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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白然被确定有了一個月身孕,他的地位立即升為國寶級別,每天就往床上那麽一躺,啥活都不用幹,想吃什麽就張張嘴皮子跟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守在他旁邊的傻子吱一聲,沒多大一會保管有人給送過來。
而他要做的事就是努力的睡努力的吃,然後再原樣的吐出來。
據說這男子受孕的反應要比女子來的強烈,他這情況屬于正常範圍,當初于平懷大寶二寶的時候害喜可以他現在嚴重兩倍不止。
所以,就算他這麽折騰,也算是個福氣重的……
重你妹!
白然神情複雜的摸着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真心不知道該怎麽去勸自己說這裏面已經有個娃了。
似乎從他到了這個世界總有那麽一根看不到的線牽着他鼻子往前走,說好聽一點這叫趕鴨子上架,難聽點就是特麽的逼良為娼,還逼得他心甘情願。
白然微微側過頭,看着旁邊已經能熟練處理他那些嘔吐物的傻子,心裏酸酸漲漲的。
傻子曾經為他下地學農活,一點抱怨都沒,現在又為他努力學伺候人的功夫,那些郎中留下的飲食宜忌和各家交代的事他自己都記不清,但傻子卻是背的滾瓜爛熟張口就來。
人家都這樣了不心甘情願他還能咋辦,是孩子不要了還是把傻子扔了?
這一個是他肚子裏的肉,一個是他肚子裏肉他爹,血脈相連,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兩個都注定丢不得,他也只能認栽。
傻子收拾完就跑去把髒東西丢了,然後端着王蘭早上熬得雞湯進來,獻寶似的放在白然面前,眼睛亮亮的,“小然吃,娃兒要的。”
這是王蘭想的招,只要和傻子說這是他家娃兒要的,傻子保證把事樣樣辦好,吃碗飯都能精确到幾粒米。
白然看着那湯水上的油星子,剛壓下去的嘔吐感立即又湧上來了,一個轉身沖外面就開始幹嘔,不過因為方才已經把胃裏的東西折騰完了,再吐也吐不出東西。
等他吐完了,一仰脖旁邊的傻子立馬端水給他漱口,然後繼續喂湯。
這樣的生活已經是第五天了,換句話說,他白然已經被當成豬養了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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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不是個特別勤快的,但再這樣下去他絕逼會瘋的,而且他準備的酸菜和芥菜疙瘩也不能再放了,得趕緊去趟劉記脫手才成。
“我明兒個要去鎮上一趟。”白然決定了便推開傻子手上的湯匙,披上衣服就出了屋。
傻子也跟着出去,“太遠,娘說要穩三個月,娃兒不行。”
白然沒搭理他,沒走兩步恰巧于平和吳月娥拎着送餐的盒子出來。
他看看日頭,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剛到中午,正是給漢子們送飯的時候,“我跟你們一起去。”
“你?”于平猶豫片刻,應道:“行,但你小心點別抻着了,這三個月沒到胎位還沒穩,正危險呢。”
“咱鄉下人家哪有那麽多顧忌,挺着肚子下地幹活的還少麽,你盡管放心,不會有事的。”這點自信白然還是有的,他異能又不是死的,只要不是被人一腳踹在肚子上,這熊孩子絕逼會穩穩的待在他肚子裏,死都不出來。
“适當出去走走其實也挺好。”于平想起自己剛有孕的時候,同情的拍了拍白然的肩膀,結伴往工地走。
白然家的房子已經蓋完了,現在二十幾個漢子正分成兩撥,一撥手藝不錯的在屋裏盤火炕,另一撥則在外面砌院牆。
白然到現在還記得他在深林裏看到的那些狼,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恐懼,所以當初特地從石場又買了些大石頭,讓漢子們先用這些石頭把牆砌到半人高,然後抹平了上面再用雙層磚砌結實。
漢子們這些天雖然都沒見到白然,但這懷孕的事卻是都聽人叨咕過,其中一個膽大的端着碗跑到白然面前,笑着說道:“白哥兒,你這肚子可是真争氣,我那婆娘娶了三年都沒個動靜,現在可就等着你的紅雞蛋沾福氣了。”
白然嘴角一抽,沒吱聲,旁邊的于平立馬答道:“你盡管放心,咱白哥兒心好着呢,到時紅雞蛋鐵定少不了你的,保準沒多久就讓你媳婦鬧出點動靜。”
“嗬,借你吉言了,那我可就等着了啦。”漢子扒了口飯,幾步竄回到人堆裏夾菜去,嘴裏吃着也不消停,拉着旁邊的人說道:“喂,聽說了沒,咱村的一枝花前幾天被一輛馬車給接走了,聽說是鎮上老吳家的,沒想到這田大旺真把自己閨女給賣了,要早知道,我就……”
“你就啥?買回來當二房?”旁邊的漢子鄙夷的瞅了瞅他,“就田月紅那不要臉勾搭漢子的勁跟她親娘一個樣,說不準哪天就讓你腦門翠綠翠綠的,這樣的你也敢要?而且就你媳婦那樣的能讓你娶二房?我可是記得你上次多喝了兩口就被你媳婦踹出去在外面蹲了半宿。”
