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節
,“這錢到我手裏就直接給我爸媽了,我不願意。就當是歡送高洛的禮物。”
小高若有所思地看他一會兒,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你去找唐指導,說高洛家裏條件很不好,希望唐指導和國家隊溝通,多給他一些補貼。”
這出乎費蕭的意料:“你偷聽?”
小高無奈,“當時我就在門外,要送東西進來。”
費蕭抓了抓腦袋,“你怎麽理解都可以,只要不和高洛說。”
小高偏了偏頭,笑了。現在小孩子的心思,她真是捉摸不透。
她伸手揉了下費蕭的頭發,“在認識你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是什麽意思,我覺得只有刀子嘴刀子心這種情況存在。你其實人不錯,是為了高洛考慮,但為什麽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表現出來呢?如果不是了解你的人,很可能會誤會你的意思。”
費蕭說:“沒關系。我也不是沒被誤會過。”
費蕭知道,高洛從沒主動向別人透露過這件事。
只是曾經住在京市時,他偶然發現高洛和姑姑家住在一個小區。姑姑在小區開理發店,各色人在此來往,來剪頭發的有圖便宜的賣菜阿姨,也有覺着她手藝好迢迢而來的富婆,她就此成了小區的萬事通,什麽人的來歷都知道些。她說高洛的父母早就分開了,因為父親賭博。母親在小區幹三份工,掃大街、拍違規車輛牌照和在超市搬貨,希望都寄托在這一個兒子身上。
這三份工都不是好做的。掃大街得趕早起來,否則特別是夏天太陽毒辣,會曬的人發暈。拍違規牌照等相當于做城管的活,每天都有配額,如果拍不到足夠多的違規情況就算是不達标,拿不足當天的工錢。超市搬貨不僅需要體力,還要應付苛刻的超市老板娘的種種要求,貨品的間距都要用尺子量,這确實可以被稱作不能有“一分一厘”的差錯。
費蕭回憶起來,才想起高洛确實不常提起他的父親。
姑姑說,高洛家住在十三號樓。費蕭路過時會停下來看一看。那棟樓房齡得有二十多年,表面淺棕色的油漆早就被風雨剝落了,露出裏面的白色,也已經沾染了不少污穢,發黑發黃。上面畫着一個黑色的圓圈,裏頭寫着一個大大的“拆”字。費蕭擡起頭去望,這樓已經被砸了一半,許多窗戶都沒了,但仍有許多家可能因為拆遷的條件沒談妥,依舊固執地守在殘破的樓裏,勉強生活着。
他緩緩走在十三號樓和十三號樓之間的道路上。兩棟樓的間距很窄,甚至有人不知想了什麽方法,把一根晾衣繩拴在兩棟樓之間,上面挂着各種枕巾、床單、短褲之類的東西。有的被風吹到了地上,沾滿了泥。費蕭想幫忙撿起來,但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家的,于是就作罷了。
如果再用一種公開的、正經的、鄭重其事的方式表達,費蕭會覺得有些尴尬。他怕高洛覺得這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同情,那太可怕了,這種尴尬讓他想到電視上企業家給貧困學生頒發獎學金并鄭重合影的場景,他除了趕緊換臺別無他想。既然他無法确保自己掌握好那個尺度,他寧肯讓高洛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當然在別人眼裏,自己的所作所為也許反而是種非常別扭的姿态。
但與此同時也有人更多的人,比如張俞,失去了被國家隊挑選的最後機會。他們即将從省隊退役,轉而去體育學校讀書。
劉元始終沒出現。他在宿舍裏的東西都清空了,費蕭和柳小龍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過。原本擁擠促狹的宿舍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空蕩蕩的,多了許多空間放東西和做運動,少了的卻是無從替代也無從找尋的東西。劉元沒有參加隊裏的賽事總結,也沒有來隊裏的歡送會。他似乎突兀地人間蒸發了,不見蹤跡。
費蕭給他發過幾次微信,詢問現在的情況。語氣有時平常,有時戲谑。費蕭依然可以把信息發過去,消息後并沒出現那個紅色的感嘆號,說明劉元沒有拉黑他,但是他一條都沒有回複。劉元也不曾更新朋友圈,點開那個寫着“fighting”的頭像後只能看到“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的字樣。
