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了……唉
☆、故國三千裏 100
他拉長了聲,加了重音。
只可惜我不是挽秋,我從來不在乎我長的是什麽樣子,小的時候大家都拿我的長相開玩笑,我也早就習慣。
我微笑道,“多謝衛兄青眼,不過小弟已經有了心愛之人,還請衛兄高擡貴手,以後大家都好商量。”我明說的是我,暗指的是挽秋。
衛童聽了,點了點頭,沒有回答我,只是道,“可以抽煙嗎?”
我笑了笑,點頭道,“請便。”
他點了支煙,吸了幾口,眸中有隐忍之色,半晌道,“商量什麽。”
我微笑。
衛童終究不是我。
我為美人可舍江山,他為江山可舍美人。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淩家,衛兄要得起嗎?”
衛童眸色更沈,看著我,半晌低低笑出聲來,笑罷,他把煙按在茶幾上,也一字一頓地回道,“你給得起,我便要得起。”
我“哈哈”一笑,點頭道,“衛兄果然爽快人。”
衛童仰頭靠近了沙發裏,似笑非笑,“陌白也不差嘛。”
我坐直身子,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笑眯眯地道,“哪裏比得上衛兄的……大仁大義呢!”
他眼色一狠,猛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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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忍不住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縱然再忍,他也忍不過他的本性。
我笑眯眯地坐在沙發上,翹著腿,一副悠閑的模樣。
衛童站了片刻,又安然坐下,沒有絲毫的赧然,“剛才坐累 了,起來站站。”
我嘆氣,好吧,站站,可至於用那種吃人的眼神看著我嗎?站站?以為我幾歲?
於是微笑,“衛兄自便,不過還請留下用個午飯,我們兄弟許久未見,前些日子聽說衛兄離婚的事,怕衛兄傷神,便沒有去探問,不知衛兄意下如何?”
衛童看著我道,“如果我辜負了陌白的一片心意呢?”
我神定氣閑地道,“那恐怕要與衛兄商量些別的了,我的大學同學,都好久沒見了。”我這句話是實在的威脅,他不知我與清水關系如何,更不知我與日本人是不是真的有關系,眼下他正投靠日本人,自然不敢輕易得罪。
果然,衛童看著我,半晌笑道,“好,那麽多謝陌白了。”
我說是便飯,就真的是便飯。
挽秋很自然地下了樓,找了習慣的位置坐──我自然是坐在他旁邊的。陳如霜身子的緣故一直在屋子裏用飯,母親照例子是不下來的,三娘聽說衛童來了,說懶得與一頭狼似的野貓吃飯,便也閉門不出。
吃飯時我一如既往很是習慣地給挽秋夾他喜歡的,他也照例把他不喜歡的扔進我的碗裏。這廂我倆甜甜蜜蜜,那廂衛童卻眼神漸沈,臉色發青。
挽秋卻似故意一般,比平時我倆更親密上許多,更有甚者,吃過飯在我面上親了一下才上得樓去,從頭道尾連正眼都沒瞧一瞧衛童。
衛童臉色發白,折斷了一雙筷子。
這我卻不介意的,叫了菊香來換了一雙新的給他。他倒并沒有吃多少,想來是胃口被我倆倒盡了罷。
這樣正好,省糧。
吃過飯他便又要告辭,卻被我以千般理由留下。再後來他便不提了,只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暗自猜測著我的意思。
作家的話:
啦啦啦
☆、故國三千裏 101
他當然想不到我要做什麽的。
挽秋說得對,我的确是很混蛋的。
如果我不混蛋,我不會用我妹妹做我未來幸福的踏板。
兩點多一點的時候,淩宵回來了。
她依舊穿著藍布褂子,學生頭,臉色蒼白了許多,也消瘦了許多,不過看起來仿佛精神了幾分似的。
她一進門,就愣在了門口。
衛童的手一動,有幾滴茶濺了出來。
我拿起茶盞,擋住了嘴,掩住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衛童只看了淩宵一眼,便又自若的喝了口茶,我淡淡地道,“衛兄覺不覺得這人看起來有幾分眼熟?”
