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Chapter 66

心髒幾乎要蹦出胸口，哈利現在被一打食死徒用魔杖指着，如果單單是馬爾福，他有把握從對方手下順利逃脫。他不知道該怎麽做，目前唯一能倚靠的只有湯姆而已。

“把預言球給我，波特。”馬爾福慢吞吞地說，他把蛇頭手杖用力往前送了送。

哈利迅速轉過身，他的魔杖直直指向馬爾福，後者挑起半邊金色眉毛，眼裏都是嘲諷。和直接暴露身份的馬爾福不同，後面的食死徒都穿着從頭到腳被遮掩嚴實的黑色長袍，他們的兜帽堪堪遮住眼睛，哈利能聽到其中一個女食死徒興奮地咕哝着什麽。

“給我，波特。”馬爾福又重複了一遍。

“小天狼星在哪裏？”哈利問道，他沒有在夢境中的地方看到教父的影子。

那個女食死徒往前邁了一步，瘋狂的笑聲從兜帽下面傳出來：“那條笨狗？我最最親愛的弟弟？”

結合學期開始時候的阿茲卡班越獄事件，哈利迅速弄清楚了面前女人的身份——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小天狼星的表親。那個瘋狂成性，把納威父母折磨瘋的女巫，是伏地魔追随者中最危險最殘暴的人，他還記得教父在提起對方的時候是怎樣痛恨的語氣。哈利用力咬住牙肉，血腥味讓他緊張的情緒稍微放松下來。

“告訴我，小天狼星在哪裏！”哈利吼道。

現在所有的食死徒都一致發出響亮的笑聲，那讓哈利毛骨悚然，小天狼星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不是麽？

“黑魔王可真是料事如神，他就知道我親愛的弟弟能把你引過來，英雄情結可不适合這麽一個瘦弱的小男孩，”貝拉特裏克斯用那種讓人厭惡的甜蜜嗓音開口，“波特小寶貝到現在還沒有學會分清夢境和現實？”

“你的話是什麽意思？”哈利問，他的胃沉甸甸的，他應該考慮這個可能的。所以伏地魔是故意制造幻象把哈利引過來，出于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他和那些惡心的食死徒都沒法從高架拿下預言球。哈利又有古怪的解脫感，沒叫上羅恩和赫敏真是太好了，他不敢想象自己把好友拉進死路裏。

需要做點什麽，至少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哈利繼續說道：“小天狼星被你們抓來了，我親眼見到的。”

“或許用夢到的更加合适？”貝拉特裏克斯裝作好心地提議。

“不要再和他廢話了。”盧修斯冷冷地打斷他們的吵嘴，他向哈利伸出張開的手掌，“把預言球給我，波特。”

“為什麽他想要預言球？”哈利冷靜地發問，希望能把這群食死徒拉進談話裏，他需要盡量拖延時間，湯姆說過會來救他的。

那個狡猾的斯萊特林真的會來麽？一個細小的聲音在後腦勺響起，男孩不安地蜷起手指，他從什麽時候開始相信湯姆的話了？這聽上去不能更荒誕，即使湯姆保證不會去主動接觸伏地魔，不代表伏地魔不會主動接觸湯姆。如果兩人見面而且順利搭夥——哈利不敢想象這樣嚴峻的形勢，湯姆會告訴伏地魔鳳凰社的所有秘密，這場戰争就會提前宣告結束——

哈利打了個冷戰。

貝拉特裏克斯的瘋狂終于收斂，她眯着眼仔細觀察面前男孩的表情：“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

“鄧布利多沒告訴你？”馬爾福驚訝地說，“這可是你擁有這道傷疤的原因。”注意到哈利的困惑，男人自言自語起來，“怪不得黑魔王一直很奇怪你為何不親自來這裏拿預言球，他給你灌輸的景象已經夠多了，你的好奇心絕對會驅使你來這裏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馬爾福冷笑，現在他看着哈利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待宰的羔羊一樣充滿憐憫，“他把你瞞在鼓裏，等到需要的時候直接趕鴨子上架。”

貝拉特裏克斯發出啧啧的咂舌：“哦，真是個可憐的男孩，不稱職的武器，嗯？”

哈利強忍着沒有咆哮，他迫切想要把這群人譏笑的臉皮咒下來。

“廢話少說，把預言球給我。”馬爾福突然回歸初衷，他手上的魔杖再次對準哈利。

“我什麽時候在你眼裏變成會乖乖束手就擒的類型？或許多比的教訓還沒讓你嘗夠苦頭？”哈利用那種極其粘膩的嗓音慢慢說道，“親愛的盧修斯？”

“哦，我不知道你們是親密到可以互叫教名的關系，”貝拉特裏克斯咯咯的笑着，她用抓着魔杖的手肘撞了馬爾福一下，後者臉色相當不好看，女巫沒在意對方的情緒，一道魔咒脫口而出，“預言球飛來！”

