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Chapter 47

哈利不知道是什麽支撐着自己走到小天狼星的辦公室的，他覺得整個世界觀都瞬間崩塌了。他試着尋找理由說服自己父親的做法并沒有錯，斯內普本來就是充滿偏見的混蛋，然而他還是沒法接受詹姆僅僅因為無聊就欺淩同學的行為。就像是哈利小時候的故事一再重演，他明白那種孤單和無助，這讓他越發對父親的做法感到心冷。

“我要見小天狼星！”哈利瘋狂拍打着畫像，想要把所有的沮喪都發洩出來。給男孩開門的是盧平，他還是一樣的憔悴，顯然也被哈利複雜的情緒吓到了。哈利任由自己被巫師拉進房間，盧平和小天狼星眨眼間就出現在男孩兩側，小天狼星緊張地盯着哈利。

“我想談談父親的事情，”哈利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還是手腳冰涼，“我看到了斯內普的記憶。”

在哈利斷斷續續把冥想盆裏看到的故事複述後，小天狼星和盧平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這種沉默很難熬，哈利覺得自己越來越冷了，他甚至有奪門而出的想法。然後盧平輕輕抓住哈利的手臂，狼人的體溫通過接觸的肌膚溫暖了男孩的手臂，他聽到盧平輕聲開口：“我不希望你誤解我們，我知道這很殘酷，那時候我們都是不經世事的孩子，好吧，即使作為十五歲那種行為也是不該被輕易原諒的——”

盧平嘆氣：“詹姆一直都不喜歡黑魔法和斯萊特林，特別是斯內普在占據了這兩樣後，還和莉莉走得很近。詹姆喜歡莉莉很久了，他是個喜歡炫耀的傻瓜，我相信你也意識到了？”

哈利點頭。

“只要莉莉在附近，他的智商就下降到巨怪的水平，他會加倍兒欺負斯內普，我猜那讓詹姆覺得自己優于對方。事實上，詹姆不是因為簡單的無聊就去挑釁斯內普的。”

“月亮臉說的是真的。”小天狼星插//進話題，他的臉上帶着誠摯的愧意，“我并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驕傲，哈利，你的父親也是一樣。為了贏得莉莉的好感，詹姆後來不再随便拿鼻涕精取樂了，呃，好吧，雖然在莉莉背後我們還是有對鼻涕精動點小手腳——嘿，畢竟我們互相仇視了那麽多年，鼻涕精絕對不是無辜的！找到冥想盆我也會給你看看我的記憶！”

“我很抱歉自己沒有興趣。”哈利幹巴巴地說。

小天狼星癟癟嘴。

“我無法理解莉莉為什麽會喜歡詹姆。”哈利皺眉，“莉莉那時候很讨厭詹姆——”

盧平趕緊補充：“雖然讓我說這話很不是滋味，但我希望你相信莉莉的眼光，哈利。詹姆不是一直這樣，他在六年級後就開始變得成熟穩重——誰都沒有料到，他們兩個在七年級就真正約會了。”

“哈利，我希望你明白，我們絕對是好人，全霍格沃茨的學生都能保證——嗯，除去那群斯萊特林。實際上，你父親是我見過最勇敢善良的人，他成長後就不再這樣了。”小天狼星激動地說。

哈利還是有點懷疑，這讓黑發的巫師有點懊惱，他使勁拉扯着自己的長發。

“這真的很震驚。”哈利承認，“我沒想到自己有同情斯內普的那天，而且，他拒絕教導我大腦封閉術了。”

小天狼星猛地從沙發上竄起來，他咆哮着要去找斯內普談談，被盧平攔住。哈利疑惑地看着兩人誇張的表現，他不明白學習大腦封閉術有什麽重要的，接收到那些景象看上去有益無害，上次他還及時救了韋斯萊先生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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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我會和斯內普聊下這個問題，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練習。”盧平鎮定地說。

“你們兩個不能教我？”

