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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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冷玲月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就在哥哥落下來的時候,她明白,自己沒有聽錯。哥哥他說愛自己。
冷淩雲冰冷的薄唇就這樣印上冷玲月柔軟的雙唇。冷淩雲幾乎是有點瘋狂的癡纏着于吻,而冷玲月則一直處于失神狀态,直到冷淩雲瞬間撬開她的唇齒,把舌頭伸進來與她同樣沒有反應的舌糾纏時,她才反應過來。
“啪”,冷玲月猛地推開冷淩雲,這是自己第一次動手打自己的哥哥。
“可是,我們是兄妹啊!親兄妹!”冷玲月感覺自己快要失控了,身體的力氣被一點一點抽空,她已經連發怒的力氣都沒有了,似乎連靈魂都在離開自己。
“兄妹又怎樣?只要我愛你,就夠了。”冷淩雲的眸子冷清的,除了小玲,什麽都不重要。
“可是你想過我愛不愛你嗎?”冷玲月看着冷淩雲道。
冷淩雲看着冷玲月有些倔強,有些委屈,有些失望的眼睛,那裏面唯獨沒有愛。“如果沒有司徒峰,小玲就永遠是哥哥一個人的小玲。所有的事,都怪司徒峰,是他的出現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的。以前你有什麽委屈都會跟我說,以前你難過的時候總是會向我哭訴,可是自從認識司徒峰一切都變了,你的心裏、眼裏就只有他。”
冷玲月看着如此執拗的哥哥,心裏說不出的心痛和難過,哥哥怎麽就是不明白呢?“哥,你怎麽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呢?因為你愛我,你就可以傷害我愛的人嗎?因為你愛我,你就可以不惜犧牲再多人嗎?因為你愛我,你就可以不顧倫理道德嗎?”
“為了愛你,我可以不惜一切,甚至是我的性命,更何況是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冷淩雲眼神滿是不屑,似乎除了妹妹以外的人都無足輕重。
“哥~~”看着執拗的無可救藥的哥哥,冷玲月人生中第一覺得絕望,後悔生在這個世上。自己的父親從自己六歲那年就對自己視而不見,是哥哥一直對自己寵愛有加,可就是這樣的哥哥卻對自己有着不倫的感情,而且執念如此之深。
“至少,你放了尚彤,她是無辜的。”冷玲月已經不想再和哥哥做任何無謂的争辯了。一想到尚彤,自己的心裏就難過的不行,都是因為自己,尚彤才會被峰給···而這一切竟是自己的親哥哥一手安排的。
“我沒有抓她。”冷玲月面無表情的說。小玲她是真的對自己失望了,從沒見過她用那種眼神看一個人,那是對一個人失望之極的表情啊。現在,小玲對自己····
“不是你還會有誰?而且她是在我們家不見的,難道還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到閻羅家裏搶人不成?”冷玲月的眼神冷漠,譏諷的說道。
“小玲,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沒有抓你那個朋友,而且想抓她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那個女人并不像你看上去那麽簡單。”冷淩雲終究還是決定不告訴冷玲月尚彤的真實身份。尚彤在小玲心中的地位不低,若是讓她知道真相,怕小玲會受不了。
“既然你不肯說,我自己去找。”冷玲月轉身欲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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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以為我還會讓知道一切的你裏離開嗎?冷淩雲擋住走到門口的冷玲月。
“你難道能管我一輩子不成?”冷玲月毫不畏懼的看回去。
“只要能你留在我身邊,那樣也很好。”冷淩雲不顧妹妹的怨憤的眼神,徑直把冷玲月攔腰抱起,朝二樓走去。
冷玲月也不掙紮,只是看着冷淩雲笑着說,“哥,你還記得媽媽是怎麽去世的嗎?”
怎麽能忘記呢,10歲那年,自己帶着6歲的妹妹躲在書房裏玩,卻無意之間看到父親和母親在吵架。母親去世的場景又出現在眼前。
其實父母感情一向好,很少吵架,可這次卻吵得很兇。冷淩雲對妹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冷玲月乖巧的點頭,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想看看父母到底在吵什麽。
一向溫柔賢惠的母親幾乎是對父親吼着說,“你怎麽可以這樣?浩天他幫了我們那麽多忙,你怎麽可以恩将仇報?”
