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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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路知尋在意大利已經度過了四個月的時光。

從酷熱難耐的夏季,到落葉枯黃的秋季,如今已換上了松軟的毛衣。

就連時不時從樓下傳來的吵架聲此時也變成了每晚固定的背景音。

路知尋和往常一樣回到家中,将外套放在臨近門口的衣架上時,順便瞥到了日歷上的日期。

12月3號。

距離白瑛的生日,還有五天的時間。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不動聲色,甚至在和白瑛的通話中絲毫沒有透露出想要為她慶生的意願,但背地裏,路知尋早已和其他老師調換了課程,買了六號的機票準備回國。

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日,一定要萬無一失。

雖然他已經安排在國內的“幫手”張懷瑜遠程幫他訂好了飯店,但眼看着回國的日期越來越近,他還是忍不住再次向對方确認道:“蛋糕和餐廳都沒問題吧?”

張懷瑜看了一眼聊天界面裏幾條幾乎相同的語句,按捺着想要罵人的沖動,回了一句:“沒問題。”

說完他便将手機随手往邊上一扔,無視着此起彼伏的震動聲,張懷瑜低頭處理着手邊的工作。

突然,靈光一閃般,他想到了一件忘記告知路知尋的事。

他拿過手機,無視了路知尋複讀機般的言語,直接簡明扼要地說:“八號那天好像是開庭日。”

下一秒,路知尋立刻撥了電話過來,開口就是一句:“你怎麽不早說?”

張懷瑜覺得無辜,委屈地說道:“我也才知道不久,再說了,你和白瑛整天視頻,她沒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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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瑛總是報喜不報憂,路知尋知道她不想讓自己在異國還要為她的事情操心。

但是從旁人那裏聽到關于她的消息,還是有點不好受。

路知尋強壓着心中的酸楚,問道:“官司打得還順利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第三次開庭。

張懷瑜哼唧了幾聲,終于坐直了身體回應道:“前兩次白瑛父親都沒有到場,但這次應該會出現了。”

“為什麽?”路知尋忍不住問道。

張懷瑜冷哼一聲,語氣中盡是不屑:“為了給白瑛施壓呗,前幾天她爸爸那邊的親戚已經來輪番勸過了。”

“勸?他們可真好意思。”路知尋重重地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桌上,沉重的響聲如同他內心即将沖出桎梏的嘶吼一般,低沉又堅定。

“所以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嘛,無非是搬出那些道德綁架的說辭......”張懷瑜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或許是那些說辭聽起來并不讓人心情舒暢,又或者他也和白瑛一樣,不希望在路知尋本就困難的工作中繼續增加壓力。

路知尋沉默了,他沒有和往常那樣追問,而是仰着頭,看着吊燈上金色的光影逐漸重疊。

過了幾秒,他問道:“八號的開庭我能去嗎?”

“應該是公開的,聽說那群親戚也會去。”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路知尋說完後仿佛又想到了什麽,添了句:“要不要再叫幾個人添添士氣?”

張懷瑜撇了撇嘴,說:“你是去看演唱會嗎?還拖家帶口的。”

話雖如此,但當路知尋看到坐在前排的一行人後,還是有種走錯了片場的感覺。

路知尋一下飛機,只回家沖了個澡便往這邊趕來了。

上午十點的庭,不到九點就坐滿了人。

往左邊看,是白瑛父親那邊的親戚,而白瑛的“親友團”則整齊地坐在了右邊。

剩下的,大概就是為了社會實踐來旁聽的大學生。

路知尋剛走到張懷瑜身邊坐下,柳梧和高歆瑤便熱情地向他打着招呼。

自從他出國之後,不知怎的,高歆瑤和白瑛的關系逐漸緩和,甚至又成為好朋友的趨勢。

她們兩個在微博上的頻繁互動甚至一度使“辭舊瑛歆”的CP有超過“白路成雙”的勢頭。

看着自己原本的追求者成了“情敵”,路知尋內心五味雜陳,還沒來得及開口,柳梧便問道:“在意大利過得還習慣嗎?”

