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2

哈利的腳尖剛接觸到地面就前仰着倒下去，幸虧被湯姆拽住才免于鼻子斷掉的慘痛後果。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三強杯是港口鑰，塞德裏克死了，伏地魔複活了。這就像是最可怕的噩夢，哈利希望他能從恐懼中醒過來，或許這真的是一場夢境，他不可能兩次都順利從索命咒下逃脫，更不用說湯姆——年輕的伏地魔還救了自己，這真是太荒謬了。

哈利穩住身體，他仔細打量着湯姆的臉，這看上去很真實。哈利心想。

整個魁地奇賽場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的歡呼聲，所有人都簇擁着朝兩人的方向擠過來。哈利緊緊拽住湯姆的手臂，閉上眼睛深呼吸，歡呼聲和腳步聲依然沒有消失，他的的确确回到了霍格沃茨。

哈利睜開雙眼把湯姆推到一邊，跌跌撞撞地撲倒在塞德裏克的屍體上，眼淚止不住下落，男孩的痛哭聲讓在場的人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不好的情況。随着一聲‘迪戈裏死了’的呼喊，場面開始變得混亂。哈利能感到很多人想要把自己從屍體上拉開，但他不願意就這樣放手，塞德裏克死了，這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哈利執意要赫奇帕奇男孩和自己共同舉起獎杯，港口匙就不會被觸動，他們也不會來到那個可怕的地方，塞德裏克更不會被殺死。

“哈利！”

聽到熟悉的聲音，哈利擡頭，被淚水模糊的視野裏出現好友的臉，他們的表情和自己一樣的驚慌。赫敏就着哈利趴伏的姿勢從背後摟住男孩，羅恩則是輕拍好友的肩膀，聽着對方低聲啜泣。哈利能感到有人在扳着自己的手指，想要把塞德裏克的屍體帶走，但他沒法松開，直到面前的人群分開顯露出哈利再熟悉不過的人影。

“你需要放開他，哈利，他已經死了，你沒法複活他。”鄧布利多的聲音傳進來，哈利搖頭。

鄧布利多推開圍在哈利身邊的人，把不斷顫抖的男孩摟緊。

“你必須放開他，哈利！”老人看着遠處跌跌撞撞沖過來的塞德裏克父母開口，他們臉上都帶着無比沉痛的表情。鄧布利多可以理解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情。

“塞德裏克死了，伏地魔回來了。”

哈利喃喃重複的話語讓校長震驚地瞪大眼睛。福吉更是面色蒼白，看着哈利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讓對方把話吞回去一樣。哈利注意到鄧布利多眼裏的閃光似乎也消失不見了，瞬間蒼老的感覺同樣驚訝了周圍許多人。

鄧布利多注意到沒有多少人聽到哈利的話，他環視四周，制止了福吉想要說話的意思，把目光定在疑惑的湯姆身上。赫敏和羅恩随着校長的視線望過去，瞬間慘白了臉。鄧布利多對着他們搖頭，兩人遲疑地閉上嘴巴。

“哈利現在需要休息，福吉，我認為明天是個恰當的時間，不，我有權利保證自己的學生的健康，你必須等到明天。”鄧布利多堅定地開口，把視線轉向另外兩人，“格蘭傑小姐，請讓波比帶着魔藥來校長室。韋斯萊先生，請把你在校的家人同樣帶到那裏，切記不要告訴其他人情況，口令是蟑螂串。”等不利多露出愧疚的表情，“哈利，我們注意到獎杯被調換了，穆迪教授是小巴蒂·克勞奇假扮的，他是一個忠誠的食死徒。我很抱歉沒有保護好你，等波比檢查完你的身體後，你需要告訴我發生的一切。”

哈利點頭。

鄧布利多轉頭看着年輕的伏地魔，對着別扭的麥格教授提高嗓音：“親愛的米勒娃，請招待湯姆去你的辦公室，等我和哈利談過之後我會通知你們兩個過來。”

湯姆好奇地打量着身邊瘦高的女巫，挑起半邊眉毛，女人的表情很嚴肅，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這明顯是中年版的格蘭芬多書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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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娃？你看上去可真老，不是麽？”

女巫狠狠瞪着年輕的黑魔王，高傲地轉身帶頭離開喧鬧的場地，飛舞的袍子能讓斯內普也投以贊許的目光。湯姆無所謂地聳肩，最後看了哈利一眼，也撥開人群消失在走道盡頭。

龐弗雷夫人是個老練的治療師，她在哈利身上放置了幾個檢測咒語，确定男孩除了疲勞過度外沒什麽大礙。哈利接過女巫遞來的止血魔藥一口悶下，魔藥的功效相當明顯，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手臂上的傷痕就完全愈合長出了粉色的鮮肉。哈利對女巫投去感激的微笑。

“現在所有人都在這裏，哈利，親愛的孩子，請告訴我拿到獎杯後究竟發生了什麽，還有年輕的湯姆為什麽會出現在你身邊。”鄧布利多對哈利露出慈祥的笑容，但男孩能看到那笑意沒到達眼底，老校長很疲憊，不再像是原來那個樂觀開朗的老人，這讓哈利很心疼，他一直把鄧布利多校長當做自己的祖父看待。