父親似乎也很生氣,“我怎麽可以這樣?你和那個鐘浩天一直暧昧不清的,那個鐘浩天也一直想着你,是不想一起害死我,然後兩個人好雙宿雙飛?我要是不把他抓起來,萬一他在藥裏動手腳,我死了都找到不到人說去。”
“我和浩天清清白白的,而且浩天也不是那種人。”母親似乎氣得不輕,臉色有些發白,連手都一直在抖,而這一切,正在氣頭上父親完全沒有發現。
“一口一個浩天叫的這麽親熱,還敢說沒關系?上次我看到你們抱在一起,你怎麽解釋?”父親仍是不依不饒的質問着。
“那是因為我的老毛病犯了,浩天他在救我。”母親雖然生氣,卻還是耐着性子說。
“救你?抱着吻你就能救你?”父親的眼神中滿是不屑和輕蔑。
“我跟你說過的,我有病,一發作起來就會神志不清。”母親的眼神裏有一絲的無奈和委屈,但依然在努力的向父親解釋。因為這是她兩個孩子的父親,她深愛着的丈夫。
“哼,這個借口找的到好。你犯病的時候,你去找他,不來找我?誰才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親?”父親似乎越說越氣,完全聽不進母親的解釋。
母親看着如此不可理喻的父親,不想再跟他多說,轉身欲走出房間。
“你站住,你想去找那個男人嗎?沒用了,我已經把他殺了。哈哈~~”父親狂笑道。
“什麽?你說,你把浩天他殺了?”母親美麗的瞳孔裏滿是不敢相信,嘴唇發抖的問道。“浩天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你再想他也沒用了。”父親英俊的臉上說不出是高興還是痛苦,複雜的表情讓整張臉都顯得有些猙獰。
“他死了?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母親嘴裏輕輕的念叨着,眼神開始飄忽。
“媽媽,媽媽。”冷淩雲和冷玲月幾乎同時哭喊着從書桌下沖了出來。而他們的父親,這才發現自己的妻子已經眼神渙散的躺在了地上。
“玉蝶,玉蝶,你醒醒啊,你醒醒,我是騙你的,我沒有殺他,我真的沒有殺他。你睜開眼看看餓哦啊,玉蝶,玉蝶~~”
母親沒有再醒來。母親是個盜墓高手,從祖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盜墓的關系,他們家族都有一種隐性的疾病,不能受到刺激。父親一時氣惱騙母親的話,竟讓母親就此離開了人世。
☆、黑的永遠是黑的
? “你應該沒忘記我六歲那年已經發過一次病吧?加上上次尚彤中槍的那次,應該是兩次了。如果我和母親一樣只能熬到第三次的話,應該還有一次機會的。”冷玲月挑眉看着冷淩雲道。無論如何,都要先救出哥哥再說。既然哥哥只在意自己,那麽自己只好拿自己作威脅了。
“你··· ”冷淩雲鐵青着連半天說不出話來。小玲在六歲那年,因為親眼看到母親犯病去世,而第一次發病,記得那時候自己怕極了,怕小玲和母親一樣再也不會睜開眼。所以這麽多年以來,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呵護着她,而尚彤那個女人,竟然害的小玲發病。
“哥哥你覺得呢?我會不會比媽媽活得久一些?”冷玲月無視冷淩雲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神,繼續挑釁的說道。
“好,你別說了。我一定會把尚彤毫發無損的帶到你面前的。”冷淩雲說着掏出了手機。
“閻羅,有何吩咐?”
