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 13

三人剛出現在格裏莫廣場的客廳，許久不用的壁爐就點亮了綠色的火焰，鄧布利多從裏面走出來，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在看到哈利點頭後明顯松了一口氣。老人從懷裏掏出三塊巧克力，哈利掰開小天狼星的嘴巴，把其中一塊塞了進去。

“我注意到你們有危險。”鄧布利多揮舞魔杖把小天狼星失去知覺的身體移到變成大床的沙發上，語氣裏充滿了愧疚，“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沒想到攝魂怪會出現在對角巷，是我的失算。”

“您已經得知了？”哈利驚訝地開口，從他們遭遇襲擊到現在還不過五分鐘，鄧布利多就清楚事情的發展。

“我拿到了這個。”鄧布利多舉起手，哈利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有一封信件。哈利接過信仔細打量，上面魔法部的印泥讓他胃裏沉甸甸的，他迅速扯開信封，抽出裏面的羊皮紙，上面寫着哈利違反了《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的條例，需要去魔法部受審的宣告。

哈利把信封狠狠甩在地板上，對上鄧布利多關切的目光，憤怒地吼道：“這都是廢話！”

“我也這麽認為。”鄧布利多把哈利摟進懷裏，不斷拍着男孩的脊背，等到哈利的情緒平息下來才放開。鄧布利多抓住哈利的肩膀，俯下身對上他的眼睛，哈利覺得老人眼裏堅定的光芒似乎讓他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他相信校長會保護自己，在哈利眼裏，鄧布利多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巫師，他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想要相信的力量。

“您可以做些什麽，”哈利期待地說，“對角巷一定有人看到了攝魂怪，我是正當防衛，他們不能銷毀我的魔杖，校長。”

“事實上沒人注意到攝魂怪的到來，這時機有點太過湊巧了，”鄧布利多露出沉思的表情，“這讓我不禁懷疑它們是被人指示的，而且對方明顯知道你會在這個時間來到對角巷——”

“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我的消息透露出去？我的确已經做好了僞裝，應該沒人會發現我，”哈利的腦海一片空白，知道情況的人只有鳳凰社，他不知道該不該懷疑裏面有叛徒的存在，這讓他感到心寒，現在還只是戰争前夕就已經有人倒戈向伏地魔了？

哈利擡頭對上鄧布利多悲傷的神情：“您懷疑鳳凰社裏有間諜？”

鄧布利多搖頭。

“我有個更加糟糕的猜測。”老人轉頭看向壁爐方向，那裏又燃燒起綠色的火焰，一大群火紅色腦袋的巫師從裏面鑽出來。看到哈利，韋斯萊夫人激動地把男孩摟進懷裏仔細檢查身體，确定沒有外傷後扭頭看着鄧布利多。

“您需要做點什麽，阿不思！我簡直不敢想象攝魂怪正大光明地出現在對角巷！梅林，這太糟糕了，可憐的哈利，幸虧雷姆斯教會了你守護神咒！”茉莉漲紅了臉，聲音因為憤怒而尖利了不少，“福吉是個廢物，我早就說過那群怪物完全沒有人性，它們根本就不在乎協議！現在居然有攝魂怪從阿茲卡班逃出來了！”

“必定是因為有人給它們下了指令。”鄧布利多冷靜的聲音讓喧鬧的讨論聲瞬間停止了。

亞瑟的臉色蒼白，他驚恐地看着老人開口：“你是說神秘人？”

“不，他現在還需要時間重整勢力，但我有自己的猜測。”

Advertisement

“我們裏面有間諜？哦，阿不思，這真是太可怕了，我沒法想象有成員會背叛鳳凰社，我是說有幾個比較膽小怕事的，但他們不會輕易投靠神秘人——他們應該不會，阿不思？”亞瑟渴望着鄧布利多肯定的點頭，鳳凰社內部有間諜的想法讓他很不自在，他們需要團結起來抵抗接下來即将打響的戰争，這絕對不是好的開端。

“那就給所有人灌吐真劑！”穆迪壓着嗓子的粗犷聲音從衆人背後傳來，哈利注意到七八個陌生的巫師在老練的傲羅身邊，他們臉上帶着同樣不可置信的表情。盧平教授也在其中，他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很疲憊的樣子。男孩記起滿月剛過去不久。注意到哈利關切的目光，憔悴的巫師笑了笑。

“好久不見，哈利。”

“好久不見。”哈利從擋住教授視線的路徑上離開，露出後面昏睡的小天狼星，盧平驚慌地推開衆人在好友面前跪下，伸手拂開男人的頭發，仔細打量他慘白的臉。哈利輕拍盧平的肩膀，示意小天狼星并沒有大礙。盧平長呼出無意識吊着的那口氣，癱坐在地板上，他不能再失去一個好友了。

“我認為鳳凰社裏頭沒有問題。”鄧布利多鎮靜地說。

穆迪的假眼骨碌碌地轉了幾圈，木質的假肢敲擊地板發出哐哐哐的聲音。老傲羅皺起眉頭：“你總是把別人往好處想，阿不思。我不會像你那麽輕易信任別人，我覺得吐真劑是最好的檢測辦法。”

“我們沒有那麽多吐真劑。”斯內普冷冷地回答，“而且現在也不是時候，如果你們沒有注意到，我需要提醒下，波特的審判在明天就會舉行。我們要早點做準備，明顯那條笨狗沒法作證。”