非常标準的寒暄方式,路知尋也很官方地回答道:“還行吧。”

走流程般的問候結束後,柳梧的身體頓時舒展開來,靠在椅背上冷笑了一聲,說:“不得不說,白瑛她爸和那個花三萬塊請來的律師都夠蠢的。”

路知尋看了一眼他身上那件白色的大衣,以及說話間不自覺上揚的眼角和嘴角那抹陰冷的弧度,不禁在心底感嘆:他可真像一只狐貍啊。

高歆瑤沒有聽懂柳梧的深意,便追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柳梧瞥了一眼高歆瑤,頗有耐心地解釋道:“想用這種方式逼我們這邊和解也要看當事人能不能配合吧?更何況,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看着柳梧這般勝券在握的表情,路知尋內心不禁浮現出一個疑惑:“他怎麽還沒回春城?”

張懷瑜看着一旁正讨論地起勁的柳梧和高歆瑤,用哭笑不得的表情面對着路知尋,說:“他最近閑得慌,不過也多虧了他這幾個月對這事那麽上心,出了不少馊主意。”

說完,他對此下了結論:“還好柳梧是我們這邊的。”

自己僅離開了四個月,但白瑛的身邊似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的“敵人”成了朋友,原本的朋友變成了“軍師”。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過什麽有趣的故事,但路知尋卻打心底替白瑛感到高興。

終于,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了。

随着時間的臨近,白瑛終于出現了。

在律師的陪伴下,二人經過這條長長的過道,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路知尋瞥到了白瑛嘴角的笑意。

她看到他了。

白瑛的父親遲到了十分鐘才來到現場,伴随着濃烈的酒氣,連走路姿勢都搖搖晃晃。

不難看出,他并沒有想要改過自新的念頭。

等到對面兩人終于安穩地站定後,白瑛的律師才緩緩開口道:“從上次開庭到現在,關于被告律師在和解中提到的‘被告已經在深刻反省’,我們從未接到任何被告方對白女士的道歉。”

還未等律師開口,白瑛的父親便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白瑛的鼻子罵道:“我為什麽要道歉?我又沒做錯什麽!”

與他一貫以來的嚣張态度一般,直到今天,在衆目睽睽之下,他依然是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自己的女兒。

身旁的律師拉着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但借着酒氣,他卻将律師的手一把推開:“你個沒良心的,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現在你倒好,把我告上法庭,害我在親戚朋友面前丢臉,還說什麽和解?你們都聽清楚了,我不會和解的!”

說到激動處,一個踉跄,白瑛父親一屁股坐在了法庭冰冷的地板上,嘴裏還“哎呦”地叫喚着。

看着醜态百出的男人,柳梧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笑聲打破了原本嚴肅的氣氛後,臺下的人都開始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

審判長說了一句:“肅靜。”後,書記員便拿着酒精測試設備走到白瑛父親跟前。

白瑛父親玩鬧似的吹了一口氣,随後便對着白瑛搖頭晃腦,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傲慢态度。

但書記員卻板着一張臉,說:“白先生,這裏是法院,請你嚴肅一點。”

看到對方如此威嚴的表情,白瑛父親只好乖乖配合起來。

過了幾分鐘,書記員現場向其出示了檢測結果單據——30mg/100mL。

一行人從法院出來時,臉上都帶着茫然的表情。

方才白瑛父親猙獰的面目仍在腦海中盤旋,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作何評價。

恐怕就連律師本人都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喝醉酒來開庭,甚至還當着法官面前發酒瘋的人。

等白瑛和律師一同出來後,路知尋便越過人群,徑直走到了白瑛身邊。

即便有千言萬語想說,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所有話語都凝結成一個堅定的眼神,伴随着她的微笑,融化在指尖碰觸的那一刻。

雖然路知尋沒有說話,但張懷瑜和柳梧則非常着急地湊到律師面前,問道:“怎麽樣?”

