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Chapter 52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快，哈利小心避開所有人的視線，但是和湯姆共處一室讓他只能硬着頭皮面對男孩調笑的表情，湯姆說的沒錯，哈利現在的确滿腦子都是他。每當瞥見湯姆的身影，那段令人羞恥的記憶就跳到腦海最前面。哈利不能和好友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麽，也沒法提出換房間的要求，他和湯姆現在的關系很微妙，哈利連和英俊的男孩同床共枕都會全身僵硬。

所以聖誕節那天哈利是帶着黑眼圈下樓的，格裏莫廣場被克裏切裝飾成聖誕節該有的氣氛，客廳角落高聳的聖誕樹下擺滿了各種形狀的禮物，赫敏和金妮盤坐在地上拆包裝，其他男孩都沒有起床，她們注意到哈利的視線都高興地問好。

小天狼星也特別興奮，他大清早就開始繞着屋子到處跑，天花板上咯吱咯吱的聲音是讓哈利堅決起床的重要原因，湯姆在睡夢中不滿地抱怨了幾句，哈利掙紮好一陣子還是在周圍施加了靜音咒。或許自己不應該那麽沮喪，哈利默默地想，如果伏地魔附在他身上，他早就知道鳳凰社總部在哪裏了。哈利不想讓自己陰郁的心情影響到小天狼星。

哈利在金妮身邊坐下，他猶豫着壓低聲音問女孩：“你被日記本湯姆附身的時候感覺怎樣？”

金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她的雙手不停顫抖，哈利突然有點愧疚，他該考慮得更周全一點的，金妮明顯還沒從那個恐怖的事故中完全緩過來。

赫敏變得嚴肅起來：“你為什麽這麽問，哈利？”

“我只是想知道附身究竟是怎樣的，我清楚伏地魔沒法進入霍格沃茨，但是他曾經附在奇洛身上不是嗎？我很擔心他再次利用這種方式溜進來。”

“你說的很有道理，為什麽沒人考慮過這個可能？”赫敏陷入沉思，她已經停止拆包裹的動作。

“我的記憶都是大片的空白。”金妮的聲音還有點抖，“他附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去了哪裏，醒過來就只能面對自己做出的那些可怕事情。”

那就是說我并沒有被附身，哈利長籲出一口氣，他突然意識到另一種可能，又急忙問赫敏：“那如果學生被帶出城堡呢？”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哈利。書裏很明确說了整個城堡被魔法屏障保護着，裏面既不能幻影移行也不能使用港口鑰，我們必須到校外才行。”赫敏用眼神譴責哈利，就好像無聲控告對方竟然連基礎的校史都沒看，哈利忍不住腹诽，不是所有人都會像赫敏一樣把那本厚得和辭典沒兩樣的書本看完的。

“黑魔王也不行？”金妮小聲問道，赫敏迅速把譴責的目光投向女巫。

“是的，伏地魔也不行。”

赫敏的話讓哈利完全放松下來，他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輕松了起來。接下來的假期是哈利度過最棒的，他不用再孤單地呆在空曠的城堡裏，他跟韋斯萊家和赫敏一起，特別是他終于有機會和小天狼星共同度過聖誕節！

愉快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剛回到霍格沃茨的衆人就被阿茲卡班大規模的越獄事件打了個措手不及。那篇報道刊登在《預言家日報》的首頁，福吉把所有的責任都怪罪到小天狼星身上，哈利知道教父絕對不會高興，但是懷特教授的表情很冷漠，好像這和自己半點關系都沒有。

哈利不得不注意到自己再次成為被指指點點的對象，只不過這次敵意已經消失了，更多的是好奇和恐懼。哈利聳聳肩抹去那些不适的感覺，在假期裏他收到了所有D.A.成員的聖誕禮物，厄尼甚至希望他可以重新開設黑魔法防禦教程，他們似乎把那當成更好的複習機會。哈利在赫敏的勸說下同意了，只是把次數減少到一周一次。

“或許現在是你再次告訴大家真相的時候了。”午餐的時候赫敏突然開口，哈利差點被剛咽下去的火腿噎到，他疑惑地用眼神詢問女巫，赫敏繼續解釋，“告訴大家黑魔王回來的事情，加上阿茲卡班越獄事件，這聽上去可信多了不是？”

“我不覺得這有什麽意義。”哈利冷漠地說，“福吉不會同意這樣的報道流出去。”

“我還有麗塔·斯基特的把柄不是嗎？還有洛夫古德先生的《唱唱反調》，他一定很樂意刊登你的獨家報道，事實上我和盧娜已經談過了，她打算明天就和父親談談。”

“赫敏。”哈利握緊拳頭，無名的怒火突然燒斷了他的理智，哈利幾乎咆哮着斥責女巫，“你為什麽總是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随便安排我的生活？看在梅林的份上，我是個有思想的人類！”

赫敏張大嘴巴想要辯解，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她被哈利的突然爆發吓到了。

“其實我覺得哈利的話是對的，”羅恩說，“偶爾你應該先詢問他的意見。雖然我們都知道你是為了哈利好，但是被人操縱的生活不那麽愉快。”

“我沒打算操縱他的生活，”赫敏的聲音慢慢減弱，“我很抱歉，哈利。”