“小黑,你去把尚彤給我找來,要毫發無損的,盡快。” 冷淩雲特意加重了語氣說毫發無損。
“這··· ”夏至銘有些為難的說,“閻羅,恕屬下無能,自從上次她從您家裏逃走之後,就一直找不到她的消息。”
“那就發動整個閻羅殿去找。”
即使透過冰冷的無線電波,夏至銘都清晰的感覺到了冷淩雲濃濃的殺意和憤怒,但是為何又要特意強調毫發無損?莫非是在試探自己?可是,上次在冷家他不是已經時談過一次了嗎?難道他還是不信任自己?夏至銘一肚子的疑問,但卻不敢再多說。“是閻羅,我馬上就去。”
冷玲月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像看小醜一樣的靜靜地看着冷淩雲。
“是,我是想除掉那個女人。那是因為,她待在你身邊是別有目的的,從一開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冷淩雲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冷玲月。小玲她,應該都聽到了吧?之前為了讓她放心,所以打電話的時候也并沒有避開她,誰知道一向不會多言半個字的夏至銘今天竟然會這樣說。
“別有目的?有什麽目的?難道她也像你一樣是因為愛我嗎?”冷玲月輕笑道。面容冷清,眼神裏滿是不屑。但心裏卻也難過的不行,自己從來不想去傷害任何一個人,可是現在自己的話卻像刀子一樣在刺傷哥哥的心,對自己有着不倫之情的他,應該不會比自己好過吧?可是自己真的不敢再相信他了,他竟然想要殺尚彤。
“小玲,你、你··· ”冷淩雲的臉色變得極難看,但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冷淩雲才離開,冷玲月就像脫力了一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仿佛之前冷靜、沉穩的那個人不是她,從來沒有和哪個人這樣說過話,也從來沒有試過威脅任何人,更不用說是對自己的哥哥,而且對哥哥說了那樣的話。想到自己對哥哥的傷害,冷玲月的心裏也是難過到不行,可是面對哥哥,他真的沒辦法想象,這個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自己一直敬愛的一母同胞的哥哥,竟然愛着自己。
只是不知道尚彤現在怎麽樣了?哥哥說的話能信嗎?為什麽他說尚彤接近自己的是別有目的的?哥哥不是一個會為了給自己找借口就信口胡說的人。可是尚彤為了自己連命都可以不要,不僅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甚至以後連做母親的機會都沒有了。自己到底在想什麽,怎麽可以懷疑尚彤呢?如果非要說她待在自己身邊是有什麽目的的,那就只能是希望自己幸福。冷玲月搖搖頭推翻自己的猜想。
相信哥哥不會不在意自己的生死的,尚彤也應該會沒事的。冷玲月自我安慰似的想着。
與此同時,擔心尚彤的并不只有冷玲月一個。夏至銘挂了電話就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聯系若琳,但是又擔心這是冷淩雲的計策。冷淩雲若是想要除掉尚彤,也沒必要這樣大張旗鼓的,大可以派勾魂小組,即使不信任自己,不是還有一個連自己都沒見過面的白無常嗎?聽說他已經回來了,人就在B市。思考再三,夏至銘還是決定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尚彤,自從上次尚彤逃出冷家,兩個人就一直沒聯系過。
夏至銘在鬧市轉了幾圈,确定沒有人跟蹤自己後,才找了一臺公話,撥通了尚彤的號碼。
“喂,哥哥。”尚彤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你怎麽知道是我?”夏至銘有些好奇的問道,自己還沒開口,小琳怎麽就知道是我了啊?“難道小琳也一直在想着我?”夏至銘心裏想着,嘴上竟然說了出來。但無疑,夏至銘是真的是想多了。
“因為這個號碼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啊。”尚彤的心情似乎不錯,夏至銘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小琳她正以一種看到白癡的表情“看”自己。
幸好,尚彤并沒有抓住這個問題取笑自己,而是問道,“哥哥,你找我有事嗎?”
