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2

小天狼星有種想要戳瞎自己雙眼的沖動，他大清早就接受了視覺沖擊，寶貴的教子正窩在年輕的黑魔王懷裏！他是有聽鄧布利多說過湯姆把哈利誤認為靈魂伴侶的事兒，也見識了昨日兩人的互動，但他沒打算看到哈利自願的情況！這真是太可怕了，詹姆肯定會胖揍他一頓！

“小天狼星，你沒事吧？”哈利睡眼朦胧地看着教父使勁撞擊床柱，劇烈的震動讓湯姆不滿地咕哝了一句，拉過被單蓋住腦袋順便擡腳把哀怨的男人踹下床。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小天狼星一個鯉魚打挺撲到床上，作為被襲擊對象的湯姆迅速從枕頭下抽出魔杖直指男人的鼻子，速度之快讓哈利忍不住懷疑對方根本就是清醒着的。湯姆看上去像是蓄勢待發的毒蛇，随時準備着将獠牙刺進獵物的脖頸。

“從我身上下去，布萊克。”湯姆把魔杖往小天狼星的皮膚裏用力送了送，後者遲疑着退開一段距離，湯姆用力甩開對方起身站在跌坐在地的男人跟前，語氣冰冷地警告，“慶幸你是哈利的教父，下次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的稱呼前就要加個曾經了。”

哈利打破了突然的緊張局面，他伸手拽過湯姆拿着魔杖的手臂，把高個男孩拉到自己面前：“這沒有必要，馬沃羅，我們需要早點準備去對角巷，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阻止你們兩人互相殘殺上。”

對角巷遠不如以往熱鬧，大腳板興奮地搖着尾巴在哈利前面撒歡，一下竄出十幾米又吐着舌頭跑回來。湯姆不屑地哼氣，哈利懶得分神管他，現在他全身心注視着歡快的黑狗，他很少有見到小天狼星那麽外露的喜悅情緒，這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麽，你打算先去哪家？長袍店、書店還是魔藥店？”哈利從福洛林·福斯科的冰激淩店出來，手上還拿着兩個三球的圓筒，他瞥了一眼露出厭惡表情的湯姆，蹲下身體把其中一個冰激淩放在大腳板面前，後者開心地吠叫。鑒于在外頭不能表現得太引人注意，小天狼星把前爪放在哈利的膝蓋，專心致志地舔起圓筒來。

湯姆別開視線，這場景真是太愚蠢了，他沒有呆在這裏接受外人詭異目光的打算。他輕拍着哈利的肩膀，示意後者自己先去麗痕書店買需要的課本，注意到哈利猶豫的表情，湯姆無奈地保證會在一個小時內回來這裏。

現在不是霍格沃茨學生平常買課本的時間，兩人的書單是鄧布利多提前拿來的，老人囑咐他們盡早準備好學校需要的東西，現在外面不太平，很多學生都放棄了親自購物而改用貓頭鷹郵寄的方式。湯姆擡頭打量了一圈書店的環境，和他上學時候沒多大變化，就是書店的主人明顯年老了很多。

湯姆迅速把書單上要求的課本都裝進口袋裏，他探頭往窗外看，注意到哈利和小天狼星還沒有吃完，男孩決定去更加隐蔽的角落，或許他能淘到一些不錯的東西。鄧布利多很狡猾，他給的金幣只是恰好能買必要的物品，但是湯姆也不是傻子，他的長袍內袋裏有個伸縮咒，裏面裝着沉甸甸的金加隆，是他用課堂作業和那些斯萊特林換來的。

修長的手指劃過整排書籍，最後停留在一本暗紅色的破舊手寫本上。他把筆記本從書架上抽出來，這很有趣，剛剛碰到的時候，湯姆就能聽見隐隐約約的魔力顫抖着發出嗡嗡聲，這種感覺和他接觸密室裏的斯萊特林古籍時候很像。

“這本書放在這角落積灰很久了，一直沒人對它感興趣。”嘶啞蒼老的聲音在男孩後面響起，湯姆迅速回頭，魔杖對準來人的喉嚨，對方仰起腦袋伸手做投降狀，因為微笑，老人深刻的皺紋擠在一起像團破棉絮似的。

“你是誰？”湯姆的魔杖沒有離開對方的脖頸，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老人，後者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蒼白的頭發耷拉在蠟黃的皮膚上，舉起的手掌中間有不少老繭，暗黃色的指甲嵌在布滿紋路的指尖。湯姆不是會被外表欺騙的類型，他注意到老人和讨厭的老蜜蜂一樣，眼睛裏的閃光讓他很不舒服。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這本書的主人就可以了，”老人無所謂地聳聳肩，張開的嘴巴裏露出一排暗黃色的牙齒，“我期待她被人發現的那天很久了，”他用那種像是看着情人的眼神盯着湯姆手上的筆記本，“第一次見到她已經是七十年前的事了，我用三個金加隆把她從老毛子手裏換過來。我必須說她很迷人，雖然我不知道怎麽讀懂她——這可真是一種古老神秘的語言。”