哈利順手甩了‘盔甲護身’出去，他把預言球牢牢抱在懷裏，露出得意的微笑。

“當然我也可以叫你貝拉，親愛的，”哈利滿意地看着女巫氣得通紅的臉挑釁道，“但是我的品味不容置疑，怎麽你也得有那只白孔雀的長相——哦，抱歉，我快忘記你遺傳了沃爾布加的美貌，看來，阿茲卡班的生活很糟糕啊？”

“閉嘴。”紅光從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尖端射出，馬爾福用力撞開被氣昏頭的女巫，憤怒地訓斥對方：“你會把預言球打碎的！”

“那麽，他很想要預言球，完整的。”哈利微笑，“那你們必須注意點了，我總是一不小心打翻魔藥。他絕對不想看到你們任務失敗的，鑽心咒的滋味怎麽樣？”男孩把視線移到馬爾福臉上，“盧修斯一定非常清楚吧？”

那群食死徒似乎不約而同僵硬了身體，貝拉特裏克斯臉上瘋狂的笑意越來越張揚了，她扯下兜帽，露出淩亂的黑色卷發和凹陷的面頰。哈利能從對方臉上隐約看出布萊克家族優良的基因，如果拾掇幹淨，貝拉特裏克斯絕對是個頗有魅力的女人，她眼裏的瘋狂都有種獨特的吸引力。

“我以為你會像我那愚蠢的表親一樣，是個大腦注水的格蘭芬多，看來你還是很會玩啊，波特小寶貝。”貝拉特裏克斯冷笑。

“哦，比你能想到的更多。”哈利在心裏盤算着，耶，這是個絕妙的主意，他把預言球單手抱在胸前，湯姆曾經用過的咒語滾落舌尖，眨眼間巨大的火球照亮了整個房間，和那個斯萊特林不同，哈利的控制力不夠好，火球四處亂竄着沖進食死徒裏頭，袍子被燒焦的氣味和驚慌的尖叫混在一起。

趁着混亂的時機，哈利低頭躲過射向自己的光束，他不斷揮舞魔杖把兩旁貨架扳倒，成千上萬的水晶球砸在地上，巨大的響聲回蕩在空氣裏，哈利沒心思轉頭，他拼了命地奔跑。男孩已經能看到透出縫隙瀉出的光線了，只要再加把勁就能碰到門把手——

劇烈的疼痛讓哈利伸出的手反射性縮回來，他轉身面對圍住自己的食死徒們。剛才不知誰投出的魔咒狠狠割開他的手臂，從傷口流出的血液已經染紅了整件衣服。

“再靠近一步我就把它砸碎！”哈利大聲喊道，“伏地魔不會高興的！”

“你這個肮髒的雜種！你竟然敢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我會讓你認識到自己的低賤，可惡的波特！”貝拉特裏克斯再次投出惡咒，哈利側身堪堪避開，但水晶球還是被擊碎了一塊，某個熟悉的聲音慢慢在房間裏響起來。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特裏勞妮。】

特裏勞妮？那個咋咋呼呼的騙子？哈利皺起眉頭，緊接着傳出了一個恍惚的女聲。

【擁有征服黑魔王力量的人接近了，他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王的家庭，降生于第七個月的月末，黑魔王标記——】

直覺讓哈利迅速施展了靜音咒，他能看到食死徒妄圖解開咒語的焦急模樣。感謝梅林，他曾經在和湯姆學習如尼文的時候讨教過改良咒語。

【——擁有征服黑魔王力量的人接近了，他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王的家庭，降生于第七個月的月末，黑魔王标記他為勁敵。他擁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其中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同時活着，一個人總會死去】

哈利停止呼吸，特裏勞妮最後的話還不斷盤旋在腦海裏。

其中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同時活着，一個人總會死去。所以這是伏地魔一開始就想要殺死自己的理由？但是不對，從食死徒的樣子來看，伏地魔并不清楚所有的預言，哈利猜想對方可能只知道征服自己力量的人誕生了，出于對未來的不确定，伏地魔打算先下手為強殺死自己。

哈利把玻璃球當着衆人面狠狠砸在地上，縱然他再喜歡面前食死徒目瞪口呆的樣子，他也沒有留下來欣賞的打算。哈利一手伸出魔杖，另一手背到身後旋轉着打開門鎖。他迅速朝着最近的貨架蹆施展粉碎咒，衆多水晶球鋪頭蓋下來，他努力推搡開試圖抓住自己的人，又踹了側邊的食死徒一腳，從門的間隙迅速鑽了出去。

連續在門上施加了好幾個鎖門咒後，哈利扭頭往走廊那端的光亮處跑去，他能聽到後面淩亂的腳步聲。哈利靈巧地躲過兩個射向自己的魔咒，拉住門框迅速拐彎，身體重重撞上來人寬敞的胸膛。他驚恐地擡頭對上那雙血紅色的眼睛。

哈利瞪大了眼睛。這不是噩夢。他面前站着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有着蒼白如紙的蛇臉，細縫似的猩紅色瞳孔，他的手指像是枯枝般纏繞在一根細長的魔杖上。伏地魔沒有嘴唇的嘴巴上下開合着，尖利高亢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好久不見，哈利·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