衛童“哦”了一聲,道,“和我前些日子包的那個舞女長得有些相似,怎麽,是你家人?”他問得很是真誠,幾乎連我都快要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了。
淩宵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我嘆了口氣,道,“這是舍妹,來,淩宵,見過衛先生。”
淩宵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衛童好象沒看見一眼。
我叫淩宵先回屋子,等她走了,我才悠悠地道,“衛先生不想說點什麽?”
衛童道,“淩家,兩倍。”
我點了點頭。
想買淩家的人不少,可願意出兩倍買的人卻當真是沒有的,我冷笑,衛童,犯在我的手裏,就沒那麽容易脫身。如果不是因為我急著想走,我拖到死,也要把衛童的生意拖垮。
心下冷笑,面上卻笑如暖春,“那麽多謝衛兄了,改天我做個合同,不過,請衛兄不要貴人多忘事便好了。”
衛童冷冷地看著我,硬聲道,“那是自然。”
而他顯然是不想再坐下去了,寒暄幾句,便離去了。
我坐在那裏沒動,神色卻冷了下去。
衛童。
挽秋不知何時下樓來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順手按上去,把他拽到懷裏。
他仿佛又瘦了些似的。
我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眼睛,他微微的笑,然後給了我一拳。
挽秋不是矯情的小女子,拍了拍我的肩,道,“滾了?”
我點點頭,把剩下的茶水喝幹淨,道,“滾得很幹淨很徹底,過幾天還要給咱們送一個大禮。”
挽秋皺眉,有些疑惑,看了我半晌,恍然而又不悅地道,“你怎麽把淩家賣給他了?”
我嘆氣道,“早晚淩家也要到他的手上,還不如我親自給他得好。”
挽秋沈默了片刻,但也不得不承認我所說的,可還是不高興地道,“我讨厭他。”
我撫摩著他的手指,點頭道,“恩,我也讨厭他。”
挽秋神色漸冷,“他怎麽不死了算了。”
我捏捏他的鼻子,“來,笑一個……他禍害遺千年。”
我只是随口說的,可是我沒想到,我的一個随口,竟成了多年後的事實。人生就是如此嘲諷,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淩陌白,三十年衛童。
挽秋瞪了我一眼,道,“算了,你的東西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我親了親他的脖子,笑道,“你之前不是說,我的是我的,你的還是我的?”
挽秋翻了個白眼,憤憤地在我鼻子上咬了我一口,然後掙了我的懷抱,擺了擺手道,“沒空陪你玩兒……你不管你妹妹?”
我淡淡地道,“她早晚要學會的,這個世界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現在她有我們,可是如果沒有呢?她死在街頭也沒有人管的罷。”
作家的話:
於是真的要走了啊啊啊啊
☆、故國三千裏 102
挽秋自嘲似地笑了笑,嘆了一聲,“和你在一起時間長了,我發現我心腸也軟了不少。”
我微笑,他斜我一眼,咕哝了一句什麽,就上樓去了。
我躺在沙發上大笑。
不過還是要去看看淩宵的,我沒指望她一下子就明白什麽叫成長的痛。有意的拖了一會兒時間,快四點才敲開她的門。
她開了門,眼睛紅而腫,誠然一副怨婦的模樣。
她側了身讓我進去,自己坐在床上,低頭絞著衣擺。
我想說什麽,可終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呆坐了半晌,她笑了笑道,“你什麽都別說了,其實我都明白的。”
我看著她,有些嘆息,“你長大了。”
她偏過頭,淚水滑下,低低道,“以前,的确是我太天真,太幼稚。”
我不出聲,她又道,“我沒事的,哭過一場就好了。”
我點了點頭,陪她坐了一會兒,就出了門。
淩宵終於長大了,可心裏卻還是有些失落的。
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的,也太多太多了。
忽然就很累,累得不想再動,不想再思考。
該走了吧,該離開了吧。
睜開眼,窗外細雨微微,我挑起唇角。
仿佛是我剛到的那些日子裏,也是細雨微微,也是潮氣遍地。
而今……
我終究是沒有長留在這裏的,我終究,是要離開的。
而誰才是誰的過客呢?
