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風流将軍俏軍醫23
胡人全力攻城, 二十萬大軍輪流上陣,溫翎逸帶人殺了三天三夜都沒合眼,倒下去的人越來越多, 孟琪自然不能再躺在床上裝病, 麻溜地爬起來救人。
大家紛紛贊嘆, “孟大夫真是不容易啊, 你看看她傷心難過成那個樣子了,還不顧休息來救治傷員。”
“是呀, 前兩天白将軍還在的時候,她笑得多燦爛啊,今天看到她,整個人都沒有了精神,眼下的青黑遮都遮不住。”
“唉, 也是白将軍倒黴,怎麽就正好趕上了胡人二十萬大軍呢。”
“我聽說啊。”說話的人緊張的東張西望一下, 然後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咱們軍營裏有內奸。”
另一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你這有什麽好神秘兮兮的,沒內奸那些胡人怎麽跑的?”
先頭說話的人急了, 聲音就大了一些, “你着什麽急,我都沒說重點呢。這內奸啊,恐怕出在那些個将軍裏面。”
這下子衆人都面面相觑,不說話了。
那人便得意道:“你們想想啊, 這胡人使團咱就不說了, 那耶律奇可是嚴加看管的,換崗的時間和交接崗的人可都是上面那幾位定下的, 下面的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換崗。還有,胡人大軍都圍城了,咱們才知道,那麽多派出去的探子一個都沒能回報,肯定是都被胡人給抓了或殺了,這密探的名單,你知道嗎?”
他指一個人,那個人就趕緊搖頭,再指一個,被指的也玩命搖頭。
那人故意吊了大家胃口一下,才說:“這份名單只有這麽幾位将軍才知道。”說着他伸出五根手指。
衆人眼中都驚疑不定,“這話你可不能胡說,咱們這幾位将軍哪位不是和胡人交戰多年,各個都是一身的傷,你這麽說多讓人寒心啊。”
那人挺着胸脯,“要說你們不用腦子呢。咋能是那幾位将軍啊,他們可都還在城牆上禦敵呢,我怎麽可能編排他們。”
幾人不耐煩起來,“不說就散了,咱們雖不用上城牆,只是燒火做飯的,但也沒這閑工夫唠嗑。”
那人哎哎哎了幾聲,然後跺了跺腳,“我這手裏不也沒停下來和面嗎。我就直接說了哈,你們想想現在所有的将軍裏面誰不在城裏?”
“你是說白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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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是說他戰死了嗎?”
“切,死沒死的誰知道啊!他本來就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又是用隕鐵盔甲收買人心,又是弄了一堆大廚和吃食過來,要我說,他就是最可疑的人。”
“你們自己好好想想看,他這個将軍之位是脅迫咱們大将軍才得來的,然後又刻意趁着大将軍中毒的時候,讨好其他将軍,從別的将軍嘴中套出了名單和換崗時間,然後放跑耶律奇,又假裝帶兵追殺胡人,趁機将密探名單交給了胡人,最後帶着胡人悄無聲息地圍城。”
“可是那孟大夫……”
“咳,孟大夫估計就是一時貪戀白羽笙長得俊俏,就被白羽笙給利用了呗。”
“這是真的嗎?”
“你們別不信啊,不然你說他搞那麽大動靜幹什麽?精銳營考核,一下子就讓大家都看熱鬧去了,那防守不就松懈了嗎。”
“你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
“什麽一點道理啊,我這是那天去給将軍送飯的時候,聽到大将軍他們幾個人在營中分析的。五千人深夜遇到大軍,雖然肯定不敵吧,但他們身上穿着那麽好的盔甲,怎麽着都會打一陣子吧,你們說說看咱們為啥就沒聽到一丁點的厮殺聲?”
衆人:“原來是這樣!這白羽笙太可惡了!枉我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呢。”
那人垂下眼,遮住眼中的精光,嘴裏卻說:“可不是嘛,偏偏好多人還以為他戰死了,為他惋惜,要我說我們就該讓大家都知道白羽笙的真面目,他就是內奸!”
