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記錄游程中打腿所産生的水花效果,并據此來糾正泳姿。假如技術上沒有達到要求,那就再來一次,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總之,訓練的目标是技術的提升,強度并不大。
柳小龍游完第二組,在泳池盡頭冒出頭來,喘着氣等小高點評。
“這組狀态明顯不如上一組,”小高半蹲下來說,“打腿的水花還是有些大,要減少小腿力量,更注重大腿發力。你看。”她伸手舉着手機,裏面是她剛剛拍攝的視頻。她将兩次的視頻都給他看過,作為對照。
柳小龍盯着屏幕看了會兒,點點頭,回身接着游,水花的控制明顯好了很多。
唐昭輝則對一旁同樣剛進行完第二組訓練的費蕭說:“你這個手臂的力量應該和柳小龍學學。你的打腿是長項,但是手臂的力量明顯比人家弱。這可能和你之前受傷有關。”
就這樣一組一組地摳着細節上的問題,最終的游程其實漸漸超過了原定的6500米。
除此之外,隔一天會有一次陸上訓練。每周六的下午則是自主确定游程的放松訓練,不知道是不是唐昭輝還按着國外的習慣把周六作為每周的最後一天。
費蕭覺得,高原訓練确實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提高。高原上除去常規項目外,還有一些其他加項,比如在水中憋氣。一開始大家叫苦不疊,因為高原上人的呼吸自然會變的急促一點,憋氣簡直像是活受罪,覺得當真是被命運緊緊扼住了喉嚨一般。但在憋氣上有所進展後費蕭發現,如果回到平原,在這裏打下的基礎可以讓他更好地調整呼吸,在游程中減少換氣需要耽誤的時間。一次換氣所節省的時間可能不算什麽,但二百米整個游程下來,那節省的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放松訓練是大家最舒心的時刻,想游多少游多少,最後往往淪為一場玩水大賽,被唐昭輝稱為“一群幼兒園小朋友才玩的游戲”。每每看到他們往彼此身上潑水,唐昭輝都會非常無可奈何地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說:“今年要不要給你們過個六一兒童節?”
他卻沒料到大家都不嫌小,異口同聲地說“好!”,甚至還有人要唐指導今年給他們發放兒童節禮物。在唐昭輝的少年時代,大家都争着要變大人,萬萬料不到這些小孩絲毫不介意被當做“兒童”。真是時代變化快,唐昭輝搖搖頭,嘴角不自覺地彎出了一點弧度。
而這個周六的下午,陽光和煦溫暖,照的每個人都懶洋洋的。游完自己的訓練量後,他們大都泡在水裏倚着泳線聊天。
這是他們在高原停留的倒數第二周。不知道是不是身處異地的緣故,人容易開始懷舊。柳小龍說:“你記不記得那天,唐指導和高老師來二中挑人的時候?”
費蕭懶洋洋地趴在水線上,說:“記着啊,那天打牌我輸了。”
柳小龍哈哈大笑,伸肘撞了他一下,“你那麽記仇啊?”
“那可不,”費蕭不以為恥,眼角稍稍往上挑了一下,斜睨了他一眼,“喂,要不要再來一把?”
好久沒打牌了,柳小龍也有點手癢。他們一召集,遲以夏和陳平峰立馬舉手表示想參與。陳平峰包裏竟然一直裝着兩副撲克牌,據他說這包是他上次旅游背的,當時坐的是綠皮火車,為打發時間就帶了副牌,結果下了火車就沒再找到機會打。
陳平峰爬上岸去,剛把牌拿出來,小高恰好走到泳池邊上。見陳平峰站在儲物櫃前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幹什麽呢?”
然後視線就停在他手上的撲克牌上。
陳平峰趕緊把手一背,連着撲克牌放在身後,“休休休……休閑娛樂。”
他這一結巴,柳小龍在水裏快笑瘋了。小高望泳池裏看一眼,大概知道了情況,淡淡地說:“不行。”
陳平峰愁眉苦臉地“哦”了一聲,要把撲克牌偷偷塞回去。
小高看了他一眼,“沒說不讓你們玩。穿上衣服進屋,別在外面着涼了。這又不是夏天。”
陳平峰的眼裏一下又恢複了神采。絕處逢生之下,柳小龍把手攏成筒狀沖小高喊道:“謝謝女神!”