“那就只剩下我了。”湯姆的聲音突然在哈利耳邊響起，讓男孩吓了一跳，剛才的動亂讓他完全忽視了對方的存在。湯姆看着斯內普的眼光閃爍，語氣異常冰冷：“很榮幸我可以再次品嘗吐真劑的味道，不是麽，教授？”

韋斯萊夫人把所有未成年的巫師都趕到三樓，督促着他們各自進入房間睡覺，她不想讓孩子們偷聽到會議的內容。明顯這次來的人多了一些，哈利掙紮着還是在衆人驚恐地目光中拽着湯姆進了自己的卧室。房間沒有亮燈，昏暗的月光把裏頭照得像是鬼屋般陰森，頭頂的天花板上還傳來細微的聲音，哈利一點也不想知道樓上有什麽東西。

湯姆直接當着哈利的面脫下長袍換上墨綠色的睡衣，和哈利火紅色的一樣款式。他掀起床單在左側躺下，哈利能看到對方被月光照得模糊的輪廓。

“謝謝。”哈利咕哝了一句，他知道湯姆能聽見。

湯姆睜開眼睛，還沒出口的話被突然打開的房門打斷，四個火紅色的腦袋沖進屋裏，看見床上的情況發出窒息般的聲音。湯姆皺了皺眉頭，從床上下來走到窗邊給其他人留出空位。

羅恩猶豫着盤腿坐在四柱床還溫熱的部分，金妮和雙胞胎也學着他的姿勢坐下。

“這真是太糟糕了，我是說，你需要去魔法部接受審判，太荒唐了！”羅恩用力拍着床單，臉漲得通紅。

哈利把腦袋擱在床柱上，他現在腦袋都是混亂的，根本沒意識到羅恩說了什麽。這一切就像是噩夢，他先是遭到了攝魂怪的襲擊，現在又需要去魔法部受審，目擊證人只有湯姆一人，太滑稽了，真的。

“這不是那麽糟糕。”坐在窗邊扶手椅上的湯姆冷靜地打斷了羅恩的喋喋不休，“如果哈利那時候不是和我在一起，而是在麻瓜倫敦的話，他現在已經被霍格沃茨開除了。這正是魔法部的真正目的，把哈利完全驅逐出魔法世界。”

“什麽？你在開玩笑？你是說給攝魂怪下令的是魔法部？”羅恩發出驚呼，其他在房裏的人也同樣不可置信。湯姆環胸靠在椅背上打量着一屋子的紅頭發，不屑地瞅着一屋子的紅發。

“這很明顯，他們花了一整個暑假的時間來抹黑哈利和鄧布利多，無非就是想要讓其他人相信他們是嘩衆取寵的騙子，”湯姆用食指叩擊着扶手繼續說道，“攝魂怪和魔法部是有締結嚴格契約的，誰會相信它們會脫離控制？而且這時間太湊巧了，沒有人圍觀事件的發生，如果哈利說看到攝魂怪出現在對角巷，你會怎麽想？”

“神經病。所有人都會相信哈利的精神出現了問題。”湯姆把《預言家日報》甩在桌上，“它已經報道了哈利的審判，明顯的陰謀不是麽？更何況福吉是鳳凰社之外唯一知道黑魔王回來的人，他只是不願意相信。”

“但是、但是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是說魔法部有別的方式可以排除哈利和鄧布利多校長的威脅，我們都知道他這段時間已經被威森加摩和國際魔法師聯合會的調查弄得焦頭爛額了。”金妮小聲的說，她到現在還是不敢正視湯姆的臉，那段回憶對女孩來說太痛苦了，要不是擔心哈利的安慰，她是一刻都不想和差點殺死自己的兇手呆在一個房間裏頭。

“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那個老不死的不是那麽容易連根拔起的，即使如此，相信他的人也有很多，福吉完全沒辦法對付他。”湯姆冷笑，“引導輿論認為他是被哈利欺騙的，那就簡單多了。”

“這太可怕了！”羅恩瑟縮了一下，他不是喜歡分析陰謀陽謀的人，那些都是赫敏的工作，但湯姆說的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鄧布利多應該也猜到了。”湯姆指指地板，大家都心知肚明樓下大廳正在進行的會議讨論的無非就是攝魂怪、審判、內賊和魔法部的問題。

“那我們必須弄清楚！”弗雷德和喬治齊聲開口，他們從懷裏掏出一副伸縮耳，對着哈利眨巴眼睛。衆人迅速跟在他們後面，看着他們把伸縮耳慢慢放下去，停在會議室門板的位置。偷聽了一陣子以後，雙胞胎皺起鼻子，用手指了指湯姆的方向，靠在門框上的巫師正在得意地笑着，弗雷德悶聲說道：“看上去他的猜測沒錯。”

“糟了！”金妮盯着樓梯底端突然出現的紅發驚叫，“媽媽上來了！”

噼啪的炸裂聲過後，雙胞胎就幻影移行回了樓上，羅恩抱怨了一句，拉着還呆怔的金妮消失在走廊盡頭，哈利迅速沖回房間。他屏住呼吸，門外嘎吱嘎吱的腳步聲停留了片刻就往樓上去了，想必是韋斯萊夫人去檢查雙胞胎的情況了。

“晚安。”哈利拉過被子蓋住腦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睡着，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明天他就得去魔法部面對那群狡猾的大人們。他需要理清混亂的思維，沒有問題的，他有湯姆作證，不會出什麽問題的。哈利默默安慰自己，幾分鐘後，他順利進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