律師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人暈過去了,被送到醫院了,過幾天再去看看,說不定要作精神鑒定。”

雖然沒能如路知尋預想那般讓白瑛的父親受到法律的制裁,但聽律師的意思,估計後半身都會在精神病房中度過。

看着路知尋有些擔憂的神情,張懷瑜拍了拍他的背解釋道:“畢竟是親生父親,這種訴訟一般還是以和解為主,但是如果能讓大家以為他是精神病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就能光明正大地将他送進精神病院。

路知尋不禁感嘆道:“不愧是優等生,太靠譜了。”

臨走之前,律師拍了拍柳梧的肩膀,說:“多虧你了柳哥。”

柳梧只是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什麽。

路知尋缺課許久,看着這兩個人打着啞謎一般的臺詞,将頭扭向張懷瑜的方向,問道:“謝他幹嘛?”

張懷瑜如同一個NPC一般有問必答:“其實我們一開始想讓白瑛父親立個保證書,保證再也不靠近白瑛,但柳梧這小子說這樣多沒意思啊。”

看着正低着頭不知道在和白瑛說着什麽的柳梧,他高聳的身軀頓時如山般宏偉,就連被風吹起的碎發都散發着智慧的光芒。

路知尋再一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結論。

還好柳梧是我們這邊的。

天色漸晚。

折騰了一整天,路知尋終于得到了和白瑛單獨相處的時間。

兩個人走在去餐廳的路上,路燈将他們的身影拉得細長,在身後搖搖晃晃,如同兩條長長的尾巴。

在一絲冷風吹拂過面龐時,路知尋終于開口問道:“你看到我好像不是很驚訝?”

雖然才十二月初,但溫度已經接近零度。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奇怪,明明前幾天還溫暖如春,今天的風卻格外刺骨。

白瑛将下巴埋在圍巾裏,語氣輕快地回答道:“我知道你肯定會回來的。”

路知尋瞪大了眼睛,“為什麽?”

白瑛朝路知尋這邊跳了一步,如同嬉鬧般,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一下他的手臂,笑着說:“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

仿佛詭計被拆穿的小孩子,路知尋頓時漲紅了臉,冰冷的冬夜裏,他居然覺得分外炎熱,就連脖子上的圍巾都格外礙眼。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頭,問道:“你給我準備了什麽禮物?”

他只好含糊地說:“你等會就知道了。”

西餐廳內,幽暗的燈光,優雅的鋼琴彈奏,帶着玫瑰香味的空氣。

正如路知尋要求的那般,張懷瑜把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妥當。

一曲《愛的禮贊》結束後,服務員推着足足半人高的蛋糕走了過來。

看到如此富麗堂皇的生日蛋糕後,白瑛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是打算給我祝壽嗎?”她吐槽道。

路知尋看着蛋糕,回想着自己當時提供給張懷瑜的關鍵詞:浪漫,華麗,隆重,優雅。

似乎都能對上,但确實是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雖然張懷瑜在其他方面都算得上是無可挑剔,但在浪漫這個領域,确實是少了一根筋。

即便如此,在生日歌的背景音樂下,白瑛還是閉上眼許下了心願。

在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路知尋将禮物遞到了她面前。

墨綠色的禮盒中,一枚歐泊戒指靜靜地躺在中間。

在燭光的照耀下,歐泊散發出五彩的光芒,如同教堂的花窗玻璃一般,神聖又肅穆。

路知尋記得自己第一次在櫥窗內看到這枚戒指時,仿佛受到指引一般,覺得白瑛便是它真正的主人。

于是當第一個月的工資剛發下來,路知尋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店裏,買下了這枚戒指。

雖然之後啃了一個月的面包,但看到此刻白瑛閃動着的雙眼,他覺得非常值得。

戒指,西餐廳,愛的禮贊......

