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下凡
陸硯行一聲招呼不打就回了陸家別墅,他整個人神思有些恍惚,臉色都比平時白上幾分。
最近神經有些衰弱,徹夜無眠就不說,第二天還得頂着濃重的黑眼圈去公司上班,身體早已超負荷運轉。
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烏黑如墨的濃雲聚攏在一起,整個天空像是遮了層幕布,白晝好似轉瞬被暗夜覆蓋。
簡單吃了幾口晚飯,陸硯行回房間開始補覺。
不管怎樣,先睡它一覺再說。
世上無難事。
算了。
挺難的。
溫煙以為陸硯行在和她發脾氣,兩人處于冷戰階段,她暫時也不想多理他,跑去了那間她一直想去的花房。
第一次在凡間遇上下雨,她有些開心。
雨水凝成細流順着屋檐往下垂落,她到花房門口時沒站對位置,兜了一頭冰冷的雨水,好幾次還被藤蔓絆住了腳。
後院開滿了盛放的鮮花,走過曲徑通幽的木棧道過後會發現一座藤蔓纏繞的木式小花房。
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賞心悅目,溫煙在裏面轉了一圈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別墅,結果發現陸硯行還沒回家。
她決定去找陸硯行。
半夢半醒間,陸硯行感覺到有東西在他腰間動作,他伸手撥開,但溫熱的身軀還是一個勁兒往他懷裏擠。
睜開眼,沉靜乖巧的睡顏落入他眼裏。
陸硯行當即又沒了睡意,伸手推了一把,溫煙被他一股重力推得身子後撤一些,胸口還挺疼,不悅地睜開雙眼。
陸硯行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再看看溫煙委屈的眉眼,回想起剛才過于真實的觸感,他發現……
他好像可以摸到她了?
試探性地又伸手點了她裸露在外的胳膊,溫煙「啪」地一掌拍上去,撈起胳膊給他在手背上咬了個牙印。
陸硯行蹙着眉推她腦袋,立馬疼得倒抽了口涼氣。
溫煙放開嘴,他擡手一看,發現胳膊上整整齊齊落了一圈咬痕。
“你為什麽推我?”溫煙質問。
“不是,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你為什麽咬我?”陸硯行忘了要說的話,轉而反問她。
溫煙思維很清晰,不會被他帶偏:“你推我我才咬你。”
陸硯行得理不饒人:“我推你你就能咬我?”
“你推我我為什麽不能咬你?”
“我推你你憑什麽咬我?”
溫煙不想和他繞口令,蔥白的手指點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頓道:“憑我是仙女,我可以把你變成豬……”
對把他變成豬這件事,她好像異常執着。
其實,溫煙都是跟他學的。
陸硯行成功閉嘴,他這時才想起剛才的事,問她:“我好像……可以摸到你了?”
“我在人間待滿一個月了啊,現在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我了。”
溫煙又躺下,拍了拍旁邊還有餘溫的被窩,水眸潋滟,不含一點情?欲色彩邀請他:“我們睡覺吧。”
陸硯行眉頭緊鎖,想徹底問個明白:“你們鬼可以光天化日出來?”
溫煙聽他這話就不樂意,迅速從床上爬起,氣呼呼環着胸,再一次沒好氣給他解釋:“我都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是冥界的。”
她指了指上方的位置:“我是天界的仙女,下凡來的。”
陸硯行似在考慮她話裏的真假性,疑惑的眼神還落在她身上,溫煙下了床,嘴裏嘟囔:“你不相信我,我就變給你看。”
為了讓他看清,溫煙先一揮手把燈打開,轉了個圈後,身上的睡衣就變成了白色飄逸的水袖流仙裙。
袖口綴滿了碎花,裙尾拖着地,玉白的腰帶系成一個結,順垂而下,襯得蠻腰纖細。
白色的絲綢纏在腕間,仙氣又清純,額間一抹紅色的花钿,挂着琉璃額飾,光照下泛着光澤,又顯嬌豔動人。
陸硯行一下子看呆了,這難道是個真仙女?
“你看夠了嗎?我反正這麽多年穿夠了,你如果相信的話,我就要換衣服了。”
“夠了……”陸硯行說。
“那好……”
說完,溫煙一秒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掀開被子往下躺,閉眼前還又特意提醒他一遍:“我不是鬼!”
“我知道了。”陸硯行語氣淡淡,似是還沒緩過神來。
溫煙來回翻了半天,睡不着,睜眼就看見陸硯行一動不動還坐在原先的位置,雙眸緊盯着她看。
眉眼間滿是不可置信。
溫煙拽他袖口,聲音有些清啞,撒嬌氣:“陸硯行,你別看我了,我睡不着,你給我唱個歌吧。”
陸硯行不會唱歌,想都沒想,一秒拒絕了她。
溫煙憤怒地翻了個身:“哼……”
“我是真不會唱歌,你生氣也沒用,你這是為難我。”
“童謠也不會嗎?”
“不會……”
“你可真是個小蠢豬。”
陸硯行不滿看過去,床上的人笑得歡脫,纖長黑亮的睫毛甚至氤氲着霧氣,看起來濕漉漉的,這是眼淚都笑出來了?