夏至銘這才想起正事來,“哦,冷淩雲已經發動整個閻羅殿來找你,不過他的态度,今天有些奇怪,說是要把你毫發無損的帶到他面前。”
尚彤沉思了一會兒,仍是不理解冷淩雲的做法。就算冷淩雲想除掉自己,也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大可以派他閻羅殿的勾魂奪命來,倘或覺得不夠,沒必要這樣的大張旗鼓。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很快就會見面的。
“對了,哥哥,你自己小心,冷淩雲他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尚彤想起昨天司徒南跟自己說的話,趕緊提醒哥哥道。
“他一直都知道啊。當初他救我的時候,他就知道我是誰。”夏至銘說道。
這次是換尚彤吃驚,冷淩雲竟然就這樣把哥哥留在身邊,還讓他做了黑無常。
知道尚彤會感覺到奇怪,夏至銘解釋道。“那還是他的性格沒變之前,那時候的冷淩雲···”夏至銘想了想才繼續說道,“比現在更像個人。”對于以前的冷淩雲,夏至銘似乎充滿了懷念。
14年前,14歲的冷淩雲救了自己。一年後,自己得知逃走的小琳被他們殺死了,于是自己決心要報仇。當自己找到他的時候,他竟然還認得自己,問自己為什麽想要進閻羅殿。自己只說了一句話,黑的永遠都是黑的。
然後他看了自己足足有十五秒,然後跟自己說,“好,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黑無常。”那時候的冷淩雲并沒有正式接手閻羅殿,很多人并不服他,只是拿他的當做富家少爺。他也不惱,只是默默的做着事情。直到有一年,大約是冷淩雲18歲的那一年吧。冷淩雲的性格突變,冷千鈞不知所蹤,冷淩雲接手閻羅殿,底下的人都是不服。冷淩雲依然不惱,雲淡風輕的,但是在他多上閻羅的第一天,他就殺了原來的黑無常和四個勾魂。勾魂本就是閻羅殿裏專司殺人的部門,而勾魂陰帥更是殺手中的殺手,但卻全部死在剛滿十八歲的他的手中。
“從今以後,他就是你們的黑無常,如果有不服的,他們就是下場。”直至今日,夏至銘仍然記得冷淩雲當場殺死原來的黑無常的場景。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包括自己,而他卻在擦拭完自己的手後,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過你還是小心點好,哥哥。”尚彤的話打斷了夏至銘的思路。
“好,我會的,你也要注意安全,別讓哥哥擔心。”
“嗯,你放心吧。”
“那好,我挂了。”
夕陽西下,斜斜的照在尚彤的修長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更長,像怪物伸長了的脖子。
“在擔心你那個養哥哥?”
“是有些擔心,不過他不是我的養哥哥,在我心裏他就是我哥哥。”尚彤并沒有回頭,語氣裏帶着些許不悅。
“是我一時失言了,若琳侄女莫怪。”司徒南尴尬的笑了笑。
“司徒伯父嚴重了,是侄女不懂事,說話直,請司徒伯父不要見怪才好呢。”尚彤亦是笑了笑,語氣冰冷而疏遠。
“若琳,”司徒南叫了一聲,卻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在尚彤面前,自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自己欠她的,欠她父親的,欠她兩條人命、一個家,即使賠上自己的性命也還不完啊。
尚彤依然在笑,但是那種笑卻讓人從心底裏感覺到發寒。
“早點休息,董事會那邊,我會盡快想辦法的。”司徒南說了一聲,就轉身上樓去了。
尚彤的神情依然沒有變,看着司徒南略顯落寞的背影冷哼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呢?”
當年要不是你的背叛,我又怎會家破人亡?不是你假惺惺的派人找我,我的養父母又怎麽會死?想起當年養父母的死,尚彤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內心深處那個自以為已經愈合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對于父母的死,尚彤心裏只是恨而已,可是對自己的養父母,那對善良的有點傻氣的夫婦,她的心裏充滿了歉意和愧疚。他們即使是到死,也沒聽到自己叫一聲爸媽,甚至自己連一個笑容都不曾給過他們。
