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Chapter 67

“啊，多麽榮幸，波特男孩。”伏地魔鉗制住哈利的手臂冷冷地說，“我期待了很久的見面。”

哈利全身僵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直接跑到伏地魔的掌心，沒有比這更不幸的了。他開始相信命運的确喜歡玩兒他，該死的窮兇極惡的黑魔王在魔法部的地盤逮住了他！

“給我預言球。”伏地魔冷酷的聲音鑽進哈利耳朵。

“它已經——”

“我盡力了，真的，”剛沖到這裏的貝拉特裏克斯顯然被伏地魔的現身驚到，她不斷哆嗦着趴在伏地魔腳邊試圖親吻對方的袍子，後者甩動衣服避開。女巫顫顫巍巍地擡起頭，咕哝着道歉的話，最後那些恐懼的低喃化成高聲尖叫，“主人！波特打碎了預言球！我盡力了，那個小鬼直接把它砸碎了！我盡力了，主人，不要懲罰我——”

“收起你可憐的哀求，貝拉。我沒心情處置你。”

“謝謝主人，謝謝。”貝拉特裏克斯匆忙往陰影裏退了幾步。

“你打碎了我的預言球。”伏地魔歪着腦袋，舉起魔杖繞着哈利眉心打圈，一副掂量該如何處置男孩的樣子，“你又一次打亂了我的計劃，我要怎麽出這口惡氣呢？”

“堂堂正正的決鬥！”哈利不經腦子就脫口而出。

伏地魔發出尖利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狂笑，所有食死徒都僵在當場，哈利的傷疤痛得厲害，眼淚已經開始打轉着威脅要落下來，更不用說伏地魔捏住手臂的巨大力道。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讓對方本就高漲的憤怒更加昂揚起來，灼燒感讓哈利的腦袋一片空白。

“我需要向你甩白手套嗎？”伏地魔彎起嘴角，就好像是聽到有趣的笑話那樣，“缺個副手，波特，不把年輕的湯姆一起帶過來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哈利扭過頭避開伏地魔的眼睛，他知道後者是攝神取念的高手。看來伏地魔和湯姆還沒見面，那個斯萊特林男孩目前算是鬼牌，哈利不确定他會選擇哪個陣營。

“我不喜歡別人當我的面撒謊——”伏地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就像他感知我存在那樣，我也能感知他的。讓他出來！”

哈利的傷疤又灼燒起來，特別是如此接近伏地魔的距離，他痛得幾乎喘不過氣。

“波特，讓他出來！”伏地魔再次重複，他的魔杖射出紅光，下一刻，哈利就蜷縮在地板上，那種密密麻麻的痛苦蔓延全身，凄厲的慘叫從喉嚨裏冒出來，他甚至不能肯定那是自己發出來的。就在哈利覺得自己要死去的時候，疼痛突然停止了。他大口喘着粗氣，冬青木魔杖掉落在不能蜷起的手指旁邊。

“那麽，差不多你也該出來了。”伏地魔平靜地說，“還是要我再對波特用上一次鑽心咒？”

哈利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沉穩的腳步聲慢慢從黑暗中傳來，他把臉頰貼在冰涼的地磚表面，喉嚨的灼燒感似乎好了一點。哈利眨巴了幾秒眼睛，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其他人都給我離開。”伏地魔喊道，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告訴哈利所有食死徒都退出了房間。

“年輕的我。”伏地魔歡快地打招呼，他嘴角上揚出歡迎的弧度，但是沒有嘴唇的笑容看上去相當詭異。

湯姆的眉頭跳了一下。

“別把我當成你，那張光禿禿的、沒有鼻子的老臉和我沒半點關系。”湯姆譏諷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哈利的短暫愣怔被突然的疼痛蓋過去，他憤怒地瞪了一眼面無表情實則氣得不行的伏地魔。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們是同一個人，為什麽不離開那些惡心的毛蟲？”伏地魔壓抑着怒氣說道。

“你的食死徒也好不到哪裏去。”湯姆若無其事地旋轉着手指上的戒指，“而且哈利長得比你賞心悅目多了。”

“情侶對戒？”伏地魔眯起眼睛觀察那個銀白色的指環，随後把目光定在哈利那枚上，他爆發出一陣像是指甲劃過玻璃的高亢笑聲。半分鐘後，伏地魔停止毛骨悚然的大笑，挑起并不存在的眉毛，語氣充滿厭惡：“我不知道你是喜歡玩家家酒的類型，這是什麽無聊的玩笑麽？”

“感到嫉妒，伏地魔？”湯姆完全沒被影響，他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因為沒人願意和那張醜陋的蛇臉配對？我完全可以理解，你差不多快七十了吧，真是可憐。”

哈利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盯着湯姆，是他出現幻聽還是怎樣，湯姆在嘲笑未來的自己，這太滑稽了。要不是場面不允許，他會笑得滿地打滾。哈利張開嘴巴，應和的話語還沒出口，突然像是有人拿着燒紅的鐵塊摁在他的傷疤上，劇烈的疼痛讓男孩幾乎昏厥過去。哈利蜷縮起身體。

