自己沒勸動,也只能偃旗息鼓,琢磨一會兒到了地兒,自己機警些,把姑娘看緊了,真要有個閃失,別說自己這條命,她家裏的老子娘兄弟都只有一個死。
故此,從曉曉一下車,芍藥就跟護崽兒的老母雞似的,曉曉看什麽她都擋在前頭,生怕過往的人不防頭撞上曉曉。
曉曉的個子跟芍藥差不多,這樣一來,曉曉就只能踮着腳尖才能瞧見前頭的熱鬧,一會兒半會兒的還成,時候長了可頂不住。
末了,曉曉索性一把拽過芍藥道:“你在我後頭走。”說着一頭紮到了最前頭的人堆裏,前頭就見一群人圍着的是個猜罐兒坐莊的漢子,周圍都是下注賭博的,這樣的十成十都是騙子,曉曉覺的沒勁兒,剛要出來,忽後頭人群一擠,倒把她擠到了最前邊兒,。
那坐莊的小子一見她以為買賣上門,手裏的罐子熟練的掀開蓋上,花裏胡哨的耍了一遭沖她道:“這位小爺今兒來着了,我這兒賠本賺吆喝,最少兩文錢一把,猜着了一賠三,您小爺多玩上幾把,今兒晌午喝酒吃肉,弄頓好的解饞,猜不着,你就值當少吃了倆饅頭,你要是腰裏有銀子,多下多賠,老少爺們邊兒上瞅着呢,小的這兒一口唾沫一個釘,決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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