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哥,你女朋友?
駱戰一怔,沒反應過來。
顏荔擺了擺手中的藥瓶:“擦藥。”
“……”
駱戰盯着她小臉,意識到她不是開玩笑的,伸手,正色道:“我自己來就可以。”
“後背你也能擦得到?”
“……不能。”
“讓我給你擦。”顏荔眸眼誠懇純良,毫無他意。
見他沒動作,以為他不願意,顏荔一臉落寞:“駱戰。”
“?”
“讓你傷成這樣我真的很愧疚,如果還不能為你做點什麽,緩解你的痛苦,我真的良心不安。”
“……”
男人深深地看她,幾秒後。
“行,你來吧。”男人兩手交叉捏住衣角,往上一拉,襯衣就被他輕松脫下。
露出的上半身寬大健碩,腹肌肌理清晰,飽滿而泛着光澤。
黑夜,卧室,一男一女,獨處一室……
這讓人不得不多想。
顏荔這才意識到多尴尬,生生別開眼。
但話都說出去了,她不得不硬着頭皮說:“傷在、在後背,你、你轉過去。”
男人一頓,臉色有些尴尬地轉過身去。
借着燈光,顏荔才看清他後背的傷有多嚴重。
肩胛骨和脊骨那一片地方,一大片的淤青,傷口已經破皮,冒着血珠。
流血量倒是不多,只是淤青得太厲害,看着觸目驚心。
在醫院做檢查時,駱戰需要脫衣服,她沒有進去,所以還不知道他傷勢有多嚴重。
醫生說只是皮外傷,還以為只是一點淤青,沒想到面積這麽大。
想到這,顏荔就想在心裏痛罵張強幾百遍。
顏荔心裏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樣,秀眉緊皺,指腹輕輕觸摸着。
“很疼吧?”
男人一愣。
說實話,這點傷對他來說,真的不疼,只是當時那人砸得太狠,巨大沖擊下,他才疼得視線模糊了幾秒。
擔心這姑娘太過自責,駱戰一手捏住肱骨肌,試着擺了擺那肩胛骨。
回頭,他神色很認真:“不疼。”
這話一落,那姑娘突然深呼吸一口。
眨眨眼,逼迫自己眼眶不要紅。
生怕弄疼他似的,顏荔的手法很輕,給後面的傷全部上了一遍藥。
上完後,擔心有遺漏,她順着傷勢往上檢查,結果發現他鎖骨也有些淤青。
許是椅子被砸斷時,砸彈在上面的。
駱戰作勢要拿起衣服穿好,顏荔出聲:“等等,你鎖骨處還有傷。”
男人手勢一頓,正想說這裏就讓他自己擦就行,結果那姑娘就搶先說了:“就轉過來面向我,我幫你擦。”
“……”
後背倒是沒什麽,畢竟沒露,但要是正面,就有點……
真是沒想到他堂堂一代世界級拳王,在擂臺上都是赤着上半身攻擊對手,面向那麽多觀衆都沒點不好意思,他這會兒竟感覺到一絲難為情。
駱戰正想拒絕,突然感覺一股呼吸拂在他的鎖骨處。
男人身體猛地一僵,視線一垂。
顏荔腦袋湊得很近,顱頂碰到他的下巴,淺錢的呼吸全拂在他的鎖骨上。
癢意襲來,連同小姑娘垂落在他身上的頭發,像是什麽鑽進他身體,瞬間漫遍四肢五骸,激起全身的雞皮疙瘩。
鼻間全是她身上的馨香,味道清新,宛如春日裏的清風,夏日裏的燥熱,在即将裏火山噴發的那刻,只剩下燙人的火花。
駱戰怔怔地盯着她垂下的挺翹的鼻梁,喉結滾了滾。
“傷口雖然不大,但也破了皮,你還是不要碰水,以免……”
聲音一頓。
她突然發現駱戰脖頸處有塊拇指大小的傷疤,跟其他傷疤不同,像是燒傷的。
她猛地擡眼,指着那傷疤:“這疤……是燒傷的?”