“就像你們知道的那樣，獎杯是個港口鑰，我和塞德裏克被傳送到裏德爾墓園。蟲尾巴殺死了塞德裏克，”說到這裏哈利哽咽了一下，“然後他把我綁在石像上，用老湯姆·裏德爾的骨頭、蟲尾巴的肉和我的血舉行了一場儀式，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儀式，伏地魔從大釜裏爬出來。他恢複了肉身。”

整個校長室裏都是驚恐的吸氣聲。

“他回歸了？”鄧布利多皺眉。

“嗯。他還召喚了很多食死徒，我看到了盧修斯·馬爾福。伏地魔很興奮，他要求我們兩個單獨決鬥，”哈利閉上眼睛深呼吸着平複自己的情緒，“我本來以為自己躲不過索命咒——”

衆人發出窒息般的抽氣聲，韋斯萊夫人把哈利緊緊摟進懷裏，不斷安慰着顫抖的男孩，整個房間裏只能聽到哈利壓抑的哭泣。一段不舒服的安靜過後，哈利推開溫柔的女巫繼續開口：“然後湯姆就出現了，他把我拽離開綠光的方向，然後帶着我和塞德裏克的屍體回來霍格沃茨。”

“誰是湯姆？你說的儀式裏用到的骨頭的主人？”查理皺起眉頭，“我以為他已經死了。”

金妮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尖利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瑟縮：“他是湯姆·裏德爾，年輕的黑魔王？不，不可能，他已經死了，哈利，你殺死了他是不是？我親眼看到你毀了那本日記本！”

随着金妮披露湯姆的身份，整個校長室亂成一團，憤怒的讨論吵得人耳疼，哈利把懇求的目光投向鄧布利多，老人清清喉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校長托了一把半月形的眼鏡，把手伸向哈利，示意男孩繼續。

“他是十六歲的湯姆·裏德爾，還佩戴着級長而不是男學生會主席的徽章。我不清楚他是怎麽到這個時空的，他看上去對我很親近，而且他不認識伏地魔。”

鄧布利多點頭：“我也注意到了這點，他把你看成自己的所有物，哦，哈利，你現在很安全，湯姆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他會保護屬于自己的事物或者人，”校長注意到男孩不可置信的表情安慰地笑了笑，“我假設他有什麽誤解，認定你是他穿越時空而來的理由。”

“您讓我感到不安，校長。”哈利咕哝，老人眼裏的精光又回來了。

“我很抱歉讓你不安，孩子，恐怕你得和年輕的湯姆呆上一段時間，在我們找到辦法送他回去之前，你需要擔負起監督他的任務。我很慚愧地承認，我不相信湯姆，他是個精明的斯萊特林，更是個天才。即使我們努力隐藏，他總會想辦法弄清楚自己在這個時空的身份。我很擔心他知道後會和未來的自己聯手，我希望你能盡量拖延這個信息進入他的大腦，兩個伏地魔對我們來說有點過了。”

“您可以直接殺死他！”羅恩和金妮同時開口，他們的臉快要漲紅得和頭發一個顏色了。

“我很抱歉否決你們的提議，年輕的韋斯萊。”鄧布利多的眼睛像是透過兩人看着遠方，哈利知道老人陷入了回憶之中，對方的悲傷顯而易見，“湯姆現在還只是個霍格沃茨的學生，就和你們一樣。他還不是那個殺人如麻的伏地魔，他——我必須承認我的偏見是讓他走上歧路的一個原因。”鄧布利多嘆氣，深邃的湖水藍緊緊盯住哈利的祖母綠，後者能看到老人的自責，“我一直都知道他是斯萊特林的傳人，血液裏的瘋狂會導致他變成一個黑巫師，因此我從他進校以來就密切注意他。但是湯姆是個聰明的孩子，他不幸的童年讓他更擅長察言觀色，他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東西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您也說了他是個黑巫師，這不是您的錯，阿不思。”亞瑟開口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解釋。

“那我們必須盡早清除這個威脅！”喬治和弗雷德同時開口。

“他還不是犯罪者。”赫敏皺眉，她理解校長的意思，“您希望我們可以給他一個全新的生活環境，希望我們改變他，更準确的說，您希望哈利可以改變他。”

“這不可能，他是未來的黑魔王，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不是真的奇跡男孩！”哈利反駁，這是個不可能的任務，簡直比讓斯內普穿裙子還難！

“讓我承認這點很痛苦，親愛的孩子，湯姆的童年和你很像。他自幼沒有父母陪伴，是在倫敦街頭的一家孤兒院裏長大的。同樣的經歷會讓他會不由自主地靠近你。但是和湯姆不同，你成為了勇敢的格蘭芬多，你學會去接受別人的愛也回報他們愛，他卻沒有。湯姆沒有朋友，對他來說只有順從和不順從的差別。愛是一種強大的魔法。”

“您希望我讓他學會愛？您一定在開玩笑。”哈利皺眉，校長或許真的老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讓伏地魔去愛人還不如讓洛哈特變成真正的勇者來得簡單。

鄧布利多嘆息，他把雙手放在哈利的肩上，堅定地對上男孩的眼睛：“不，哈利，我希望你讓他感受到愛，他不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至少現在不是。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很迷人，我相信韋斯萊小姐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哈利轉頭看見金妮不安地扭動身體。

男孩重新把目光放在校長身上，鄧布利多堅定地開口：“如果你能走進湯姆的內心，我相信他會展露出不為人知的柔軟一面。哈利，你是個勇敢忠誠的格蘭芬多，把你的善良當做一種武器，你擁有把湯姆從深淵中拖出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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