☆、番外一:蓮花依舊,人空瘦
? 8歲那年,她失去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失去了一向疼愛自己的哥哥,那是她一生中流淚最多的時候,她以為今生都不會再像這樣流淚了。
那一年,為了救自己,而不得不眼睜睜看着妻子死在自己面前的徐道忠把自己送到了鄉下。養父母是一對很善良的夫婦,皮膚黝黑,一說話就會笑,一笑就恨不得露出所有牙齒。那段記憶,對尚彤來說,不僅是回憶,更是一把随時會刺傷自己的尖刀,可是她卻不願意抛棄,或者是舍不得抛棄。她一生都不曾後悔過什麽,可是她是真的後悔自己沒能親口叫一聲爸爸、媽媽,甚至到他們死,自己都沒有對他們笑一笑。所以,後來每次她殺人的時候,她都會對他們笑,用盡所有的力氣,讓自己笑得美麗,笑的妖嬈,對要死的人,不該再那麽苛刻。否則,你也許會一輩子都留下遺憾。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他們的生活,可是為了尚彤,他們不得不每天早上留一個人在家守着等她醒來。因為這個剛剛住到他們家的小女孩,幾乎每天都會做噩夢,每天都會哭着醒來。他們是粗人,不懂得這個城裏來的白淨漂亮的小女孩心裏到底藏了什麽秘密,但是他們知道,不能讓一個孩子覺得孤獨,他們應該是她的依靠。
他們費盡了心思也逗不笑這個連話都不願意說的小女孩,但是他們依然堅持對她好,因為她是他們的女兒了。他們給她重新取了名字,叫尚彤,希望她能夠像那紅彤彤的日頭那樣,溫暖,陽光。
“彤兒,今天想吃什麽?西紅柿炒蛋好不好?”從地裏幹完農活的養母,摸摸尚彤柔軟的頭發說道。
“彤兒不喜歡你做的飯啦,油那麽少,還是我來吧。”随後進屋的養父連汗都來不及擦,就卷起袖子,走到廚房洗起剛從地裏摘來的西紅柿。
而尚彤則一直保持着低頭的姿勢沒有變過,她手裏抱着的是她來的時候就帶着的一本日記本。那本日記本她一直随身帶着,連睡覺也要抱在手裏,只要一有時間就拿出來讀,事實上她一直都很有時間,兩夫妻很疼她,幾乎不讓她做任何事情,只是很多字她還不認識,所以只能跳着讀。偶爾她會拿着日記區指着裏面的某個字去問兩夫婦,夫妻倆都會高興的裂開嘴大笑,然後撓撓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因為他們基本上都沒上過學,也不認不了多少字。後來,養父走了幾十裏的山路到縣上的書店給尚彤買了一本字典,尚彤就這樣對着字典沒日沒夜的研究起了日記。
“彤兒,洗手吃飯了。”養母把倒好水,臉盆端到尚彤面前。尚彤有些不舍的查好最後一個字,然後把日記本放好,又把字典壓在上面,才戀戀不舍的去洗手。
“孩她娘,你看我們彤兒這麽愛讀書,要不過段時間,我們送她去鎮上讀書吧?”飯桌上,養父一邊吃飯,一邊對養母說道。
“來,彤兒,多吃點雞蛋,補充點營養才能長高。”養母看一眼瘦弱的小女孩,接二連三的把盤子裏本就不多的雞蛋全都挑到她的碗裏說。對于養父說的事,并不回答。
“要不咱先把家裏的牛賣了?好讓彤兒秋天的時候,跟着村裏的那幾個娃娃一起去上學。反正我現在還幹的動,過兩年幹不動了,在買一頭。”養父仍是盤算着讓尚彤去上學。人家本來就是城裏的孩子,跟着自己算是受委屈了,可不能不讓孩子受教育。
“等等再說吧。”養母終于開口,卻是反對的話。“孩子剛到這兒沒多久,而且···”養母頓了頓繼續說,“又不大願意說話,更不和其他小孩子玩,我不放心,再說這去鎮上也有十幾裏,太遠了,我怕孩子吃不消。”
養父看了養母半天沒說話,過了有好幾分鐘才又開口道,“她娘,你不會是舍不得那學費吧?人家徐先生送彤兒來的時候開始給了咱許多錢的,說好了要咱好好照顧彤兒的,而起現在彤兒又是咱的女兒了,你可不能··· ”
“放你娘的狗臭屁!”聽到和自己同床共枕十幾年的丈夫竟然這樣說自己,養母氣的破口大罵,“那個錢是以後留給彤兒的嫁妝錢,我就是賣血賣肉,也不會屈着自己的孩子。我嫁給你十幾年了,你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啊?”