剛想把她從床上揪起來扔到地上時,溫煙突然停了笑意,坐起來攬着他的脖子就往下躺,還在他耳邊撒嬌:“睡覺嘛。”
說完,就打了個哈欠。
陸硯行胸腔的怒氣融化的一幹二淨,鬼使神差點頭說了聲「好」,背身躺到另一邊,他睜着眼毫無困意,伸手摸上胸口的位置。
那裏砰砰直跳,透過掌心有力傳出。
溫煙往過靠了靠,下一秒,一條白皙細嫩的胳膊再次環上他的腰身,滾燙的鼻息噴灑在他背部,長睫在他背上劃過一片癢意。
沒有一夜無眠,後半夜陸硯行睡得挺香。
晨間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陸硯行的生物鐘把他叫醒,身上起了一層汗,昨晚可能太困,他沒什麽感覺,睡醒才看得一清二楚。
溫煙還在沉睡,兩只胳膊死抱着他,腿還不規矩的搭在他腰上,一點沒個睡相。
陸硯行輕舒了口氣,保持姿勢躺了幾秒,像個平躺着的機器人。
直到小腿部位傳來微弱的麻感,他才小心把溫煙支在他腰上的胳膊拿開,又把腿一點一點挪下去,緩緩下了床。
走到門口,還不忘扭頭看一眼,始終不敢相信昨晚看到的那一幕。
就這麽變成人了?
哦,也不對。
她說她是仙女。
陸硯行轉身下樓。
陸家上下有一點出奇的一致,都不愛睡懶覺,陸正邦和陸意凝堅持晨練,段若蘭則堅持每天做營養早餐。
所以,七點起床的陸硯行反倒成了最遲下來的那個。
他下來時,三個人都規矩坐在餐桌上,說說笑笑,已經吃了一半,他的位置空着,桌上給他留了一份。
段若蘭看見他過來,起身去廚房給他盛了碗豆漿。
陸意凝看他一副睡爽的樣子,開口就是調侃:“哥,你最近氣色不錯啊,是不是有小嫂子滋潤啊?”
陸正邦皺眉唬了她一下,女孩子家家說的什麽葷話。
段若蘭倒還覺得陸意凝這副随性的樣子挺好的,笑着摸了把她的頭,不知想到什麽,她也說:“溫煙,沒記錯姑娘是叫這個名字吧?”
“媽,根本沒有的事,你別瞎說。”陸硯行否決。
陸正邦也開口:“要談就好好談,別藏着掖着,我和你媽不是不開明的人,只要姑娘品行端正,沒有那些門第之見。”
陸硯行承諾:“嗯,有了一定帶回來給你們看。”
結果尾音還沒落,二樓樓梯口處傳出一道慵懶女聲,軟軟叫了聲陸硯行的名字,幾人的視線齊齊被吸引去。
溫煙伸了個懶腰,意識到現在他們都能看到她,她覺得有必要去打聲招呼,但又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你果然有了小嫂子,還把人帶回家了,厲害。”陸意凝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段若蘭看他,秀氣的臉上布滿凝重之色:“還沒怎麽樣呢,你就把人家姑娘帶回來了?怎麽也不提前和我們說一聲?”
陸正邦也有些懵,給他投去了不解的眼神。
陸硯行無奈:“我能說她是自己飛來的嗎?”
段若蘭:“什麽話。”
看吧,果然不信,陸硯行長嘆了口氣,內心盤算着該怎麽解釋。
“爸,媽,不管你們信不信,她自己來的,她也不是我女朋友,我們更沒到那個地步。”
他好像長幾百張嘴也說不清,只能說盡可能解釋。
溫煙已經下了樓,聽清了他的稱呼,也跟着叫,笑得十分甜,一句話推翻了他剛才所有的解釋:“爸,媽,你們好,我是溫煙。”
陸硯行:“嗯??”
什麽玩意兒?
段若蘭很快反應過來,帶着和藹的笑意走到她面前:“原來你就是溫煙啊,阿姨聽硯行說過你,快過來坐。”
溫煙被她牽着往過走,段若蘭警告了陸硯行一眼,示意他對人家姑娘尊重一點,最好做出個合理解釋。
好歹正式介紹一下人家姑娘。
看到對面的陸意凝,溫煙笑起來,掙脫段若蘭的手跑到她面前:“我見過你的。”
陸意凝對她第一印象很好,是那種真實不做作的可愛,一眼看了就讨人喜歡,也友善的回應她:“我怎麽好像沒見過你,你在哪見的我啊?”
“在陸硯行的別墅裏,你們吃火鍋。”溫煙伸手數着:“還有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男的叫商承逸,不會扔飛镖,女的叫穆熙然,一共有三個人。”
陸意凝想起來是哪天「哦」了聲,又說:“你那天也在嗎,我怎麽沒看見你?”
“對,我在樓上睡覺。”
“哦,是這樣呀。”陸意凝看着她瓷白帶着嬰兒肥的臉蛋,好想捏一把:“小嫂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愛啊?”
“沒有,但我是天界最漂亮的仙女。”溫煙誠實道。
陸意凝「噗」的一聲笑了,她覺得溫煙是真可愛,看向一邊被兩人包圍着盤問的陸硯行,她心裏忽然又浮上一絲遺憾。
配她哥那真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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