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9

赫敏和羅恩其實已經在旁邊看好一會兒了。哈利和湯姆就像是磁極的兩端，只要開始互相對抗就會完全無視其他人。要不是很清楚哈利對湯姆的态度，赫敏會以為兩個人像是熱戀期的情侶，或許說是争奪主導權的雄獅更加适合，雖然湯姆更像是狡猾的毒蛇。縱使遲鈍如羅恩也發現了兩人緊張的關系，不過考慮到這時候自己能被忽略，紅發的男巫還是有點愧疚的感到放松。

赫敏壯起膽子打斷兩人的鬥嘴，湯姆看向女巫的眼神簡直比蛇怪還要惡毒，幸好哈利迅速插到中間打斷了湯姆狠毒的視線，讓女巫松了一口氣。赫敏一直都知道哈利敏感的神經彌補了他的遲鈍，盡管這對男孩來說只是無意識的舉動。

“我覺得我應該離開了。”赫敏回頭看了不遠處揮手的父母一眼，轉過身來凝視綠眼睛的好友，她的下唇不斷顫抖着，看上去馬上又要哭出來似的。哈利嘆息着把女巫摟進懷裏，不斷安慰着擔心的女孩：“我會一直保持聯絡的，赫敏，不用擔心。往好的方面想，我今年不用回到德思禮家了！一天三餐絕對能保證，下回見到你的時候我可能長了十幾磅也說不準！”

赫敏破涕為笑，拉過哈利在男孩面頰上狠狠親了一口，在湯姆還沒意識過來前就沖出了人群，後者只好用犀利的眼神瞪着羅恩，明白說着‘你敢試試’的意思。羅恩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猶豫着給了哈利一個擁抱，丢下“好好照顧自己”就竄出去，剛好撞上來人，對方發出整齊劃一的哎喲聲。

“我們打算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弗雷德一本正經地開口，眼神在湯姆和羅恩身上停留了片刻，看到哈利懷疑的表情露出開心的笑容，他和喬治共同把哈利圍在中間，興奮地拍着男孩的肩膀，“那個禮物真是太昂貴了，哈利，我很高興你的眼光，我們會好好使用那筆——”

哈利用劇烈的咳嗽打斷了雙胞胎的話語，他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着男孩眨巴眼睛。

“我們很感激，”喬治低聲說，“不會讓你失望的，還記得那句話麽？”

弗雷德和喬治同時伸手摁了一下胸口的徽章，上面旋轉着出現了兩個火紅色的腦袋，底下是一排金閃閃的字眼，晃瞎了哈利的眼睛。

“惡作劇是終生理想。”雙胞胎揮舞着手臂，誇張地彎腰擺出邀請的姿态，附近的女巫們都捂着嘴巴發出咯咯的笑聲，羅恩眯起眼睛盯着露出惡作劇表情的兩人。

“你們又在謀劃什麽？哦，不用告訴我，我不想知道，你只要別把那些把戲用在我身上就行，”羅恩慌忙開口，他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站在栅欄外頭用掙紮的表情打量這邊的家人們，小聲警告雙胞胎，“上次你們拿我試驗那個古怪泡泡糖，結果我對着整個房間吐泡泡，那些東西黏在牆面上怎麽摳都摳不下來，媽媽可是非常生氣。”

“嘿，我們都說了她不應該用魔法去處理！泡泡糖的功效只有三天而已，時間到了自然會消失。”喬治皺起鼻子回憶去年發生的情況，那種黏糊糊的感覺的确不怎麽舒服，後來他和弗雷德被茉莉揪着耳朵訓了大半個下午。想到媽媽憤怒的表情和可以刺穿耳膜的尖叫，雙胞胎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羅恩狠狠瞪了自己的兄弟一眼：“你們根本不知道它會消失，只是恰好三天後失效了而已。我說你們也長點心，我可是你們唯一的弟弟！你試着在充滿泡泡的房間裏睡三天看看？那是我這輩子最糟糕的回憶，我現在還覺得身上黏糊糊的。”

