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上藥
是張強。
張氏公司的老總,曾經跟顏氏集團有着密切的合作。
如今顏氏集團破産,之前與他簽署的合約全部失效,讓他損失巨大。
破産清算時,他也得到了該有的賠償,但他此人貪得無厭,覺得自己公司資金短缺的問題是顏氏集團所致,一直憎恨顏家。
之前那批人堵在顏家門口讨債長達一個星期,就有他的挑唆和慫恿。
顏荔雙眼驚懼,急忙把顏言護在身後。
下一秒,張強拽起顏荔的手腕,一拐,怒眼罵道:“好啊,口口聲聲說自己沒錢,結果還有錢來這兒吃飯!顏荔,你他媽要不是因為你爸,我公司也不至于變成這個樣子!你給我把錢還了!”
男人啤酒肚,臉上架着副眼鏡,龇牙咧嘴時滿臉橫肉,怒不可遏之樣,油味橫流。
“我什麽時候欠你錢了!放開!”顏荔手腕被拽得生疼,拼命掙脫,卻怎麽也掙不開。
“放開?”張強看着她,欲念頓生,“我看你長得挺不錯的,要不你跟了我,那些錢你就不用……啊——”
一只手锢住他的手腕。
顏荔視線一轉。
是駱戰。
駱戰的力氣加大,幾乎要捏碎他的手。
張強疼得哇哇亂叫,被迫松開顏荔的手。
“你他媽誰啊!敢……”張強轉身,雙眼大睜,“駱駱駱……駱戰?!”
駱戰臉色陰沉,咬肌凸起,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裏蹦出:“先、生,我怕你沒有福氣享受這些啊。”
在立江市,無人不認識駱戰,更無人不知他的實力。
膽敢在他身上動土,也是活膩了。
張強的臉色極其難看,想掙開,卻發現他越掙紮,對方禁锢得越用力。
他疼得臉色蒼白,低聲下氣道:“駱、駱先生,我不是故意找她麻煩,只是她家欠我……啊啊啊——”
駱戰力氣加大。
“對對、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
圍觀的客人越來越多。
駱戰的力道松了些,聲音裏的寒意四起:“道歉。”
張強連忙對着顏荔鞠躬:“對對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冒犯了您,我向您道歉!”
顏荔顯然是被吓着了,面對張強的道歉,沒說話,而是把顏言緊緊護在懷裏,後退幾步。
她看向駱戰,聲音微顫:“駱、駱戰。”
男人看了她一眼,狠狠甩開張強的手:“滾!”
張強連滾帶爬地跑了。
駱戰看向顏荔,走過去,聲音一出,才發現聲音透着微顫:“沒、沒事吧?”
她搖頭:“我沒事。”
下秒,她雙眼猛地大睜,下意識伸手去拽駱戰:“小心——”
“砰”的一聲,一張椅子狠狠地砸向男人的後背。
椅子被砸爛,斷了幾只腳。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四周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吓傻了。
張強一臉驚懼,迅速扔開椅子,飛奔出了飯店。
旁邊的顏言被吓哭了。
“駱戰!!”顏荔神色一慌,急忙扶住他的身體,“你沒事吧?”
被砸得太狠了,駱戰感覺視線模糊了幾秒才清明。
張禀剛從衛生間出來,眼神一狠,作勢要追出去。
“張禀,不要追。”駱戰弓着肩膀。
張禀及時剎車,憤憤地拂袖,轉身走過去:“為什麽?”
駱戰擡眼,對上他的眼,眸色深邃。
兩人相視多年,熟悉到僅僅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張禀氣得胸口在起伏,但還是忍下,沒有選擇報警。
駱戰轉眼,看見顏荔擔心得眼眶紅潤,咬牙,忍住後背的陣陣劇痛。
“我沒事,別哭。”
老板也沒想到張強來這一手,吓得這才反應過來要打電話報警。
男人眸中閃過一絲陰鸷,壓下老板的手,搖頭。
老板欲要說什麽,對上他眼時,最後什麽都沒說,也不再報警。
“怎麽會沒事!那麽大的椅子砸過來……”顏荔急得不行,作勢扶着他去醫院,“走,我們先去醫院。”
駱戰身體素質向來很好,砸過來确實有點疼,但還不至于去醫院檢查的地步。
但瞅着這姑娘一臉擔心,突然感覺後背是有點疼。
駱戰揉了揉受傷的肩胛骨,身體微微往她那邊靠,皺眉:“行,走吧。”
飯店距離拳館不遠,加上已經很晚,想到顏言要回去趕作業,顏荔便拜托張禀送她回去,自己則送駱戰去醫院。
張禀看着駱戰那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冷冷地嘁了一聲:“裝模作樣!”
這家夥可是拳王,那身體素質很好不說,以前打拳時沒少挨揍,都沒喊過一句疼,除非骨頭斷了,否則都不會去醫院。
他身體硬得很,剛才那一椅子砸過來,不過是些皮外傷。
張禀氣呼呼地嘟囔着,牽着顏言的手,看向她:“言言,咱們就不去吃狗糧了,張禀哥哥送你回去。”
顏言一臉擔心地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最後看向張禀:“嗯。”
立江市第一人民醫院距離這邊比較遠,顏荔不會開駱戰的車,只好去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去醫院做了一番檢查,只是一些皮外傷,沒什麽大問題。
就是後背一大片淤青,看着挺吓人。
顏荔直接送他回家。
駱戰住在天居小區,顏荔送他回到家才知道,他住的是獨棟小別墅,兩層樓,房間很多。
看的出來,這姑娘心裏很愧疚,這一路上,她秀眉緊擰,不怎麽說話。
駱戰被她扶回自己卧室後,她就忙不疊地給他倒水,讓他先喝點水緩緩。
見他喝完,她又忙不疊接過水杯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打開醫生開的藥。
駱戰坐在床上,目光深邃,緊緊地注視她。
回想起來,好像很久沒有人這麽細致地照顧過他了。
家裏窮,上了大學後他就開始勤工儉學,但每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太高,為了賺錢,他開始學習打拳。
開始他不會打,只能給那些專業拳擊手當陪練,這一練就是三年。
那三年裏,他每次當陪練回來,不是鼻青臉腫,就是身上沒有一塊皮膚是好的。
每次去醫務室買藥,醫務室的老師都驚訝他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每次,他都謊稱自己是不小心摔的。
一次兩次,老師也就知道他在撒謊,但知道他不想說,也沒追問。
老師心疼他,每次給他拿藥,很多次都不要他的錢。
這舊傷添新傷,久而久之,他身上就全是傷疤。
以前他不屑別人對他的特殊照顧,覺得只有弱者才希望得到別人的同情。
但現在,他好像……
需要眼前這姑娘的同情了。
“把衣服脫了。”
小姑娘突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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