白瑛擡眼觀察着路知尋的表情,在看到他局促不安的眼神後,她似乎得到了答案。

他要在今天向她求婚。

剎那間,就連服務員的目光都異常熾熱,似乎正期待着她将戒指帶到自己的手指上。

她想到那段青澀的時光中,她和路知尋在畫室裏,像往常一般臨摹着芥子園。

由于天氣過于炎熱,路知尋借口去小賣部買水,趁機溜了出去。

過了足足半小時,他才慢悠悠地走了回來,還帶回來兩聽可樂。

他将拉環當做戒指,在手心反複把玩着,随後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炫耀般展示在白瑛面前。

“師姐,我的戒指好看嗎?”

白瑛連頭都沒擡一下,便說道:“無聊。”

路知尋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拉環,低着頭嘟囔着:“也是,這麽廉價的戒指确實配不上你。”

伴随着下課鈴聲,他的聲音融化在悠揚的音樂中。

他說:“等我以後賺錢了,送你更漂亮的。”

“送我幹嘛?送你女朋友去。”白瑛仍然低着頭,握筆的手卻微微顫抖着。

路知尋不以為然地笑着,對着窗外的眼光反複欣賞着自己的“戒指”,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而今天,白瑛看着放在自己眼前的戒指,再擡頭看路知尋。

兩個身影交疊在一起,他單純的目光一如往常。

路知尋坐在座位上,逐漸感受到四周焦灼的氛圍,他轉過身恰好和大堂經理四目相對,在對方的笑意中,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安排地太像求婚了。

為了不讓白瑛難堪,路知尋剛想解釋,卻被對方遞過來的戒指吓了一跳。

“路知尋。”她叫着他的名字:“你願意嫁給我嗎?無論我貧困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直至死亡。”

超脫于路知尋的認知之外,他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來不及思考,只好怔在原地。

懸于半空的歐泊如同一團小小的火焰,在路知尋的心尖越燃越旺,将他席卷其中,因缺氧而大口呼吸着。

然後,他接過戒指,将它穩穩地戴進了白瑛的無名指。

過了這麽多年,他終于将戒指戴在了喜歡的人的手指上。

路知尋有些哭笑不得。

至少把求婚的機會留給我吧。

“我願意。”他說。

A市今年的天氣尤為反常,十二月初竟下起了雪。

路知尋将白瑛摟在懷中,并肩走在有些濕滑的小道上。

他想,這個冬天一定會非常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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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下雪天迎來了,

有你的季節。

完結啦!番外容我想想,會緩緩更新~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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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歆瑤:

最最最最最親愛的白瑛老師,生日快樂!

初見于《大藝術家》,結緣于國畫小隊,對于我來說,真的是一段很難忘的回憶。

原本以為在節目結束後也許不會再有交集,但如今我們卻成了好朋友,真是不可思議!

後來,我才真正地喜歡上了畫畫。

沒有任何理由地,單純是因為本心而去做一件事。

原來躺在陽光下,閉着眼睛構思畫面的心情居然如此如此幸福。

更幸福的是,你讓我明白了這件我原本完全沒想過去明白的事。

你曾經對我說,只要不後悔就好。

從來不後悔在《大藝術家》遇到你們,這是最好,最難忘的回憶。

我嘴笨,說不來什麽好聽的話,那就在這裏祝白老師天天開心,身體健康,事業蒸蒸日上!

(聽說白老師的畫展在準備中了,大家有空去捧捧場呀!)

張懷瑜:

白瑛,生日快樂。

對我來說,你是才華橫溢的藝術家,是高傲清冷的國畫大師,也是心思細膩的普通人。

你比我小上許多,所以我把你當成妹妹,也當成朋友。

認識了那麽多年,我想或許比起你自己,身為旁觀者的我要更了解你。

你很要強,總是将情緒全都藏在心裏,甚至覺得尋求幫助是軟弱的行為。但是我每次都很高興能幫到你。

這麽多年,我最擔心你,白瑛。

路知尋這小子雖然莽撞,總是給我惹麻煩,但他總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給他擦屁股。

但是你不一樣,你總是等站到了懸崖邊,才願意回頭看一看。

不過我今天真的很高興。

很高興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刻,我終于和你站在了一起。

也很高興兜兜轉轉,你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我想今天對你來說,也一定是個很難忘的日子。