弗雷德和喬治箍住羅恩的脖頸，把漲紅臉的巫師夾在中間，用詠嘆式的語調說話。

“我們最最親愛的弟弟——”喬治壞笑。

“——小羅尼——”弗雷德揉着羅恩的紅發。

“我們怎麽可能給你帶來困擾——”喬治用拳頭在羅恩的太陽穴上打轉，眼睛裏閃爍着和弗雷德一樣的惡作劇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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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榮幸的會成為我們這個假期唯一的試驗品！”兩人齊聲開口，羅恩哀嚎着捂住臉。雙胞胎發出響亮的笑聲，哈利注意到韋斯萊夫人已經按捺不住往這個方向走過來，還有不到五米的距離就能揪住兩人的耳朵。雙胞胎明顯沒注意到媽媽正在靠近中，還繼續逗弄着羅恩。

哈利掙紮在要不要提醒三人的當口上，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想要看好戲的心情，他擡起頭對着和善的女巫微笑，用恰好能讓所有人聽到的聲音和韋斯萊夫人打招呼。雙胞胎迅速收斂了表情，轉頭面對露出懷疑表情的母親。喬治遲疑着把衣服袋裏裝滿金幣的口袋往裏塞了塞。

韋斯萊夫人越過自己的孩子，站在哈利近旁，一把把瘦弱的男孩摟緊并貼着哈利的耳朵開口：“保護好你自己，哈利，我會和鄧布利多商量讓你過來陋居的，”女巫擡頭看了一眼湯姆又迅速斷開視線，“布萊克家可以直接飛路過來，我和小天狼星說好了，他會調整飛路網，無論發生什麽，記得及時來找我們。”

哈利默默點頭。

“哦，可憐的孩子。”韋斯萊太太在哈利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什麽時間我們都會在家，不要擔心會打擾，哈利，記住我的話，一有危險就飛路過來！保重自己。”

四人跟哈利做完最後的道別，就迅速拿着港口鑰消失在月臺上。

“我真的有那麽可怕？”湯姆揚起嘴角，那群人的表現真的把他逗樂了，他知道自己在校期間幾乎被其他學院的人用崇拜或仰慕或畏懼的目光注視着，但沒人敢在他面前情感外露得如此明顯。當然，斯萊特林一直都不敢招惹他，他早就用疼痛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了。

“不，對我來說，用惡心更加适合。”哈利板着臉嚴肅地說。

湯姆縮短了兩人間的距離，幾乎臉貼臉的接近讓哈利強忍住往後退縮的欲//望，他能感受到湯姆溫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嘴唇上。英俊的男孩笑得眉眼彎彎，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哈利知道這只是假象，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副無辜的表情下是怎樣肮髒的靈魂了。這是湯姆·裏德爾，剛開啓斯萊特林密室不久的殺人犯。

“你确實是個魯莽的獅子，親愛的。”

“你需要離我遠一點，或許你該尊重我的私人空間，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臉貼臉說話的。”哈利皺起眉頭，他能看到附近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們，特別考慮到他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好吧，看上去現在他更像是神神叨叨的騙子——如果大多數人都相信《預言家日報》的話。

哈利嘆氣，那些廢話還是很有影響力的，在整列火車上，哈利都注意到其他學生紛紛避開自己，捂着嘴巴對他說三道四，一旦哈利轉頭，他們就像是受驚的老鼠一樣四處逃竄。哈利還遇到了秋，女孩的眼睛因為哭泣變得紅腫，在注意到巫師的目光後，她費力扯出一個微笑，眼淚一不小心又落了下來。這讓哈利很心疼，他很喜歡秋，而秋是塞德裏克的前女友，哈利現在不知道怎麽面對漂亮的女巫，對方估計也是一樣複雜的心情。

“我不在意別人的想法，這很愚蠢。”湯姆說着站直身體，他往一個方向看了幾眼，哈利注意到馬爾福一家還呆在附近密切注視着他們。盧修斯和納西莎還算收斂，至少他們裝成在研究過往巫師衣着的樣子。德拉科的眼神就比較露//骨了，他的眉毛皺成一團，像是要解開什麽謎語似的。