衆人紛紛附和,“對對對,就該讓大家都知道,咱們可真是被他給坑死了。這義城中多少百姓,還有咱們這九萬多人,這麽多條命,真是将他五馬分屍都不夠解氣的。”
孟琪是在三天後,才聽到這事的,當即氣得渾身發抖,幾名軍醫也不敢跟她說話,畢竟傷員源源不斷地擡下來,軍中衆人對白羽笙的恨已經壓都壓不住了。
1207擔憂道:“怎麽辦?再這樣下去,他們很有可能會把矛頭對準你,而你也無法殺了溫翎逸。”
孟琪咬着唇,“沒有辦法,盡管我們知道真正放走胡人的是溫翎逸,但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而他在軍中的威信不是我一張嘴随便說說就能消除的。我現在最多只能證明,那四名士兵是先被人殺死然後再有人放火的,可是這個我完全不能證明是溫翎逸做的。”
1207急得直轉圈,“要不我們現在就殺了他吧。”
孟琪搖頭:“此人奸詐狡猾,若他不信我是真心臣服與他,我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接近他。而且,現在胡人大軍在城外,他畢竟是諸将的主心骨,若是這時殺了他,其他人一定慌亂,萬一城破,我就真的是罪人了。”
1207不說話了,在他們沒有辦法守住這城池之前還真是不能動溫翎逸。
溫翎逸有五天沒下城牆了,困極了就在城牆上眯一會兒,他失算了,他沒有想到在他大敗胡人之後,短短的月餘,胡人居然還能集結起二十萬大軍,原本按照他的估計,胡人即便出兵,最多也就六、七萬人,那麽他的十萬大軍對付這幾萬人,可以說是綽綽有餘,哪怕胡人有十一、二大軍,他都有信心借助城池的掩護擊潰胡人。故而他放走了耶律奇,只為弄死白羽笙。
但沒想到密探傳來消息有誤,胡人的實力遠遠不止六、七萬人。
親随遞過水囊,“大将軍,您休息一會兒吧,喝點水,您的嘴唇都幹裂了。”
溫翎逸劍眉緊鎖,接過水囊,喝了幾口,潤了下嗓子,“我們損傷的情況如何?”
親随回禀:“比相信中要好,主要是孟大夫沒有異心,救回不少兄弟。”
溫翎逸點點頭,“箭羽、石塊這些呢?”
親随低聲道:“不太夠了,胡人攻勢太猛了,我們原先儲備的箭羽、石塊已經去了八成了。”
溫翎逸瞳孔一縮,“這才不到十天的功夫,竟去了八成!”
剩下的兩成可就支撐不了幾天了,朝廷就算派援軍來恐怕也不會這麽快,更何況,義城被圍,消息都送不出去,朝廷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情況。
親随不敢接話,垂首不語。
耳聽到胡人又開始擊鼓,準備攻城,溫翎逸手持亮銀槍立于牆頭之上,“死守。”
“一百步!”
“五十步!”
“投石!”
令旗揮動,巨石裝在投石機上,兩名士兵操縱着投石機,将巨石遠遠投出。
“放箭!”
箭雨如蝗,密密麻麻射出,但胡人的雲梯到底架了起來,一個接一個的往城牆上攀爬。
推倒雲梯,砍殺冒頭的胡人。
一直殺到傍晚,胡人才鳴金收兵,但城牆上的諸人絲毫不敢松懈,夥頭帶着人送飯過來,衆人拿着饅頭的手都在抖。也沒有菜,不過就是幹啃些饅頭烙餅充饑。
天寒地凍的,饅頭也被凍得硬邦邦的,吃一口饅頭喝點冷水,癱坐在地上稍事休息,然後還得爬起來繼續守城。
那個殺千刀的內奸!
孟琪背着藥箱,跟在張大夫身後,快速地給受傷的士兵包紮。
許多人見到她,便惡狠狠地朝地上吐一口吐沫,“奸細的婆娘!”
孟琪不說話,只做自己的事,重傷的動彈不得,只能乖乖任由她處理傷口,有些輕傷一點的,幹脆躲着她。
“老子就是流血流死了,也不讓奸細的婆娘給我包紮,誰知道她會不會下毒呢。”
七名軍醫,留了兩人在軍營中救治被擡回去的,剩下的分別去了四個城門搶救傷員,其他三個城門都是一名軍醫,只有北城門,一來是胡人主攻的城門,傷亡最是慘烈;二來因為很多兵将不肯讓孟琪醫治,張大夫只好和她一道過來。
溫翎逸遠遠地看着她,冷冷道:“孟琪,你看看這場面,全拜你的那位夫君所賜!”
別人說白羽笙壞話,孟琪可以寬慰自己,他們就是群不明真相就戰隊的吃瓜群衆,這種人她在網上見多了。
但是溫翎逸這麽說,她可真忍不了了,當即反唇相譏,“溫大将軍倒是有臉說這話。”
邊上立刻有兵士将槍尖對着孟琪:“不許你污蔑大将軍!胡人圍城以來,大将軍就沒休息過,一直在城牆上指揮作戰!”