“爬說語。”湯姆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老人的眼睛開始閃閃發光，他用那種着迷的眼神凝視着湯姆：“斯萊特林的語言！果然如此！我早該想到的，那種濃重的猶如塞壬歌聲的魔力，古老的家族——這真是太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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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斯萊特林的傳人。”老人感嘆，他向湯姆臉蛋伸出的手被後者用魔杖抵開。

“我需要這個筆記本。開個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人露出古怪的笑容，“這本書碰到了有緣人，我不會用金加隆來侮辱她的價值，親愛的孩子，答應我善待她。”

湯姆把貨物扔在哈利面前的圓桌上，書本和木材撞擊的聲音讓他手上的圓筒差點甩了出去，雖然已經沒剩多少，哈利還是用譴責的目光瞪視黑發的男孩，始作俑者沒有半分愧疚的意思，他用腳大力踹着凳子，把黑狗從上面弄下來，自己則占據了哈利對面的位置。小天狼星憤怒地嚎叫。

“一個美好的下午。”湯姆托起下巴，語氣裏的嘲諷和厭煩很明顯。

“目前為止。”哈利說，他自進入對角巷以後就有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麽要發生，說他被害妄想也好，哈利早就習慣自己身邊總會發生各種莫名奇怪的事情。男孩轉動着甜筒，把剩下的部分一股腦塞進嘴裏，粗魯地咀嚼了幾下就全咽進肚子裏。湯姆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還有什麽需要的，我可以陪你去服裝店，呃，我在門口等你，你挑好長袍我們再走？”

“我已經買好了。”湯姆指指腳邊的另一個包裹解釋道，“衣服和魔藥材料。”

哈利目瞪口呆：“那麽快？”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在這種地方，如果你完事了，我們可以回去布萊克家，這裏給我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湯姆皺眉打量着街道，路上的巫師越來越少了，可能和天氣突變有點關系。魔法世界的氣候不像是麻瓜世界一樣受到衆多因素影響，特別是對角巷上空被古老的屏障籠罩着。他們剛出來的時候天空還是陽光普照，眨眼間就布滿了烏雲，氣溫仿佛驟降了好幾十度。

“越來越冷了。”哈利應和，寒冷讓大腳板的毛都豎了起來。湯姆迅速起身，他用魔法把所有包裹變小塞進衣袋後，粗暴地拉過哈利的手臂，快步朝幻影移行的地點走過去，哈利埋怨了幾句還是跌跌撞撞地跟上。大腳板不安地打量着四周，他注意到不知何時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有什麽不對。”湯姆說，像是被冰水澆透身體，他無法克制的打了個激靈，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是雞皮疙瘩，雙腳也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離目的地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男孩卻覺得自己邁不開步子了。湯姆的迷惑因為手上突然加重的力道回過神來，他看着哈利嚴肅的表情皺眉，後者用力拉扯住他往前面跑去。

湯姆依稀聽見哈利不斷喃喃着攝魂怪的字眼。攝魂怪。湯姆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他聽過那些惡心的生物，以人類的幸福和快樂為食，可以吸取靈魂的怪物，他從來沒機會真正遇見任何一只。

“該死！”哈利突然停下腳步咒罵了一句，湯姆擡起頭，幾只穿着鬥篷，身體像是在水裏泡爛了的怪物漂浮在兩人的正前方，大腳板瑟縮着躲在哈利身後。攝魂怪那股惡心的腐臭味鑽入湯姆的鼻孔，他的手腳越發冰冷，整個腦袋都是混沌的。湯姆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抓着。

想點愉快的事情！湯姆在心裏不斷提醒自己，守護咒需要快樂的回憶！該死的，這一直不是他的強項，他甚至不能讓杖尖冒出銀白色的霧氣！

“呼神護衛！”哈利顫抖的聲音在湯姆耳邊響起，他覺得男孩的聲音像是隔着水一樣遙遠模糊，湯姆擡頭看着對方掙紮着揮舞手上的魔杖，銀白色的霧氣纏繞在他們周圍，攝魂怪猶豫着沖破了障礙朝他們撲過來。不夠，還不夠，湯姆從來沒有這麽無能為力過。

“呼神護衛！”哈利又大聲喊了一遍，這次明顯堅定了很多，巨大的牡鹿從他的杖尖冒出來，美麗的生物低頭朝攝魂怪撞過去，把趴在小天狼星身上的那只狠狠拱了起來，又迅速繞着他們打轉，呼嘯着把其他攝魂怪驅趕開。不知道過了幾分鐘，哈利覺得像過了幾個小時一樣漫長，那些令人厭惡的生物才縮進無邊的黑暗裏。這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

小天狼星已經恢複成人類的樣子，蒼白的臉貼在冰涼的板磚上，他的雙眼無神，嘴巴微微張開，如果不是還在顫動的眼球，哈利會以為那是一具屍體。他警惕地環視四周，房門都是緊閉的，似乎沒人意識到剛才發生的可怕事情。哈利迅速拉過呆怔中的湯姆，和小天狼星一同從陰森的對角巷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