“我原諒你，赫敏。”哈利知道自己的遷怒是不對的，但他沒法說服自己忍受再多個人的操縱，鄧布利多已經夠了。哈利別開視線，剛才的情緒波動顯然湯姆也意識到了，後者正用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哈利背過身去，他和湯姆的關系不需要更加複雜。

羅恩坐的位置正對着斯萊特林的方向，他明顯注意到湯姆專注的目光，他撞了一下哈利的手臂小聲詢問：“為什麽馬沃羅一直盯着你？”

“誰知道。”哈利狠狠叉起第二塊火腿塞進嘴裏。

“他一定很高興吧，看到未來自己的追随者都逃了出來。”羅恩沒好氣地說，“現在真是他離開城堡的大好時機，不知道鄧布利多校長是怎麽想的，還把他和你綁在一塊。”

“誰知道。”哈利随口應了一句。他現在對老人沒那麽尊敬了，特別是在知道對方設計自己之後。

潘西看着波特從有求必應室裏出來，跟在他後面的還有一大群格蘭芬多，少數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他們看上去心情很好，都在歡快地讨論着怎麽有效施展魔咒。這群人的數量看上去比原來更多了。這讓潘西很惱火，波特無論做什麽都讓她很惱火。說真的，她不能理解裏德爾在男孩身上看到哪個值得浪費時間的地方，波特，她用充滿厭惡的語氣咀嚼這個名字，除了作為‘大難不死的男孩’以外完全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更何況現在這個名號都搖搖欲墜了。

在格蘭芬多三人組經過潘西藏身的拐角處時，她決定出現一下。女巫向波特的兜帽伸出手，還沒碰到熟悉的布料，對方就迅速轉過身來，魔杖直直抵住她的喉嚨。其他兩人也擺出迎戰的姿勢。潘西伸出雙手做投降狀，但波特沒有放下魔杖的意思。

“你想要做什麽，帕金森？”波特毫不客氣的語氣讓潘西氣得不行。

“提醒你離裏德爾遠一點，你知道自己只是個肮髒的混血種，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注意力。”潘西咽下口水，她調整好自己的姿勢，波特的魔杖戳得她生疼，“我都不知道你到底這樣欲擒故縱有什麽意思，他只是和你玩玩而已，就像是貓逗弄老鼠一樣，等到膩了就會把你甩在一邊，更糟糕的，他可能會生吞了你。”

“這是他對你說的，還是你自己的猜測？”哈利冷笑，看到潘西突然變化的情緒立刻就得到答案，“看來是你的猜測。讓我來回答你的問題，我根本沒有欲擒故縱的打算，明顯比起你這個沒用的廢物，他覺得我更有花費時間的價值。”

“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整天跟純血叛徒和泥巴種混在一起，只讓你的價值更加低廉，告訴我，從萬人敬仰的救世主到糟人唾棄的神經病，這感覺怎樣，波特？”

潘西幾乎被波特眼裏的情緒吓住了，她沒有和對方真正對峙過。厭惡、危險、警告從那雙祖母綠的瞳孔中一閃而過，她覺得那鋒利的目光直直紮入她靈魂深處，想要把她扯裂開一樣。波特像頭蓄勢待發的野獸逼近獵物那樣向她靠近，貼身T恤下漂亮的肌肉線條說明對方正在等待一場激烈的對抗。潘西忍不住後退直到身體貼上冰冷的牆面。

波特的眼神不像是裏德爾那樣陰狠，但同樣述說着威脅。潘西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可以再說一遍麽，帕金森小姐？”波特重複道。

“純血叛徒和泥巴種——”

話還沒說完，波特猛地掐住潘西的喉嚨，用力之大幾乎讓她翻白眼。格蘭傑往前跨了一步，把手張開放在波特的手臂上，後者點點頭放松了鉗制。潘西扶住牆壁大聲咳嗽，她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活活掐死。女巫擡頭對上面前人綠得異常的眼睛，那裏面的堅定和倔強讓她恐懼。

“我猜弗林特沒告訴你上學期在霍格莫德和我見面的事？”注意到潘西疑惑地表情，波特把魔杖往前送了送，堅硬的杖尖戳上已經紅腫的喉嚨，“我不想再聽到那個詞，感激赫敏給你機會，”男孩彎腰看着可憐兮兮坐在地上的潘西，嘴角勾起一抹讓人不安的笑容，“聽着，帕金森。我可能做不到馬沃羅那樣，接近還是沒問題的。你不會想知道惹怒我的後果。”

波特明顯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無論外在還是內心，潘西完全不想再靠近對方，玩火***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沒有把握不被燒傷。潘西挂上中立的表情對着波特點頭，迅速繞過三人走上通往地窖的道路。這不代表她放棄了襲擊波特的打算，即使是現在和裏德爾回避交流的情況下，波特仍然占據着對方絕大部分的心思。潘西狠狠跺腳，付出那麽多努力都沒能讓那個強大英俊的男孩施舍給自己半分注意，而波特什麽都沒有幹，他不僅抓住裏德爾的目光還輕易就抛棄了，好像那是什麽廉價的東西一樣。可惡至極！

潘西注意到拐角處閃過的袍角，諾特也用同樣憤恨的目光看着男孩的背影。

女巫微笑，是的，她知道誰能幫助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