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apter 43

哈利急切地渴望地上裂出大口子把自己吞掉算了，他真是太天真了！怎麽會沒想到其他學生對湯姆的疏離是出于對強大力量的畏懼，該死的，事故以後，他們現在都用那種敬仰的目光看着某個特定的讨厭的斯萊特林。自然，哈利也享受到了同樣崇拜的視線，他不知道那場格鬥被傳得如何神乎其神，至少學生們都知道自建校以來沒有人的格鬥能讓整個城堡都晃蕩起來。

這并不是讓哈利真正郁悶的部分。謠言說哈利和湯姆的死鬥是兩人戀情破裂的結果，這在哈利搬回塔樓，湯姆住進地窖以後被大家一致認為證實了傳言的真實性。

哈利該死的讨厭其他人的态度。

整個早上學生們都在他背後指指點點，所有讨論的中心都圍繞着哈利和湯姆，好吧，更偏向于後者。看上去那個黑發的巫師迅速迷倒了整個學校能動的生物，他們說着湯姆是如何英俊如何強大如何重新變成單身——最後一個是什麽意思？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不止一次說過自己和湯姆半點關系都沒有。那些女巫嫉妒和仇視的目光快要把他逼瘋了，更何況還有人同情地拍着他的肩膀。說真的，他們還能更蠢一點麽？他到底哪裏看上去像個同性戀了！哈利憤憤跺腳，他的不悅阻止了某些想要靠近自己的人，但不是所有人都會讀空氣。

“給我一點空間。”哈利第七次對着面前的赫奇帕奇女孩開口，對方臉上的理解讓他想要把頭狠狠撞向牆壁，這算什麽？他們以為自己的憤怒是因為和湯姆分手？明顯不是，他是被他們的行為逼急了！哈利咬住自己的舌頭來阻止快脫口而出的咆哮，他從來不知道女孩可以是那麽惱人的存在。

又一只手拍上哈利的肩膀，男孩憤怒地吼道：“我和湯姆從來不是情侶，我也不需要安慰！”

哈利驚訝地看着秋站在自己面前，她絲毫沒有被男孩突然的爆發吓到，女巫臉上帶着迷人的笑容：“我只想恭喜你出院，看你那麽有活力的樣子我就放心了。”

哈利瞬間變成了番茄，尴尬得不知所措。特別是面對秋的關心，那個他暗戀了好一陣子的美麗女孩。哈利結結巴巴地感謝秋，這逗樂了女巫，她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只讓哈利越來越緊張起來。

秋把柔順的黑發別在耳後，亮晶晶的黑色眸子凝視着哈利，她看上去有點兒猶豫和緊張。哈利露出寬慰的笑容，女孩羞紅臉，她不安地搓手，最後鼓起勇氣重新望向哈利的綠眼睛。

“我想問你這個霍格莫德周末有沒有時間，或許我們可以一起？”秋小聲的說。

哈利被凍在原地，他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燃起了缤紛的煙火，巨大的喜悅充斥內心，他想要原地轉上幾圈，這太驚喜了，秋·張！那個哈利一整年心儀的對象，拉文克勞最有魅力的女巫，正站在自己面前提出約會邀請！

湯姆的面容從哈利腦海裏一閃而過，像是被潑了整桶冰水，哈利的喜悅瞬間消失了，不知道為何，他連小鹿亂撞的感覺都一并抹去了，明明哈利記得很清楚自己曾經那樣迷戀着秋，這有點兒古怪。哈利皺起眉頭瞥了低頭的秋一眼，幸虧對方沒有看見自己，不然肯定會以為哈利拒絕了邀請。不，哈利會接受約會，他想要和秋共度周末，那會是美妙的經歷。

讓湯姆見鬼去吧！哈利在心底咆哮着撕碎那個混蛋得意洋洋的臉，他擡頭對上秋希冀的目光：“我很高興——”

“他很高興你對他的喜歡，但哈利是個同性戀，他喜歡男人。”湯姆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哈利驚恐地看着秋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女孩扭頭跑遠了，圍觀的人群都用那種惋惜的表情追随秋消失的背影，随後他們用寫着‘果然如此’的視線在哈利和湯姆兩人間來回掃視。

“你他媽才是同性戀！”哈利憤怒的吼聲回蕩在整個走廊上空。

這是哈利離開聖芒戈後的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課，小天狼星——或者說懷特教授的心情很不好，他用陰狠的目光瞪視着所有經過的斯萊特林，看上去他現在連厭惡都不屑掩飾了。哈利剛踏進教室的瞬間，小天狼星就迅速出現在哈利面前，他抓住教子的身體仔細地檢查，臉上帶着毫不遮掩的急切和擔憂。這讓哈利覺得很溫暖，他不斷安慰巫師自己沒有什麽大礙，他能看到小天狼星藍灰色眼睛裏的懷疑和猶豫，最後教父還是遲疑着走回教桌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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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坐在赫敏和羅恩中間，他們故意把男孩拽進激烈的讨論中，想要阻止哈利發現其他人正在小聲讨論剛才走廊發生的事情。哈利拿出書本、羽毛筆和羊皮紙放在桌上，對小天狼星微微一笑，後者臉上的笑容在湯姆跨入教室的那刻凍結住了，哈利能看到小天狼星的手指是如何用力握住魔杖的手柄，恨不得直接阿瓦達那個混蛋。

“請把書本都放回去，今天是實踐課，我希望能看到你們決鬥的技巧沒有退步。”小天狼星用輕快的語氣說道，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狠狠剜着湯姆，後者揚起嘴角挑釁。