那膽大的漢子被揭了老底,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我不就随口說說麽,不過這世道可說不準,你看那老白家死摳的不也要辦喜事了,聽說新娘子是隔壁村的。”
白然本來是想去後院看酸菜缸的,一聽這話有些疑惑的看向那邊,據他了解,老白家還沒成婚的就只有他那兩位堂兄和一位堂妹,這三位可都是眼高于頂的主兒,都是等着跟上面官老爺家的千金公子來個偶遇定情一飛沖天的。
于平倒是得到點消息,只不過這些天太忙忘了,“是你二伯家的那個小子,聽說娶得是李牛他們村裏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家世不錯,還放了話說誰娶她就給誰買個官做。”
白然嗤笑一聲,“我剛還奇怪老白家那一家子無利不起早的怎麽肯娶鄉下姑娘了,原來在這等着呢。”
他們也不想想要是有這好事還用得着等他們?李家村多少漢子看着呢,就是村長也得壓着不能便宜外村人啊。
當然,如果白錦凡長得玉樹臨風貌比潘安另當別論。
老白家的事聽聽也就過了,白然收回心思走到酸菜缸那視察了一圈,順道撈出兩顆,然後将其中一顆遞給于平,剩下的準備明天做好吃食直接背到鎮上去。
這些天老王家的和于平自然試過酸菜的味道,而且初步都迷上了那酸爽的感覺。
“白哥兒,謝了。”于平知道白然性子直,不喜歡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所以很幹脆的接過來,擰了擰裏面的水。
白然揮了揮手,将手上的酸菜遞給旁邊的傻子,然後又撈了幾個芥菜疙瘩。
等回到王家他便開始着手準備,該洗的洗切的切,等到第二天難得起了個大早,趁王蘭他們還沒起把菜做了,然後趕緊拉着傻子出了門,到村口搭上去鎮裏的牛車。
這趕車的是本村一位漢子,姓孫,他們到那的時候車已經快走了,裏面坐着三個歲數不大的漢子和兩個婦人,其中一個就是和王蘭打架的劉花。
劉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到白然便把頭壓低,藏住眼裏的害怕。
打架的那天那麽多人看着,王蘭的話到最後還是傳開了,而且越傳越離譜,到她漢子耳朵裏時已經變成她和賴三不但睡過,還不止一回。
她家漢子根本不聽她解釋,一天照三頓飯的揍她不說,還要她帶着傷去鎮上賣菜,卻也不想想就這一張臉誰還敢買她的菜,菜賣不掉拿不出銀錢,回去自然又是一頓揍,這麽連番打下來,她現在渾身上下幾乎沒一處好肉,碰哪哪疼。
白然交了車錢,帶着傻子上了車,完全把對面的劉花當空氣。
村裏的那些流言現在流傳最多的莫過于他不讓傻相公碰,有外心,不過自打大家夥知道他有了孩子後,也就沒什麽人再提這茬了。
另一位婦人則半調笑半戲虐的跟白然說道:“呦,這不是白哥兒麽,怎麽這會老王家舍得放你出來了?聽說你現在可是嬌貴着呢,不像我們,當初我懷孩子的時候,八個月了也照樣挺着肚子下地幹活。”
“所以你早産了不是麽。”白然輕飄飄甩了一句,讓那個婦人臉色瞬間黑個徹底。
全村人都知道她不但因為幹活早産了,她那兒子現在就是個病秧子,得用藥養着。
車上沒人再說話,等到了鎮上白然和傻子便直接去了劉記,這次劉記掌櫃說他們老板娘也在,于是叫了夥計引白然二人上了二樓。
老板娘看到白然的一瞬間絕對算是高興的,然而看到白然身後的傻子表情卻是有一瞬間驚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邀二人進去。
就算老板娘轉換的再快,白然還是注意到了,一進屋便抓過傻子問她:“老板娘,你是不是認識他?”
老板娘搖了搖頭,“只是身形和我一個遠房親戚有些像罷了,是我看岔了。”
白然見對方神情自然不似再說假話便也信了,然後将自己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擺出來。
他做了兩樣,豬肉炒酸菜、幹煸芥菜絲。
老板娘嘗過之後滿意的放下筷子,“你想要什麽價?”
白然早在一開始就想好了,“酸菜一斤十個銅錢,芥菜疙瘩一斤七個銅錢,我那酸菜一共五千斤,芥菜疙瘩兩千斤,如果你們劉記全要,我每樣再給你們讓兩個銅錢。”
最開始報的價格自然摻了水分,後面說讓的價格才是他真正定下的。
老板娘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茶杯,心裏多少都有些猶豫,畢竟數量太大了。
白然想了想,又道:“我可以連缸一起賣給你,随用随拿,保證明年開春之前不會壞掉。”
入冬之後只有暖房能夠提供青菜,但數量稀少,像劉記這樣面向普通大衆的食肆根本分不到多少,而且到時菜比肉貴,也沒有多少人吃得起,倒不如這酸菜來的實在。
老板娘心裏算了一會,直接拍板,“成,那我就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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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