小高對他們這種有求于她時就嘴甜的不得了的行為表示不齒,撇了撇嘴,轉身走了。
四個人各自淋浴後換了衣服,就坐在訓練中心二樓空置的會議廳裏打牌。
遲以夏平時看起來是個很乖的女孩,沒想到也會打撲克,而且洗牌的手法很熟練。她兩手各拿半疊撲克牌,對在一起,和桌面一起構成一個三角,然後手順着牌的厚度一捋,紙牌嘩啦啦地落下來,一張張聽話地以全新的順序疊在一起。反複幾次,就洗好了。
她從中間随意翻轉了一張牌。大家輪流取牌,費蕭抽到了這張正置的,就成了地主。
他這次手氣不錯,有不少連牌,贏得很順利,感覺自己頗有“牌神”的風采。
柳小龍輸了,洗着牌說:“要不我們順帶着玩點什麽?真心話大冒險。”
費蕭和陳平峰都是不甘平靜的人,異口同聲道:“大冒險!”
柳小龍和遲以夏都無所謂,于是大家決定五局三勝,輸的人要跳一段奔放的舞蹈作為“大冒險”。這是個很照顧女孩子的方案,對遲以夏來說跳段舞簡直輕而易舉,但對剩下三個并非來自能歌善舞的少數民族的男生來說,這簡直比殺了自己還尴尬和難受。
費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堕入彀中,快樂地接受了,以為自己能看到柳小龍或者陳平峰的熱舞。
這一局陳平峰做地主。他先扔出三個K,柳小龍和陳平峰都沒出。遲以夏拿出三張牌就要出,一下被柳小龍擋回去了,“哎哎哎你出幹什麽?”
遲以夏迷蒙地看着他,柳小龍一使眼色,“咱仨結盟。你難道不想看費蕭快樂舞蹈?”
遲以夏想了一下那個場面,想象不出來,樂了。她一下明白了柳小龍的意思。
費蕭倒吸了一口氣,指指總以折磨自己為快的柳小龍,“我跟你講,邪惡是永遠無法戰勝正義的。你等着,拉幫結派也無法阻擋我勝利的步伐。”
柳小龍卻很嘚瑟地晃了晃肩,“一人難擋四手,更何況現在有六只手擋着你。”
接下來的結果,是費蕭被三個人圍追堵截,四把裏只贏了一把。另三個人排兵布陣,笑的歡快,費蕭卻愁眉苦臉地打量着手上的牌,發自內心地感受到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悲傷。
費蕭還是延續着願賭服輸的精神站了起來。他此刻感到真摯的後悔,怎麽為了想看熱鬧提出跳舞這個主意、最後把自己算了進去?他寧肯下去游十個來回。
費蕭站在衆人面前,呆呆地出了會兒神,“啊”地叫了一聲,蹲下來說:“我不行!我不會跳!”
柳小龍說:“朋友,提跳舞的時候你可是第一個舉手的,不能說話不算數啊。你看現在萬衆期待,就像工體演唱會觀衆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你盡情舞蹈了。”
陳平峰平日裏不是個擅長擠兌人的,但有柳小龍開頭把氣氛炒起來,馬上也有了巧舌如簧的本領,“費蕭你是不是需要我們為你加油喝彩?等我去找小高老師,拉一面橫幅:歡迎亞洲舞王費蕭!”
遲以夏也說:“我覺得舞王一定是嫌棄我們排場不夠,我這就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演唱會不都是這麽做的嗎?”
費蕭長長地嘆了口氣,“一個個的都不學好。你們跟着柳小龍,那就是走入歧途知道麽?柳小龍,怎麽平時挺正常的人跟着你都能被帶歪了?”
柳小龍笑得歡快,趁費蕭不注意打開了手機的攝像功能。
四個人鬧了一通,打牌用了不到一個小時,費蕭光磨蹭着不跳就耗掉了半個小時。最後他實在是架不住大家的“熱情”,伴着陳平峰放的二手玫瑰的《舞曲》跳了一段。陳平峰說他瞅見唐昭輝——二手玫瑰的頭號粉絲——總聽這歌。費蕭不得不說,這歌确實至少有讓人跟着搖擺的本領。
費蕭人高馬大,現在身高還在往上長,已經到了一米九,除了游泳之外的活動似乎都不怎麽協調。他努力跟着音樂扭動,但扭出了一種順拐的效果,遲以夏笑得不行,最後整個趴在了桌上。
費蕭無奈,手叉着腰停下來,“喂,可以了吧?”
遲以夏點評說:“有點輕度帕金森患者的感覺。”
費蕭對于她挑剔的态度以翻個白眼回應,“朋友,要不你來跳?”
柳小龍則連連點頭,發出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贊嘆聲:“可以可以,跳得很好!”
費蕭看見他們都盯着手機看,臉上的笑容一點都沒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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