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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假期剛開始，無論哪個景點都人滿為患，并不适合行動不便的徐冉，所以這第一天他們只在附近的公園逛了逛，去商場裏買了點東西。徐冉興高采烈的，把哥哥當成自己的司機，讓徐期推着自己在商場裏亂逛，買完零食買飾品，還試了幾件衣服，樂呵呵地拿着同款式不同色系的兩條裙子，問徐期：“哪條更好看？”

徐期選了鵝黃色的那條，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價格，358，什麽也沒說便拿去開發票了。

晚飯他和媽媽一起做，吃完後一家人窩在一起看電視。徐瑤英愛看的電視劇徐冉不喜歡，自顧自玩手機玩個不停，徐期則強打着精神陪媽媽聊天，盡力不讓她看出自己在走神。

他最近總是覺得很累，哪怕并沒做多少事情。而到了該正經睡覺的時間，他卻又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前幾天想江硯，今天就想換工作的事情。

徐期搜了下百度，他這樣的外行人想入行還得先去接受培訓，不知道媽媽想介紹的那家公司培訓班要多少錢。他又去搜了薪資水平，剛入行也不穩定，但總歸不比他送外賣差多少，也不會那麽累。

不論怎麽說，這工作都比他現在的好得多，但他心裏仍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抵觸感。

死要面子活受罪估計就是這樣的。

徐期關掉手機，躺在沙發上，沉浸在這片黑暗中。他想放空思緒，努力減少一點自己那些不必要的、無用的情緒，手機在這時又突然振動一下，亮了起來。

徐冉給他發微信：“哥，能不能把客廳桌上的沙琪瑪拿兩個進來，我肚子餓了！”又補上一句，“我怕我出去太大聲，吵到媽睡覺。”

徐期給她拿了沙琪瑪，又倒了一杯溫水，推門進去。徐冉坐在電腦桌前敲鍵盤，一見到他就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高高興興地接過零食吃了起來。

“還不睡？”徐期問她。

徐冉不以為意：“現在的大學生哪有十二點半就睡覺的嘛。”

徐期無奈地笑了笑，要轉身出去，徐冉又趕緊叫住他：“等等！先別走！”

她連忙放下食物，輕咳兩聲，鄭重其事地從電腦後邊拿出一個禮物盒，遞給徐期。

“生日禮物。”她說，“我閑着沒事在網上學了織圍巾，不過織得不是很好，然後也不是很長……”

她看起來不太好意思，撓撓頭：“反正你也不會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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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期心有點軟，接過禮物盒打開，圍巾是墨綠色的，看得出來手法不太熟練。他試着在脖子上圍了一圈，把尾端紮進去，接着給了徐冉反饋：“謝謝，我很喜歡。”

徐冉擡着頭看他，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忽然感嘆：“好像一段時間沒見，哥你又變帥了。”

徐期：“你的錯覺。”

“對對對，就是這樣。”她啧啧感嘆起來，“男的就不能覺得自己帥，一自信就扣分了，我在學校老久才能見到個帥哥，結果一個個氣質還都不行，都油膩得很。”

徐期不知道她都哪來的這些歪理，被她逗樂了，微微一笑。

徐冉開心起來，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話題正合适，她趁機又把自己憋了一天的話說出來，鼓勵徐期：“媽介紹的工作，你是不是不太想去？我覺得你挺适合的，就去試試嘛。”

年輕女孩愛看小說愛看劇，對明星模特之類的行業都難免有點少女濾鏡，徐冉也不例外。她張嘴就扯了一堆做模特的好處出來，自信滿滿地覺得憑她哥這個顏值身材氣質必定能大紅大紫，就算沒大火也能賺不少錢。徐期耐心地聽着，等她歇口氣了，才問：“你很想讓我去嗎？”

徐冉回答：“肯定啊！外賣員和模特比，哪個更不辛苦，哪個更賺錢，不是很明顯的嗎？”

她又撒嬌：“你做模特也可以滿足我的虛榮心，以後人家一問，我就說我哥是模特，多有面子！”

徐冉從小就是個坦誠的女孩，她有點兒很可愛的虛榮心，自己也從不掩飾這點。從幼兒園開始，她就會花大半個小時對着鏡子給自己編頭發，練舞蹈也是喜歡上臺表演時觀衆們稱贊的眼神，她甚至會在“我的夢想”的命題作文中大膽地寫自己長大後想要成為大明星、舞蹈演員，而其他小朋友都是寫的教師科學家宇航員。

這本來應該是她的道路，但她卻永遠沒辦法做到了。

徐期咬了咬嘴唇，每每想到這件事，他就覺得喘不過氣，幾乎要被龐大的負罪感淹沒。

徐冉好像也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愛好，然而她早就已經釋懷，只是仰着頭望着徐期，那雙眼睛在燈光的映射下顯得閃閃發光：“去試試好嗎？我小時候也想過要當模特來着，就當替我完成夢想好不好？”

徐期喉嚨有點幹澀，他張了張嘴，最後回答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