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發黴了?
許鏡清閉關五載,突破境界,出關時天顯異象,飛濺的山石将紀圓砸了個頭破血流,更是從百丈虹橋跌落崖下深潭。
太初仙門建立六千餘年,這虹橋乃是第一任掌門所造,這麽久的時間裏,虹橋也生出了些靈智。只是連虹橋也沒想到,內門裏竟然會有這麽這麽這麽弱的弟子,連塊石頭也抵擋不住。
虹橋一邊為太初仙門的未來擔憂,一邊調動扶虹道法陣将沉入潭底的紀圓撈上岸,另通知了掌門。
衆長老弟子尚沉浸在許鏡清突破境界出關的喜悅中,聽聞此事這才急急忙忙趕至,将人擡入蟾木院醫治。
紀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她只覺頭疼欲裂,渾身無法動彈,費力轉動眼珠,看見帷帳頂挂着的熟悉的貝殼風鈴,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沒死。
白照南坐在桌邊撥算盤,感覺到她醒了,放下手裏的賬本來到她面前,手指撐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好了,醒了就死不了。”
她渾身上下纏得跟木乃伊一樣,動也動不了,口中是苦澀的藥味,聲音因為久不說話也十分沙啞,“怎麽,回事?”
白照南将她扶起來靠在床頭,給她塞了一顆丹藥,又灌了些水,“許師兄出關時飛濺的山石将你從虹橋砸落,沒大礙,也就昏迷了三天,斷了十多根骨頭,現在已經接好了。”
說罷還擡起頭看了一眼她的臉,又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簾,“許師兄嘛,他也不是故意的,你莫要放在心上,回頭我讓他給你拿點丹藥,親自過來給你道個歉。”
紀圓不是個小氣的人,能結識到白照南這樣的頂級內門弟子,除了臭味相投當然也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平素在外門人緣也都不錯。
她輕輕搖頭,“算了,是我自己太弱,不必道歉。”
白照南給她喂了一勺水,“反正話我會帶到,他怎麽做是他的事。”
紀圓艱難吞咽,想起自己昏迷的這幾天,不知道耽誤了多少事,浪費了多少賺靈石的時間。好在靈谷剛剛收割完,靈田還需要一小段時間的休養,倒是不着急。
看她這幅愁眉不展的樣子,白照南也知道她在想什麽,“你又不修煉,還那麽拼做什麽?賺那麽多錢幹什麽?”
果然不出他所料,紀圓還是那句:“養小白臉。”
當然養小白臉不過是句玩笑罷了,無論身在何處,她總能有辦法把自己安排得很好,錢是唯一能提供安全感的東西。有錢,心裏才覺得踏實。
初來乍到時當然也幻想過自己是個根骨奇跡的修仙奇才,但五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認清現實。
平凡也沒什麽不好的。
白照南并不歧視好友庸俗的願望,只是真誠建議,“其實吧,你也不用這麽辛苦,謝靈硯是萍西堡堡主次子,宗門子弟,家族裏受寵得很,如果你願意跟他進一步發展……”
他話沒說完,眼前的粽子精突然猛烈咳嗽起來,咳得紗布下都隐隐透出血跡,白照南只好閉嘴,施術為她止血。
半晌她緩過勁,才虛弱開口:“不要亂講。”
白照南不再多話,低頭看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掌,又笑嘻嘻說:“其實你白兄我上個月初八才過了五十大壽,還很年輕呢。那如果你實在是錢多,看在咱倆的交情,能不能算我一個?”
山中無歲月,但凡修道之人,大多幼時入道,常居山中,修士們的年紀自然也不能用凡間的歷法來計算。五十歲确實還不算老,白照南外貌也就凡人十八九歲的樣子,據說掌門都已經八百多歲了。
能跟白照南這樣的人做朋友,紀圓也沒什麽下限,“如果你願意塞着口塞讓我牽着鐵鏈在地上爬順便抽你丫的幾鞭子,我當然沒意見。”
她一口氣說了許多話,又長着嘴大喘氣。白照南眯着眼睛,試想了一番她所描繪的場景,眼神迷茫:“什麽東西?”