養父被養母說的一時沒話說,只得悶頭吃飯。養母繼續說道,“我進你們家門十幾年也沒能給你生出一個仔來,彤兒是老天爺賜給給咱兩口子的福氣,我怎麽會不疼她,不想讓她好,只是彤兒這孩子··· ”養母說着眼淚就掉下來。
這孩子從來到自己家就沒說過一句話,若不是那天徐先生送來的時候,她曾經開過口,自己真以為這孩子不會說話。明明是該調皮搗蛋的年紀,可她卻安靜的不像一個小孩。有的時候看到她默默的一個人盯着天空發呆,眼淚順着臉頰一直流到下巴,自己就會跟着流淚。這麽小小的年紀,到底是經歷了些什麽才會讓她這麽沉悶?每天夜裏聽到她哭喊着叫爸爸媽媽,自己的心也會跟着一起痛。她多希望她能叫自己一生媽媽,不管她曾經歷了什麽,自己都想像一個護崽的老母雞那樣保護在她身邊,可惜她從不給自己機會。
“不去上學,在家。”尚彤伸出自己柔弱的小手,抹掉養母臉上的淚水。這個女人最然沒有自己的母親那樣溫柔,沒有自己的母親那樣漂亮,可是她和母親一樣深愛着自己,每天夜裏驚醒了,她總是站在窗前,看到自己看她就對自己咧嘴笑笑,說一句,“快睡吧。”有時,還會拍拍自己,哼一些走了調的兒歌。這些,尚彤不是不知道,只是,弱小的她,對于外界有太多的不确定和不相信,所以她只好武裝自己,不哭不鬧,不說不笑。
“彤兒,你是說你不去上學?留在家裏陪我對嗎?”養母眼裏的淚水還沒有幹,但喜悅已經掩蓋不住。彤兒她竟然開口了,還說要留在家裏,她終于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兩個月了,自己的努力終于有回報了。她有信心,一定可以讓彤兒叫自己媽媽,叫他爸爸的。
“嗯。”尚彤再次點頭。只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她竟然高興成這樣。
養父的情緒似乎也很高漲,不過男人和女人比就是卻了些耐心。“彤兒,你叫爸爸?”
尚彤的表情再次冷下去,原本想要微笑的臉,瞬間化作冰霜,自己的爸爸已經···尚彤攥緊脖子裏爸爸臨走前交給自己的項鏈——媽媽的項鏈。
“沒關系的,彤兒。你不想叫就別叫了,你爸爸他跟你玩呢。吃飽了就看書吧。”養母瞪一眼養父,轉頭溫柔的對尚彤說道。
“呵呵,我随便說的,彤兒你不用放在心上。”養父用粗糙的大手摸摸尚彤的頭,傻呵呵的笑着說。
其實尚彤并不是真的不想叫他們爸爸、媽媽,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意見死了,他們在她以後的人生裏就是自己的父母。只是一想到爸爸、媽媽這兩個名詞,自己就會想起爸爸臨走時戀戀不舍的眼神,就會想到父母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
如果尚彤願意在給她多一點時間,也許自己會叫他們爸爸、媽媽的,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他們死了,就在那個晚上,自己唯一一個沒有做噩夢的晚上。
那晚,養父母的心情似乎非常好,也許是因為自己願意跟他們說話了。一整晚,他們都在聊着他們為她設想好的未來。再過一年去鎮上讀書,然後考一個大學,找一個英俊的老公。甚至連她将來的孩子,他們都打算好了,一個在家種地,一個去城裏幫她帶孩子。那時候的她還不懂,因為自己還是個孩子,然後自己就在他們的自以為很小聲的聊天中睡去。
不知道是半夜幾點了,朦胧總,似乎聽到外面很吵。然後養母沖進來,抱起自己就跑。養母是跳了自己的窗戶,跑出來的,同時,她聽到了養父的慘叫,她感覺到了養母的身體抖了一下,可還是抱緊了懷裏的自己繼續向前跑。
終于,跑到了目的地——自己家不遠處的一片小池塘,養母自己種的蓮花。養母把自己藏到蓮花池下,并叮囑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要出來,想當初哥哥把自己藏在廚子裏一樣。尚彤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養母會死。然後,養母真的死了。養母安頓好自己,就牽起地上的一根木棒,反身沖回去。“我跟你們拼了。”
然後尚彤聽到了一聲槍響,然後又是一聲,一聲···養母死了,倒在那一片蓮花池裏,壓在自己的身上,亦壓在了自己的心上。
她不相信他們會死,他們活的那樣鮮明,他們那樣的無辜,他們和這所有的恩怨糾紛沒有一點關系,他們唯一的錯誤就是收了自己這個養女。
當養母的鮮血流到水裏,流到自己臉上的時候,養母已經癱軟的身體壓在自己身上,眼睛死死的睜着,似乎不甘心,有似乎是不放心。不放心什麽?自己嗎?