這是烏姆裏奇以後他們第一次擁有決鬥課，不少學生都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們跟在小天狼星身後繞過好幾個轉角，在一間廢棄的教室門口停下。哈利注意到裏面破舊的座椅都亂七八糟堆疊在角落，中間是大片空地，上面積累着厚厚的灰塵。小天狼星揮舞魔杖，一個小型旋風卷起地上的灰塵，片刻之後房間幹淨得如同被人清掃過一樣。巫師又念出句咒語，附近的椅子迅速變化成長長的紅色地毯。

小天狼星回過身來坦然地面對學生的贊嘆，他示意納威和帕金森走上決鬥臺。納威有點緊張，他不習慣在那麽多人面前表現自己。這已經比過去好很多了，如果是參加D.A.前的格蘭芬多男孩，哈利毫不懷疑納威會滿臉通紅地呆站在那裏。

“納威，你知道自己很棒！”哈利鼓舞好友，他故意把藏在長袍下的金加隆露出來。這給了圓臉男孩很大的自信，納威站直身體，他迅速調整好呼吸凝神看着帕金森，絲毫沒有被女巫臉上的鄙夷神情動搖。

納威把魔杖放在胸前，他轉身走了三步，和哈利當時的情況一樣，還沒數到三，紅光就從帕金森的魔杖射出來，納威用‘盔甲護身’輕松彈開攻擊。帕金森又甩出一個魔咒，納威側身躲過，繳械咒的白光稍微打偏了，女巫迅速掀起地毯遮擋住納威的視線。

納威屏住呼吸仔細聆聽着面前的動靜，他時刻準備着給自己再加一次防護咒，帕金森明顯在計劃着什麽。果然下一秒鐘地毯撕裂來，幾根手臂粗細的鋼針用力撞向護罩，巨大的沖擊讓納威往後退了一些距離，他耐心等待着它們落在地上。

“連攻擊都不會？”帕金森調笑着慢慢走向納威，她的視野被再次掀起的地毯遮擋住。哈利看着納威把那些鋼針勉強變成巨大的鏡子，在地毯落下的時刻，納威念出熒光咒，被鏡子反射增強的光亮讓帕金森一陣眩暈，下一秒，她的魔杖就飛到納威手裏。

短暫的沉默過後，所有格蘭芬多都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與之相對的，斯萊特林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帕金森受到的打擊明顯更嚴重，她用力跺着地面，哈利突然意識到女巫眼裏有狡黠的精光閃過，他迅速把納威拉到身後，一個咒語越過迎面而來的紅光，帕金森飛到半空中後重重摔在地上。

“格蘭芬多加二十分，為了隆巴頓同學精彩的表演，格蘭芬多再加二十分，為波特先生的靈敏反應。”小天狼星示意克拉布和高爾把暈倒的女巫送去龐弗雷夫人那裏，告知他們在帕金森清醒後需要去麥格那裏關禁閉。小天狼星自豪地拍着哈利和納威的肩膀，他的贊美讓兩人的臉都紅透了。

“我說過你會做得很好。”哈利輕輕錘了納威的肩膀一下，納威撓着後腦勺的頭發傻笑。

“是啊，納威，我從來沒見過你表現得那麽好！”羅恩挎住納威的肩膀，他倆的身高差不多，“你怎麽想到那個方法的，這太聰明了。”

所有的格蘭芬多都豎起了耳朵，連小天狼星都湊了過來。

納威感激地看着哈利，他臉上挂着羞怯的笑容：“我是模仿哈利的戰鬥方式，不過我沒有那麽強大的熒光咒，只能用鏡子來加強光線。”

哈利湧起一股自豪感，他很高興自己的教導沒有白費，納威顯然想了很多，他的方法更适合普通水平的巫師。哈利微笑着擁抱納威。

“你比自己想象中強大多了，納威。”

小天狼星清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愉悅的表情已經褪去。巫師伸手示意湯姆走到面前，自己站在紅毯的另一端，兩人嚴肅行完禮，各種顏色的魔咒迅速在中間交換，哈利注意到湯姆沒有使用任何黑魔法，他看上去有掩飾自己實力的意思。

五分鐘後，場地周圍已經破敗不堪了，小天狼星身上有不少傷痕，湯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們氣喘籲籲地用眼神殺死對方。哈利不得不注意到小天狼星處于劣勢，他的體力漸漸跟不上湯姆的節奏，十二年的阿茲卡班生涯對巫師的消耗遠比想象中更大，更何況這個魔杖不是小天狼星原本的魔杖。

小天狼星再次側身躲過魔杖，他從稀薄的空氣中召喚出銀色的盾甲，躲在後面直接沖向湯姆，很明顯想要通過肉搏取勝。湯姆把碎裂的地板變成地刺擋住小天狼星的步伐，後者迅速用風刃割斷尖刺，耽誤的時間裏，哈利注意到湯姆又用了同樣的伎倆消失在空氣裏，和處于戰局中不同，作為旁觀者哈利很清楚地聽到蛇類的嘶嘶聲，他扭頭看向其他人，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注意到。

小天狼星念了句什麽，下一刻金色的絲線從杖尖冒出，迅速織成細密的網狀朝湯姆消失的地方挪去。哈利不知道這魔咒有多強大的威力，但是湯姆不得不暴露身形劈開金網，魔咒相互撞擊發出的強光和爆裂聲讓圍觀人都短暫眩暈了。抓住沒人看到的機會，哈利揮舞魔杖将地毯變成光滑冰面，酣戰中的兩人都沒有料想到第三者的插足，等到他們都跌坐在地上的時候，哈利迅速宣布決鬥結束了。小天狼星對着扶自己起身的教子很是感激，哈利小心翼翼把巫師帶去治療翼，無視了背後屬于某人的火辣視線。

別指望我會施舍半分注意力給你。男孩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