又喂了她一碗隔壁方簡送來的米粥,白照南收拾起算盤,打算回去向師尊交了賬本晚點再過來看她。
臨出小院的時候,卻撞上一個人。
許鏡清。
紀圓墜橋時,許鏡清還未出無悔崖,尚不知外面發生的事,應該也是才知道匆匆趕來看望的。
白照南注意到他身上還穿着上次閉關時的那身白衣,袖口衣擺依舊整潔如新,纖塵不染。站在紀圓極具生活氣息的花團錦簇的院子裏,竟也毫無違和感,倒襯得人更加清逸脫俗。
上次見面已經是五年前,白照南心中感慨,這個人還是跟從前一樣,如不被飛鳥微風所驚擾的靜湖,內斂沉靜,卻暗藏鋒芒。
這次出關,他身上那種如有實質的劍氣更為淩冽,修為亦提升了許多。但跟大多數專注于某事的‘天才’一樣,都少了幾分人味兒,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恭喜大師兄出關。”白照南率先沖他拱手行禮。
許鏡清略略點頭,視線在這間小院中兜轉。這是他第一次來外門,也是第一次來到異性的居所,聽說師妹重傷已經昏迷三日,特來看望。
雖同為內門弟子,但其實白照南跟他交情并不深。
許鏡清出身富戶商賈之家,許家乃是平安城首富。他天生劍骨,七歲拜入太初仙門,過去的近百年,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練劍和閉關參悟劍意。
白照南是大長老于林中拾得的棄嬰,自打有記憶就在太初仙門,按理說同門師兄弟裏這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更長。但事實是,白照南最長有二十年沒跟他見過面,他生命中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扶虹道下的無悔崖山洞裏閉關。他不與掌門之外的任何人親近。
許鏡清是劍癡,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他很少與人來往,更不擅與人相處,但基本的道德觀念和禮貌還是懂的,是以聽說有人因為自己受傷,出關之後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馬不停蹄帶了丹藥過來看望。
白照南将他領進屋,紀圓沒辦法動彈,白照南介紹說:“許師兄來看你了。”
紀圓努力轉動眼珠,眼角餘光只瞥到一抹白色,但生人的氣息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帶着一股雨後松林的清冽味道。
見她傷重至此,許鏡清心中愧疚,率先躬身朝她拜了個大禮,“對不住。”
都是同門,許鏡清還是掌門首徒,事情發生也只是意外,紀圓向來是大度的,“是我修為淺薄,許師兄不必自責,蟾木院已經醫治過,躺兩天就好了。”
許鏡清上前一步,将她手腕撈起,搭脈探查。
隔着薄薄的一層紗布,紀圓感覺到他涼涼的指尖搭在自己手腕內側。此前一直聽說這位許師兄是個不染塵世的谪仙般的人物,想來應是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山美男款,現在看來倒還是有點人性的嘛。
這個角度,紀圓只能看見他瘦削的下颌和雪白的衣領。對生人,她總是習慣性帶三分防備和客氣。這是一種對自己的保護手段,在這殺來殺去的修真界,修為淺薄的人,凡事先讓三分總不會有錯,可以避免大部分的麻煩争執。
紀圓心中稍慰,正欲出言安撫,冷不丁聽見他說:“修為确實很低,這等劣質,平生少見。”
紀圓轉動眼珠看向白照南——他什麽意思?
白照南哈哈兩聲,上前一步:“額,這個,紀師妹雖然是外門弟子,但每一年都是門派裏的種田大王呢,一個人種十三畝靈田,也很厲害的。”
許鏡清搖頭,并沒有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在他看來,自己只是簡單陳述一個事實。
他湊近了一些,紀圓還在跟白照南大眼瞪小眼,視線裏突然出現一張俊臉,她恍惚了一下,腦子有瞬間的空白。
如置身在冰雪覆蓋的松林,陌生的氣息籠罩着她,許鏡清微微蹙眉,指尖劃過她的面頰,其聲清悅:“你的臉破了。”
“啊?”她想擡手摸一摸自己的臉,奈何動彈不得,只能擡眼看向一旁的白照南。
許鏡清直起身子,右手微擡,自墟鼎中取出一瓶丹藥,聲線平緩:“無礙。我曾從百丈高崖縱身躍下,于片刻生死間領悟極速劍意,如此往複百次。每次性命垂危之時,便服下此藥,三日便可痊愈。”
說罷,将那瓶丹藥塞進她手裏,“紀師妹早日康複。”随後向白照南微微颔首,轉身離去。
白照南趕緊打開藥瓶聞了下,皺眉:“有點奇怪的味道。”又抖了一顆在手心,丹藥上有蟾木院長老的親印,确實是出自長老之手沒錯。
白照南不再疑心,趕緊将丹藥塞進她嘴裏,“吃吧,好東西,長老煉制的,外面買也買不到的呢。”
丹藥入口,化為一股暖流滑入腹中,紀圓頓時感覺舒服了不少,如浸泡在溫暖的泉水中,暖意滲進了骨頭裏,所有不快皆抛之腦後。
許鏡清的丹藥确實有效,三日之後,紀圓已經可以下地。
她關閉了屋門坐在床邊拆繃帶,一邊拆一邊計劃着之後的事。三天沒下地,掃階、采藥等雜事都是方簡師兄在幫着做,連飯都是人家做好了端來的,還有白照南,得找機會答謝,還得備個小禮物什麽的,還有賣靈谷的錢應該也快到了……
她想得出神,沒留意自身異樣,等收拾紗布的時候才突然發現那紗布上好像布滿了一些奇怪的綠色的……像黴菌一樣的東西?
她心下奇怪,撩起袖子摸了一把,在手臂上摸到了一種黏膩濕滑的觸感。
嗯?
紀圓攬鏡自照,在鏡中看見了一個綠油油的自己。她擡手摸了一把臉,留下三道明顯的痕跡,秀氣的眉毛擰成了一團——我他媽這是,發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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