希望你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能像今天這樣開心。

柳梧:

生日快樂,小白。

路知尋:

師姐,白老師,小瑛,生日快樂。

從第一次見到你到今天,感覺就像一場夢。

幸好,這是個很好很好的夢。

第一次見你那天,我準備了很久的開場白,我想顯得與衆不同一些,最好能讓你一下子就記住我。

但後來發生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即便我想裝作另外一個更成熟更有魅力的人,但在你面前,我永遠是那個顫抖着肩膀,連話都結結巴巴的十八歲的路知尋。

有時候我會羨慕張主編的處變不驚,也會嫉妒柳梧的從容不迫。

我仿佛少了一根筋一樣,總是弄巧成拙,把事情搞得亂七八糟的。

但這也挺好的不是嗎?在彼此面前,我們就能永遠誠實了。

我記得我們認識的第一年,你過生日那天,我買了一個很大很大的蛋糕,但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你的行蹤。

後來我一個人在寝室裏吃着蛋糕,吃得肚子都痛了起來,吃到其他人都嘲笑我,我也不肯停下。

聽說生日蛋糕要全部吃掉,願望才能成真。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至少在那個時刻,我堅定地認同着這個傳說。

之後的每個生日我都找不到你,所以我每年都會吃掉一個蛋糕,仿佛一個奇怪的儀式一般,到如今竟也成了習慣。

後來我終于知道那些生日你去了哪裏,後來,我也終于不用再自己吃蛋糕了。

今天,真的是個非常特別的日子。

在今天,一個才華橫溢、善良、堅強的孩子出生在了世界上。

也是今天,當年的易拉罐拉環找到了它的主人。

我想,不管過去多少年,我都會記得今天。

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十二月夜裏,你對我說:“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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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直接進入下一章約會篇的,但小瑛現在不是孤身一人了。

除了路知尋之外,她也有許多真正在乎她的人。

所以即便被埋在十二月的深雪下,最終也會在春天融化新生,不是嗎?感謝在2023-05-04 12:13:00~2023-05-08 12:52: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請叫我乾哥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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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假期,路知尋大概可以在A市呆到一月底。

第二天早上,白瑛和路知尋坐在客廳裏,整理着他帶回來的那一整箱“紀念品”。

每次經過拿破侖大道,看着櫥窗內展示的漂亮衣服,路知尋總會想象中白瑛穿在身上的樣子。

雖然沒有辦法第一時間看到這樣的“美景”,但久而久之,他的衣櫃裏居然挂滿了屬于她的衣服。

白瑛将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悉數拿出,在行李箱的最下面,居然還放着一些還未拆封過的食物。

路知尋蹲坐在行李箱左側,如數家珍般介紹起來。

“這是我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吃的松餅,雖然是超市買的,但真的好吃又簡單。”

他想到白瑛經常因為嫌麻煩就不吃早飯,這種只需要放進微波爐就可以還原美味的食物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這個布朗尼蛋糕一點都不甜,而且加熱之後會流心。”

他知道白瑛不喜歡吃甜食,但這家店的布朗尼在米蘭也屬于“網紅店”,他在離開的前一天排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隊買來的。

雖然如今的形狀已不如剛出爐時那麽精致,但也勉強能看出原本的模樣。

看了一圈,真正屬于路知尋的物品居然只有幾件毛衣。

而且還是穿了好幾年的那幾件。

白瑛皺着眉,沉默地看着路知尋将東西從行李箱中拿出來,随後“騰”地站了起來。

“我們今天去約會吧。”毫無預兆地,她這樣說道。

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

但路知尋還是按捺着內心的激動,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那畫室怎麽辦?”

他知道,對于自己的事業,白瑛看得比什麽都重,于是這一刻,他隐約意識到,自己似乎對她來說非常重要。

路知尋把頭湊到白瑛的臉頰旁,露出兩顆平日裏難以注意到的小虎牙,賤兮兮地笑着:“該不會是為了我關了吧?”