上海灘是我生命中匆匆的過客,而我又何嘗不是它土地上匆匆的過客?
*****
五月初,轟炸重慶。
還沒到六月,大哥就匆匆地趕了回來,将母親和淩宵帶走。
跟著的,還有阿慈和菊香。
母親是想讓菊香跟著我的,想讓我把菊香收房的念頭也從來都沒有斷過,我只是笑笑拒絕。
我性子有些強,母親擰不過我,也不再說什麽了。
走的那天細雨朦胧,我和挽秋打了一把傘,送走了母親,忽然就有些失落。
再怎麽冷淡,再怎麽不喜歡,她也終究是我的母親。
兩個大男人擠在一把傘下,雖然是大傘,但還是有些別扭。
天色大亮,路上人來人往,我不好再像之前那樣摟著,只得一人濕了一邊的肩膀。
挽秋的神色很淡,他說,“淩陌白,你真的要走?”
我搖頭,“不是我走,是我要帶你走。”
他面上顯出一些我所看不懂的顏色,那一雙琥珀一樣的眼裏透著絕望的哀傷。
他說,“淩陌白,我不走,我就在這裏。”
我有些心疼,不顧得上有沒人看,只抓住他的肩膀,“那我陪你在這裏。”
“不要。”他抿著唇,神色哀傷,目光堅定,他說,“淩陌白,你走,真的,我不要再見到你!”
我只看著他,看得他不再看我,看得他落荒而逃。
那樣的雨天裏他猛地掙開我沖了出去,我第一次沒有去追,我只是靜靜地站在原來的地方。我想,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他的神色,那樣哀傷。
就好象,被雨拍碎的丁香,流在水中,帶著凄冷的美,和絕望的哀傷。
☆、故國三千裏 103
我知道他不會離開的。
至少他不會扔下陳如霜。
他不說,我也知道,他覺得對不起她。
我了解他,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樣。
有什麽不對,可我終究想不起來是哪裏不對。
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心裏更加煩躁不堪。
陳如霜已經臨近産期,本來就是很危險的時候,可她的情緒波動卻很大,時而流淚時而大笑。
挽秋沈默了許多,我突然靈光一閃,記起這是那次挽秋和陳如霜單獨說了什麽之後。
挽秋點了一支眼,靠著窗臺,閉著眼。
我站在樓梯口看著他,想說些什麽,終究沒有開口。
還是讓他靜一靜罷。
淩家被我賣給了衛童,用三倍的價錢。
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陳如霜生産過後,就離開這裏。
而陳如霜,私心裏,我是想把她留在這裏的。
可我知道挽秋一定不會答應。
一個月,我最多等她休養一個月。
不是我心急,而是衛童。
他現在突然接手淩家,肯定有些不習慣,一個月的時間,夠他摸清楚了。可當他摸清楚了以後,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則便是我了。
我等不起。
再等,就是不要命了。
那天陳如霜心情似乎很好,由挽秋扶著去院子裏散步,我在一旁看著他們,有些淡淡的羨慕。
挽秋身邊的人,應該是我,只有我。
陳如霜的臉色一剎那就白了下去,挽秋顯得很慌亂,我頭腦卻清醒得很,叫挽秋把人扶回房間。
那産婆和小丫頭都在,見這樣子,産婆一下子蒙了,急忙道,“快把她放下,你們兩個個出去把水燒上……”
說完。就把我們往外推。
我也知道這個時候男人在不方便,拽著挽秋便出去了。
我坐在沙發上,一手還牽著挽秋。
挽秋垂著睫毛,低低地道,“我……我……”
他什麽都沒有說出來,看著他的樣子,我心裏有些發疼,急忙道,“她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我們在外面守了一夜。
一夜未眠。
挽秋張著那雙大大的眼睛,有些無神地看著房頂。
我有些鼻酸。
這一剎那我就想,陳如霜一定不要有事,如果她有事了,那挽秋,挽秋該怎麽辦?挽秋一定會傷心的吧?