他需要做點什麽，湯姆似乎激怒伏地魔的本領比自己還高。

“嫉妒你和波特在一起？”伏地魔嘲笑着面前的男孩，“他只是個一文不值的小鬼。”

“你連小鬼都搞不定。”湯姆無所謂地摩挲着手上的魔杖，他的模樣像是根本沒把伏地魔放在心上，“實際上，我認為哈利親愛的是個很有潛力的伴侶。”

“我都不記得自己有過品味那麽低下的時候。”伏地魔一把抓住哈利的衣領把他提到面前，哈利甚至能感受到熱氣從本該是鼻子地方的兩條細縫呼出來，打在他臉上。哈利嫌惡地扭過腦袋。

“你惡心到他了。”湯姆陳述事實的語氣讓伏地魔用力把哈利扔回地上。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哈利悶悶不樂地想，他現在成了大小兩個伏地魔吵架的犧牲品。

湯姆以雲淡風輕的姿态說出惡毒的諷刺：“你就不能稍微收斂下情緒？它的波動讓我忍不住懷疑你內心住着荷爾蒙驅使的小女孩。說真的，你的外表最多足夠扮演她們床底吃人的怪物——”

“閉嘴！”哈利和伏地魔同時吼道，前者是忍着劇痛咬牙才吐出來這句話的，天知道他的視野已經出現白點了。注意到和死敵的同步率，兩人又兇巴巴地瞪視對方。

湯姆終于在哈利的瞪視下放棄了繼續激怒伏地魔的打算，讓男孩可以好好喘兩口氣。唯一的格蘭芬多閉上眼睛仔細凝聽，除了其餘兩人輕淺的呼吸外，還有微弱的竊竊私語聲從房間裏傳來。哈利擡起腦袋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條黑色的帷幔在飄蕩着，但是他很确定房間裏沒有風。不知為何，越是盯着帷幕他的心就越慌。

“誰在那兒？”哈利大聲問道，他的聲音因為剛才的折磨還很嘶啞。

湯姆和伏地魔迅速把注意力從争吵集中到躺倒在地板的男孩身上，随後順着視線望向帷幕。

“沒人在，波特。”伏地魔沒好氣地說，“你是真的腦子有問題麽？”

哈利沒理睬他的譏諷，那種不安越來越明顯了，他似乎看到半透明的物質從帷幕裏伸出來，向着自己招手。哈利覺得他應該過去，是的，他屬于那裏——

“哈利！”湯姆的聲音突然從身邊傳來，緊接着一只手用力抓住他的上臂，哈利眨巴了幾下眼睛。

“你在幹什麽？”伏地魔皺起眉頭，哈利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石臺上，離帷幕就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他疑惑地看着原先躺倒的地方，他竟然拖着發顫的雙腿走過了整個房間！

“有人在裏面說話。”哈利着迷地凝視面前的帷幕，他再次伸出的手被湯姆狠狠拍掉，後者的表情很嚴肅。

“這裏沒人。”湯姆把身體擋在帷幕和哈利中間，這種行為讓哈利很不爽，他迫切想要知道那些神秘的存在究竟說了什麽，是的，只要再靠近一點點。

“但是帷幕後面有人，我想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你們都聽不到嗎？”哈利說着往前邁了一步，這次抓住他的是伏地魔，用的力氣比湯姆大了很多。

“我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不，這裏什麽都沒有，布的那邊只有一扇拱門。”湯姆轉頭仔細瞅着帷幕，他能看到明顯的拱門，本能告訴他離那鬼東西遠點。哈利的異常舉動更加深了這個猜測。

“這是神秘事務司，沒人知道帷幕是幹什麽用的。”伏地魔根本沒有看魔怔的男孩一眼，他是對着湯姆開口的，後者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湯姆舉起魔杖對哈利使用了昏迷咒，下一刻，男孩就軟軟地倒在他懷裏。

湯姆把哈利抱到離帷幕最遠的角落放好，在魔法世界，能聽到或者看到別人沒法意識到的東西都不是好兆頭，他隐隐有預感哈利聽到的是什麽。就像是夜骐一樣，或許那是只有真正理解死亡的人才能看見的。湯姆擡頭看了伏地魔一眼，真正理解死亡是個模糊的概念，黑魔王肯定已經殺死過不少人，但他明顯沒法看到帷幕後的東西。如果這是未來的自己，某些情感的缺失或許真能得到這樣的結果。

來自死者國度的召喚？湯姆皺起眉頭，無論那帷幕挂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麽，反正他沒有靠近的打算，哈利也必須離開那個古怪的東西。

等到湯姆已經安頓好昏迷的男孩，伏地魔早就在旁等得不耐煩了。

“我需要和你談談。”伏地魔打破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