“對于我，只有服從和不服從的選項，”湯姆張開雙臂，伸出的右手指向那一家子金發的巫師，德拉科不安地更換着左右腳來調整身體重心，被盧修斯放在肩頭的手阻止了。湯姆揚起嘴角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張開的手掌中間突然出現了一束熊熊燃燒的火焰，那火焰像是頭雄獅，綠色的眼睛，火紅的鬃毛，哈利看着他咆哮着張開嘴巴，一個火球從裏頭噴出來，直接朝着盧修斯的頭發過去。盧修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迅速擡起手杖揮舞了幾下，火球不但沒有消失，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盧修斯迅速拉過鬥篷擋住家人，片刻之後，一股濃重的燒焦味彌漫在空氣中，華麗的袍子上有臉盆大小的洞口。

所有還聚集在月臺上的人群都不約而同發出窒息般驚恐的聲音，哈利不得不感慨湯姆的确是個強大的巫師，他能明白其他人的感受，這是個令人驚奇的表演。無杖魔法。一個由十六歲男孩施展的無杖魔法。

盧修斯的手腕一抖，袍子瞬間回複成原來的模樣，他的臉色有點蒼白，看着湯姆的眼神躲躲閃閃。十五分鐘後，幾個穿着紅色衣袍的巫師出現在月臺上，他們撥開人群，在一個矮胖男巫的指示下走到湯姆面前，他們看起來不太相信周圍人的說辭，畢竟一個未成年巫師在公共場合襲擊有權有勢的成年巫師不是常見的情況，更何況男孩還展現了非凡的力量。但是他們還是用那種公事公辦的嚴肅表情說：“馬沃羅·裏德爾，我們接到舉報，你在大庭廣衆之下襲擊盧修斯·馬爾福，你接受這個指控麽？”

湯姆露出最迷人的笑容，無辜地看着面前的傲羅。

“事實上，我們只是在開玩笑。”盧修斯往前邁了一步，順利吸引那些傲羅的注意力，他把剛才事故中弄亂的頭發攏好，拉直長袍，恢複回原來的貴族做派。盧修斯對着為首的傲羅點頭：“沙克爾。”

“馬爾福。”深棕色肌膚的巫師僵硬着嘴角，“你需要解釋剛才發生的情況。”

“我很感謝其他人的關心，”盧修斯掃視了一圈圍觀群衆，把眼神重新放在沙克爾身上，“裏德爾先生是斯萊特林的新生，犬子不止一次告訴我他是個很有天賦的巫師，所以借着這次見面的機會，他給我們小小展示了一下，我必須承認那令人震驚。”

“如果事實如你所說，我覺得沒有審問這位先生的必要了，”沙克爾點頭，“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最近魔法世界可不太平，又有好幾個巫師失蹤了。”

“我希望你們能順利找到那些可憐人，如果有需要，你大可以來找馬爾福家，我們很樂意提供物質上的資助。”

沙克爾的眉毛不明顯地抖動了一下，哈利意識到這傲羅對馬爾福不像表現得那樣尊敬。

“那我們先告辭了。”

随着傲羅們的消失，圍觀的人群也都散開來。湯姆歪着腦袋上下打量盧修斯，臉上的笑意沒有減少半分，這讓被檢視的巫師脊背發涼。确實是個讓人害怕的年輕人，盧修斯心想，絕對不想去招惹的類型。

“告訴你的主人，無論他想要什麽，我都不會随他的願。”湯姆平靜的語氣在看到慘白的德拉科時候變得更愉悅了一些，“我不會對任何人有哪怕一點點慈善心。”

德拉科雙膝一軟，跌坐在地面上。想到自己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還要和這個可怕的巫師打交道，這讓他感到絕望。他突然希望自己能和韋斯萊兄弟打好關系，或許他們願意賣自己逃課專用的鼻血牛軋糖，這樣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