“事實上這不是我們擅長的領域，斯內普是我所知的最厲害的大腦封閉術大師，不然你以為他怎麽在黑魔王眼皮底下活着的？黑魔王是個攝魂取念高手，但他依然沒法讀到斯內普的想法。”

“你沒有看到他的樣子，我覺得他是不會同意教我了。”哈利皺起鼻子，他現在都失去面對魔藥教授的勇氣了，他不敢想象對方每次在看着幾乎是詹姆翻版的自己該是怎樣的心情。光是哈利的存在本身就是斯內普的噩夢。

“但是這很重要，你不能放棄。”小天狼星匆忙開口，他的情緒還是很高昂。

“為什麽？又不像是伏地魔會在決鬥的時候對我使用攝魂取念，我覺得他更喜歡阿瓦達索命。”

小天狼星和盧平都不安地錯開視線，這讓哈利很生氣，剛才好不容易安撫的憤怒似乎又湧了回去，他猛地站直身體，面對兩個年長的巫師，語氣咄咄逼人：“你們要求我怎樣怎樣卻從來不告訴我原因！我受夠了被蒙在鼓裏！”

“哈利——”小天狼星抓住教子的手，他的臉上帶着掙紮，好像在猶豫是否該透露真相的樣子，哈利眯起眼睛。巫師張開嘴巴好半天還是沒發出一個音節。

“那我不會去學習大腦封閉術。”哈利賭氣地轉身就走，把兩人的呼喚抛在腦後。

今天簡直不能更糟糕了。

“哈利，我認為你應該回去套房。”

哈利猛地扭頭看向赫敏，他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們才目睹湯姆神經病的舉動不久，現在赫敏就想讓他回去，那個反複無常的混蛋身邊？明顯不行，他搬回格蘭芬多不過一星期，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那張陰險的臉！

“什麽？”哈利不确定地開口。

赫敏在哈利不可思議的表情下尴尬地看了羅恩一眼，好吧，其實沒什麽用，羅恩的表情比哈利還要震驚。赫敏嘆息，她鼓起勇氣對上哈利的眼睛：“我認為你應該呆在馬沃羅身邊。”

“不！”哈利和羅恩同時大喊，聲音響得赫敏耳疼。

“你必須回去，哈利，沒有人可以控制馬沃羅瘋狂的行為，如果你沒注意到的話，我可以提醒你最近斯萊特林不好受。”赫敏皺起眉頭，不好受絕對是種輕淡的說法，煉獄或者更适合，他們從來沒有那麽小心翼翼過，所有人都知道斯萊特林是最高傲自負的類型。

“那群毒蛇和我們沒有關系。”羅恩不滿地抱怨，“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他們安分了不少。”

“耶，羅恩說的沒錯，斯萊特林是斯萊特林的事情，我沒有保護他們的義務，”哈利短暫沉默後說道，他有那麽點愧疚感，但是這很快被憤怒代替了，“不，我保護格蘭芬多就夠嗆了。”

“哈利，你難道沒發現馬沃羅的情緒波動和你有很大的關系麽？他從來沒有那麽小心眼的時候，我敢打包票，除了斯萊特林其他學院的人都以為他是個溫和善良、謙虛友善的轉學生。讓我承認這個很痛苦，你知道連格蘭芬多都有很多人把他當做特別的斯萊特林來交好！”

“那又如何，你在學期開始前就告訴我，我們是沒辦法改變他人的觀點的。我是個嘩衆取寵的騙子，那是他們到現在仍然堅持的看法，”哈利握緊拳頭，這個事實狠狠敲打在心髒上生疼生疼的，這太荒謬了，那群愚蠢的巫師把年輕的黑魔王當做偶像來崇拜，把說出真相的自己當做神經病？這讓哈利露出苦澀的笑容，“我甚至懷疑自己為什麽要把湯姆對格蘭芬多的敵意引到自己身上，我應該直接置身事外的。”