周而複始幾次,費蕭也就不再發了。
柳小龍提議:“我們要不要去大學找他?我們知道他的學校和院系,說清楚也許就沒事了。”
“他不回複,就代表不想見我們,”費蕭說,“我知道他心裏不好受。”
他想,還是尊重劉元的決定吧。有一天,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像高洛終于相信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一樣。
只是每次歌曲随機播放,跳到《一江水》的時候,他的心念都會一動。然後心又沉下去,就像一顆石子扔進水裏,掀起波瀾,但石子總要落進池底,安靜地成為池水的一個構成部分。然後生活在延續,一如既往,在旁人眼裏不過是平淡無奇。
張俞提交了退役報告的那天,唐指導組裏的人給張俞專門辦了個歡送會,請他在京市的火鍋店吃了頓飯。
火鍋店得提前預約。他們去的時候,沒約上的人在外面全副武裝地排起長隊。民以食為天,這話果然不假,就算外頭再冷,為了一頓涮鍋子,大家也願意裹着圍巾哆嗦着身體在街上等候。
那天很難得地下了雪。其實現在京市已經很少下雪了,或者說現在全球氣候變化劇烈,全國下雪的日子都不多,小時候打雪仗、堆雪人的玩鬧現在都成了奢求。小高很開心,說瑞雪兆豐年,難得下大雪,預示着張俞的未來一片光明。
他們進火鍋店坐下,張俞摘着紅黑格紋的圍巾,拍拍上面的雪沫子說:“要說光明,還是你們前景可期。小龍成績好,來訓練成績也沒落下;費蕭更是不得了,大賽型選手,将來不出意外肯定能進國家隊。我現在除了游泳,啥都不會,也不知道将來能幹點什麽。”
說話時,他是笑着的。
小高忙安慰他:“你這麽說我可就不樂意了啊,我也是體大出來的,游泳都不如你好呢,在校隊都排不上名次。你看我現在和你們每天在一起,工作也很開心的。”
說着,她從挎包裏拿出個本子推過去,“你瞧這是什麽?”
張俞打開一看,臉上登時寫滿了驚詫,“趙明皓的簽名?”
今天收拾宿舍搬走的時候,他剛剛把趙明皓的海報從牆上小心地取下來,卷好放在書包的側面。
小高笑了,“開幕式的時候,我記得你說他是你偶像。我朋友在電視臺工作,就幫你要了個簽名。”
張俞的眼睛發熱,他的手緩緩地撫摸過扉頁上的簽名,覺得心裏很暖,又有些酸酸的。“謝謝高老師。”
“你太客氣了,”小高說,“你們訓練這麽辛苦,幫你做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麽。”
趙明皓不僅是張俞的偶像,也是費蕭和柳小龍的偶像。當初他只有二十一歲時,就已經拿下了世錦賽和奧運會的雙料冠軍,實現了中國男子游泳在中長距離自由泳項目上金牌零的突破。現在他二十六歲,重心轉向中短距離自由泳,同樣成績斐然。
他們都太清楚了,游泳是一個怎樣高度競争、優勝劣汰的項目,年輕是莫大的優勢,不少“花期”短暫的運動員不到二十五歲就選擇退役,黯然離場。趙明皓能夠在這樣長的運動生涯裏保持世界頂尖的競技水平,經歷種種波折都從來不言放棄,這是旁觀者不能不欽佩的。
大家點了許多盤手切肉。京市人有京市人的講究,得吃手切羊肉,不能吃那些卷兒看着漂亮的凍肉,如東來順那類。羊筋肉和羊腱子肉,是北京涮肉的兩絕,肉片裏帶着筋膜,一咬那膜發脆,才是好滋味。
夾一筷子肉放進沸水裏,不用松開筷子,等幾秒鐘肉色不再鮮紅了就拿出來,直接放進嘴裏。有時候筷子一動,肉片碰到銅鍋的中心,那是最燙的地方,肉馬上就粘在上面,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得用筷子費力刮才能刮下來。
唐昭輝請客,大家也就不再客氣了。但這家聚寶源的分店實在太過實惠,大家吃到快撐死也就吃了人均一百多的量,唐昭輝怎麽勸大家多吃點都沒用了。
那天他們聊了好久,夜裏十點多才散夥。
唐指導說了一段話。他說不管大家未來何去何從,他希望他的隊員們在這裏學到的不僅僅是游泳。對大多數人來說,他們享受不到體育運動的魅力中拿取金牌的那一刻。更換一個新的領域,依然能用在體育中所秉持的精神做到極致,是體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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