駱戰低頭看了一眼,語氣平淡:“嗯。”
“怎麽弄的?”聲音一出,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緊張。
男人愣了愣,對上她的眼睛,唇角勾着逗弄之意:“你好像……很關心我?”
“……”
顏荔被噎到,支支吾吾了半天,可算是找到了理由:“你是個好人,好人就該好好的。”
“……”
好人就該好好的……
他心裏冷笑一聲。
“不一定。”
“啊?”
就像他母親一樣,是個好人,但不得善終。
“沒什麽。”駱戰随口解釋,像是在說什麽小事,“确實是燒傷,但不是火燒,而是硫酸。”
“硫酸?!”顏荔雙眼睜大,“私人比賽中,有人突然給你潑硫酸的那次?”
男人詫異,蹙眉:“誰告訴你的?”
“林羽。”
“……”
這大嘴巴!
駱戰深呼吸了聲,說:“嗯,那人潑了硫酸後就跑了,我雖然躲得及時,但還是有硫酸濺到脖子上。好在面積不大,休養了一段時間就結疤了。”
那種心疼到心髒隐隐發疼的感覺,刺激她皮膚都疼了。
這該有多疼……
顏荔深呼吸着,咬着牙問:“兇手還沒抓到嗎?”
“抓到了。”
小姑娘眼中怒色瞬間散開,換上喜悅:“真的?太好了!什麽時候抓到的?”
駱戰勾唇,情緒由衷地随着她的變化而變化:“你們想在派出所留宿的那晚。”
“?”
“那晚我意外撞見那人,是我親手擒住,把他送去了派出所。”
難怪,那晚那麽晚了,他還出現在派出所。
見她開心,男人神色浮上一絲悅色:“我請的律師已經早早過去,今早我接到他的電話,三個月後,法院那邊的宣判結果就會下來。”
“太好了!”
室內燈光昏暗,總能激發一些不該有的東西喧嚣而上。
男人深深地望着她的眉眼,心頭像是被風拂了,舒服至極,讓他心生悸動。
猶記得,十年前的那場初見。
她也是如現在這般,笑容燦爛,在清風下,唇角蕩漾出最美的笑靥。
這時——
“吱呀”的一聲。
卧室的門,突然開了。
顏荔笑容一斂,看過去。
駱戰一愣,也看過去。
一個小男孩站在門口,眨了眨眼,看了看顏荔,又看了看駱戰。
“哥,她是誰呀?”小男孩指着顏荔,問。
駱戰瞳仁一睜,迅速扯來旁邊的衣服穿上,從床上跳下,幾步跨到門口。
他直接提起小男孩的後衣領:“江傾韞!!老師沒教你進別人的房間之前要敲門嗎!!”
江傾韞一點都不怕,淡淡哦一聲:“你也沒關門啊。”
“……”
江傾韞小臉貼在門上,抱着門,笑得暧昧:“哥,她是你女朋友嗎?”
“你懂什麽!”駱戰一掌壓住他腦袋,把他扔出去,“滾!”
顏荔一臉懵,正想走過去自我介紹時,那小男孩轉身跑出去了。
沒多久,客廳的座機電話傳來江傾韞的聲音:“姥姥,戰哥有女朋友了!!”
駱戰:“……”
顏荔:“…………”
十分鐘後。
一陣雞飛狗跳的“訓斥”聲中,顏荔算是知道了那個小男孩是誰。
他是駱戰小姨的兒子,名叫江傾韞,今年八歲,讀三年級。
沒一會兒,駱戰的手機就響了。
是他傳說中的姥姥。
顯然說出來,別人也不信。
畢竟沒有關系的男女,在大半夜裏不會出現在男人的房間裏,那男人還赤着身體。
即使她僅僅只是給駱戰上藥。
江傾韞“親眼所見”,并添油加醋地說給了駱戰的姥姥聽。
老人家是真以為她就是駱戰的女朋友了。
視頻通話接通,鏡頭裏的老人穿着病號服,咳嗽了幾聲,沙啞的聲音傳過來——
“阿戰,女朋友呢?給姥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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