“什麽？你是故意的？”羅恩張大嘴巴看着哈利，他沒有意識到這點，他以為那是好友的英雄主義在作祟，其他人可能不了解裏德爾的恐怖，但他是很清楚的，見鬼的他還懷疑哈利被壓力弄糊塗了，争着挑釁年輕的黑魔王。

“哈利，我不知道你是這麽想的，”赫敏熊抱住哈利，把對方狠狠揉進懷裏，“你很強大，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馬沃羅會對其他人做出什麽，這真是太可怕了！”

“但是還不夠強大。”哈利無奈地開口，每次和湯姆直接對抗，哈利都只能靠着自己敏捷的身手來躲避魔咒。湯姆知道的咒語比他多得多，他會像逗弄小白鼠一樣把哈利拖到精疲力盡的程度再丢出最後一個惡咒。那很疼，哈利因為回憶瑟縮了一下，他沒法把那種血液在皮膚表層下沸騰的感覺抹去。當時他是真的懷疑自己的血液會把整個身體煮熟。這太可怕了。

“但是這意味着你有能力對抗他，”赫敏小心翼翼地說，她的眼睛一直暗中觀察哈利的表情，果不其然的驚愕和憤怒讓女巫忍不住顫抖，“但是哈利，現在鄧布利多校長不在，只有你才能克制住馬沃羅，他太危險了！”

“不，赫敏。”哈利否定。

“哈利，你需要監視馬沃羅！你已經整整一星期都懈怠了任務，我們在戰争期間，絲毫空隙都容易被人利用，更何況是他？”赫敏努力想要說服哈利，對方是個勇敢的獅子和天生的領導者，除了哈利她無法想象還有誰有能力對抗年輕的黑魔王，“我也很想幫助你，但我們都知道我沒有能力，我和羅恩——”赫敏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紅發巫師，迅速把注意力集中回哈利身上，“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他，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需要我們，即使刀山火海我們也會來到你身邊。”

“這不是問題所在，赫敏，我不能——”哈利嘆氣，“并不是我懷疑你們的忠誠。和湯姆對抗沒有用。”

“哈利——”

“不，赫敏，這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哈利迅速打斷女巫的話，“我不會回去湯姆那邊，說真的，你不覺得已經沒意義了麽？”他嘆了一口氣，“你難道沒想過湯姆為什麽會突然态度轉變那麽大麽？他是真的想要殺死我，赫敏，不是開玩笑的。”

聽到哈利的陳述，赫敏和羅恩都僵硬了身體，目瞪口呆地看着男孩，他們能看出哈利的嚴肅，這只讓事情顯得更糟糕，或許比想象中更糟糕，如果哈利臉上自暴自棄的神情意味着什麽的話。明顯這不是他們預料到的話題走向。赫敏緊緊抓住哈利的手，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哈利接下來的話絕對不亞于一個小型炸彈。

“他知道自己是伏地——”哈利的話因為赫敏突然拔高的聲音被打斷，羅恩一把攬住不斷顫抖的女巫，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絕望寫滿了兩人的面容。他不想告訴兩人事實上湯姆只以為自己是伏地魔的副手，但他有預感真相揭露的那天很快就會到來。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或許下面的補充能讓他們覺得好點。

“不，他目前還沒有投奔伏地魔的打算，他沒辦法溜出城堡。”

“這太糟糕了！”赫敏尖利的聲音被突然出現的斯萊特林切斷，她警惕地看着馬爾福慢慢靠近他們，他臉上帶着中立的表情。哈利立刻停止說話，他能看見對方眼裏掩飾得很好的懇求。

有什麽出錯了。

馬爾福瞥了赫敏和羅恩一眼，堅定地開口：“波特，我需要和你單獨談談。”

哈利扭頭示意遲疑的好友離開，在多次保證不會出問題以後，他們才消失在過道盡頭。哈利轉身對着斯萊特林點頭：“馬爾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