即便真是如此,但看到路知尋這幅欠揍的模樣後,白瑛立刻伸出手将他越湊越近的臉推開,毫無征兆地站了起來。

失去重心的路知尋一個沒坐穩,筆直地向前倒去。

他就這樣看着白瑛朝門口走去的背影,在越懸越高的日光中,逐漸變得透明。

她回過頭來,纖長的頸部線條清晰可見。

在星辰一般閃爍着的灰塵中,她緩緩開口:“不想去算了。”

路知尋從來沒有以這麽快的速度站起來過,以至于等他站直身體後,整個腦袋都是暈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在一片黑暗中走到了白瑛身邊,非常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

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路知尋不喜歡逛街,其實白瑛也是。

兩個并不熱衷逛街的人繞着商場走了整整兩圈,卻沒有走進任何一家店鋪內。

路知尋記得小時候被父母帶着買衣服時,這種只看不進的行為通常會被稱作“走馬觀花”,在長輩眼裏是浪費時間的行為。

路知尋的媽媽總是沒好氣地指責道:“要看就進去看,早點買完回家做作業去,我看你就是為了逃避學習在這裏浪費時間。”

但此刻,被浪費的時間竟也成了一種不可多得的幸福。

路知尋在上學的時候經常看到在操場上散步的情侶們,那時候,他總是嫌棄他們無聊又重複的舉動。

“像個永動機一樣繞着操場繞圈就不累嗎?”他趴在窗前,俯視着操場上的黑點,忍不住這樣吐槽着。

這時路知尋的同桌,一個和他一樣從未談過戀愛的男生便會揶揄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此時,路知尋不得不承認,那時候确實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原來只是牽着手繞圈也能如此快樂。

就這樣想着,不知不覺中,竟又走到了男裝區域。

“先生進來看看吧,我們今天全場八折。”

店員的聲音過于熱情,倒讓白瑛和路知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再加上本來也是為了給路知尋挑新衣服而來的,猶豫了幾秒後,白瑛還是牽着路知尋走進了店裏。

在白瑛的印象中,男裝無非是襯衫、毛衣和外套,并且款式顏色也都八九不離十,不管怎麽挑感覺都差不了多少。

當然,柳梧除外,雖然不知是怎麽做到的,但他總能找出所有衣服裏最奇怪的顏色,并且還能消化地很好。

她穿梭在衣架之間,時不時拿起一件衣服在路知尋身前比劃着,随後又搖了搖頭,将衣服放了回去。

就這樣挑了三件後,白瑛終于停下了腳步,有些懊惱地轉過身問道:“你幹嘛一直跟在我後面?”

“那我應該去哪裏?”路知尋确實感到一頭霧水。

“你就沒有喜歡的衣服嗎?”白瑛掃視了一圈四周,随後将眼神鎖定在了正站在試衣間門口的鏡子前的男人身上。

他身上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羊毛大衣,僅從背影來看,和路知尋的身形倒有幾分相似。

白瑛下意識地認為,這件衣服或許會非常适合路知尋。

她走到店員身邊,用只有她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那位先生身上的衣服還有嗎?”

順着白瑛的目光望去,店員莞爾一笑:“有的,您稍等一下。”

沒過多久,她便拿着一件看起來尺寸非常合适的大衣走了過來。

“我們這裏的尺碼偏大一點,這件M碼的你試試合不合适。”

路知尋非常乖巧地接過衣服,像一個第一天進入校園的小學生似的,在班主任的注視下,手腳僵硬地将自己原本的外套脫了下來。

雖然只是脫一件外套,但是在白瑛面前,路知尋還是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在店員的幫助下,路知尋張開雙手,藏青色的柔軟便覆在了他的身上。

不得不說,白瑛的眼光确實不錯,比起他原本那件外套,身上這件更像是自己原本就該擁有的。

坐在對面椅子上觀察着這一切的白瑛似乎也是這麽認為,她的右手拖着下巴,微微嘟起了嘴巴。

好像很滿意,又好像有點不滿意。

下一秒,她便朝路知尋走了過來。

還沒等路知尋開口,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便順着他的衣領,将他帶到了她的眼前。

如此近的距離,就連她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路知尋垂下眼,享受着白瑛在他喉結處的呼吸。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頭頂的熾熱目光,白瑛終于松開雙手,随後裝模作樣地拂去他肩頭的灰塵。

“衣服要好好穿。”她說道。

路知尋沒有說話,一旁的店員倒是非常熱情地說道:“這位先生穿這件衣服真是太合适了,跟模特一樣呢!”