感覺到她壓着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冷,自己沒有哭,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聽着外面的人聲又多變少,再到無。她聽到了風的呼嘯,問道了燒焦的味道,他們把養父母的房子連同屍體一起燒了。自己一直沒有出聲,即使他們來搬養母的屍體,自己也只是靜靜的潛入水底,藏在那一灘淤泥裏。
感覺到太陽升了,又落。有一個人曾經來過,此刻的景象時,用哀痛的聲音說了聲,“琳兒,司徒伯父對不起你。”
太陽再次的升落,自己仍然沒動,也許是因為晚飯時養母給自己吃了太多雞蛋,所以也不覺的餓。她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麽時候,只是不敢出來。
直到一個叫蓮花的女孩拉開了那一片荷葉,輕輕的沖自己笑了笑,“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躲在蓮花池裏?”
她依然歪着頭看自己,沒有發現自己努力咬緊了牙才不讓自己發抖。
“那好吧,我叫蓮花。讓我們做朋友吧!”她依然在笑,随手摘下一朵蓮花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遞給自己。
養母常說,蓮花是世上最幹淨的東西,即使長在淤泥裏也還改不了它的美麗,所以喜歡蓮花的人,心地也總是好的。所以,在她摘下蓮花遞給自己的時候,她知道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
☆、交易
? 可是真的說到背叛,自己又何嘗不是背叛了胡馨兒呢?不管怎麽說,自己終究是騙了她。那天離開伊人酒吧後,自己就徑直來了司徒家。見到自己,司徒南似乎并不意外。
“尚小姐,請進。”司徒南客氣的請尚彤進屋,又請尚彤坐下,還吩咐下人去泡茶。
“不必了,我來是想跟司徒先生做一筆交易的。”尚彤開門見山的說。
“不知尚小姐想談什麽交易?”司徒南禮貌的笑着道。
“談你兒子的一輩子。你把橙色的晶石給我,我保證你兒子三天之後洗脫罪名。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後我再來。”尚彤說完就要走。
“等等。”司徒南道。“不用三天。你想要的話,我現在就拿給你。”司徒南說着就轉身上樓了。
不一會兒,司徒南果然拿着一個做工精細的小盒子下來了。尚彤接過盒子并未打開,只道,“三天之內,你兒子會回來的。”
“你不看嘛?琳兒。”司徒南在尚彤身後說道。
“不用··· ”看字還未出口,尚彤就轉過身來。“你怎麽只道?”
司徒南笑了笑,示意尚彤坐下。“因為你跟你的母親實在是太像了,你的鼻子,眼睛,嘴巴都像你的母親,只有鼻子像老鐘的。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認出你了,只是不确定你還活着。”說着,司徒南似乎想起了什麽傷心的往事,已經爬滿褶皺的老臉上顫抖了兩下,雖老但卻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薄霧。
“既然早就知道我是誰,為什麽還要讓司徒峰和我訂婚,為什麽還要給我橙色晶石?還是你只是想将計就計,看看我到底能玩出什麽花樣來?”尚彤冷冷的說道。至于母親,她不記得了,她唯一能記得的就是血,鮮紅色的血,哥哥的,養父母的,還有自己的。
“不,我只是想彌補你,如果你真的喜歡峰兒的話··· ”司徒南有些急切的解釋道。
“彌補?”尚彤冷笑道,“不必,我對你的兒子還不感興趣。”彌補?開玩笑,她尚彤什麽時候需要別人彌補了。再說,彌補的話,也不會是需要他兒子,而是需要他的命。正是因為你的彌補,我的養父母才慘死,正是因為你的彌補,我才遠赴日本,受盡人間苦楚,也正是因為你的彌補,我才可以有機會報仇。
“我想也是,否則峰兒也不會在牢裏了。”司徒南的眼神顯得有些落寞,對于尚彤,他似乎有說不出的愧疚。
“雖然你兒子被人陷害的事我知道,但不是我做的。”尚彤依舊冷冷的說。只要一想起這個人曾經出賣了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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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