他這麽一喊,很多人都在附和,衆人不善的目光就落在了孟琪的身上。
孟琪咬了咬唇,她心裏清楚這種情況下她該忍,可是溫翎逸這個真正的兇手,當着她的面污蔑白羽笙,她真的忍不了。
溫翎逸勾起唇角,“孟琪,你不是說你能預知未來嗎?那麽你說說看,你什麽時候死?又是怎麽死的?”他沒耐性了,這麽多天了,白羽笙肯定是死了,那麽孟琪所謂的預知未來不過爾爾,他也給過孟琪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的,那就別怪他心狠了。
親随高喊:“孟大夫!你和你的夫君通敵叛國,導致義城被圍,這幾天來犧牲了我們多少兄弟,這筆血仇,我們必須要報!”
孟琪喝問他:“說我們通敵叛國,你們可有證據?”
“若非白羽笙通敵,那些胡人是怎麽跑的?為何幾日前白羽笙率軍出城遲遲不歸!”
孟琪嗤笑道:“我且問你,白羽笙從未接近過耶律奇,更不了解看守耶律奇換崗的口令和時辰,那麽他是如何不傷一人不被任何人發現就放走耶律奇的?還有,白羽笙率精銳營出城,乃是你們的大将軍所命!難道他還能知道大将軍會命他追出城?”
親随無法辯駁,便罵道:“定是他從別的将軍口中套了話,又故意激怒大将軍,讓大将軍在盛怒之下命他出城追擊。”
“你說他從別的将軍口中套了話,那麽請問是哪位将軍?不如請站出來。”
溫翎逸沉聲道:“你也不用狡辯了,他是從王威嘴裏套的話,我已經處罰他了,不過幾杯馬尿灌下肚,就不知天高地厚什麽都敢往外說。”
孟琪左右略略一掃,并未看到王威,“溫大将軍說什麽就是什麽,連個辯駁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王将軍雖然貪杯,但從未飲酒誤事,你若不請他出來好好說道一下,就別把通敵叛國的罪名往我們頭上栽。”
“王威已經伏法認罪,我本見你在軍醫處也是用心給士兵們治傷,留你一條性命,哪知道你死不悔改,竟然妄圖在城牆之上魅惑衆兵将,不殺你不行!”
孟琪道:“溫翎逸你自己與胡人做了交易,趁夜放走他們,然後逼迫白羽笙率兵出征。”
溫翎逸道:“殺了她!”
但他和親随都距離孟琪比較遠,孟琪此刻是站在幾名傷員邊上的,那些傷員的動作自然是要慢一些,而且方才孟琪還為他們包紮傷口,這麽一會兒就讓他們動手殺了她,他們一時間竟下不去手。
孟琪冷眼看着他,說道:“溫翎逸,那四名美人和四名士兵都是你殺的!你因為不能人道,一怒之下殺了四名美人,而後又怕營帳外值守的士兵發現你的隐疾,你又殺了他們!”
溫翎逸雙目血紅:“你胡說!大敵當前,妖女妖言惑衆!馬上給我殺了她!”
士兵有點愣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溫翎逸竟舉刀,踢開身邊的幾個人,一個縱身到了孟琪跟前,惡狠狠一刀劈下。
孟琪急跑避開,他這一刀就砍死了方才在孟琪身邊的兩名士兵。
孟琪左躲右閃,“你以為你放火別人就發現不了了嗎?我去查看了他們的屍首,煙灰并未進入他們的氣管中,說明他們是死後被人焚燒的。而營帳外的土被人刻意鏟除過!是你殺了他們,就因為你懷疑他們發現了你的秘密。”
孟琪身形嬌小,她在衆兵将中鑽來鑽去,邊跑邊喊,士兵們都驚呆了,一個二個全都反應不過來。
溫翎逸被她喝破,早就亂了方寸,心裏就只有殺了孟琪這麽一個念頭。他不管不顧,揮刀亂砍,不少士兵倒在他的刀下。
親随呼喝着:“抓住孟琪!”
但這猶如魔鬼一般的大将軍令大家感到無比陌生,衆人心中不禁想:“難道孟琪說得是真的?不然大将軍為何這樣發狂。”
城頭上亂成一鍋粥,城牆下,胡人的營帳後方,突然轟隆一聲,伴随這聲巨響,胡人的軍營之中騰起巨大的火球,地動山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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