我果然,夠卑鄙,卻還不夠自私。
我還是,不忍心,不忍心的……
天色微涼,産婆帶來了兩個消息,都不好。
孩子保住了,大人沒了。
而孩子,天生體弱。
産婆哆哆嗦嗦地說,是産婦沒有求生的意志,否則也不一定救不回來。
我卻一句都不想再聽。
挽秋的嘴唇發白,他哆嗦着靠在我的懷裏,我抱緊了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本來是應該高興的,可心裏卻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那個人,也終究去了嗎?
我忽然就有些茫然。
☆☆☆☆☆☆☆☆
日子過得很快。
埋葬了陳如霜,在離她哥哥不遠的地方。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轉眼間1939,過去了一半。
六月已來,微雨紛紛。
我無意間才走進那間屋子的。
充滿了,陳如霜的回憶的屋子。
鬼使神差地走進去,才覺得不對,可是既然進來了,看看也無妨。
看到抽屜裏露出白色的一角,我一時好奇便扯了出來,是一封信,只折了一折,沒有裝在信封裏。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了無生願,但求一死。
黃泉碧落,共結連理。
梁氏如霜絕筆。
我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那天,産婆說,是産婦沒有了求生的意志。
我想笑,張了張嘴,眼淚卻落下。
我大抵是許久沒有如此的脆弱過了。
流淚,卻不知為何而流。
碧落黃泉,共結連理。
挽秋還能有多少日子,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但她是堅信挽秋不久便是要随她而去的,而我……
而我……
我走出去,奶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着那個小小的男孩子。
挽秋靠在欄杆上,神思飄搖的模樣。
我看着他,就開始發呆。
他顯然意識到我在看他,一眼望過來,眼神撞在了一起。
他匆匆避開,我卻走到他面前,把那封信遞給他。
他看完,有些怔忡。
我微微的笑,我說,“明天就走,去浙江,但不去你家,好罷?”
他挑了挑唇,笑意微微。
他說:
淩陌白,你果然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我笑。
我多麽喜歡這句話。
多麽的,喜歡
☆、後記
真的真的完結了……當然……正文之後,必有番外!
至於新文的問題,我突然間頓悟我已經兩年沒開新文了……一直荒廢著的大把時間都幹什麽了QAQ
於是,新文大概,十月文開始?
謝謝一路陪我走過來的孩子們。
非常感謝。
也感謝那些也許沒有留下但讀過我寫的小破文兒的孩子們。
謝謝。
其實真正的後記,是當初寫完文時的後記,貼在下面撒。
後記:
總是想著要寫啊要寫啊要寫啊,然後亂七八糟的一直沒有動筆,然後恍然間發現2010年居然就被我這麽無所事事了過去,什麽都沒寫!整整一年!
於是……我發奮了!
……一天一萬多字,五天結束……上帝……我那可憐的大腦……然後,要祝我自己新年快樂嗎?
不過,悲劇的是,在這一天,我丢了三十多萬字的稿(有二十多萬字是04年到07年的短篇集;四萬多字的散文集和一些零散的只開了頭的小說和最近的三篇散文,眼淚~)……因為……電腦故障!!!
總算了結了故國,除了一種放下擔子的輕松之外,更多了一種悵然……無論是從第一章就跑偏了的思路還是其他的什麽……倒的确是可以說這是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文章……
但……也總算是……小白狗血無常識上帝視角後的……HE罷……
故國的番外,是有的,但大概要過些日子才會著手寫罷。
謝謝大家的,支持。
謝謝。
2011.2.28於XA
作家的話:
Happy birthday to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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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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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