路知尋這人聽不得誇獎,一聽到贊美就容易飄飄然,感覺整個人像踩在雲上似的。

他低下頭,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腦袋。

看到他的表情,店員乘勝追擊,繼續說道:“而且這個藏青色啊,特別襯您的膚色,感覺整個人都在發光。”

雖然此刻感覺良好,但路知尋仍然偷偷瞥了一眼衣角的價格牌。

雖然算不上昂貴,但也不算便宜。

路知尋猶豫了。

其實自己的衣服也夠穿,真的有必要再買新的嗎?

此時店員又添了一句:“你們是新婚夫妻吧?剛走進來我就覺得你們好般配呀。”

“就這件吧。”路知尋毫不猶豫地說道。

路知尋左手拎着新買的衣服,右手牽着白瑛的手,緩步迎着落日走在回家的路上。

但他只希望自己走得再慢一點,希望這場約會能再持續下去。

路過一棟看起來有些年月的建築時,路知尋突然感慨道:“好懷念啊,以前放學我經常跟同學來這裏玩呢。”

白瑛有些疑惑地偏過腦袋,望着斑駁的牆面和如同爬山虎一般密布着的“手機電腦維修”廣告牌,實在不明白身為學生的路知尋為何經常來這裏。

“你來這裏幹嘛?”認識了這麽久,白瑛倒是不知道路知尋還有研究電子産品的愛好。

而路知尋卻指了指最角落那張毫不起眼的廣告牌回答道:“五樓有個保齡球館。”

路知尋一直以為白瑛不喜歡運動。

她的體能算不上太好,多走兩步就忍不住喘粗氣。

每次體育課也是能偷懶則偷懶,就連每學期的體育考試都是渾水摸魚。

那句“走吧”就在嘴邊,卻被白瑛的一句:“上去玩一會吧。”堵了回去。

确實是意料之外。

但路知尋卻非常喜歡這個意外。

兩個人各買了一瓶水,在老板的指引下走到屬于他們的位置。

簡單講解了一番,老板便轉身離開了。

保齡球看起來簡單,上起手來卻并不容易。

路知尋算是個老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白瑛卻一臉自信地面對着他,說:“要不我們來比賽吧,輸了的人請吃晚飯。”

他有時候真的會被白瑛的勝負心搞得哭笑不得,即便是頂着“勝之不武”的嫌疑,他還是欣然接受了她的戰書。

五顏六色的保齡球整齊地擺放在右手邊,球上的數字則是代表了重量。

白瑛挑了最輕的一個,擡頭挺胸地走了上去。

模仿着其他人的動作,擡手間,紅色的圓球緩緩地滾向了球瓶。

正如路知尋預料的那般,球逐漸偏離了軌道,最終一個瓶都沒有打倒。

白瑛有些懊惱地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座位上,順手拿起來手邊已經打開的礦泉水便大口地喝了起來。

路知尋忍不住小聲說了句:“那是我的。”但她似乎沒有聽到。

他輕笑一聲,一把托起一個紫色的球轉身上前,只留下一個挺拔的背影。

伴随着“哐”的一聲,所有球瓶應聲倒地。

在少女漫畫中,男主角要是進了球或者展現出諸如此類的魅力時,女主角都會忍不住跳起來大聲尖叫,并且因此對男主角更加崇拜。

但路知尋轉過身卻沒有看到白瑛崇拜的眼神,反而是一種“怨恨”。

白瑛努了努嘴,問:“為什麽你的球不會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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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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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